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逃脫與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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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逃脫與夜談

  無論是為了破獲這起案件,還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瑪莎都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儘快離開地下空間。

  她加快腳步,趕向來時的方向,現在,她只期望自己的方向感沒有出錯。

  為了不暴露自己,她暫時不能使用照明紙,這樣有可能會引起黑域教團信徒的注意。

  沒走多久,她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

  然而,周圍並沒有躲藏處讓她藏身。

  情急之下,她只能停下腳步,等待對方過去,畢竟,對方也沒有照明。

  腳步聲在周圍走了一會,之後,一個聲音傳來:「你也是出來放鬆的嗎?」

  她被發現了,不過對方將她當成了信徒。

  瑪莎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瑪莎將手拿開,看向身旁的信徒,一名年輕人,身上穿著黑白配色的衣服,顯然,是黑域教團的制服。

  環顧一圈後,他找了一個僻靜的方向走去,腳步輕盈。

  他坐在山坡上,伸手將兜帽取下,伸手揉了揉被壓了許久的耳朵,理順身上的毛髮,剛開始是用手,漸漸地,他開始將頭湊了過去,伸出舌頭清理毛髮,舌頭舔了兩下後,毛髮的味道將他驚醒,他整個人怔住,碧綠的眼睛中充滿恐懼。

  隨著她向上爬,下方的手臂階梯也鬆散開來。

  「以前的我渾渾噩噩,每天只有很少的時間清醒,就是一頭……」

  「另一處?」紹爾微微皺眉,隨後,便舒展開來。

  「不過你不是有星辰魔法嗎?」紹爾坐了起來,「應該不至於會一直被抓住。」

  伯里停下腳步,看向遠方,夜色下的西木港,也有一番別樣的景致。

  瑪莎感覺自己恢復了精力,她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漆黑,身後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地下空間的燈光仍未亮起。

  地洞大小比之前的山洞小了不少,也有一些物資,但各方面顯然都不如山洞舒適,不過,今晚好好休息一頓不成問題。

  瑪莎沒有回答,馬上向前走,她想要避開信徒。

  輕響聲傳來的同時,瑪莎雙手用力握住小刀,閉上雙眼,轉身刺向身後的信徒。

  這是她來時走過的路。

  沉默既是拒絕。

  他心想。

  「當時的你也有狂想之災?」紹爾小心翼翼地問。

  「剛來,我睡不著。」紹爾走了過來。

  「不介意的話,建議聊聊麼?」紹爾走上前,坐在了伯里身旁。

  「嗯……」紹爾稍微想了想,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再加上入夜後伯里體內的狂想之災已經釋放過,除非再發生非常嚴重的意外,否則不可能再爆發。

  他將雙手放下,神色漸漸平靜。

  光亮出現在地下空間的瞬間,小刀也刺入信徒胸口。

  眼前這隻貓,多幾個窩也很正常。

  「你問吧。」伯里點點頭。

  伯里聽到後,望著遠方出神,接著,他點點頭,說道:「死了很多人。」

  而且,待在西木港並非沒有發現,至少,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就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純粹,很有可能經歷過許多改變。

  她沒有探頭看向枯井井底,而是迅速向西木港的方向跑去。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似乎,事實正是如此。

  他嘆了口氣,「……一頭野獸,現在回想起來,印象最深的就是鐵項圈、呵斥還有鞭打,每次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都像是從噩夢中驚醒。」

  伯里搖了搖頭,「沒有。」

  正當她思考該如何離開枯井的時候,漸漸變亮的照明紙告訴了她答案。

  「……你是想說那個……更大的黑域之王雕像的事情?放心,我會幫忙的,我還有認識的人在西木港,就算是為了他們,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伯里回過頭,見到紹爾站在身後不遠處,「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十分困惑。

  得到確認後,他便沉沉睡去,讓身體與精神都在睡夢中得到充足的休息。

  「什麼都行,我不是你的代理人嗎?自然要多了解你一點。」紹爾躺在了山坡上,雙手放在腦後,擺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你……明天就會離開西木港?」伯里小心翼翼問道。

