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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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肆這一磕額頭毫不留餘地碰上羅放的眼睛,他痙攣抽痛一瞬間就抓不住她了。

  她撞完愣怔了一下,本來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沒想到她緊張之下撞偏到他的眼睛,最脆弱也最痛。

  沈肆沒時間多想,強自保持著鎮定往外跑。

  羅放是氣急之下臨時停的車,就在馬路邊上,但是單向車道,沈肆過不去,沒辦法只能儘可能的跑,越快越好,離她越遠越好。

  好在她情急之下也沒把手機丟下,驚喜的是馮警的電話不僅接通了,而且還沒有掛。

  「馮警,我......」

  她的話終究沒能說完,意外不期然發生,一道有如破曉的白光,劃破黑夜長空,沈肆適應不了那刺眼的力量,早忘了對電話那邊的人交代。

  只知道馮警一直在叫她,焦急的,憤怒的,不安的......

  抬起手臂儘量讓那些光直刺她的眼睛,意識到那光束之後是直直衝向她的大卡車,她大腦一片空白,等她緩過來,那遠遠高出她的怪物眼看就要撞上她。

  千鈞一髮之際,沈肆忽然恍過神來,奮力朝著馬路里側跑去,險躲過一劫,卡車急剎車飛出去老遠,輪胎與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然而對方不會善罷甘休,扭轉車頭車速依舊嚇人,沈肆已經拼盡全力跑了,終究體力有限,速度有限。

  這條路此時居然空曠得要命,行車少有,容他一輛卡車玩飄移綽綽有餘,而沈肆兩條腿,跑起來還不夠他撞的。

  沈肆跑不動了,停下來大口喘氣,眨眼間,卡車飛速駛來,此時已不是她眼中的怪物,是吞噬她性命的閻羅化身。

  嘀嘀嘀——嘭————

  鳴笛聲響徹雲霄,伴隨著劇烈的碰撞嘶鳴,湊成一曲磨人心志的魔音。

  一切退散之後,只剩下馬路中央側身躺著的沈肆,血液靜靜的流她的世界變成了無聲,滿目的灰敗,濃煙瀰漫。

  她看到很多亂糟糟的腳步,影子,一切都很模糊,漸漸一個跑向她的人清晰起來。

  她的意識還在,知道那是羅放,橫空騎車出來企圖把卡車撞飛的就是他,只可惜卡車離沈肆太近,她還是被撞著飛出兩米之外。

  羅放飛奔著跑到沈肆身邊,想把她抱入懷裡,又怕造成二次傷害。

  那一刻沈肆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紅了眼流了淚,因為她。他伸著手想觸碰她卻又不敢的樣子,竟讓她產生了錯覺,眼前的人,竟越看越像大哥。

  大哥......

  可即便她在慢慢失去意識,心裡十分清楚,這是錯覺......

  「馮警......」喃喃叫出這唯一讓她牽掛的名字,沈肆閉上了眼,她很累了,特別特別累......

  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沈肆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人生匆匆而過,她的生命竟短到這般地步,臨了她也只剩百般遺憾罷了。

  她還沒有找到親生父母,她念念不忘的親人;沒有親眼看到大哥醒過來,再告訴他一次,她釋懷了;她還虧欠馮警太多沒有,說好了,忙過這一陣他們就去領證,說好了,一輩子都不放手......

  可她終究有負於他,如果可以,她願用餘生回報他的慷慨愛護。

  ......

  一切都遠了,離她只是一個夢的距離,最怕醒不過來,餘生都沉溺於夢境之中。

  馮警緊隨著著救護車一同到達,現場已經封路,卻是兩道人牆生生阻截下來的,開卡車的人早已被制服,此時被壓著跪在那裡,連得罪了誰都不知道,只是被這陣仗也嚇得膽顫,連連磕頭求饒。

  「馮總。」

  馮警走過去,章楓銘和陸升的聲音同起同落。

  陸升以及他帶領的那一幫人是馮警隱藏在道上的勢力。

  和平時期作為個人分散在南港各個角落,滲透到了各個階層,大多數還是馮警公司里的員工,以一種嚴密的組織形式存在著。

  但他們並不成幫成派,唯一共同堅定的,就是但凡馮先生的命令,他們都要服從。

  這幾年陸升一直在外替馮警擴展勢力,組織雖已達到一定規模,和當前最得勢羅幫想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他們都在隱匿行蹤狀態下,分毫不出風頭,像今日這樣的行動已實屬意外。

  馮警沒應也沒看他們,上去給那跪地的人就是當頭一踹,一想到沈肆現在生死不明,他整個人都怒火中燒,揪住那人的衣領,重重的兩拳揮在臉上。


  那人來之前已經受過一次群毆,此時馮警又是毫不留情,當即就昏死了過去。

  馮警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看一眼沈肆,讓了一堆醫生湧上去搶救。

  他不敢去看她,怕看一眼他都忍不住要殺人。不是沒看過她受傷的樣子,只是容不得她有了他護著,還被人害成那種慘樣。

  馮警以為她是他的軟肋,到今天他才知道,她是他的命。

  自那日他拒絕沈肆去碰南風的案子,沈肆沒有多餘的情緒,照常上班,馮警卻開始心神不寧。

  直到今天下午,鄒瑜打電話過來,告訴他沈肆攬下了合作案,和南風那邊的人離開了。

  不祥的預感慢慢湧現,也在一點點得到驗證。

  接到沈肆的電話時,他才剛有所放鬆,但她一直不說話,反而從裡面傳來了吵架的聲音,他的心又沉下了。

  早在那時候,馮警就開始叫章楓銘查沈肆的地址,她的手機有定位裝置,很快就找到了。

  沈肆出事的地方在東灣,他趕不及去救她,又怕羅放喪心病狂,便叫了陸升帶人過去,電話里得知她已經逃脫,只要她一直跑,一定會被接應到,哪知,真正要她命的事故,遠遠猝不及防。

  他站起來,用娟布一下一下擦手,表情嫌惡得很,好像打這種人都是髒了他的手,若不是為沈肆出氣,他斷然不會自己動手。

  他看似已經平靜下來,眼神陰森森的,任誰看了都退避三舍。

  周圍的兄弟都面面相覷,他們何時見馮警這麼失態過,那股子瘋狂誰都不敢攔,只有章楓銘,半點不奇怪。

  三年前,馮警回到馮家時,給所有追隨他的的人立過規矩,無論做什麼,法律是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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