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竟然是他
從公司里出來，馮丹直奔停車場，我一路跟隨她，不知道上班這個點兒她是要帶我去哪兒。
進入電梯裡的時候，我忍不住還是問了她。
「馮總監，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去和ZF談合作。」馮丹臉上露出一絲明朗的笑意，看向我，繼而開口道：「公司里從來不養閒人，如果你真的想學到真本事，還是得靠你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算你長得再好看，這兒什麼都沒有，終究……枉然。」她嘴角往上勾了勾，放下指著自己腦袋的手指。眼底里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隨即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到了停車場。她風姿颯爽的邁開步子往外走。我望著她的背影，她看起來自信且果斷。是那種男人都會怯場三分的女強人。而我和她的距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她方才說的話，分明就是說給我聽的，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但至少這話是實話。
從進公司的那一刻開始，我曾經所期待的關於白領們的光鮮亮麗原本只是個表象。並沒有我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就連高高在上的靳沉，似乎也被什麼束縛著，他試圖擺脫。那就要沉淪在爭鬥里。似乎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暗藏著許許多多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說實話，這讓我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的。
可我不希望自己回到原點，整日混跡在那群不入流的三教九流之中，每日過著被討債追著躲避的日子。這些年我雖已習慣，卻也膩了。大概我如今能夠改變現狀的，除了好好抓住這個機會，讓它牢牢的屬於我自己以外，我別無選擇。
馮丹開車載著我從停車場裡出來。將包里的那份文件扔給了我：「今天咱們要去談的合作，趁著還有點時間，你補一補。」
「這……也太趕了。我記不住。」我為難的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紙，我看完一頁紙都夠消化。早知如此，她為何不早點給我，我心裡有些不悅，卻儘量沒有表現出來，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馮丹瞟了我一眼，冷聲道：「你要是覺得難，那你現在就可以下車。」
我忙將手上的文件一一攤開，放在眼前快速的閱讀起來，沒有過這類的工作經驗，我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其實有點懵。但是大致也看懂了今日馮丹要帶我去談的工作。大概和一塊地皮有關。公司來年打算建一座樓，似乎是什麼商業基地。但這塊地皮不止我們看上了，所以這一趟過去我們要搶占先機。率先簽下合同。
「馮總監……」我有些疑惑。
「叫我丹姐就好了。」馮丹打斷我的話。兩隻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靈巧得拐了一個彎。
我哦了一聲，看向她：「丹姐，我待會兒需要注意什麼，說什麼呀？」我虛心請教。
「順其自然，儘量別說話。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馮丹眼眸微挑，看了看我。
我點點頭，看著窗外滑過的景致，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緊張。也不知道待會兒要見的人是誰。
我呼了一口氣，我們的車停在紅綠燈前面停了下來。我仍舊埋著頭儘量讓自己多記住上面的東西。
「你和靳沉，認識？」身側的人突然開口問道。
我抬起頭看向她，露出一絲微笑：「不認識。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馮丹漫不經心的回道，此刻遠處的紅綠燈跳轉，她一踩油門將車開了出去。沒再多問。
我握著手上的文件，心裡打鼓似的，偏頭偷瞟了她一眼，也不知道馮丹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但我也留多了一個心眼兒，穩住什麼也沒說。馮丹似乎壓根沒再打算繼續問我。沉默的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我和馮丹坐在這所郊外的辦公樓的會客室里等候。
「二位請喝茶，黃局長現在在開會。二位先坐。」前台給我們倒了兩杯熱茶，說完這句話就下去了。我聽著她方才嘴裡說的黃局長，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大概不會這麼巧的。
就這樣，我們就這樣一直干坐著等候，竟等了一刻鐘的時間。一旁的馮丹卻顯得十分淡定，好似這樣長時間的等待實屬正常。
「丹姐，咱們還要等多久啊？」我問了一聲。
馮丹抬起時候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垂下眼眸：「快了。」
