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張粗草紙一兩白銀?發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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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豬油榨出半鍋油的時候,她打了一些出來放入廚房灶台的鍋里,等鍋中出現小氣泡用筷子插進去只要看見氣泡裹滿了筷子後就是油溫到了。

  裹滿了麵糊的六斤大魚下到油鍋里,發出油花爆開的聲音,給兩個女孩看得眼睛發亮。

  霍雲的眼睛裡像是落入了星星一樣亮,火光在她瞳仁里跳動著:「好香啊,我都等不及想吃了。」

  花自閒得意一笑,用大勺往魚身上淋熱油一邊昂起頭來說:「這還只是半成品,淋上醬汁撒上玉米粒青豆腰果仁才是真正的美味。」

  眾人聞著香味,又聽她描述口水流了三尺,個個翹首以盼。

  正屋木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院子裡幾人的目光不由地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霍拾昀著了一身墨綠的粗麻長衫,內里的中衣有些緊反倒把他結實勻稱的身材勾勒出來。

  松下的長髮懶懶地披在肩頭還有水漬未乾,刀削似的濃眉上也染了水汽,氤氳著下方墨色的眸子,那張臉似刀削斧鑿稜角分明,他與夜色熔融一體卻又難掩風華。

  花自閒一時忘記了翻動過里的魚,險些被油花爆到了手上,她忙低下頭把魚翻了個身。

  見狀柳家的嫂子們又私語起來了。

  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的拉著霍拾昀的手喊他去做。霍雲這小丫頭一見到阿爹便笑成了花,一遍遍說著花自閒今日做的菜有多香。

  霍拾昀轉頭遲疑的看向廚房裡的女子,眸光從她額頭上的密汗挪到她裹著布的手,白布上似乎還留有一片淺淺的紅色。

  她傷了手,還這麼熱絡的做吃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廚房這邊,花自閒從空間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腰果、玉米粒和青豆,用炸魚剩下的油炒了一盤。

  最後調配松鼠鯽魚的靈魂醬汁。鍋中留好底油,油燒後下入濃稠紅艷如血的番茄醬,大火快速將其攪勻化開趁著番茄汁還沒滾開。

  倒入一勺白醋一勺橘子汁,半勺的白糖一勺的清水,一邊用大火烹煮一邊用勺子攪動直到濃稠的狀態。

  這時候酸酸甜甜的味道便在院子裡散開了。

  「這,這味道從前沒聞過。」柳叔吸了一口空氣,說。

  柳嬸不禁咋舌:「可不是嗎。」

  「這白糖可是好東西,閒妹子不便宜吧。」柳二是個走南闖北的商販,這麼多人里就他認得白糖。

  花自閒翻攪著鍋里的醬汁一邊說:「不值錢,我自己做的。」

  聞言柳二眸子一震:「你說真的?妹子。」

  「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錢。」花自閒說。

  柳二忙道:「這一大罐子少說有五六斤呢,不如你給我一些我拿去幫你賣了。」

  花自閒想想做油條和豆漿也用不了那麼多糖便說:「您拿去吧,賣了錢我們四六分。」應該也賣不了多少,她想。

  「我哪能那麼昧良心,就三七分你七我三。」柳二說這話眉飛色舞的,像是格外高興。

  她把煮好的糖醋醬汁打出來,可要淋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忘了把炒好的腰果和豆子倒在炸好的魚上。

  「需要幫忙嗎。」霍拾昀不知何時過來的,只看了眼她所看的方向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他把那碟五顏六色的豆子倒在了魚上。

  花自閒笑笑,往松鼠草魚上淋了醬汁。濃稠的醬汁和酥脆的麵皮一合散發出極其誘人的味道。

  「大功告成。」她笑說,搬著魚放在圓桌上。

  接下來是糖醋排骨、素炒野菜、古代版簡易地三鮮。

  排骨用鹽巴和醬油調味,再微微煎到焦黃撈出,糖醋醬汁則是和松鼠鯽魚完全不一樣的調法顏色更紅也更香甜。

  裹滿醬汁的排骨翻滾到盤子裡,紅艷艷的排骨撒上青翠的蔥花。野菜事先用鹽水泡過下鍋的時候會更爽脆,用豬油熗炒去除了部分苦味保留了更多的鮮味,而地三鮮雖然簡單確實最下飯的。

