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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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荔心突地跳了一下,她問:「怎麼沒的?」

  「死的很慘,七竅流血,是被毒死的。」

  「姐姐……」溫芷忙繞過桌子撲進溫荔懷裡,溫荔摸了摸她的頭,垂下眸子,這件事幾乎不用猜,府中想害她的人只有菊月苑的那位了。

  「太子呢?」她問:「知道了麼?」

  以山:「太子剛從宮裡回來,竹馬去通知了,此時應該去桂香閣了。」

  桂香閣。

  陽光從灰白色的紗帳灑進,將暖香閣上下照的十分亮堂。

  凜冽的風從紗帳灌入,激得人汗毛乍起。

  華玦踏進暖香閣,這地方從前他便極少來,自打君傾住進這裡,他也只來過一次,問她缺少什麼張口,他會著人全權置辦妥當。

  如今再來,一切恍如昨日。

  她竟落得如此悽慘。

  君傾一身紫灰色長袍,髮髻高束,臉上的妝容要比進府前濃很多,側臉扎進面前的菜盆里,菜汁混合著血將一半臉浸泡在其中,眼耳口鼻流淌著烏黑而濃稠的血,眼睛睜著,嘴巴張著。

  看得出死前很痛苦。

  晉安只瞅了一眼,便別過頭,不忍再多看一眼。

  「主子,這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紅蠍七赫毒,只稍沾一點,便可喪命,半盞茶毒發,幾乎無藥可治。」

  華玦的手在袖管中捏成拳,他沉聲應了一句:「我知道。」

  晉安低下頭。

  宮人們在清理桂香閣,桂香閣的主子不在了,她的東西都得處理掉,是個不小的活兒。

  君傾的屍身被小廝抬下去,桌面上沾毒的飯菜茶水都被一一處理乾淨。

  處理完所有,華玦站在桂香閣門口,吩咐晉安:「好好處理她的後事。」

  晉安低頭應著:「君承徽的生母早就不在了,君家沒人關心她的事。」

  「即便如此,也要厚葬。」

  「是。」

  華玦在桂香閣站了一會,晉安欲言又止,遲疑半晌,還是問道:「主子什麼打算?」

  「去趟菊月苑。」

  即便不想涉足,如今也不得不涉足於此。

  華玦去菊月苑的時候,院子裡沒有一個宮人伺候,君越端坐在床榻上,一襲嬌嫩的粉色長裙盛裝,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他進了門,開門聲清晰而刺耳。

  屋子裡的窗都蓋上帘子,光線較暗,只這門一開,進了些許陽光。

  他抬眸,床榻上的人雙眼正注視著自己。

  晉安侯在門口,門沒關。

  華玦沒應,他看她這身打扮,便知她是故意作死,等著自己來處置。

  他本想開口問,卻又覺得問什麼都是多餘。

  人就是她殺的,他能怎樣。

  君家現在的權勢雖不如從前,但他不能讓君越一命抵一命,更不能動她分毫。

  他仍念著從小一起長大那最後一點情誼,問:「你想怎麼樣?」

  她毒死君傾,不就是引他來菊月苑見她麼。

  君越苦澀開口,問:「殿下,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愛我?」

  他還沒答,她便看到他眸子裡飄著的絕情。

  「君越,我的心即使分成兩半,一半是溫荔,另一半便是天下。與你,只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沒有愛情。」

  瞧,多麼殘忍。

  君越苦痛的閉眼。

  君傾的折磨,溫芷的欺凌,你不會看不到,只是選擇不聞不問。

  她睜眼,淚決堤。

  她一早便知道,是她死皮賴臉以死要挾非要嫁的,她以為長時間相處下來他會對她動心,可他怎麼就那麼鐵石心腸,她愛他快要發瘋了,他還是一點都不愛。

  「我想了一萬種可能,我和殿下在一起的可能。」她哽咽:「可殿下一句『沒有愛情』就將它們全部否決。」

  話到喉嚨,她還是不忍說他一句殘忍。

  不忍開口指責。

  華玦不想與她再糾結這個愛與不愛的話題上,愛不愛,從一開始他便說的很清楚明白。


  「你想怎樣都隨你。想回君家,我便著人送你回去,想徹底離開太子府,我便寫休書給你,想留下,就繼續留下。」

  他話說罷,驟然想起南馨苑那個小腹隆起的姑娘,他心愛的姑娘。

  他加重了語氣,警告道:「但,不得靠近南馨苑半步,不得傷害溫荔與溫荔身邊的人,不然,我會連那點情分都不會再念。」

  「好。」她只說了一個字。

  華玦出了門,沒回頭。

  人究竟有多脆弱呢?

  生命它看似頑強,頑強到令人生畏,脆弱時讓人不堪一擊。

  晚膳用罷,菊月苑傳來消息,君良媛瘋了。

  溫荔心裡咯噔一下,五味雜陳。

  君夫人和君府連夜趕到太子府將人接回君家,華玦沒說什麼。

  君夫人自然不好問什麼。

  君傾的死差點要鬧得君府上下知曉,是她死命壓下來的,為保女兒清譽她再三請求華玦不要將君傾的真正死因說出去,人若問起,便說是染了風寒病死的。

  華玦沒答應也沒拒絕。

  太子府一時沒了兩個主子,菊月苑和桂香閣空了下來。

  華玦吩咐下去,眾人不得再議論君良媛與君承徽的事,一經發現有亂嚼舌根造謠生事的,一律處死。

  次日,君傾的便入葬了,喪事辦得很快。

  這些是就如一陣風,很快刮過,再沒人提起。

  華玦繼續忙朝中的事,回府就扎進書房見各路人。

  有時好不容易閒下來,去一趟南馨苑,溫荔已經歇息下了,他隔著紗簾遠遠地看一眼,以山本要服侍華玦在這歇息,華玦擺手,怕吵醒她,

  十二月中旬,朝中再度出事。

  皇帝下令徹查的事有了眉目。

  被抄家流放的大臣,還留下活口的,不知是誰說,並不是打著五皇子的幌子四處受賄,走私船隻,而是幕後指使者本就是五皇子,他們只是奉命辦事。

  提起走私船隻,偷運違禁物,皇帝很快聯想到當初的太子,私造火藥,在船隻中私藏大量兵器,企圖謀逆造反。

  怒火燒心,他所看重的兒子一個兩個全是這樣,淑妃的事還未塵埃落定,五皇子再度出事,所有事擠在一起,讓他夜不能寐,寢食難安,著急上火,嘴巴一圈起了好幾個泡。

  次日,龍顏盛怒下,皇帝下令將五皇子押入地牢聽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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