  「這些手臂,也和瑞秋有關麼?」

  狡兔三窟。

  瑪莎不再猶豫,將小刀收好,沿著手臂台階向上攀爬,剛開始,她還十分害怕,也擔心這些手臂的力量,是否能夠支撐起她,畢竟,最初的時候,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便將一條手臂扯下。

  「怎麼了?」信徒走了過來,方向有一點偏差,但確實在靠近。

  信徒卻仿佛認定了她一樣,默默跟在她身後。

  清冷的月光落在肩頭。

  如果黑霧能夠突破礦洞,籠罩整個斯圖爾特島,顯然,黑霧也能夠突破斯圖爾特島,向奧倫大陸蔓延,海平線處的黑霧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隱約中,她聽到有細小的聲音傳來。

  這一刀,她沒有留力。

  「嗯?」紹爾應了一聲,但聲音中充滿疲憊。

  瑪莎將小刀抽出,鮮血飛濺,血色暈開。

  「不會……放心吧。」伯里的語氣十分肯定。

  瑪莎爬到井口,用力蹬了一下,隨後,藍光一閃,她來到了井外。

  嗒。

  有些事情急不來,有些事情,著急也沒用。

  「嗯。」瑪莎輕輕應了一聲,接著準備離開,不過,她還沒走幾步,信徒便迅速湊了上來。

  ……

  「晚安,對了,你睡覺的時候,不會……」紹爾本來迷迷糊糊,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猛地睜開,身體仿佛瞬間充滿了活力。

  月蝕之災雖然已經被清除,但火災的痕跡並不會消失,山洞的遮蔽物已經被燒去大半,另一方面,月影之路之前沒有關閉,也可能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說不定會來調查。

  信徒雙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用由於無力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一路返回,路上沒有再遇到危險,她重新回到了井底。

  「你是誰!」信徒認出了她的身份。

  瑪莎不敢開口,多說多錯,對方既然是出來偷懶,肯定會回去工作。

  他頓了頓。

  她睜開眼,看見躺在地上的信徒屍體,一時之間,頭腦有些混亂,然而,隨著剛才自己被刺死的情景湧入腦海,再加上現在不是讓她慢慢感悟的時刻,她直接貼著牆壁朝前方跑去。

  和剛才一樣。

  直到伯里將地上的雜草拿起,露出下方的木門,紹爾才意識到,新的躲藏處是一個地洞。

  他摘下一根雜草,隨意玩弄,接著,他想起什麼,問道:

  嗒。

  兩人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對了,你剛才是在……舔毛嗎?」

  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狂想之災,會在累積足夠後釋放,但偶爾也有意外,通常都是在他遭遇生命危險,亦或是接觸一些獨特的物品後,才會突然爆發。

  「真是……精力充沛。」伯里沒有多說。

  他的身體仿佛有了應激反應。

  一聲輕響。

  因此,伯里給出了一個建議,今晚,卻另一處躲藏地點休息。

  瑪莎眼神中難掩震驚。

  她心想,同時,自己被刺死的情景浮現在腦海中,她感到一陣後怕,連忙將小刀從包里拿出,握在手中。

  信徒的屍體似乎已經被發現。

  鐵門出現在前方。

  地下空間很大,她暫時還沒有被發現,但只是暫時。

  到達井口的時候,井底亮起了明亮的燈光,同時傳來的還有幾聲頗具威脅意味的叫喊。

  黑霧作為災厄,一旦籠罩城市,一旦在奧倫大陸蔓延,之前在島上遇到的怪物,會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在視線最後一剎,藍光從她眼前閃過。

  瑪莎連忙擋住眼睛,大約一秒後,聲旁傳來一聲呵斥。

  「一起走吧。」信徒似乎想找個人聊聊。

  今天已經正常釋放過一次,晚上幾乎不可能再爆發一次,但他不想賭。


  恐懼,給與了疲憊的雙腿動力。

  「給你。」伯里遞給紹爾兩床被子,一點乾糧還有水。

  她沒有猶豫,迅速將門打開,躲了進去。

  剛坐下不到十秒,他全身開始酸痛,體表依然有輕微的灼痛感,即便傷勢延緩的能力得到過增強,能夠將傷勢平緩釋放,再加上第三隻手的治療效果,現在大部分傷勢都已經治癒,但他依然感覺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這一次,比之前都更加難以抵抗。