我呼了一口氣，疑惑這人到底是誰，也太大架子了。可轉念一想，也沒有辦法，我們今天明顯是過來求別人的，那就得擺出十二分的誠懇來。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會客廳的門外傳來一陣笑語歡聲，隨即會客廳的磨砂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我和馮丹不約而同的抬起眼看過去。
「黃局，你好。我是津躍集團的馮丹。」馮丹率先我一步站起身，十分敏捷快速的迎了過去，和對面那個微胖的男人握了握手。對面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禮貌的笑容，和馮丹握了握，隨即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臉上明顯一愣，隨即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實在太過記憶深刻和噁心。我已經無法給它更褒貶的印象。我侷促的站在原地，臉色大概好不到哪裡去。要說這樣的相遇，我還真從來沒想過。馮丹大概見我在一旁發呆。微微咳嗽了一聲，示意我過去。
我強忍著心頭那抹難言的感受，抬起眼皮看向這個當初差點兒把自己給強了的男人。我長呼出一口氣，看向馮丹，隨即抬起腳步上前了幾步，伸出手看向站在對面，穿的西裝革履也包不住他一聲肥膘肉的男人。
黃閱臉上的神情不能說精彩，至少轉變了不少情緒，從剛才的驚訝到此刻的平靜微笑。足以證明他一眼也認出了我來。我望著他，抬起的手垂在空中，心底里的噁心感即便快要噴井，可我還是保持著微笑。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黃閱的手抬了抬，寬大的肉掌包裹住我的。卻遲遲不鬆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磨砂了兩下。隨即放開。
我們三人就坐，全程我幾乎沒有說什麼，一直都是馮丹在詮釋。意思很簡單，希望黃閱能夠鬆口將那塊地皮的使用權給我們。
黃閱聽完馮丹的話，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作主，審批文件都是一層層往上去的。就算我有意讓給你們，但保不齊其他公司的人有意見……」
「我們自然知道其中困難，但是若黃局願意站在我們這邊，那我們的勝算就會更大一些。如果您答應的話……」馮丹看了眼手邊的合同，從裡頭抽出張紙遞到他面前。
「這是我們的附加合約，您先過過目。」
我抬起眼看向對面的黃閱，只見他抬起眼掃了掃馮丹遞過去的那份文件，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淡笑。看向馮丹：「你們這又是做什麼呢，競爭講究的是公平，這些東西……」他搖了搖頭，分明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隨即他抬起頭來，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裡咯噔一跳，忙看向身側的馮丹。卻還是能感受到黃閱熾熱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遊走。
馮丹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並非不願意，只是有些東西還沒有到他的那個點子上。她腦子一轉，露出一絲微笑來，看向身側的男人：「黃局，這事情看來是我沒辦好，誤會了黃局的為人。這點東西其實不過只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小小心意，您可千萬別多心。這次過來我們也只不過是想讓您看看我們公司為了這個項目的誠心。」
「你們的誠心我感受到了，但是規定就是規定啊……我也很難做。」黃閱臉上掛著拒絕的微笑。看向馮丹，抬起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事情談至此，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馮丹看了我一眼，隨即望向坐在一旁的黃閱露出一絲微笑來：「那既然如此，黃局，我請您吃飯您總要賞我一個面子吧，您瞧我今天還特意帶了新人出來。您總不好駁面子讓我請您吃頓飯吧，至少讓我跟您交個朋友。」馮丹喜笑顏開的往看向眼前的男人，她還是十分聰明的，眼見著生意在這裡談不攏，立馬就轉了戰場。
黃閱想了想望了我一眼，笑了笑點點頭：「吃飯還是可以的。不過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談生意了哦。」
「那是那是。」馮丹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讓我也跟著上前，我心裡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但還是跟了上去。
生意到了飯局上，就顯得輕鬆了許多。馮丹找了個很優雅的包間，圓桌上圍坐了一圈人。有的是馮丹找過來陪酒的，裡面包括我和馮丹還有另外兩個人，黃閱則和他的秘書及一個助理坐在另一側。
包間內的溫度很柔和，菜上齊之後。馮丹站起身來，朝著黃閱的方向走去。
「黃局，這杯酒我先敬您一杯。雖然生意沒談成，但日後如果有其他的項目，您可一定要第一個想到我哦。」
說完，馮丹眼都不眨一下的，將手中的那杯酒喝空了。翻轉空杯看向黃閱：「我幹了，您隨意。」
黃閱眼底里的笑意幾乎填滿了太陽穴，抬起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都說津躍集團的總監雷厲風行，各個都是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可不也被您給拒之門外了麼。」馮丹忙接下口，眼底裡帶著一絲委屈的笑意，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這一杯呢，我再敬您……希望至少您能給我們一次機會。」馮丹說著繞到了生意上。
