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空降企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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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頭微蹙,不知如何開口,兩隻手攪在一起,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我們有沒有……」我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說出那兩個字,臉上熱的發燙。

  即便我和許越舟在一起的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潔身自好,不明不白就給了這個男人,屈辱感和不甘心在我心裡瀰漫。

  「你是說上床。」沒想到眼前人十分直白的吐出來了這句話。我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他,最後一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這是做什麼?」伸出去的手卻被靳沉穩穩的握住了。他嘴角叼著一根煙細細打量我,眼底里的嘲諷不言而喻,我羞憤難當。

  「我從來不拒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輕飄飄的看向我,說著不痛不癢的一句話。

  「你說什麼?」我驚訝的看著他。

  「昨天你解我扣子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今天怎麼突然又給我裝斯文。」他似笑非笑,眼底里的痞氣帶著一絲讓我討厭的味道。

  靳沉淡淡的掃過我的眉,瞧著我臉上的神色,這才緩緩鬆開了握住我的手。

  「你撒謊。」我咬著唇,心裡泛濫著委屈無處發泄。

  「說,要什麼,錢?」他一雙眼睛抬了抬落在我的臉上,滿是不屑。

  我眼圈深紅,兩拳緊握。這是我人生中受過的最大的屈辱。地面上投射出我的影子,我覺得身體的溫度一點點被抽離。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隨即耳邊突然響起靳沉靠近的聲音。

  他語氣里似笑非笑,他說:「別露出那樣的表情,要知道,昨晚我們彼此都很享受。」

  眼前的手掌抽離,光亮再次重現。我愣在原地,震驚的望著眼前的人,可靳沉的目光卻早已從我身邊離開。他絲毫沒有久留,而是迅速的上了車,離開了我的公寓。

  扔下身心受創的我一人,感受這凌冽的寒風。

  一整個周末的時間,我都如同在冰窖里遊走,身上一點兒也不覺得暖和,我試圖從這場噩夢裡醒過來。

  泡在熱水池子裡,身體回暖了一些。和靳沉的這件事情,我打算讓它爛在我的肚子裡,雖然我無法避開它已經發生的事實,但是我必須得忘記。我深知靳沉無論對我做了什麼事情,我目前都沒有任何能力來反抗他。更何況他剛幫我父親還了賭債,甚至還有許越舟從他手裡拿的五十萬。我捧起熱水往自己臉上拍了拍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

  從浴室出來,我拿著毛巾撓濕漉漉的頭髮,走到茶几處將電視給打開了。安靜如墳的屋子這才稍微有了點人氣的感覺。我看著乾淨的廚房,走過去接了一壺冷水,打算弄點熱水喝。

  剛將插頭接上,屋外就聽得一陣敲門聲。

  「誰啊?」我走向門邊,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快八點了。

  「我!」屋外的人語氣微沉,我後背猛地一僵。站在門前的腳步停了停不再說話。

  「開門。」見我不再說話,屋外的人抬手又敲了敲門。剛才我答應一聲,想必他也知道我在屋子裡,此刻裝作沒人肯定是不可能了,只是我好不容易想要剔除掉和他之間發生的那檔子事,這人竟然還有臉過來在我面前晃。

  我沉沉吸了一口氣,猛地拉開眼前的門。相較我滿臉的怒意,站在門口的靳沉卻顯得鎮定許多。他巋然不動,整個人挺拔威嚴,莫名給我一種很大的壓迫感。我不再看他,將身子往門框上靠了靠。

  「有事嗎?」

  「不讓我進去坐會兒?」他眼底里浮現過一絲嘲弄的笑意,在我身上游移了一遍。

  我艱難的讓開了一條路,靳沉看了我一眼,抬手推開門。他四處掃了掃屋內的環境,我站在他的身後,只見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床榻上。我心裡一滋味難言。

  將手扶上把手看向眼前的人:「靳總這麼晚過來,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里說?」

  「給你打電話一直不接,我倒覺得奇怪。」他不急不緩的看了我一眼。

  我瞅著他,狐疑的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這才瞧見上面幾個未接電話,一下無語。

  忽然,廚房燒開的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只見壺中的水燒的沸騰,滋滋滋的往外冒白氣,好似下一秒就要炸了似的。我抬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也顧不上靳沉這邊是去是留。

