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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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順勢而為

  男孩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索性坦白相告。

  「因為家中牽連了一樁案事,所以被發配為奴了。」

  霽月沒有發配為奴的先例,更沒有在額頭烙印的習慣。

  只是玉卿常年居住在仙門山中,並不知曉此事,所以就算男孩承認了奴籍,他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謝絕卻瞬間領悟到了獨孤曦微所說的麻煩。

  「你可有家人在這船上?」謝絕問。

  男孩向她看來,「有,求求公子小姐也救救我哥哥吧,我哥哥被那群漁婆關在了船艙中,快要活活餓死了……」

  顯然男孩是知曉霽月的風俗人情的,他不向玉卿求助,也不向在場的任何一人求助,卻偏偏哀求地跪著挪到了他的跟前。

  因為雙手污髒,他挪到謝絕面前也不敢抱上她的雙腳,只是一個勁兒地用頭磕著地面。

  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玉卿提著他的後衣領將人拉了回來,疑惑道:「你為何不求我?不是我救的你嗎?」

  是啊,午時在甲板上,可是玉卿救的他,他為何不去找玉卿幫忙呢?

  男奴支支吾吾半天,說出一個勉強合理的藉口,「我看這船上都是女郎,以為還在霽月呢。」

  「你哥哥在哪?」玉卿已經風風火火地準備出門了。

  聽到男孩的遭遇和有一個正在遭受凌辱的哥哥。

  這幾乎和他少時的經歷重迭。

  便想都不想就帶著男孩出去了。

  待他二人離去不久,船艙外再度傳來一陣喧鬧聲,只不過這一次的喧鬧聲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不過一炷香,玉卿推開了門。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一高一矮的男孩。

  哥哥穿著粗陋,身上褐色的布衣破破爛爛,像幾道爛布一樣掛在身上,露出手臂與大腿上青紫交錯的傷痕。

  這些傷痕實在可怖,看上去竟是被人用各式各樣的東西抽打所致。

  就連一向冷情的獨孤曦微也忍不住動了憐憫之心。

  一時之間,房中只有賀蘭漣遠遠坐在一旁,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謝絕起身叫人送來藥膏,又吩咐隨行的暗衛帶他二人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再進來。

  玉卿見狀,趁機宣告道:「我想將他們兄弟二人留在身旁。」

  謝絕不用問也知道為什麼。

  獨孤曦微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兩人都是日照國的官奴,誰也不知道他們家中背的是什麼事,此行隱秘,帶著他二人實在多有不便。

  可見玉卿的態度,大有一種你不讓我帶著他們兩人,我就要與你分道揚鑣的意思。

  她正左右為難著,獨孤曦微走上前來。

  「就依著玉卿公子吧。」

  玉卿瞪去一眼,心中更是不滿了,他是在和謝絕商量,又沒有問他的意見,做什麼要他出來多嘴決定?

  想著,他又狠狠白了謝絕一眼,「你是沒嘴巴嗎?還是啞了?你二人還沒成親呢,你倒先怕起男人來了?」

  謝絕覺得這話著實有些難聽,但日照未到,這一路上沒有玉卿可不行。

  只能忍著脾氣哄道:「怕男人還不好嗎?怎麼怕你尊重你還要被你說教?你若願意留就留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晚間,梳洗乾淨後的兄弟二人回到了船艙中,玉卿提議讓他二人隨他一道,住在看管賀蘭漣的房間。

  賀蘭漣武藝高強,若沒有玉卿制衡,任憑隨行的這些暗衛全都加起來也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她早早就決定了讓玉卿看守他,以防不測。

  這夜,玉卿照舊出了房間,來到甲板空曠的最高點打坐調息。

  賀蘭漣被玉卿封住了穴道,平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忽然聽到房中有人「嚓」地一聲點燃了油燈。

  一張額頭烙著「奴」字的小臉湊到他的耳邊,說的是日照正統的蠻語,「殿下,小奴奉大都督之命前來給您傳話,明日天亮後船隻到岸,大都督會派人在岸上接應,再解開你的穴道,只是需要你想辦法,將那名守在身旁的郎君引開。」


  賀蘭漣自然知道他說的郎君是誰。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辦法試探那人的武功,誰知卻連他的衣衫都觸碰不到,平日沒人時,他十分謹慎,只有偶爾與謝絕一塊出現,才會放鬆幾分警惕。

  「告訴大都督,不可傷她姓名,本宮要將她完好無缺的帶回去。」

  「是,殿下。」

  話音落下,一道瘦小的身影熄滅了手中的火摺子,悄悄溜出了門。

  「嘟——嘟嘟——」

  天亮之後,船隻一邊緩緩靠向岸邊,一邊命人吹響通知船艙行客的號角。

  獨孤曦微早已整裝完畢,等候在謝絕的門外。

  她一出門,先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兩人極快地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又一同去喚玉卿和賀蘭漣。

  昨夜玉卿做晚課回來得很晚,是以直到現在才起身,連早課都誤了。

  「玉卿,醒醒。」謝絕上前將他搖醒,卻見一旁的賀蘭漣精神十足的向她看來,「怎麼這樣看著我?」他問謝絕。

  謝絕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日好像心情很好。」

  確實不錯。

  馬上就要回宮了,還能將她帶回,他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了,這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無法被外物所掩蓋。

  牆腳的男奴哥倆也剛醒,依舊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上前來給謝絕行禮。

  她凝視著個頭矮小的弟弟,忽然饒有興致的問道:「昨日忘了問,你們兄弟倆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

  不過是個被發配的官奴,奴隸罷了,哪配擁有什麼名字呢?

  但哥哥卻羞怯地低下了頭,下意識的回答:「奴姓萬特。」

  弟弟見狀,連忙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哥,你忘了,父親母親都被處以極刑,軍府早就抹去了我們的姓氏,我們沒有名字。」

  「對不起,小姐,是我……」

  謝絕抬手,「無事,我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小男孩鬆了口氣,連忙垂眼看向賀蘭漣,後者則刻意瞥開了視線。

  幸得只是隨便問問。

  他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讓她起疑了呢。

  男孩跟在下船的大部隊後,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前方的美麗倩影,很快便放下了心,雖然大都督再三囑咐要他對這名小姐多加小心,但謝絕的美貌卻讓她看上去很有一種糊塗昏庸的美。

  男孩覺得自己應付得很好,應該不會讓她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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