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慢慢承受 默默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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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警見不得她哭,尤其是這麼歇斯底里沒完沒了的掉淚,並非耐心有限,而是看不得她痛苦到自我折磨卻不讓他為她分擔。

  現在他卻希望她可以不管不顧的哭出來,因為他明白,他可以為她擺平任何事,唯獨這件事他沒辦法替她挨。

  她說她記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而不提任何小時候的事情,可見,那些事之於她,是萬般的難以接受,連說出來也需要勇氣和力氣。

  他不想再逼她了,只想她能好好的發泄一場,心裡好過一些,一切難挨的日子,他都會候在她身邊。

  沈肆一開始只是哽咽,因為怕他真的煩。他說想哭就哭吧,她便真的大哭起來,她真的難以承受,從前的一切都太過沉重,如洪水猛獸,沒有給她半點喘息的時候。

  漸漸入夜了,病房裡沒有點任何燈盞,慢慢的陷入黑暗,路燈慘澹的光線從窗戶投射進來,描摹著兩人相交的輪廓。

  沈肆哭到最後眼淚都流幹了,人帶著也平靜下來,只是不願說話。

  「燈怎麼關著?該吃藥了。」

  門被推開,隨著護士響起的聲音,房間裡頓時明亮了起來,看到床上動作怪異的兩人,護士小姐側過身輕咳了兩下。

  「那個,病人的手腳沒痊癒,不適宜有難度的動作。」

  馮警看了眼懷裡的人,悶得太久了雙頰紅彤彤的,帶著干透的淚痕,顯然情緒不高,沒心情接護士小姐的玩笑。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頂,掀開被子站起來,主動接過護士手裡的藥盤。

  「給我吧。」

  顯然護士小姐看到被子下面的情形才明白過來,是她想多了,不免有點窘迫,忙把東西遞上去。

  接著詢問了一些情況,確認沈肆各方面正常,護士也不再多事,輕手輕腳的帶門出去了。

  病房裡再次陷入安靜,沈肆不再哭了,訥訥的表情看著天花板。

  「傷口疼的厲害就先把藥吃了。」

  沈肆也好好配合,掙扎著要坐起來,馮警適時伸手扶著她的腰,待她找好了舒服的姿勢,才把藥粒放在她沒受傷的手上。

  她一點沒猶豫把一堆藥片倒進嘴裡,馮警遞了杯溫水給她,她卻不準備接,甚至開始大肆咀嚼嘴裡的藥。

  馮警記得她吃藥很厲害,但這回她明顯還在和自己過不去,痛到麻痹了,連苦都嘗不出來了。

  馮警無奈嘆息一聲,默然把水放回去,在轉過身之際突然把沈肆攬入懷裡,緊緊的扣住她的腦袋,好像生怕一點放鬆就會失去她一般。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翻湧上來的情緒壓制下去,他什麼都知道,卻沒辦法為她分擔分毫,看著她在痛苦裡迷失沉淪,他卻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一句安慰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平息了一下,最終還是鬆開了她,指腹輕撫著她的臉,她似乎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反應遲鈍似的歪了下腦袋在他手心裡蹭了蹭。

  馮警溫柔的笑了笑,「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買。」

  沈肆搖了搖頭,抓住他的手,突然傾身將頭搭在他的肩頭,一隻手圈住他的脖子。

  一開口,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嘶啞的厲害,「我沒事,就是傷口疼得厲害。」

  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她的痛哭流涕,她說不出口,怕一說出來,自己又忍不住掉淚,她不能這麼脆弱,不能總讓他擔心自己。

  有了這點自覺,沈肆稍振作了點精神,更多的還是強打起的精神。

  「疼得就像撕裂骨肉一樣,我害怕自己成了廢人,萬一你嫌棄我可怎麼辦?」

  馮警知道她在說笑,還在為自己的哭泣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沒有拆穿她的道理,還配合著他笑出了聲。

  沈肆也失笑,難言的苦中帶著沁甜的幸福。

  「不過是一個匆匆而別的吻而已,何至於你終身都認定我這個人?」

  她突然對他的心路歷程很好奇,她沒什麼好的,還處處利用他和他過不去,他卻因為一命之恩,把下半生的幸福都壓在她身上。

  「至不至於都已經認定,為什麼有那麼重要嗎?」

  喜歡便是喜歡上了,馮警從來不追究緣由,只要結果是她屬於他就好。也許是一見傾心,也許是特定的時候她給了他別的女人給不了的特別感覺,又或者是緣分讓他們一次次相遇,她又一次次在某個瞬間驚艷了他······


  也許都不是這些,也許又都存在那麼一點。

  看看,這是個多麼複雜的問題,也並不是那麼必要明白的事情,只要知道她心裡有他,而他愛她,則足以令他交付半生。

  「好在我想起來了,那樣的初遇不再只是你一人在獨守,是我們共同的回憶。」

  有你也有我的回憶,都是美好的。

  馮警隱藏著心疼的表情,答應著她,如果回憶讓她痛苦,他寧願她永遠遺忘下去,即使那裡包含著他們的過去,跟她比起來,那些都不算什麼。

  「對了,那天的車禍···」

  沈肆想起追究這起謀殺意圖那麼明顯的橫禍,殊不知馮警早處理好了一切。

  「你好好養傷,這些事情不用擔心。」

  她哦了一聲,在馮警暗下來的眸子裡,猜到事情不簡單。

  「不是羅放要害我。」

  她說了一個很明顯的事情,可以說不是羅放那一撞,她可能躲不過這一劫,糊裡糊塗的沒了命,想著也是挺可悲的。

  馮警看著她乾裂的嘴唇,還殘留了一點白色粉末在嘴角,他再次倒了杯熱水,遞到她面前,她下意識想拒絕,卻被他強制著喝了整整一杯。

  水見底林靈,他才甚是滿意的繼續說下去,「的確不是他,是安鳳兒。」

  這個結果倒是出乎沈肆的意料,但好像又是情理之中,但她稍往深處一想,頓時有點不寒而慄。

  「安鳳兒安排的車禍,是不是意味著,馮景霖想······」

  她的話說不下去,身體已經顫抖起來,驚恐又不安的對上他清潤明晰的視線。

  「放鬆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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