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莫名其妙被拉仇恨
小吃攤兒的桌椅都是露天的擺在街邊，食物是現點現做，老闆生意看起來很好，招呼了我們一聲，手上的活兒也沒聽。我瞧著白氣騰騰的熱浪迎著風鋪面而來，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坐這裡吧。」我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一抬眼，靳沉不急不緩的坐在了我的身側。我抿著唇，也跟著坐了下去。
「老闆，先來點烤肉，再來點啤酒。有熱湯嗎？」我開口道。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身側的人：「你有沒有想點的，要不你點。」
「不用了，你隨意。」靳沉仍舊不冷不淡的回應我。
我看他一眼，也不再和他客套，隨意點了些東西。
我儘量點的豐盛一些，讓靳沉有一些選擇，畢竟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坐下吃東西。我順勢挑了根最肥的肉遞給他。
靳沉眉頭輕蹙，猶豫的看了看我手中的那串肉，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吃。
「放心吧，不會死人的。」我有些不耐煩，靳沉抬起手接過，然後放在了自己的盤子裡。真的是十分客氣而又有禮貌的拒絕。
我看著他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一串扯了一大快肉咀嚼了兩口，望著他看著我的目光，很有食慾的證明這肉真的沒有問題。
「這種東西還是少吃點好。」他突然道。
「那你就別吃了。我皮糙肉厚的，這種東西我很能消化的。」我抬起手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大串肉，吃得越發猛勁兒十足，好像餓死鬼投胎。
直到一大盤子的肉都被我一個人給消滅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嗝兒看向身側的人，靳沉嫌棄得看了我一眼，他什麼也沒吃，只是喝了點兒啤酒。
我也一口喝空了眼前的一杯酒，鬆開酒瓶，我覺得爽多了。看向身側的人：「你不吃，不會餓吧。」
「不會。看你吃就飽了。」靳沉看了我一眼。
我沖著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飽嗝兒也不理會他的嘲諷，站起身來去買單。
靳沉一把拉回我，看著我站不穩的樣子：「坐下吧，我來。」
「怎麼，你瞧不起我，這點東西我還是買得起的。」我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兩瓶啤酒的緣故，我嗓門兒有點收不住。
靳沉淡淡掃了我一眼，隨即坐了下來：「那你買吧。」
我盯了身側一臉平靜的人，站起身來往老闆的方向走，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左摸又摸，最後該死的發現我沒帶錢。
我扭過頭，一臉沮喪的看向坐在原位一臉平靜的男人，我甚至感受到了靳沉來自眉毛根系的嘲諷。
最後還是他替我買了單。
我站在他的身邊，腳下劃著名名貓步，大口的呼出酒氣說著醉話：「你不要以為我真吃不起，我就是忘記帶錢包了。」
「兩瓶啤酒把你給作的。」身側的人冷不丁兒說了一句。
「你幹嘛一直那樣盯著我。」我抬起紅彤彤的臉看向身側的人。全然沒和他在一條線路上。我眉頭蹙的老高，伸出手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臉。
「你長這麼好看，心眼為什麼這麼壞。我告訴你，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靳沉了不起啊。」我醉醺醺的說著酒話，手上的觸感軟綿綿的。
靳沉眉頭緊了緊，將我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扯了下來，一張臉黑的像張飛，他冷著一雙眸子冷淡的盯著我：「梁歡喜，你膽子很大嘛！」
我靠在他的身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只知道我一上車我就倒了。
醒過來的時候，是靳沉叫醒我的。
我茫茫然的抬起頭來，這才發覺自己在車上睡著了。靳沉靠在車窗邊上靜默的抽著煙。我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此刻已經是在公寓的樓下了。
「我到了，我回去了。」我看向身側的人，忙撓了撓昏漲的頭。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我回過頭迷茫的看過去，恰好對上靳沉深邃墨色的眸子，我的心跟著他這一眼咕咚了一下，竟然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
「怎麼了？」我茫然的看向他。
靳沉的目光仍舊落在我的臉上，我望著他手指尖靜靜燃燒的一根煙，夜色下，他的手指修長，幾不可聞的微微鬆開了煙，隨即我被他雙手扣在了門上。
我猛地一驚，眼前是靳沉無限放大的臉。
我語不成句，只有驚愕：「你你……幹嘛？」
