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比他還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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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車穩穩的停到了靳沉的家門口,我才回過神來。靳沉率先下了車,也沒有管我。

  我坐在車裡,不知道該去哪兒,說來,我應該儘快離開這裡才是,多留一分鐘對我都沒有好處。可偏偏司機特別多事的看了我一眼。

  「梁小姐,您不下車嗎?我這車得往車庫裡頭開了。」

  我沒法,只好也下了車。站在夜色里,夜晚寒涼的風從我的脖頸穿梭而過,我將外套拉了拉,好讓自己暖和一點。可這地方高樓不多,聳立的都是私人的別墅。靳沉這地兒還偏偏種了不少綠色的植物。樹大就更招風了,我冷的不由打了個哆嗦。看了眼黑洞洞的周邊,這地方就算我走出去了,也未必能搭上車。我只好硬著頭皮往別墅里走去。靳沉就在我前方沒幾步的地方接聽電話,我放緩腳步,和他保持著一小段距離,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挺拔,黑夜之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他腳步來回走動,一抬頭望見了我。我侷促的停在原地。樣子十分尷尬。靳沉說完電話,最後站在原地,抬起頭看著我。不知為何,我感覺他周身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叫做憤怒。

  我深知我沒招惹他。

  夜色之中,他的目光看過來,十分具有穿透力,看的我無處遁形。

  我還在焦灼之中,對面的人開口命令我過去。

  我忙拉攏了一下外套,看了看他,迎著風走了過去。

  我們隔著不過一步遠的距離。我不再往前,身前的人卻往我這邊邁過來一步。我本能的嚮往後瑟縮,肩膀上卻猛地一緊,靳沉一隻手捏住我的肩膀,我抬頭看去,眼底裡帶著疑惑。

  「作什麼?」大概是由於上一次的事情,我對他多多少少帶著一絲警惕,又由於天太冷的緣故,我說這話的時候,口齒竟顯得有些哆嗦。

  「你很怕我?」他眉眼狹長,黑曜石般的眸子在寂靜的夜晚裡好似能夠洞察一切。

  我搖了搖頭,抬眼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很想有骨氣一點,可無奈沒心情。他睫毛濃密覆在眼帘,眼眸微轉,一把將我往屋子裡拽。

  我任由他拉扯著我,腳下步子紛亂,又穿著不常穿的高跟鞋,問不出緣由,便儘量讓自己不跌倒。

  靳沉將我拉到了客廳里,屋內的溫度一下包裹住了我,我頓時感覺好了不少,靳沉鬆開我,眼底里的怒意在燈光下柔和了不少。我抬眼十分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這人是在發什麼神經。

  靳沉將黑色外套扔在了沙發上,鬆了松衣領上的紐扣,沉靜了幾秒之後,看向我:「你去過我的書房?」

  我眼底的驚訝一晃而過,瞬間恢復了平靜,抬起眼望向他:「沒有!」

  他虛著眼,似乎在確認我有沒有撒謊。我咬著牙,也回看他,最後他似乎終於妥協了,鬆了松領口,將領帶從衣領里抽出扔在了沙發里。抬起手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老滑頭。」

  我看著他如此不淡定的樣子,不知道是出了多大的事兒,但直覺告訴只要是對他不利的,我就有些暗爽。誰叫他屢次三番的戲弄我來著。

  我雖然心裡十分忐忑,但靳沉卻沒有在我眼前晃悠太久。我本以為他又會無端為難我,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便往樓上走了去。

  見他離開,我這才鬆了口氣,扔開踩在腳下的高跟鞋,腳後跟早已磨破了皮。光腳踩在地毯上,直到靳沉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我猜徹底放鬆了下來。躡手躡腳的往樓上走。

  怎麼著也算睡了兩個晚上的地方,我這人並不認床,只要有地方落腳,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和靳沉共處一室,還是需要點兒心理素質的。可是經過這一天,我實在太過疲憊,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回到房間。我的心如鼓槌般猛烈的敲擊,將門關好後,才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方才差一點兒就沒有兜住,靳沉這人氣場太強,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名節,我才不會去書房偷那個不堪的視頻。我並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這個東西本來就不該被公開,更不該被人看到。

  他們要利用那盤錄像,而我也只想銷毀它。

  大概老天爺都想幫我,一次偶然之間,我誤打誤撞進到了靳沉的書房裡。而那視頻就靜悄悄的插在電腦上。以前我雖然很不齒這樣的行為,可是這一次我覺得我簡直做的太對。

  我從包里翻出那個U盤,手心裡早已汗涔涔一片。雖然心裡惴惴不安。可總比被人流出去的好,那我以後還要嫁人不要了。我走至洗手間,將U盤丟入了馬桶里,隨著漩渦的水流,U盤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靳沉似乎也只是追究了一下我的嫌疑,並沒有更大的懷疑我。我回到床邊,只覺得腦子疼的厲害,也沉的厲害。

  不知這一覺是如何混混沌沌睡下的,只知道到了半夜十分,急促的手機鈴聲將我從夢中吵醒。我爬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在夜燈的照拂下,摸到了靳沉還給我的手機。

  看了眼來電,我有些想拒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剛一接通,那頭便響起了令我反胃的稱呼。

  「歡歡~」能用疊詞叫我只有一個人。

  我抬手揉了揉頭,張口剛要問怎麼了,可一張嘴,才發覺自己的嗓子不知怎麼的啞了,還伴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咳嗽了兩聲,握著電話:「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幹嘛?」

  「歡歡~你在哪兒呢?」

  「我在地獄!」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並不太想和這個人多聊。

  「別鬧,歡歡,爸爸有事找你。」

  每次只要梁良找我,怎麼都不會是好事,我並不太感興趣,抬眼找了找屋內能解渴潤嗓子的茶壺,掃了一圈沒有,忍著嗓子裡的疼對著電話道:「有話直說吧。」

  梁良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了半天,繞不到正題,在我實在沒心情和他盤旋開口說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才慌忙開口:「歡歡,爸爸最近手頭有點緊張,你那兒有多餘的錢嗎,能不能先借給我,我贏了錢,我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你女兒是窮鬼,你難道不知道嗎?」鴨叫般的聲音從我喉嚨里發出,我捏了捏發疼的嗓子。覺得這是難聽。

  「那你找阿舟要啊,你跟了這小子這麼久,他難道一點錢都不給你?」賭鬼老爹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聽這話突然覺得可笑,乾笑了一聲,也不知道該看哪兒,便盯著眼前的地板:「他比你還窮呢~」

  「你這臭丫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梁良不悅的語氣沒來得及全部發泄。就被我直接掐滅了。

  我沒心情聽後面的話。心裡和鼻子都堵的難受。

  想來真是可笑,我明明窮鬼一個,竟被錢這般玩弄,這些人這麼愛錢,怎麼不去搶,都來找我做什麼,怎麼沒人關心關心我是否難受。

  喉嚨仍舊疼,我越想越鬱悶,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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