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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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玦不顧皇后反對,請旨娶溫荔為妻。

  從溫荔嫁入太子府開始,他的第二個計劃開始實施。

  接青梅竹馬的君越進門,一方面為籠絡君將軍的實力,另一方,給溫荔製造麻煩,增加她的恨意。

  他不表明他的愛意與喜歡,是不想讓他的愛在溫荔眼裡淪落成卑微。

  他沒提到從前的事,是不想讓她心有顧慮。

  讓她恨著自己,讓她設計陷害自己,他數次以命相救,讓她心懷愧疚,從而慢慢消磨她對景子臻的執念。

  在她愛恨不定,心受折磨時,再揭露景子臻死亡的真相與當年的秘密,贏得美人心。

  他將計就計的苦肉計目的也有兩個,一個是徹底除掉華琰一黨,另一個便是他的落魄不堪,險些被廢,差點喪命,與她經歷生死,皆出自她手,她會愧疚會動搖,會在溫暖與寬容中對他動心。

  心計與籌謀一樣也不少。

  溫家出事,溫荔與五皇子決裂,他才開始著手反擊,整整一年,他隱忍著,為她等了一年。

  出手便是一招制敵,徹底剷除五皇子一黨,永絕後患,不留喘息翻身的任何餘地。

  話至此,溫荔已徹底明白。

  他的欺瞞與將計就計說好聽,是為了她,給她那段灰暗日子的一個支撐點,讓她勇敢的活下去,說難聽,便是籌謀一切,讓她愛上他。

  「所以,江山,美人,我都要。」華玦說的平淡。

  溫荔的身子顫著。

  為得王位不擇手段,而她是他獲得王位的戰利品。

  善用權謀,一箭雙鵰,既博得美人心,又將敵對勢力一網打盡,江山、美人,的確,他都要。

  她閉上眸子,眉心緊緊蹙著。

  依他的話來說,他設計她,是因為愛,可她還是難過心酸,難以接受。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總覺得哪裡還沒弄明白,心中仍有疑惑。

  「有幾次,你我遇險,險些喪命,弓箭手的箭分明精準,卻又故意偏離幾寸,你身中箭毒,頃刻便好,而我卻將養了許久……」

  溫荔扶著床榻已慢慢坐起,看著他的眸子問道。

  「有些刺殺是你做的,有些刺殺是你早已將人掉包了,對不對?」

  華玦沉默。

  「你捨命救我,有幾次是真的,有幾次是你與他們!」她的話戛然而止,聲音顫著:「是你與他們演的一處逼真而精彩的戲,對不對?」

  華玦不語。

  眼裡已包含太多,他無法再親口回答她。

  溫荔看著他的雙眸,看不清的東西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氣,冷笑道:「那麼,我以最大的惡意揣摩你。」

  華玦一如既往的平靜,叫人看不出破綻來。

  她一字一句說著,目光片刻不離他的眸。

  「第二次,你一擲千金買下醉仙樓送與驚鴻為禮,請他們去溫府唱戲。」

  溫荔臉色蒼白至極,她說的堅定,卻也小心翼翼,不敢相信是真,心底卻已清楚,這樣的揣摩不是她的空穴來風,只是實在可疑。

  「當時你已是落敗的太子,錢財如何拿得出,而醉仙樓的老闆又如何肯割愛。」溫荔喉嚨發燙,她已說不出了,不能再這樣殘忍了。

  華玦握緊拳。

  「這醉仙樓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你,對不對?」

  她問出口的那一剎,華玦移開眸子,不去與她對視。

  「所以,溫家的事你全知道,溫家是周家的人,你也知道,他們拿我父親的病與死來設計你,你也知道,對不對?」

  溫荔忍不下去了,她驟然哭了出來。

  「你全知道,全明白,但你什麼也沒做,只是隔岸觀火,因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對不對?」

  她一聲比一聲堅定。

  華玦不語。

  溫荔雙手板住他的肩,雙眸緊緊逼著他,問:「為何不做點什麼?只要你想,便是可以避免的。為何不?」

  華玦已撕心裂肺,面色卻不改,他開口沙啞道:「因為一步錯便滿盤皆輸。」


  溫荔痛苦的閉上眼,溫家雖不是他害的家破人亡,可他知道一切卻袖手旁觀,順水推舟,這與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她頹然鬆開他的肩膀,小腹在絞著疼,心被一隻手緊緊捏住,而按住她命脈手的主人正在她的面前。

  她緩緩抬眸,淡淡道:「你是不是什麼都不在乎?」

  除了她,入局的還有皇后。

  從巔峰摔至地獄,自此皇后再也拾不起對皇帝的愛。

  這一切也拜他所賜,不是麼。

  「不是。」他否認道。

  溫荔驟然冷笑一聲:「我錯了。華玦,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華玦眸中隱忍著。

  「是我先打算利用你的感情,和華琰聯盟設計你,倘若一開始我沒動任何歪念,我也不會落入你設好的圈套里。」

  「我輸了。」輸在她知曉所有真相後已對他失去信任與愛。

  「你也輸了。」輸在她假意喜歡,卻真的愛上了他。

  「但溫荔,我愛你是真的。」

  他一句獨成一段。

  「輸?」溫荔嗤笑,是啊,她輸的徹底,從未贏過。

  「你以為我真的愛你?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你傷心欲絕?」溫荔輕笑一聲:「你不過是我借來忘掉景子臻的一個利器罷了。你以為你在我心裡是什麼?」

  她的話轉為利劍,想刺他一刀。

  華玦根本不信:「你口是心非。」

  溫荔別過臉,不願再看他。

  她冷聲一句:「出去。」

  華玦坐著沒動。

  溫荔轉過頭大呵一句:「出去!」

  她情緒激動著,華玦難以想像失了孩子的她要獨自承受這一切,他不舍,不忍,可他沒機會與她一起承受了。

  華玦起身,站在原地看她良久。

  他拿誰都有辦法,唯獨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一哭,他便開始心慌了。

  情愛究竟是什麼,怎地讓人如此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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