  「紹爾。」伯里的聲音傳來。

  為了躲避調查團的人,紹爾準備暫時先離開西木港,按照克勞特的說法,想要進入借命之門,需要一件能夠替死的奇蹟造物在身,另一方面,如果可以,儘量將淬火者的等級提升到大定級,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擁有在這個世界上冒險的能力。

  ……

  即便再不願回憶,那些過往,卻也不會忘記。

  伯里坐了起來,綠色眼睛看著地洞內,接著,他起身,沿著另一側洞壁走到入口處,輕輕將木板推開,再翻身爬出,然後將木板輕輕放下,重新將用來偽裝的雜草放好。

  「晚安。」伯里說了一句。

  上方的手臂,似乎變得完全不一樣,不但能夠感受到手臂的力量感,而且,這些手臂相互之間還搭在一起,組成能夠攀爬的台階。

  先下手為強!

  同樣的話語從身後的信徒嘴裡說出。

  也許借命之門後的東西,就與這種改變相關。

  紹爾找了個平整的地方鋪好,隨後靠著洞壁坐下,第三隻手在路上已經消失,雖說沒能重複利用有一些遺憾,但考慮到餵養的繁瑣程度,以及可能會暴露自己與守備隊內的預備隊員有過過節,再加上面對月縫時的危險程度,倒也不算浪費。

  然而,事與願違,對方似乎喜歡這種默契。

  「你是因為什麼才加入黑域教團的呢?」對方似乎在腦海中醞釀了許久,終於將這一問題問出口。

  新的躲藏地點有一定距離,同樣是人煙稀少的區域,走過去花了不少時間。

  「聊什麼?」伯里轉過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趴在地上,體溫迅速降低,亮起來的地下空間,再次陷入黑暗當中。

  地下空間的燈光亮起。

  「這裡……距離應該足夠安全,讓他安心睡一晚。」

  「我認為聊天還是自己說比較好。」紹爾看著星空,回想起在斯圖爾特島上看見的同一片天空,「以前的我很自信,不,應該是……自負,但現實給我上了一課,那種被碾碎的感覺,讓我痛不欲生,有時候我在想,這是不是就是世界接納你的方式。」

  不知為何,枯井內,再無聲音傳出。

  瑪莎猶豫了一秒,轉身逃跑,後背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多餘,手臂階梯遠比她想得更加堅固。

  實際上,他睡得很香,但伯里的做法讓他感到一絲愧疚,於是跟了出來,或許是由於操控空氣的能力,他對於氣味的變化更加敏感。

  即便是在地洞中,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睡眠質量,畢竟第一次醒來,他就是在礦洞的地上。

  或許是因為月影紋章的緣故。

  門內,是她熟悉的通道,從牆壁生長而出的手臂與大腿,依舊如來時平靜。

  沒多時,她便已經走到牆邊,此時,只能換了一個方向,她憑直覺選擇了右側。

  「那不是你的錯。」一個聲音在寂靜的夜響起。

  伯里瞥了紹爾一眼,隨後移開視線,微微點頭,回道:

  「可能會……等幾天。」紹爾將眼睛閉上,用慵懶的聲音回道:「你的星辰魔法應該還沒有失效吧?如果我不會被找到,其實沒有那麼急,另一方面,我之前問到,西木港的人都被海平線的黑霧吸引,他們肯定在尋找解決辦法,我也需要他們的解決辦法,而且,我還要等一些東西……」

  他站直身體,身軀提拔。

  單純地逃跑毫無意義,即便不去追求答案,找一個和平的地方生活,也不過是在為數不多的時光中苟延殘喘。

  「沒有?」紹爾有些意外,「可你說……星辰魔法,只有你會。」

  「我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當時,一名占星術師買下了我,一方面想要研究我,另一方面,也將我當成稀有寵物,當成一種身份的象徵,後來,我嘗試在清醒的時候去學習占星術,卻發現我感應的天空與占星術師的天空不同。」說到這段經歷的時候,伯里的語氣稍微興奮了點,並沒有之前消沉。

  紹爾微微點頭。

  「有了星辰魔法後,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後來我就跑了。」說到這裡,伯里輕笑一聲,「我還記得那傢伙想要抓我,結果摔斷了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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