黃閱臉上掛著笑意，笑了笑，端起酒杯來，目光在桌上一掃。最後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我這杯酒不同你喝……」
「您還想讓誰陪您喝呀，您隨意點……」馮丹眼睛微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歡喜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您可真會挑人~來，歡喜，還不過來陪黃局喝一杯。」馮丹說著，臉上的笑意深濃。我看著她端著酒杯疾步朝我走來，突然間就好像我和她的關係多親近似的，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貼近我的耳邊壓低嗓音道：「一杯酒而已，別畏畏縮縮的。」
我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就隨著馮丹的牽引站了起來。
我端著酒走至黃閱的身邊，看著他那肥頭大耳，油膩膩的模樣。我真是喝水的食慾都沒有。
「歡喜，發什麼楞啊~」馮丹推了我一把。
我腳下紛亂一下子就站在了黃閱的面前。他眼底笑意深深，臉上的肥肉推擠在一起。我咽了咽口水，看著微微蕩漾的酒水，一咬牙看向他：「黃總，希望您能再給我們公司一次機會。這杯我敬您~」
「哎~等等。」黃閱卻突然伸出手按壓住了我的酒杯。他胖乎乎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卻未鬆開。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酒若是梁小姐喝，意義可就不同了，可這酒也不能這么喝。」
「若梁小姐今日將這一瓶酒給幹了還不倒下，那馮小姐，我會好好考慮和你們公司合作的。」
我驚訝的看向桌上那瓶白的，抬起眼眉頭深蹙得看向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很顯然，黃閱是打算報復我來的。他大概以為那日的事情是我與靳沉串通好演的一齣戲。而明明至始至終我都是受害人。我突然就有些後悔那被衝下馬桶的U盤。如今我還是沒等躲過眼前這人的迫害。
馮丹見我猶豫，忙打岔道：「黃局，歡喜一小姑娘麼見過什麼大世面，這樣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你喝得不算，我要她喝。」黃閱語氣中帶著笑意看向我。一副今天我不把這酒喝下去，這事兒就辦不成的氣勢。
我心裡微沉，這事情既然堵在了我這裡，不通通也算過不去了。我抬起手，拿起桌上那瓶白酒，揭開蓋子，一仰頭，直接就往嘴裡灌了去，滋味辛辣，我忍著喉嚨里的燒灼感，不停歇的一口口的往下咽……
進入電梯裡的時候，我忍不住還是問了她。
「馮總監，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去和ZF談合作。」馮丹臉上露出一絲明朗的笑意，看向我，繼而開口道：「公司里從來不養閒人，如果你真的想學到真本事，還是得靠你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算你長得再好看，這兒什麼都沒有，終究……枉然。」她嘴角往上勾了勾，放下指著自己腦袋的手指。眼底里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隨即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到了停車場。她風姿颯爽的邁開步子往外走。我望著她的背影，她看起來自信且果斷。是那種男人都會怯場三分的女強人。而我和她的距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她方才說的話，分明就是說給我聽的，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但至少這話是實話。
從進公司的那一刻開始，我曾經所期待的關於白領們的光鮮亮麗原本只是個表象。並沒有我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就連高高在上的靳沉，似乎也被什麼束縛著，他試圖擺脫。那就要沉淪在爭鬥里。似乎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暗藏著許許多多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說實話，這讓我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的。
可我不希望自己回到原點，整日混跡在那群不入流的三教九流之中，每日過著被討債追著躲避的日子。這些年我雖已習慣，卻也膩了。大概我如今能夠改變現狀的，除了好好抓住這個機會，讓它牢牢的屬於我自己以外，我別無選擇。
馮丹開車載著我從停車場裡出來。將包里的那份文件扔給了我：「今天咱們要去談的合作，趁著還有點時間，你補一補。」
「這……也太趕了。我記不住。」我為難的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紙，我看完一頁紙都夠消化。早知如此，她為何不早點給我，我心裡有些不悅，卻儘量沒有表現出來，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馮丹瞟了我一眼，冷聲道：「你要是覺得難，那你現在就可以下車。」
