第二百九十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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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

  從文融先生的屋子中走出來之後,知府大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入睡了,這一夜仿佛和之前一般無二的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普通的木江百姓,仍然恭恭敬敬的上完晚上的一炷香之後,安然入睡。伴隨著清晨的第一聲雞叫,開始有組織的準備著前方軍需的物資。這已經成了這一個月木江百姓的常態了。

  大家能夠吃飽穿暖,這已經很好了,都是拖了城隍神大人的福。

  清晨,用過早飯了之後,文融先生用擦布擦了擦嘴角:「好啦,咱們走吧。」

  誰也沒有問究竟去哪兒,但是誰心裡都心知肚明就是朝著城隍廟。

  文融先生走在前邊,宋書辛緊緊跟隨,焦延波和知府大人各懷心思走在後邊相距不遠。

  「木江的百姓還是不錯的,將來要選一個好的知縣,你們兩個要好好配合,盯著這知縣別糟蹋了朝廷的名聲。」

  「是!」

  幾人步速很快,木江縣縣城又不大,走上幾圈就已經到了這裡。

  「哦?看來有人知道我們要來啊。」文融先生轉過頭和宋書辛開口笑道。剩下的三人沒有一個是酒囊飯袋,自然能夠看得清清楚楚。站在城隍廟門前的正是城隍神。

  「見過文融先生!」

  宋時以君子禮恭恭敬敬的朝著文融先生見了個禮。

  「多禮,你我無師徒之情,更無授業之恩,不必如此。」文融先生抬手制止了宋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木江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功不可沒!陽壽府能夠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也功不可沒!」文融先生指著四周:「能夠在亂世成就如此,你也算是個人才。若是活著,當也可入我白鹿書院。只是可惜了...老夫本來想要與你攀談一番,想要了解了解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敢問先生,小神敢說這麼多年來,從未做過有傷朝廷的事情,為何非要對小神趕盡殺絕呢?難不成就是為了什麼士林清譽?」

  這一點,宋時其實也很驚訝。

  按照他原來的設想,最起碼應該能夠拖上一個半月的時間。然而現在不過剛是一個月,文融先生竟然就親自來了。而且連表面上的客氣都沒有,竟然就要直接出手了,究竟是為什麼啊?

  「呵呵,什麼士林清譽啊,老夫如今這把歲數,如何還會在乎那個。只是...今日的你不會有什麼危害。今日你不過是掌控一縣之地,多不過一府。就已經讓朝廷書院盡皆避退。那來日你若是掌握整個益州,豈不是會危害天下?淫祀嘛,你不是老夫見到的第一個人。祖訓:無論好壞,皆不可用,皆不可留。能夠容你到現在,已經是違背祖訓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宋時嘆了口氣,還是這個身份。如果是這樣的話,總算是證明了他之前的想法是沒有錯誤的,那就行了。

  「好啦,書辛,送他走吧。」

  甩了甩手,宋書辛抬腿朝著前方一邁,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升騰而起。

  「轟...」

  氣勢充足,手上多了一本書和一支筆:「太史公 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難也,處死者難。」

  隨著他的話音,他手上的書多出了兩個古篆字:史記!

  太史公所撰寫的《史記》至今為止已經流傳數千年的時間了,所學者甚多,甚至已經被當做科舉考試的題目。但是真正能夠精通太史公這本《史記》的可是不多。

  是儒家經典之中為數不多的,難以成為浩然正氣運用手段的經典之一。主要是如果對於歷史沒有感同身受的想法,是絕對無法通過《史記》孕養出浩然之氣的,就更不要說將其當做是自己的最根本的手段。

  這一句話誦念出來之後,宋書辛的身上肉眼可見的朝著四周釋放出一陣陣的罡氣。

  整個人從剛剛那個頗有幾分書生氣的中年男人變成了一個勇武至極的將軍,轉眼間就要朝著宋時的方向沖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大步踏在地上,整個土地都變得出現碎紋。

  「額...」

  宋書辛拿著手中書想要捂嘴,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口鮮血哇的一聲嘔了出來,直接吐在了地上。

  渾身上下一軟,剛剛的罡氣消散的一乾二淨,整個人直接半跪在地上,眼神帶著說不出的詫異。就見他吐出的那一口鮮血呈現紫黑色,隱隱約約還能夠看見兩三隻蟲子在其中翻滾。


  「師...嘔!哇...」

  又是一口鮮血,他剛剛想要叫文融先生,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這鮮血不要錢似的從身體之中嘔了出來,噴在地上。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焦延波叫喚了一聲,趕緊衝到前邊來。一邊警惕著宋時,一邊用手搭在了宋書辛的脖頸處。

  文融先生沒動,用眼神先是掃視了一下宋書辛,隨後又看了看宋時。

  「南疆巫蠱...」

  「先生慧眼!」宋時微微一笑:「浩然之氣,乃是這天底下最具殺傷力的玄力之一。就算是龍氣都與之有所不及。無論是道家的靈力,還是佛家的靈力都會被浩然之氣驅散,所以被逼無奈之下也只能夠除此下策了,還望先生不要恕罪。」

  「書辛,將你身上所有的浩然正氣都給我散掉,不要運氣!延波,封了他的丹田!若是有一絲浩然正氣,這蠱蟲都會腐食你的陰神。」

  二人迅速動作,焦延波眼看著宋書辛動手之後,立刻按住了他的丹田。

  「先生慧眼,不愧是老江湖了。南疆巫蠱之術,確實是這樣。只要這位小先生不動用浩然之氣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宋時繼續笑著開口說道。

  知府大人走過去將宋書辛攙扶了起來,二人架著他往後退,退到了文融先生的身後。

  「蠱蟲不少見,你身為淫祀手中有這個東西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但是,為何只有書辛中毒了?」文融盯著宋時:「我等從到了這木江縣來之後,一應事物老夫都檢查過了,況且老夫都無事,為何...」

  話說到這兒,突然間他不說了。

  猛地一轉頭,就看見了讓他睚眥欲裂的一幕。知府大人手中多出了一桿筆,悄悄的點在了宋書辛的心口處,是焦延波都沒有注視到的一個小小的動作。

  「你...」

  知府手中的筆嗖的一下朝著焦延波的胸口劃了過去,整個人無比迅速的朝著宋時衝去。

  電光火石,焦延波只是下意識的閃避了一下。

  一道長長的血痕出現在了他的前胸,滴滴答答的鮮血滲透下來。若不是剛剛那下意識的一個動作,恐怕他就只能夠剩下陰神了。

  「劉立農!!!」

  文融先生跺著腳的怒吼。

  「師叔...莫怪弟子了...」知府大人在宋時身後噗通跪在地上,朝著剛剛宋書辛的地方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此時的宋書辛,不僅是肉身,就連陰神都已經消散的乾乾淨淨了。

  「我就說,我就說,從除了府城我就時時刻刻提防。這一路上所有入口的東西我都查驗過了,只有昨晚的那一杯參茶。我想我杯中無事,書辛杯中定然也無事。你...你...」

  氣的文融先生整個人眼前發黑,甚至腳下的步伐都有些錯亂,勉強才能夠站住。

  「師叔...您是陽神境界的強者,早年間曾經遊學大幹。這天下什麼東西能夠瞞住您?」

  「你的心!」

  直視著劉立農:「你真對得起你師傅,教導你這麼多年,就教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弟子...給師叔叩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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