  一回頭,只見靳沉目光靜靜的掃過我,大長腿邁了兩步走到了沙發里。十分自在的坐下了。


  靳沉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端著手裡的兩杯熱茶,走了過去。

  靳沉倒也不說他是來幹嘛的,一想到我們二人昨日發生了關係,今次他的樣子倒是十分鎮定,這個人真是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我在心裡吐槽了他一番,握著水杯,抬眉瞟了眼坐在對面的人。

  牆上的電視裡正播放著動物世界,靜悄悄的音樂和大草原的畫面緩緩的流淌。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我放下水杯,站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畫面一轉,在非洲的大草原上,一頭幼年的小鹿由於奔跑的太慢,落入了一群非洲鬣狗的追捕之中,最後被殘忍的撕咬至死,畫面一度太過血腥。那小鹿腸子都被扯出來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剩一堆帶血的白骨。

  我覺得我就是那堆白骨。靳沉就是那鬣狗。

  「過幾天時越過生日。我希望你準備準備。」靳沉的話打破了屋內詭異的安靜。我站直的身體頓了頓,看了他一眼。

  靳沉的目光仍舊盯著電視屏幕上血腥的畫面,語氣十分平靜:「當天,公司里也會有許多同事去。和時越打好關係,生日宴是個不錯的機會。」他說完,這才從口袋裡翻出一盒煙,然後點燃,火星竄了竄化作一絲白煙。

  我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無盡的嘲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悲。悲涼到完全不會有人心疼我。

  靳沉見我沒反應,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知道了。」我越過他冷寂的眉眼,收起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轉過身往臥室的方向走了去。至始至終我都該明白自己的立場。我不過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僅此而已。

  「這個你拿著。」靳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了茶几上,然後站起身來。

  我抬起眼看了看茶几上那張卡,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夠你的花費開銷,若是不夠,可以打我電話。」靳沉說著手指間的煙抖了抖,菸灰落在地板上,他沒在意,轉過身就打算離開。

  「那我就提前謝謝靳總了。」我冷淡的抬起頭來,一雙眸子淡淡的落在靳沉的背影上,他回過頭來,瞧見我的冷淡的神色,眉頭不由蹙了蹙,似乎要瞧出我這話里的情緒來。

  我彎腰拾起那張卡,捏在手心裡,塞入了口袋裡。

  靳沉的目光最終柔和了不少,眼底的笑意散了散看向我補充道。

  「生日那天,下班兒之後,還是這裡,我到時候過來接你。」說完,他便離開了。

  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張銀行卡,不知道裡頭有多少錢,可能是比許越舟賣掉我更多的錢,黑色的卡皮刺的我眼睛生疼。我猛地一咬牙,一揚手將那張卡從窗戶上扔了下去。

  這大概是我出生至此都掙不到的錢,就這麼扔了我一點兒也不心疼,甚至覺得特別的爽。我走至茶几的方向,將杯中的熱水一口氣喝空,眼淚卻還是忍不住的從框裡往外涌,我猛地抬手擦了擦眼,讓自己別這麼沒骨氣,眼淚給憋了回去。我轉過身往臥室的方向走了去。

  從許越舟將我賣給靳沉開始,我就不再屬於我自己了。我怪不了任何人。只怪自己當初瞎了眼。

  夜晚深沉如魅,我冷冰冰的身子裹在被窩裡,卻一點兒也上不了熱。我閉著眼睛,做了一晚上關於錢與救贖的噩夢。

  第二日,如靳沉計劃的那樣,一大早的我就被人事部給叫到了辦公室里。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就讓我填寫了一些資料,然後告知我,以後就去企劃部。

  我睡得不好,腦子渾渾噩噩的,坐回到椅子上。

  我沒精力和她理論,雖然待在公司的時間不長,可是我還是覺出了辦公室里沒有真情實意。大家也不過都只是維護自己的利益做事說話,甚至討好被人或者踩低別人。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東西,端著盒子,便出了行政部,左轉一直走,正是蒂尼上次跟我講的高層領導們的辦公室。我往裡看了一眼,裡頭似乎沒什麼人。看來正如蒂尼以前提起過,公司的幾位老總不常來,我拐了一個彎,差點和一個人撞上。好在那人及時的站住了腳。

  「對不……」

  我話還沒說完,一抬眼就瞧見靳沉站在我的面前,他穿了一身藍色西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十足,大概所謂的精英人士指的就是他這樣的吧。可明明就是個衣冠禽獸。

