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從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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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酒吧里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此時沈肆在吧檯也是礙事,來者都要看上她幾眼,意識到這點,她拿起自己的酒晃晃悠悠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座位。

  這裡是酒吧最裡頭的位置,正前方掛著珠簾,多少可以隔絕來往人的吵鬧。

  側身就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這時候她才發現,在那吸引眼球的早已換成性感的夜店女孩,妖嬈的跳著鋼管舞,而一開始的樂隊早已不見蹤影。

  難怪,整個酒吧的氛圍都被帶起來了,人聲變得熱烈,連續的爆出一陣陣歡呼鼓掌聲。

  沈肆撐著昏沉沉的腦袋,眼前一片模糊,只覺得眼前雜亂得很,她用力甩頭眨眼,才剛清晰一點,胃裡猛然一陣翻滾。

  來不及思考,沈肆捂著嘴巴跑向洗手間。

  吐酒的過程翻江倒海,她沒吃多少東西,吐到最後全是胃酸和著酒精。

  她趴在馬桶上近乎要睡過去,突然驚醒,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回酒吧。

  從洗手間出來,要走過一條不長不短的走廊才到酒吧,沈肆剛走過拐角,視線正到酒吧門口,只一眼她便愣在原地,原本發虛的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沉的定在原地。

  似是察覺到某處的目光,馮警腳步頓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回了頭,和沈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沈肆猝不及防一個激靈,眼神變得不知所措,正猶豫著往哪躲,馮警默然的收回了視線,就跟沒見到她似的,回過頭攬著江蔓虞的肩膀,走進了酒吧。

  馮警攀上江蔓虞肩膀之前,是江蔓虞主動抱著他的手臂,因為他這個舉動,江蔓虞一歪頭就能靠在他的肩頭。

  從沈肆這角度看過去,馮警輕輕靠近江蔓虞的耳邊,嘴角上揚不知說了什麼,只見江蔓虞臉上露出羞澀卻欣喜的笑容,下一秒就見她的頭靠向馮警。

  的確是未婚夫妻還有的親密。

  沈肆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只覺得牙根都在用力,似乎要把牙齒咬碎一般,眼淚硬生生地給逼了出來。

  都過去了那麼久,她也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可那一刻真正來臨她才明白,她從未放下,她放不下。

  他視她為無物,早已不把她放在眼裡,又或許說他已經把她忘了,可她還停留在那些回憶里走不出去,日日夜夜地用那些不再屬於她的快樂鞭打自己,滿心的傷痕。

  可是她沒有資格責怪馮警,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她是如此,馮警也不例外,他本應該恨她,可他做了一個最豁達的選擇,也是最折磨她的選擇。

  ......

  酒吧沒辦法待了,沈肆轉移陣地到了天台吹風,酒精的作用她走路都是搖搖晃晃,天台上有一個觀景台,沈肆迷糊地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往那走去。

  沈肆此刻醉意徹底上頭了,幾乎是爬上去的,她出來時穿得又多,衣服都擠在一起,只容得下一個人的樓梯就像一隻小動物在蠕動。

  好容易爬完了最後一級階梯,沈肆大喘了口氣,翻了個身徑直坐在樓梯上。

  意識迷濛之間,只剩下滿城的燈火,可這偌大的南港,竟沒有一處她的容身之處。

  這幾年她做了什麼,她一點都想不起,只知道自己現在一無所有,曾經以為是她歸處的城市,好像沒有了一點溫度,從來沒覺得南港的冬天這麼冷,冷入骨髓。

  臉頰沒來由的一股暖意,片刻之後是更刺痛的寒意,她抬手胡亂一抹,滿臉的眼淚,難怪眼前那麼模糊。

  不是醉了,是在哭,又或許,兩者都是。

  暖意再一次襲來時,沈肆閉著眼,頭輕靠在護欄,她以為還是眼淚,可又跟那股潮濕的暖意不一樣,更沒有過後透徹的冷。

  她猛地睜開眼,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熟悉的五官,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掌心,還有掌心的溫度。

  驚訝和驚喜過後,她嘴角掛上自嘲的笑,她是醉了,所見不過是幻影,馮警怎麼會來看她,雖然她那麼想見到他,如今也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去觸碰他的臉,真正碰到那一刻,她又陡然彈開,好似不敢用力,一用力這幻想就會消失一般。

  馮警心疼的皺起了眉,覆在她臉上的手心輕輕摩挲,她的臉上一片冰涼,他手心的溫度散盡也沒把她捂暖。

  「為什么喝酒?」

  沈肆此刻已經完全認定這就是她的幻覺,這一定是當初那個對她耐心十足的馮警,她噙著笑和她聊天。


  「喝酒?為了...」她仰起頭想了想,最後撒嬌似的給了他一個俏皮的回答,「為了見你!」

  「喝醉了...才可以見到你...阿警,我好想你...好想...」

  她看著馮警,表情變得委屈,聲音也哽咽,眼裡蓄滿淚花。馮警似笑非笑,最後歸於正經,立體的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克制。

  「那為什麼不來找我?」

  沈肆眼淚簌簌掉下來,用力的搖頭,「我不敢...」

  「我害怕見到你...怕你責怪我沒有保護好孩子因為我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我害怕看到你不在乎的眼神...不復從前的溫柔...沒有溫度...像看陌生人...」

  「可是...我們不是...不是陌生人...」

  「我害怕...害怕你還是一樣的幸福可站在你身邊的人再也不是我...」

  事實卻是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幸福,而這一切都再也跟她無關

  她痛哭出聲,斷斷續續的訴說著,拼命把憋在心裡的苦說出來,這些都是她想對他說,卻不敢說的話,只因以為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只因喝醉了,她才敢這麼放縱自己。

  馮警看她哭得好似天崩地裂,心也跟著揪著,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可從頭到尾他沒有給任何機會,不是不愛,相反的,很愛。

  愛情這個詞,於他而言本就沒有意義,只是因為她,愛情在他的生命里開了花,結了果。

  這世間所有的人事馮警都可以不在乎,但他要她好好的活著,要讓她毫無顧慮的活著。

  她要的太平盛世,他很快就會奉上。

  她要他留在她身邊,其實他從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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