然後，靳沉的吻便落了下來，我只覺得口腔中頓時被他濃重的菸草氣息掩蓋，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腦子嗡得一下一片空白，然而內心裡轟然沸騰了起來。
他吻了我許久，才繾綣鬆開。我慌忙下車，整個人幾乎跌倒。身後一陣汽車離開的聲音響起。我停下腳步，茫然的抬起看去，靳沉的車已經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茫然的抬起頭，深深嘆了口氣，臉上掠過晚間寒涼的風，大步往樓上奔了去。
一大早，不出意外的，我還是被馮丹訓了一頓。原因是我昨天對的清單，少東西了。可我昨日仔仔細細對了好幾遍，就是怕出錯，可沒想到還是出了錯。單子上和倉庫上的貨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我堅持自己的立場，馮丹見我一副死不承認自己錯誤的樣子，給後勤部的人打電話，當著我的面開了外音給我。那邊的人今天搬了東西去會場，都是布置會場要用的東西。東西的確是少了，少了兩箱裝飾用的東西。
我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一樣不少的東西，怎麼就不翼而飛了兩箱子。馮丹見我不認錯，有些氣惱的靠在椅子上看著我：「我安排你的可都是簡單到一個清潔阿姨都能做的工作，你都做不好，你說，你還能做什麼。要你有什麼用，你該哪兒來的回來哪兒去，我們部門留不了你。」
我低著頭，沉吟了片刻看向她：「會場少的那兩箱東西重要嗎，我去找。」
「你去哪兒找？」馮丹眉頭輕蹙的盯著我。
「事情是出在我，我去彌補，事情結束之後，你再想如何教訓我都行。」我抬起眼看向她。
馮丹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看了我半響。站起身來笑了笑：「不需要了，東西我已經找人湊齊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還不能離開。」我抬起頭目光微沉看向她。
「怎麼，你還想待在企劃部。你沒有價值。」她抬起手指了指我，意思已經十分明確，可是我卻不能就這麼輕易被她給打發了，如果她真的是因為高江飛就為難我，那我就太憋屈了，再說了，我走不走，也輪不上她來攆。
「我是按照公司的決議過來企劃部的，如果馮總監覺得我不合適，大可以直接跟公司申請，如果公司讓我離開，我自然會走。」
「好！」馮丹抬起手指了指我，似乎沒料到我會拿公司壓她，公司但凡八卦一點兒的人都知道我是個走後門兒的，若是她如此不待見我，去和讓我走後門兒的人談就行了。也免得我夾在中間受氣。
說完，馮丹面上的不悅已經十分明顯，一個健步如飛走出了辦公室里。
比克八卦的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我：「你和阿丹怎麼了？我怎麼感覺火藥味道好重啊。」
「有嗎？」我吸了吸鼻子，一臉疑惑的看向她，旁人都能瞅見她的刻意，我若還感受不到她的故意，那我就真的是個瞎子了。
我歇了一會兒，氣不順，站起身來往辦公室外透氣。剛走了沒兩步，老遠的地方我就瞧見了高江飛從我面前晃過，從我來公司起，我還沒有幾回遇見他的機會呢，我剛要張嘴喊他。就見他一個拐彎往靳沉辦公室的方向走了去。
我忙跟上去，先我一步，他率先遇到馮丹，我靠在一旁的拐角處，正好在他們的盲區內。我沒想到這馮丹還真說到做到來找領導了，她是有多看不順我。我倒要聽聽她怎麼來吐槽我的。
我貼在牆邊，也並非有意要聽別人的對話，只是我太想知道馮丹會怎麼來吐槽我。
她語氣不太好，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你到底什麼意思？弄一個人進來，還非得扔在我的企劃部，故意讓我看她臉色是不是。」
到底是誰看誰臉色，我這心底有些憋屈，趴在牆根聽。
「高江飛，你幾個意思，你弄人進來，去哪兒不好，非要往我的部門塞，你當我部門是垃圾桶。」
垃圾桶，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說話還真歹毒，好歹我也兢兢業業的在學習，她竟然這麼形容我。我繼續趴在牆邊聽。
馮丹和高江飛也沒說兩句，高江飛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聽著，我也看不清高江飛是個什麼表情，但是聽著馮丹的聲音，她語氣不太好，估計高江飛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已經向上面申請了，你的人你最好領回去，否則別怪我把她往外踢。」馮丹最後警告了高江飛一句就走了。
我慌忙躲在一旁的角落，假裝自己是一棵樹。馮丹走後，高江飛也沒有多留，迅速就離開了走廊往裡頭走去。
頓時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轉了個彎，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坐在馬桶上，覺得心情有些不爽。這高江飛稍微解釋一下我的立場也至少好過一點，這下好了，他半生不吭，這馮丹鐵定要恨死我了。我嘆了口氣，剛按下馬桶沖水，要開門出去。就聽得屋外一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有些耳熟，是蒂尼。她似乎在和誰打電話。