  這頓飯是她來了這個世界後吃得最滿意的一頓,也是眾人這一年吃得最好的一頓。

  霍拾昀是內斂的人,好吃也只會多吃幾塊,他又是個克制的人吃了幾口後便開始往孩子的碗裡夾了。

  不時的看著吃得正歡的孩子們露出溫柔的慈父笑。

  柳家兄弟是莊稼人,他們很實在,筷子一下一下的就沒停下過。才一會兒的功夫六斤多的松鼠鯽魚一半已經被他們吃沒了。


  氣的柳叔在飯桌上教育起兩個兒子:「瞧你們這吃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餓死鬼投胎。」

  柳大躲開柳叔的筷子指著那魚說:「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這沒一道菜都好吃,就是在鎮上的醉仙樓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菜吧。」柳二郎把臉埋進碗裡,邊快速撥弄著筷子邊說。

  「妹子你可一定要教我們怎麼做。」柳大嫂一邊吃,一邊發出了哭腔。

  柳二嫂也連連點頭:「太好吃了,這是妹子自己的配方嗎?哪裡學的。」

  這話問得花自閒一愣。霍拾昀瞧見她垂眸了一瞬不知在想什麼,不多時花自閒又抬起頭咧開嘴笑說:「跟師父學的。」

  「妹子還有師父呢,那一定是厲害人物。」柳二郎說,轉頭又給自家娘子夾了一塊排骨,然後狼吞虎咽的嚼起大米飯。

  霍雲往自己碗裡打著腰果,小吃貨霍靈埋頭艱難嚼著排骨,霍祁剛睡醒卻是吃得最急的那個。

  餐桌上大家各忙各的,霍拾昀卻思索著花自閒方才低眉的動作久久出神,不知為何他從她的眼裡似乎看見了憂傷。

  飯後霍家人同柳家人道了別。

  霍祁招呼妹妹收碗筷,三個孩子一個收大碗一個收小碗一個收筷子忙得不亦樂乎。

  花自閒偷閒躺在了院子裡一張破舊的躺椅上,闔上眼帘假寐,春夜裡雲散窗明微風輕撫帶來絲絲涼意。

  霍拾昀拖來板凳在她身邊坐下,骨結分明的手輕柔的解開她纏在手上的紗布。

  為了不擾了今夜的氣氛,她回來後就只用布隨便纏了一下手掌就去做菜,手心雖沒再繼續滲血可傷口捂在布里捂白了。

  手心裡的血也糊成了一團,乾涸結塊還沾了點油。

  霍拾昀並未說什麼,只是安靜的替她把手洗乾淨,把草藥敷在她受傷的手上。

  那草藥像是新鮮摘好又新鮮碾碎的,裹在手心裡冰冰涼,倒叫她覺得敷上這藥後她的傷就一定會好。

  「謝謝。」她說。

  霍拾昀替她纏好了布,收拾好剩下的草藥,便起身走到了剛收拾好的桌子旁。

  拿出珍藏的狼毫筆、一卷顯得有些粗糙的紙張,把紙張鋪開在桌上後他用筆點了下墨盒裡的墨水攤平紙張寫了起來。

  燈火微弱,他一手捏著袖子,右手手腕微微抬起一些寫得謹慎又小心。

  花自閒有些好奇他在寫什麼,湊過去瞧,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寫得一手好字。

  蒼勁有力,筆畫規整得像是印刷出來的。不愧是未來考上了武狀元的人。

  花自閒心想,眸光又落到了紙上:「你在寫兵書?」

  「嗯。」霍拾昀應了一聲,「江千想看一本前朝的兵法但找不到拓本,正巧我看過一次,他請我幫他默寫下來。」

  好傢夥,過目不忘啊。

  「不愧是男主角。」

  「你說什麼?」

  「沒什麼。」花自閒訕訕笑,「給江千的默寫一本不就好了,這怎麼還有這麼多紙。」

  霍拾昀:「別碰,很貴。」

  花自閒聞言皺眉:「能有多貴。」

  「一張一兩。」霍拾昀一字一頓道。

  花自閒驚得大喘氣:「就這。」顆粒粗糙觸感硬手,用來上廁所都嫌剌屁股居然要一兩銀子一張。

  「這種粗紙就要一兩銀子一張,若是更好的紙張豈不是可以賣到二三兩?」花自閒笑著,兩隻眼睛像兩枚彎彎的月牙。

  霍拾昀視線在她身上輕輕掃過:「最多也就賣二兩,這世上沒有比蔡紙更好的紙。」

  「萬一有呢。」花自閒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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