我忙將手上的文件一一攤開，放在眼前快速的閱讀起來，沒有過這類的工作經驗，我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其實有點懵。但是大致也看懂了今日馮丹要帶我去談的工作。大概和一塊地皮有關。公司來年打算建一座樓，似乎是什麼商業基地。但這塊地皮不止我們看上了，所以這一趟過去我們要搶占先機。率先簽下合同。
「馮總監……」我有些疑惑。
「叫我丹姐就好了。」馮丹打斷我的話。兩隻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靈巧得拐了一個彎。
我哦了一聲，看向她：「丹姐，我待會兒需要注意什麼，說什麼呀？」我虛心請教。
「順其自然，儘量別說話。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馮丹眼眸微挑，看了看我。
我點點頭，看著窗外滑過的景致，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緊張。也不知道待會兒要見的人是誰。
我呼了一口氣，我們的車停在紅綠燈前面停了下來。我仍舊埋著頭儘量讓自己多記住上面的東西。
「你和靳沉，認識？」身側的人突然開口問道。
我抬起頭看向她，露出一絲微笑：「不認識。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馮丹漫不經心的回道，此刻遠處的紅綠燈跳轉，她一踩油門將車開了出去。沒再多問。
我握著手上的文件，心裡打鼓似的，偏頭偷瞟了她一眼，也不知道馮丹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但我也留多了一個心眼兒，穩住什麼也沒說。馮丹似乎壓根沒再打算繼續問我。沉默的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我和馮丹坐在這所郊外的辦公樓的會客室里等候。
「二位請喝茶，黃局長現在在開會。二位先坐。」前台給我們倒了兩杯熱茶，說完這句話就下去了。我聽著她方才嘴裡說的黃局長，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大概不會這麼巧的。
就這樣，我們就這樣一直干坐著等候，竟等了一刻鐘的時間。一旁的馮丹卻顯得十分淡定，好似這樣長時間的等待實屬正常。
「丹姐，咱們還要等多久啊？」我問了一聲。
馮丹抬起時候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垂下眼眸：「快了。」
我呼了一口氣，疑惑這人到底是誰，也太大架子了。可轉念一想，也沒有辦法，我們今天明顯是過來求別人的，那就得擺出十二分的誠懇來。
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會客廳的門外傳來一陣笑語歡聲，隨即會客廳的磨砂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我和馮丹不約而同的抬起眼看過去。
「黃局，你好。我是津躍集團的馮丹。」馮丹率先我一步站起身，十分敏捷快速的迎了過去，和對面那個微胖的男人握了握手。對面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禮貌的笑容，和馮丹握了握，隨即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臉上明顯一愣，隨即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實在太過記憶深刻和噁心。我已經無法給它更褒貶的印象。我侷促的站在原地，臉色大概好不到哪裡去。要說這樣的相遇，我還真從來沒想過。馮丹大概見我在一旁發呆。微微咳嗽了一聲，示意我過去。
我強忍著心頭那抹難言的感受，抬起眼皮看向這個當初差點兒把自己給強了的男人。我長呼出一口氣，看向馮丹，隨即抬起腳步上前了幾步，伸出手看向站在對面，穿的西裝革履也包不住他一聲肥膘肉的男人。
黃閱臉上的神情不能說精彩，至少轉變了不少情緒，從剛才的驚訝到此刻的平靜微笑。足以證明他一眼也認出了我來。我望著他，抬起的手垂在空中，心底里的噁心感即便快要噴井，可我還是保持著微笑。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黃閱的手抬了抬，寬大的肉掌包裹住我的。卻遲遲不鬆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磨砂了兩下。隨即放開。
我們三人就坐，全程我幾乎沒有說什麼，一直都是馮丹在詮釋。意思很簡單，希望黃閱能夠鬆口將那塊地皮的使用權給我們。
黃閱聽完馮丹的話，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作主，審批文件都是一層層往上去的。就算我有意讓給你們，但保不齊其他公司的人有意見……」
「我們自然知道其中困難，但是若黃局願意站在我們這邊，那我們的勝算就會更大一些。如果您答應的話……」馮丹看了眼手邊的合同，從裡頭抽出張紙遞到他面前。
「這是我們的附加合約，您先過過目。」
我抬起眼看向對面的黃閱，只見他抬起眼掃了掃馮丹遞過去的那份文件，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淡笑。看向馮丹：「你們這又是做什麼呢，競爭講究的是公平，這些東西……」他搖了搖頭，分明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隨即他抬起頭來，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裡咯噔一跳，忙看向身側的馮丹。卻還是能感受到黃閱熾熱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遊走。