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我坐在馬桶上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得蒂尼在電話那頭道：「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哪次沒有幫您做好。時總他是什麼人，您心裡還不清楚嗎？我和他也就是上下屬關係~哪及您萬分之一……」
蒂尼的語調比平日裡更加嬌滴滴了幾分，我摸了摸手臂上浮起的一身雞皮疙瘩。
聽得蒂尼也不知道和誰打電話，又補充了一句：「晚一點我過去找您。麼麼噠。」
待確認蒂尼走後，我這才從隔間裡走了出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馮丹已經回來了，我隔著玻璃窗，瞧著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我剛一坐下。
身後就響起開門的聲音，隨即馮丹的人沒瞧見，聲音倒是出現了：「梁歡喜，你跟我來。」
「是。」我忙應道，轉過身往她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應酬會不會。」她看向我。
我楞了一下，隨即點頭：「會。」
「那好，收拾收拾，和我出去一趟。」
「現在？」我看向馮丹。
「難道還要等你老人家什麼時候有空不成。」馮丹瞟了我一眼，我忙收斂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是，我現在就可以出發。」
馮丹的眼神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她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里。我便將手邊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帶什麼，但是樣子總得裝一下的。
馮丹出來的時候，扔給我一個文件夾，讓我快速一目十行的把裡頭的重要信息記在心裡。我拿著手裡的文件，腳下紛亂的跟著她，眼睛盯著文件夾上的字。差點兒就撞上了馮丹的後背。
她停下來看了看我，仍舊是十分不待見我的目光：「車上再看，你這時候瞎看，能看進去？」
我忙點點頭。隨即跟著馮丹的步子一路往外走。
跟在馮丹的身後，她看起來是那種個頭嬌小的類型，若是穿著打扮稍微柔弱一點，一定是男人特別心疼的那種類型，但是偏生她留一頭幹練的短髮，整個人也穿的頗為中性，一雙恨天高恨不能跨過所有男人的頭顱，這等強勢的勁兒頭，我頓時有點明白她年紀輕輕是怎麼坐上總監的位置的。
女人一旦狠起來，真的沒男人什麼事。
想著，馮丹喊了我一聲，我這才回過神來，從電梯裡出來，慌忙跟了上去。
「坐這裡吧。」我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一抬眼，靳沉不急不緩的坐在了我的身側。我抿著唇，也跟著坐了下去。
「老闆，先來點烤肉，再來點啤酒。有熱湯嗎？」我開口道。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身側的人：「你有沒有想點的，要不你點。」
「不用了，你隨意。」靳沉仍舊不冷不淡的回應我。
我看他一眼，也不再和他客套，隨意點了些東西。
我儘量點的豐盛一些，讓靳沉有一些選擇，畢竟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坐下吃東西。我順勢挑了根最肥的肉遞給他。
靳沉眉頭輕蹙，猶豫的看了看我手中的那串肉，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吃。
「放心吧，不會死人的。」我有些不耐煩，靳沉抬起手接過，然後放在了自己的盤子裡。真的是十分客氣而又有禮貌的拒絕。
我看著他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一串扯了一大快肉咀嚼了兩口，望著他看著我的目光，很有食慾的證明這肉真的沒有問題。
「這種東西還是少吃點好。」他突然道。
「那你就別吃了。我皮糙肉厚的，這種東西我很能消化的。」我抬起手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大串肉，吃得越發猛勁兒十足，好像餓死鬼投胎。
直到一大盤子的肉都被我一個人給消滅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嗝兒看向身側的人，靳沉嫌棄得看了我一眼，他什麼也沒吃，只是喝了點兒啤酒。
我也一口喝空了眼前的一杯酒，鬆開酒瓶，我覺得爽多了。看向身側的人：「你不吃，不會餓吧。」
「不會。看你吃就飽了。」靳沉看了我一眼。
我沖著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飽嗝兒也不理會他的嘲諷，站起身來去買單。
靳沉一把拉回我，看著我站不穩的樣子：「坐下吧，我來。」
「怎麼，你瞧不起我，這點東西我還是買得起的。」我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兩瓶啤酒的緣故，我嗓門兒有點收不住。
靳沉淡淡掃了我一眼，隨即坐了下來：「那你買吧。」
