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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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老上課時便瞧見了二人往這邊來,打眼看有些眼熟,下了課便來瞧果然是這兩人。

  他與關老是老朋友了,兩人在朝堂上斗權,下了朝堂斗旗就這樣鬥了一輩子老了都想清淨反倒少見面。

  「你這老東西,幾日前去信喊你下棋你不來,原是在此教書。」關老捋著鬍子笑道,「花娘子究竟使了什麼法術竟把這雷打不動老烏龜請到這來了。」

  兩人是老朋友了說話沒什麼忌諱的,正經聊天反倒是不開心。

  「這不是謀算開一家文墨鋪子,便拖旬先生請關老來此讓我討一副墨寶。」她給新到的京老斟了杯茶。

  三人聽了都是一驚。

  關老:「旁人都是求些石刻娘子去求墨寶。」

  「既然是要開頭,那自然要請最有名的開個好頭,若是連關老都能來我這小鋪子還愁吸引不來文人墨客嗎。」她笑說。

  關老不由地與驚老對視了一眼,心中驚嘆於小娘子的聰明。

  所謂文墨店,便是賣一些筆墨紙硯的文具店,本朝雖還未脫離竹簡帛書的時代但文學發展鼎盛。讀書依舊是唯一的出路。

  她這家文具店賣的卻完全和別人不一樣,她賣的是紙扇、油紙傘、紙風箏等等,當然還有一些古玩字畫。

  為了擺這些東西她還找了屠娘子做了幾個博物架,工時要一個月。這個空擋她剛好把店鋪的選址定了。

  關老不由提了個意見:「娘子這樣好的東西,若是留在這窮鄉僻壤難免埋沒,也無人識貨倒不如去京城。」

  茶水又續了幾杯,她斟酌著這個提議不多時淡淡了聲:「好主意。」

  窗戶外傳來噹噹的聲音,那是劍穗上的玉佩敲在劍鞘上的聲音。

  花自閒當的放下茶壺,同幾人道了幾聲對不住,提裙跳過門檻出去了。

  他依舊穿著淺綠的長衫長袍,提著劍的手輕輕擺動,像是剛回來他鞋底還沾著泥。

  「霍拾昀。」她習慣喊他的名字顯得親近。

  霍拾昀頓住腳,轉過頭時他鼻尖沾著一滴血,那是刀尖划過帶出的一條槓。他的眸子冰冷,可在對視時像是怕那雙眼傷到她一般,霍時昀低垂下眼瞼:「何事?」

  她抿著唇,斟酌了許久,忐忑問:「明日陪去去趟京城如何?我想選個鋪子開店。」

  男人沉寂了一會兒,依舊淡淡地,轉身時她以為那是拒絕了不想他頓住了俯身在迴廊上的鵝頸椅上放了一個袋子。

  袋子很高看著也很重,裡頭有二百兩紋銀。

  「你開鋪子需要錢,就當我合資了。」霍拾昀背對著她,淡淡說道。說完便提劍朝前走,他走得已經很穩,金光樹影里他的影子輕輕晃了一晃。

  花自閒蹙了下眉頭,呆著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你受傷了。」

  「只是小傷。」

  「我幫你瞧瞧。」她朝門前走了幾步。

  霍拾昀回身逼近,高了她一個頭的身高靠近時稍稍讓她感受到了壓迫,不多時他把她抵在了圓柱上那雙鳳眼半露著哀愁。

  良久他悠悠說道:「你是個無心之人嗎?不明白?你近我一分,我的心便要顫一分。」

  一陣風颳過,梧桐葉子金燦燦落了滿地。他推開後轉身進了屋子,木門合上下晌又是寂靜無聲了。

  她這是被嫌棄了?

  「你就是塊木頭。」午後風清樓做烤鴨,授課。風清月戳著她的腦袋一通罵:「我且問你,你是如何想他的?」

  「我原先以為我知道,」她癱在風清月閨房軟蹋上,「現在我又不知道了,心裡像是裹了一團麻,亂糟糟的。」

  尤其是那日他平白吻了她,她便覺著自己不對勁,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風清月翻了個白眼:「你討厭他靠近你?」

  「並不。」

  「討厭與他親近?」

  「也還...還好。」

  風清月拍了下大腿:「你心悅他。」

  「你這定義下的未免太隨便了吧。」花自閒翻了個身改趴在了榻上,抬頭看她。

  風清月搖著一把刺繡娟扇白了她一眼:「不討厭可不就是喜歡。」

  沉思了一會兒她說:「可我與他不應該。」

  「什麼才是應該?你歡喜他他也心悅你,那就是應該。」

  次日坐上了馬車,花自閒的腦袋裡仍想著這話,她難道真的喜歡上霍拾昀了嗎。

  車簾掀開,一襲綠衣上了馬車,他找了個離她遠些的位置坐下二人客氣梳理的模樣叫新雨都不明所以地多看了一眼。

  新雨到了馬車外面和阿生坐在了一塊,車廂里只剩下兩塊木頭呆呆地面對面坐著又不說話。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

  「你的腳。」

  「你的鋪子。」

  二人齊齊開了口,又尷尬地頓住了。

  她實在不喜歡現在這樣,扭扭捏捏索性車子一顛簸便藉機坐到了他身邊。穿過鎮外竹林,便出了豐州,京都距離豐州也只需兩日路程。

  「霍家的馬車出了州石。」暗處有人躲在樹上緊盯著馬車說道。

  不過另一人道:「怕什麼,他只要敢出州就是一個死。」

  花自閒正在馬車裡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車內便顛簸了起來,搖搖晃晃險些將她拋出去,

  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她卻也顛簸不僅人沒扶住,自己還因為重力朝前撲了出去,等回過神兩人已經擁在了一起。

  霍拾昀壓在了她身上,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耳際,胸膛結實起伏著。

  她並未嫌惡地推開他,耳根些許泛紅,她這是羞赧了。想到這個可能後,霍拾昀的心跳的便更快了,趕忙坐起了身。

  不多時馬車在山路上停下。

  他清了清嗓子問:「出了何時。」

  「郎君,前邊有輛翻倒的馬車。」阿生回道。

  聞言車內二人齊齊皺眉,對視一眼後,花自閒掀開帘子朝外看去。

  只見翻倒的是一輛廂車,兩匹馬跑得剩了一匹,一對母女相擁著抱在一塊警惕看著她的馬車。

  見是女子,花自閒提起的心才放下了,還以為是土匪裝成失事攔路打劫呢。

  她下令停了車,幫著母女兩人把翻倒的廂車扶起來。

  二人感激不盡連連致謝。

  「若不是娘子與郎君好心路過,我們母女二人怕是要趕不及入京了。」女人說著朝她欠了欠身,她頭戴一支掛著七片金葉子的纏枝步搖,容雍華貴,上身是菡萏色大袖上襦,下穿絹布長裙。

  她已經盡力打扮得樸素了些,可依舊能看出腰纏萬貫,這樣的二人又是兩個女子在路上就是今日不被搶很快也會被搶了。

  「正巧我與夫君也要上京,不如同行如何。」花自閒提議。

  霍拾昀猛地轉頭看向她,聽到這話眸中閃過一瞬喜色。

  女兒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母親還在猶豫之時,是女孩道:「馬夫去尋馬還未歸,不如就聽這位阿姐的,待,馬夫尋馬回來咱們便一塊兒走山高路遠也好有個照應說著女孩便輕咳了起來。」

  母親斟酌片刻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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