  我站定腳步看著他,有些尷尬。


  此刻的走廊里沒有別人,只有我和靳沉。

  「看你精神不太好,對新工作不滿意?」靳沉淡淡掃過我一臉愁色的臉,我今早上起來的時候,黑眼圈特別的濃,昨晚上我實在沒怎麼睡好。此刻被他這麼點了一句。

  我只好強作精神提了提後背看向他:「謝謝靳總提拔,我會調整好的。」

  「那就好。」靳沉不再久留,一轉身就走了。

  我抱著並不太重的盒子嘆了口氣,也不再久留,來到企劃部辦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開著的門。

  「進!」辦公室里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

  我抬眼看過去,應我的是個看起來十分幹練的女人,她頭也未抬,臉上掛著一副黑框眼鏡,短髮襯得她十分幹練,一身黑色的小西裝包裹著她圓潤的身體,顯得有些性感。抬手噼里啪啦的敲打了一番鍵盤之後,她這才抬起眼來看向我。

  我對上她的目光,走過去忙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行政部的梁歡喜,我……」

  「東西放下,過來。」未等我話說完,她勾了勾手指讓我過去。我抱著紙盒子四處看也不知道放在哪兒合適,最後忙放在一旁的地上,走至她的身邊。

  她歇下手上的活兒,兩手抱在胸前,整個人仰靠在椅子上,眼底里一點笑意也沒有的打量了我一眼:「在我這裡,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幹不了活兒,就滾蛋。懂嗎?」

  我點點頭,突然發覺我之前的那個職位果然是個閒差,頓時被這種上綱上線的緊迫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前的女人叫做馮丹,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模樣,也不過比我長了幾歲,卻已經坐上了企劃部總監的位置,總而言之是個特別有能力的女人。我心裡頓時生起了幾絲敬佩。希望在這裡能夠多學點東西,以後就算離開了這個地方,我也能夠討口飯吃。

  眼前的女人掃了我一眼,語氣並不太好。

  「以後明白了就說明白了,不要一直點頭,我沒工夫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懂?」

  「是。」我忙應道。

  說完,她從桌上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這裡頭的資料,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整理一個大致的方案給我。做不出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我腦子一下有些轉不過來,這就算開始工作了嗎。

  「還不動。」女人抬起眼皮,臉上精緻的妝容上顯出了三分冷意,我忙將桌上的東西拿起,往前邊的辦公桌走了去。

  剛一坐下,一旁的同事就湊了過來。我歪頭看去,是個臉圓圓的女人,看起來有些和藹。

  「新同事,比克。」她伸出友誼之手讓我緊張的情緒鬆弛了一下。

  「梁歡喜。」我忙道。

  「以後大家公事,希望和睦相處。」說著,她往後看了一眼,方才訓我的女人此刻接了一個電話,正站在落地窗前和人通話。

  比克看向我,扶了扶眼鏡道:「咱們總監行事風格很簡單,事兒做好做完,只看結果無論你用什麼方式做出來,她只看一個結果。你別有心理壓力,其實她人挺好。」

  「是嗎?謝謝。」我努力的保持一個微笑,希望如她所言。

  比克敲了敲手上的鍵盤:「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找我。」

  「好,謝謝。」我沖她笑了笑,難得這辦公室里還有主動和我示好的同事。我不禁覺得來對了地方。

  可畢竟我從沒寫過方案,突然之間讓我寫出來一個是不太可能的。我這樣的職場菜鳥還得經過八十一難才能飛升。

  我讓比克幫我想想辦法。好在比克人還比較熱情,也沒有直接嘲諷我,扶了扶臉上的眼鏡讓我把阿丹讓我做的資料給她看一眼。我將幾頁紙遞給了她。

  比克看了看,抬起頭來望了我一眼:「倆小時能做出什麼呀?我給你一個模板,你按照上邊的套就成,到時候你直接遞給阿丹,成不成,她都得說你一頓的。」

  「啊,是嗎?」我有些懷疑的看了眼身後還在講電話講個不停的女人。突然對阿丹有一種生畏感。

  掐著點,兩個小時後,我將弄好的方案列印了出來遞給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女人。

  「總監,我弄好了,你看看。」我怯生生的將比克教我的方案遞給了馮丹。

  「放這兒吧。」馮丹眼皮抬了抬,掃了眼我手上的文件,我瞅著她手裡握著的磨指甲刀兒,在自己平整且短的指甲上來回摩擦。放下文件剛要轉身就走。就被她叫住了。

  「這做的什麼東西?」我剛一轉過身,馮丹握在手裡的幾頁紙直接就摔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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