我盯了身側一臉平靜的人，站起身來往老闆的方向走，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左摸又摸，最後該死的發現我沒帶錢。
我扭過頭，一臉沮喪的看向坐在原位一臉平靜的男人，我甚至感受到了靳沉來自眉毛根系的嘲諷。
最後還是他替我買了單。
我站在他的身邊，腳下劃著名名貓步，大口的呼出酒氣說著醉話：「你不要以為我真吃不起，我就是忘記帶錢包了。」
「兩瓶啤酒把你給作的。」身側的人冷不丁兒說了一句。
「你幹嘛一直那樣盯著我。」我抬起紅彤彤的臉看向身側的人。全然沒和他在一條線路上。我眉頭蹙的老高，伸出手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臉。
「你長這麼好看，心眼為什麼這麼壞。我告訴你，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靳沉了不起啊。」我醉醺醺的說著酒話，手上的觸感軟綿綿的。
靳沉眉頭緊了緊，將我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扯了下來，一張臉黑的像張飛，他冷著一雙眸子冷淡的盯著我：「梁歡喜，你膽子很大嘛！」
我靠在他的身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只知道我一上車我就倒了。
醒過來的時候，是靳沉叫醒我的。
我茫茫然的抬起頭來，這才發覺自己在車上睡著了。靳沉靠在車窗邊上靜默的抽著煙。我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此刻已經是在公寓的樓下了。
「我到了，我回去了。」我看向身側的人，忙撓了撓昏漲的頭。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我回過頭迷茫的看過去，恰好對上靳沉深邃墨色的眸子，我的心跟著他這一眼咕咚了一下，竟然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
「怎麼了？」我茫然的看向他。
靳沉的目光仍舊落在我的臉上，我望著他手指尖靜靜燃燒的一根煙，夜色下，他的手指修長，幾不可聞的微微鬆開了煙，隨即我被他雙手扣在了門上。
我猛地一驚，眼前是靳沉無限放大的臉。
我語不成句，只有驚愕：「你你……幹嘛？」
然後，靳沉的吻便落了下來，我只覺得口腔中頓時被他濃重的菸草氣息掩蓋，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腦子嗡得一下一片空白，然而內心裡轟然沸騰了起來。
他吻了我許久，才繾綣鬆開。我慌忙下車，整個人幾乎跌倒。身後一陣汽車離開的聲音響起。我停下腳步，茫然的抬起看去，靳沉的車已經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茫然的抬起頭，深深嘆了口氣，臉上掠過晚間寒涼的風，大步往樓上奔了去。
一大早，不出意外的，我還是被馮丹訓了一頓。原因是我昨天對的清單，少東西了。可我昨日仔仔細細對了好幾遍，就是怕出錯，可沒想到還是出了錯。單子上和倉庫上的貨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我堅持自己的立場，馮丹見我一副死不承認自己錯誤的樣子，給後勤部的人打電話，當著我的面開了外音給我。那邊的人今天搬了東西去會場，都是布置會場要用的東西。東西的確是少了，少了兩箱裝飾用的東西。
我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一樣不少的東西，怎麼就不翼而飛了兩箱子。馮丹見我不認錯，有些氣惱的靠在椅子上看著我：「我安排你的可都是簡單到一個清潔阿姨都能做的工作，你都做不好，你說，你還能做什麼。要你有什麼用，你該哪兒來的回來哪兒去，我們部門留不了你。」
我低著頭，沉吟了片刻看向她：「會場少的那兩箱東西重要嗎，我去找。」
「你去哪兒找？」馮丹眉頭輕蹙的盯著我。
「事情是出在我，我去彌補，事情結束之後，你再想如何教訓我都行。」我抬起眼看向她。
馮丹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看了我半響。站起身來笑了笑：「不需要了，東西我已經找人湊齊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還不能離開。」我抬起頭目光微沉看向她。
「怎麼，你還想待在企劃部。你沒有價值。」她抬起手指了指我，意思已經十分明確，可是我卻不能就這麼輕易被她給打發了，如果她真的是因為高江飛就為難我，那我就太憋屈了，再說了，我走不走，也輪不上她來攆。
「我是按照公司的決議過來企劃部的，如果馮總監覺得我不合適，大可以直接跟公司申請，如果公司讓我離開，我自然會走。」
「好！」馮丹抬起手指了指我，似乎沒料到我會拿公司壓她，公司但凡八卦一點兒的人都知道我是個走後門兒的，若是她如此不待見我，去和讓我走後門兒的人談就行了。也免得我夾在中間受氣。
說完，馮丹面上的不悅已經十分明顯，一個健步如飛走出了辦公室里。
比克八卦的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我：「你和阿丹怎麼了？我怎麼感覺火藥味道好重啊。」
