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是一個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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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見到許越舟是三天後的事情。我原本以為自己載也見不到他了,可當隔著玻璃車窗,看著不遠處熟悉又有些削瘦的男人。我的心鈍痛不已。好似有什麼要從裡面撕裂出來。

  靳沉坐在我的身側,面無表情的把玩著手心裡的打火機,他說話還算算話。此刻安靜的靠在車椅上,玩弄著金屬打火機,撬開又合上,金屬碰撞發出輕微細響。火苗竄起又熄滅,一下一下,他眉眼不動聲色,玩的樂此不疲。

  我抬手貼在窗上。像久別重逢,卻又無從面對。眼前白紙黑字的合同每一個字都印在了我的腦子裡。而合同上的簽名處,是許越舟三個字。

  「真相一旦揭露,是不是有些殘忍。」靳沉淡淡一笑,將打火機合上。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一頁一頁的翻閱發出輕響。

  「我不信!」

  「你是不信這合同真偽,還是不信自己能換走五十萬?」

  我猛地扭過頭:「是你逼他的。」

  「那你可以親自問問他。」靳沉將手機遞給我。見我不接,露出一絲微笑自信而鼓勵的等待著我。我抬起手猶豫了幾秒,拿起手機狠狠的攥在了手裡。

  「看來你還是不敢面對事實。」靳沉輕視我一眼,靠在一側,望向窗外。似乎並不太願意看到我和戀人打電話的這一面。

  我拿著手機,看著許越舟的手機號碼。這個我完全能夠背出來的號碼,不會有錯的。我迅速的撥了過去。將手機貼在耳邊。

  不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這是幾日來,我第一次再次聽見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我的心頭微顫,眼淚在眼圈裡轉。我忍著告訴自己別哭。狠狠的盯著窗外接電話的男人。

  「餵。誰?」許越舟的聲音有些嘶啞。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就一句話也不想說了。只見他茫然的看了眼手機,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他放下手中的行李,靠在一旁的石壁上,靜靜等候著電話這頭的人說話。

  「誰,開口說話。」

  我顫抖著唇,手狠狠的握著電話,幾乎用盡了全力說出這兩個字。

  「是我。」

  那頭明顯一頓。他也認出了我的聲音,半響,他道:「歡喜?是歡喜嗎?」

  「嗯!」我點點頭。

  「我……」許越舟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沒想到我會給他打電話。我看著窗外緩緩彎下身蹲下的人,眼淚無聲的住往下落。

  「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好不好。」我看著窗外問道。希望他能夠說出我想聽的答案,可是他沒有。許越舟沉默的握著電話什麼也沒說。

  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不遠的地方走過來一個女人,遠遠沖他擺手。那個女人我認得。我嘴皮扯了扯。那天和許越舟睡了一覺,不,可能睡了許多次的女人。可不就是他麼。我的手緩緩的滑下,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很多東西一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我還以為有迴旋的餘地。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終於開口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掛了電話。

  望著窗外,許越舟看著電話發了一會兒楞,直到身邊的女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們最終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我心裡覺得太可笑了,他拿著我的賣身錢和別的女人私奔了,為何在一起這麼久,我竟然沒看出他這麼無恥呢。

  第一次覺得一點兒也不愛我的老爸,說的那麼准,那麼准,他許越舟就是一個小混蛋。

  直到車站的那頭,人全部走遠,我仍舊茫茫然的握著手機,有些不知所錯。

  「走吧。」

  我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清醒,我將手機遞還給靳沉,他看了我一眼,接過手機,讓司機開車。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盯著車前方木訥的問了一句。

  「知道什麼?」身側的人看向我。

  「那日你送他去醫院,他自己醒來就離開了。但你卻一直在騙我不是嗎?」

  「為了一個我,借錢給他那樣的人,看來你真的很有錢。」我自嘲的說道。

  靳沉靠在椅子上卻不以為意,說道:「這不重要嗎?重要的是我願意。」

  我垂下眼眸,心裡冷冷道:「那你打算怎麼好好利用我。」

  「還沒想好。」靳沉好看的眉眼掃過我一臉的冷漠。


  繼而眸光聚攏,朝我看來:「若是你能做到我想要你做到的事情,這錢我倒是可以和你一筆勾銷。」

  「什麼事,陪睡嗎?」我眸光冰冷的回看了他一眼。

  「呵~若是你願意,也不是不可以。」他將我一眼望入眼底,漫不經心的輕聲道。

  「若是我不願意呢。」我猛然看向他。

  靳沉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眼底里絲毫沒有溫度,淡淡開口看了我一眼:「那也由不得你。」

  我的心驟然緊縮,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心底里的恨意漸濃,這趟火坑竟然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給我挖好的,還有什麼比這更還嘲諷。

  一如當初我的傻氣十足,以為被人幫了一回,就掏心掏肺的信了他。我清楚的記得那年十二月的隆冬,G城剛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將整座城市裹的嚴嚴實實的。我和許越舟坐在路邊的一個小吃攤邊,他救了我,我請他喝酒吃串兒。冰涼的啤酒在我們的掌心碰撞。許越舟單手捏著一根煙,抽了一口,吐向寒冷的夜風中。一下子就被風吹散了。他微眯著一雙迷離的眼望著我:「小丫頭在那地方不受欺負才怪。以後舟哥罩著你。別怕。」

  「為什麼要救我啊?」我看著他,眼底里是崇拜的光芒。

  許越舟又抽了一口煙,漫不經心的看著飄雪的夜空:「就是想救你,沒什麼別的原因。小女孩兒誰還沒點保護欲望啊。」

  我追問:「那你是不是想泡我?」

  他又抽了一口煙吐向空中,這下眼底里明顯得泛起了盈盈微光,他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尾,那時候竟看的我有些痴迷,他抬手點了點我的額頭:「你覺得是,那就是。」

  我拿起啤酒對著嘴害羞的露出少女般的嬌羞,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猛喝了一口,看著他大聲道:「那就這麼定了。只要你以後一直保護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飲下見底的啤酒,一隻寬大的手按在我的頭頂,表情裡帶了些認真和無奈,最後說:「你就一小臭丫頭,想跟著我就跟著吧。」

  那一年,冬天可是真暖,這種暖意一直蔓延進了我的心坎里。持續了好多年,可能太久沒有得到被人的關愛,稍微多了那麼一絲絲,就瞬間填滿了我的整顆心臟。我甚至在心裡許下了新年願望。堅守會一直跟著許越舟。只要他不放開我,我必定永不放棄。

  可五年的頃付果然沒有錢重要。我們都是窮怕了的人,知道沒錢的日子走投無門。可錢又是個什麼東西,卻比人更重要了。

  我頭暈目眩的盯著絢爛而過的街景,心裡泛著的潮意好像浸透了我的血液,我覺得心血澎湃,可卻又鎮定異常。只覺得周身冰冷,毫無知覺,最後一陣耳鳴過後。

  身側人的手機才將我拉回了現實里。

  靳沉接起電話,沉聲應了兩句,我瞧著他面色忽而變得沉而冰冷。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他最後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掛斷電話。

  突然說道:「張叔,調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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