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沒有比他更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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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這時候難道不該說討賞的話嗎?」

  望舒無奈的笑著搖頭。

  像裴傾奕這樣的笨蛋,她這一輩子,估計也只能遇到一個。

  裴傾奕垂下眼帘,小步走到她的身旁,然後蹲下,和她平高,看著她。

  「我本該應該早一點把你救出來,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這一生,就不要過了。」

  他啞著聲音說道。

  如果說望舒這些天過的不好,那麼裴傾奕也絕對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望舒才不會責怪她,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她綁在木柱上,那麼多天,都沒有打算強攻把她救下來。

  許多事情,並非是眼見的那麼簡單。

  對溫丞相還有溫旭等人來說,望舒就是一個籌碼,雖然算不上太重要,大家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投降,但是也絕非一點用處都沒有。

  至少有望舒在,可以牽制住他們別亂來。

  所以對溫旭來說,他會儘量留著望舒的性命,但是不會讓望舒回去,要是有人來硬搶的話,寧可殺了也不能活著放走。

  在起初的幾天裡,大家對望舒的看守是很嚴格的,只要稍微對面有任何的東西,一支冷箭都會直接要瞭望舒的命。

  只能等,一直等下去。

  望舒這邊是最平靜的,溫旭受傷的緣故,雙方都壓制著,只是冷眼看著對方,做好一切的防守,卻沒有任何攻擊的跡象。

  放眼看其他陣營,那是每天都死傷無數,雙方的兵力都在銳減。

  而且其他城池的駐軍,源源不斷的涌了進來,溫丞相這些年培養的各方勢力也加入進去,好一個大混戰,不死人反而不正常。

  裴傾奕心裡焦急,卻也只能按捺著等。

  等到對方磨掉了警惕,還有溫旭為了保住手臂療傷,不多管帳外的事情。

  然後和江上歌以及其他人聯合起來,擴大其他陣營的對戰,迫使溫丞相把這邊的人馬抽調一部分前往其他地方。

  才發動了那一夜的營救。

  他寧可惴惴不安的等待,也不能貿然行動。

  望舒的任何閃失,都是他不能承受的後果。

  「也許我可以做得更好的,你就不必受那麼多的苦。」

  裴傾奕心裏面一直都在自責。

  他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我一直堅持要求你出宮的話,你就不會遭到這種事情,要是你有任何閃失的話,我該怎麼辦呀。」

  裴傾奕從前一直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他幻想著像爹那樣上陣殺跌,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害怕的滋味,失去望舒,是他最大的害怕。

  望舒笑著搖頭。

  這個笨蛋,說得好聽了就是耿直,說得不好聽,就是愛鑽牛角尖。

  不好好說的話,這輩子他的心結都不會解開。

  「是太子哥哥要求我出宮的,又不是你,你哪來的錯?」

  「可是你在那時候,就和我說了,你對高敏他們很眼熟,如果我能快一點找出端倪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裴傾奕捏緊拳頭,他有多自責,只有他自己知道。

  望舒見他快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嘆了一口氣,然後上前抓著他的手,用力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見過他們的是我,連我都想不起來,你只是聽我說了一遍,要是你能找出端倪,那豈不是太厲害了?」

  「可是我……」

  「好啦,現在是追責大會嗎,父皇讓你留下來,也不見得是給你自責用的。」

  望舒直起身子,雙手「啪」的一下,拍在他臉上,很是用力,毫不留情。

  她知道,如果不制止裴傾奕的話,這個笨蛋會一直亂想,然後這一生啊,都不得安寧。

  「阿奕,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而且,你還救了我,你做的很好。」

  她看著裴傾奕說道。

  「可是……」

  儘管望舒安慰他,他還是不能跳出自責。


  「你昏迷了半個月,我多怕,要是有個萬一的話,該怎麼辦呢。」

  一直以來,都是望舒像條無尾熊那樣纏著他,讓他都幾乎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改變。

  等到望舒真的有了性命之憂以後,他才真切的發現,從前的自己,真的受到了太多的特別對待,有一種持寵而嬌的感覺。

  那是望舒給他的。

  如果沒有瞭望舒,他算什麼東西?

  此刻如果望舒罵他一頓,或者是打他一頓的話,也許他會覺得更加好受一點。

  望舒卻只是一直的安慰他。

  好一會而以後,裴傾奕才遺憾的說著。

  「對呀。」

  望舒跟著嘆了一口氣,但是她很快的就眯著眼睛,笑著起來,湊過去,鼻尖對上鼻尖。

  「所以要快點兒結束,然後才能繼續我的親事呀。」

  她一點兒都不擔心,輸了以後的後果是什麼。

  輸了這種事,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上天才不會那麼無聊,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讓她穿越,在好吃好喝了那麼多年以後,給她一個戰敗的結果。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只能咒罵上天。

  給人希望然後再戳破這個希望,是很惡劣的行為。

  她不相信。

  「會結束的,殿下已經去搬救兵了。」

  裴傾奕拉著她,兩人坐在床上,依偎著。

  那些不合禮數又或者是規矩之類的,在此刻,在裴傾奕的眼裡,早就變得不重要了。

  只要望舒好好的,所有那些,都見鬼去吧。

  「搬救兵?」

  望舒奇怪的抬起頭,在心裏面想了想,有些不確切的說道:「盟國?」

  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

  溫丞相蟄伏了二十餘年,整個大梁的城池,到底有多少他的黨羽,一時之間很難查清楚,前來增援的駐軍,也只能打個平手。

  拖下去的話,對他們這邊很不利。

  整個皇宮都是被包圍起來的。

  就算攻不進來,對溫丞相來說都沒有關係,只要耗著時間,讓皇宮裡面斷糧就足夠了。

  「嗯。」

  裴傾奕點點頭。

  和明了的人說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只要說前面的話,後面馬上就自動知曉,不需要做更多的解釋。

  裴傾奕繼續說著。

  望舒跪坐在被褥上,安靜的聽著。

  同時,心裏面在計算著時間。

  這古代的交通啊,一直都讓她詬病。

  要知道裴傾奕當初下江南,獨自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回來,也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即便盟國願意出兵,也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分配一匹馬,然後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呀。

  戰馬從來都不是通用品。

  她努力回想,從前在看地圖的時候,大梁皇城和盟國的距離,好像比皇城和江南的距離比較近。

  可是即便這樣,浩浩蕩蕩的援軍想要趕過來,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所以沒事的。」

  裴傾奕知道她又在多想,伸手把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慰著。

  他們所有人,都在很努力的抗敵,不管是誰,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輸。

  「我知道。」

  望舒淡然的笑了笑。

  連她這樣被綁在木柱上,都還能活著,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

  她現在擔心的,不是盟軍能不能趕過來,也不是外面抗戰的將士們能不能抵擋得住。

  而是溫良。

  這個朝代,是誅九族,和連坐的朝代。

  不是那種誰犯了法就治誰的罪的朝代。

  作為和溫丞相關係最為密切,而且又剛剛生下了兒子的溫良。

  還有就是溫丞相曾經親口對她說過,溫良的孩子,即將是他們奪去皇位以後,要控制的傀儡,她便更加的不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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