「有嗎？」我吸了吸鼻子，一臉疑惑的看向她，旁人都能瞅見她的刻意，我若還感受不到她的故意，那我就真的是個瞎子了。
我歇了一會兒，氣不順，站起身來往辦公室外透氣。剛走了沒兩步，老遠的地方我就瞧見了高江飛從我面前晃過，從我來公司起，我還沒有幾回遇見他的機會呢，我剛要張嘴喊他。就見他一個拐彎往靳沉辦公室的方向走了去。
我忙跟上去，先我一步，他率先遇到馮丹，我靠在一旁的拐角處，正好在他們的盲區內。我沒想到這馮丹還真說到做到來找領導了，她是有多看不順我。我倒要聽聽她怎麼來吐槽我的。
我貼在牆邊，也並非有意要聽別人的對話，只是我太想知道馮丹會怎麼來吐槽我。
她語氣不太好，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你到底什麼意思？弄一個人進來，還非得扔在我的企劃部，故意讓我看她臉色是不是。」
到底是誰看誰臉色，我這心底有些憋屈，趴在牆根聽。
「高江飛，你幾個意思，你弄人進來，去哪兒不好，非要往我的部門塞，你當我部門是垃圾桶。」
垃圾桶，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說話還真歹毒，好歹我也兢兢業業的在學習，她竟然這麼形容我。我繼續趴在牆邊聽。
馮丹和高江飛也沒說兩句，高江飛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聽著，我也看不清高江飛是個什麼表情，但是聽著馮丹的聲音，她語氣不太好，估計高江飛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已經向上面申請了，你的人你最好領回去，否則別怪我把她往外踢。」馮丹最後警告了高江飛一句就走了。
我慌忙躲在一旁的角落，假裝自己是一棵樹。馮丹走後，高江飛也沒有多留，迅速就離開了走廊往裡頭走去。
頓時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轉了個彎，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坐在馬桶上，覺得心情有些不爽。這高江飛稍微解釋一下我的立場也至少好過一點，這下好了，他半生不吭，這馮丹鐵定要恨死我了。我嘆了口氣，剛按下馬桶沖水，要開門出去。就聽得屋外一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有些耳熟，是蒂尼。她似乎在和誰打電話。
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我坐在馬桶上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得蒂尼在電話那頭道：「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哪次沒有幫您做好。時總他是什麼人，您心裡還不清楚嗎？我和他也就是上下屬關係~哪及您萬分之一……」
蒂尼的語調比平日裡更加嬌滴滴了幾分，我摸了摸手臂上浮起的一身雞皮疙瘩。
聽得蒂尼也不知道和誰打電話，又補充了一句：「晚一點我過去找您。麼麼噠。」
待確認蒂尼走後，我這才從隔間裡走了出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馮丹已經回來了，我隔著玻璃窗，瞧著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我剛一坐下。
身後就響起開門的聲音，隨即馮丹的人沒瞧見，聲音倒是出現了：「梁歡喜，你跟我來。」
「是。」我忙應道，轉過身往她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應酬會不會。」她看向我。
我楞了一下，隨即點頭：「會。」
「那好，收拾收拾，和我出去一趟。」
「現在？」我看向馮丹。
「難道還要等你老人家什麼時候有空不成。」馮丹瞟了我一眼，我忙收斂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是，我現在就可以出發。」
馮丹的眼神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她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里。我便將手邊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帶什麼，但是樣子總得裝一下的。
馮丹出來的時候，扔給我一個文件夾，讓我快速一目十行的把裡頭的重要信息記在心裡。我拿著手裡的文件，腳下紛亂的跟著她，眼睛盯著文件夾上的字。差點兒就撞上了馮丹的後背。
她停下來看了看我，仍舊是十分不待見我的目光：「車上再看，你這時候瞎看，能看進去？」
我忙點點頭。隨即跟著馮丹的步子一路往外走。
跟在馮丹的身後，她看起來是那種個頭嬌小的類型，若是穿著打扮稍微柔弱一點，一定是男人特別心疼的那種類型，但是偏生她留一頭幹練的短髮，整個人也穿的頗為中性，一雙恨天高恨不能跨過所有男人的頭顱，這等強勢的勁兒頭，我頓時有點明白她年紀輕輕是怎麼坐上總監的位置的。
女人一旦狠起來，真的沒男人什麼事。
想著，馮丹喊了我一聲，我這才回過神來，從電梯裡出來，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