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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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港警局。

  一股低沉的氣壓凝聚在室內,三個男人沉默著各有所思,氣氛相當之嚴肅。

  而其中又以馮警的臉色最為難堪,臉上覆著一層烏雲,陰鷙森森,好像都有可能爆發。

  羅韌看了一眼這樣的他,不得用失魂落魄來形容,但絕對在隱忍克制。

  「孩子...怎麼樣了?」

  羅韌猶豫著打破了沉默的場面,繼而就接收到馮警森然的目光,那眼神有責怪、也有看不起,他甚至看到了一股子衝動的怒火。

  「溫璇找到她的時候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身上什麼都沒穿,那地方在陰冷的深山裡,不出一天,她就會被凍死......」

  這話是商行遠說的,這些話,馮警斷然是說不出口,從孩子找回了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看似冷漠無情,但可以看得出,他是不忍心。

  「現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一直不穩定。」

  商行遠沒有具體的說出孩子的病情,考慮到馮警的情緒,怕他聽了會直接衝出警局干出什麼不可預想的事情。

  「那沈肆呢?既然找到了孩子,沈肆......」羅韌還在問,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馮警揪著衣領提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誰讓你擅自帶走她?顧萱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你以為你能保護得了她?」

  關於這點,羅韌也很自責,他本打算關沈肆到深夜,再偷偷把她送走,如此,至少可以減少她對自己的誤解。

  只是他沒想到,顧萱然會先於他一步。

  「是我的疏忽。」

  話音剛落,馮警重拳一揮,毫無任何緩衝的落在他的臉上。

  羅韌頹然摔坐在地上,馮警蹲下再次抓住他的衣領,黑色的瞳孔里滿是狠厲,字字句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疏忽。你的疏忽差點害肆我的孩子,沈肆現在連死活都不知道,這就是你說的愛,你TM不配愛她!!」

  說完又是不留餘力的一拳,羅韌不擋不躲的受了這一拳,最後呆滯的躺倒在地上。

  馮警看他這樣,也失去了打他的興趣,站起來冷眼睨他。

  「當初你找我合作的時候說了什麼,你怕是忘了。」

  羅韌坐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著手上一抹紅,自嘲的笑了笑。

  他從一開始就答應過馮警,不去打擾沈肆的生活,不管好的壞的,都不留她一點念想。

  後來,他食言了,看著她為他人穿上嫁衣,和別人呢噥纏綿,甚至生兒育女,她心裡最不可或缺的位置不再是他,甚至他在她心裡不再占有一席之地。

  他不甘。

  所以他忍不住去找她,去見她,找各種理由吸引她來見自己,他甚至後悔過,如果當初醒來選擇的不是隱瞞,而是去找她,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一點可能呢?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已經害了她,連補救他都沒資格。

  「我沒忘,想叫我做什麼,你說吧!」

  馮警神情冷冷的,都不帶看他一眼的坐回原位,房間裡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良久之後才再次響起馮警低沉的聲音。

  那一刻馮警眼裡的陰沉,語氣輕飄飄的,卻透著股蝕骨的狠意,猶如死神一般,無形無影,卻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羅韌和商行遠旁觀著,仿佛那一刻才真正認識眼前的男人,他向來是沉著淡定的,即便是發了火也不會暴跳如雷日,怒火燃燒自己的同時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惹怒他的人,這樣的馮警,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下一步,又會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

  「好了,當務之急是把沈肆救出來。馮警,你有什麼打算就直接說吧。」

  名義上馮警還在因為樓盤坍塌的事情接受調查,事實上那棟樓早有計劃拆遷,事故當天也正是拆遷日,但樓房預定坍塌的時間和眾多傷員得知的時間並不一致,工作人員未疏散完全才導致了事故。

  他們已經找到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件事責任和樺廷盛世內部無關,而是有人蓄意做了手腳,並且已經掌握了涉案人的行蹤。

  這幾天的時間,他們已經對傷亡人員做出了賠償,對逝者的家人也做了妥善安排,從處理結果來看,員工及其家屬還是能看到公司的誠意的,這件事即便不抓住真正的元兇,馮警也能安然無恙的出去。


  他們之所以遲遲不做行動,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要讓幕後真正的黑手覺得,馮警經此事受到了重創,卻沒有一點還擊之力,好讓他繼續有所行動,露出更大的馬腳。

  馮警陷入了沉思一般半天不答話,商行遠失去了耐心,「我不管是你們誰導致的這個結果,我要的是沈肆安全的結果,馮警,她是你的妻子,保護她、是你的責任。」

  「當然,她已經失蹤超過兩天,我們警方已經可以立案,別等我出手,否則你真該想想,怎麼面對她。」

  商行遠離開了,關門是還弄出了極大的聲音,這足以表明他內心的不爽。

  不爽的,是馮警的態度,對孩子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尚且可以理解,可沈肆狀況不明,他只知道推卸責任,卻做不出一點實質性的決策,還在想著怎麼進行自己的計劃。

  著實令人生氣!!

  ······

  商行遠走後不久,羅韌也離開了,獨留下馮警一人,他的坐姿從一開始坐下來就再也沒變過,雙手握拳,額角青筋突出。

  最後的最後,他鬆開了手,也舒展了額角,只是眉間的溝壑只增不減。

  他對怎麼營救沈肆遲遲不表態,源自於一天前章楓銘交到他手裡的文件,一封沈肆的親筆信,一張和羅韌親吻的照片,還有離婚協議書......

  這讓他深感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如果她是被脅迫寫下這封信的,他感受不到她一點的求救信念,字裡行間是決絕和肯定,沒有一點不舍。

  她說,孩子是被她害死的...

  她說,她仍放不下從前的感情,雖然回不去了,但也不想接受一份她內心深處不稀罕的感情...

  她說,孩子,沒了就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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