馮丹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並非不願意，只是有些東西還沒有到他的那個點子上。她腦子一轉，露出一絲微笑來，看向身側的男人：「黃局，這事情看來是我沒辦好，誤會了黃局的為人。這點東西其實不過只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小小心意，您可千萬別多心。這次過來我們也只不過是想讓您看看我們公司為了這個項目的誠心。」
「你們的誠心我感受到了，但是規定就是規定啊……我也很難做。」黃閱臉上掛著拒絕的微笑。看向馮丹，抬起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事情談至此，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馮丹看了我一眼，隨即望向坐在一旁的黃閱露出一絲微笑來：「那既然如此，黃局，我請您吃飯您總要賞我一個面子吧，您瞧我今天還特意帶了新人出來。您總不好駁面子讓我請您吃頓飯吧，至少讓我跟您交個朋友。」馮丹喜笑顏開的往看向眼前的男人，她還是十分聰明的，眼見著生意在這裡談不攏，立馬就轉了戰場。
黃閱想了想望了我一眼，笑了笑點點頭：「吃飯還是可以的。不過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談生意了哦。」
「那是那是。」馮丹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讓我也跟著上前，我心裡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但還是跟了上去。
生意到了飯局上，就顯得輕鬆了許多。馮丹找了個很優雅的包間，圓桌上圍坐了一圈人。有的是馮丹找過來陪酒的，裡面包括我和馮丹還有另外兩個人，黃閱則和他的秘書及一個助理坐在另一側。
包間內的溫度很柔和，菜上齊之後。馮丹站起身來，朝著黃閱的方向走去。
「黃局，這杯酒我先敬您一杯。雖然生意沒談成，但日後如果有其他的項目，您可一定要第一個想到我哦。」
說完，馮丹眼都不眨一下的，將手中的那杯酒喝空了。翻轉空杯看向黃閱：「我幹了，您隨意。」
黃閱眼底里的笑意幾乎填滿了太陽穴，抬起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都說津躍集團的總監雷厲風行，各個都是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可不也被您給拒之門外了麼。」馮丹忙接下口，眼底裡帶著一絲委屈的笑意，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這一杯呢，我再敬您……希望至少您能給我們一次機會。」馮丹說著繞到了生意上。
黃閱臉上掛著笑意，笑了笑，端起酒杯來，目光在桌上一掃。最後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我這杯酒不同你喝……」
「您還想讓誰陪您喝呀，您隨意點……」馮丹眼睛微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歡喜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您可真會挑人~來，歡喜，還不過來陪黃局喝一杯。」馮丹說著，臉上的笑意深濃。我看著她端著酒杯疾步朝我走來，突然間就好像我和她的關係多親近似的，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貼近我的耳邊壓低嗓音道：「一杯酒而已，別畏畏縮縮的。」
我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就隨著馮丹的牽引站了起來。
我端著酒走至黃閱的身邊，看著他那肥頭大耳，油膩膩的模樣。我真是喝水的食慾都沒有。
「歡喜，發什麼楞啊~」馮丹推了我一把。
我腳下紛亂一下子就站在了黃閱的面前。他眼底笑意深深，臉上的肥肉推擠在一起。我咽了咽口水，看著微微蕩漾的酒水，一咬牙看向他：「黃總，希望您能再給我們公司一次機會。這杯我敬您~」
「哎~等等。」黃閱卻突然伸出手按壓住了我的酒杯。他胖乎乎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卻未鬆開。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酒若是梁小姐喝，意義可就不同了，可這酒也不能這么喝。」
「若梁小姐今日將這一瓶酒給幹了還不倒下，那馮小姐，我會好好考慮和你們公司合作的。」
我驚訝的看向桌上那瓶白的，抬起眼眉頭深蹙得看向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很顯然，黃閱是打算報復我來的。他大概以為那日的事情是我與靳沉串通好演的一齣戲。而明明至始至終我都是受害人。我突然就有些後悔那被衝下馬桶的U盤。如今我還是沒等躲過眼前這人的迫害。
馮丹見我猶豫，忙打岔道：「黃局，歡喜一小姑娘麼見過什麼大世面，這樣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你喝得不算，我要她喝。」黃閱語氣中帶著笑意看向我。一副今天我不把這酒喝下去，這事兒就辦不成的氣勢。
我心裡微沉，這事情既然堵在了我這裡，不通通也算過不去了。我抬起手，拿起桌上那瓶白酒，揭開蓋子，一仰頭，直接就往嘴裡灌了去，滋味辛辣，我忍著喉嚨里的燒灼感，不停歇的一口口的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