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最後的間章四 米凱爾的回答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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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第二律者在基地里逢人就說格妮薇兒的事情。」

  「有那麼玄乎嗎?當時除了琪亞娜之外也沒有別人在場,誰知道真實情況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也不好說,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最後疾疫寶石會回到琪亞娜手中——總不能是律者自己犯傻把核心交給琪亞娜吧?」

  「嗯,而且琪亞娜只提到了格妮薇兒,沒有提到溫蒂,照理來說,她和這兩個人的關係都不錯,假如真是幫朋友開脫罪責,完全可以把兩個人都編進去。」

  「這麼說來,那傢伙還真是拯救了世界?別太離譜啊……以前看她明明就是個普通女孩來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鹽湖城基地的人還排擠過她來著?」

  「呃……那是沒辦法嘛,誰讓她和布洛妮婭大人還有琪亞娜走那麼近的?不管是為了避嫌還是單純的害怕,大家總歸離她們幾個遠遠的,就那姑娘天天黏著她們幾個,所以大家就覺得這人怕不是想要巴結布洛妮婭大人,為此連命都不要了,居然敢和第二律者靠那麼近……那個時候也沒人會想到,琪亞娜能完全控制律者的力量,總之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好像在一夜之間大家就默契地排斥起她了。」

  一大早的,逆熵薩克拉門托基地行政區三樓的男廁所門內,幾個男性職工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湊在一起閒聊著。

  就在這時,廁所外忽然傳來的慢悠悠地腳步聲,幾人下意識地息聲,而後便看見一個長相十分英俊,一看就知道是能文能武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人有著一頭紫色短髮,兩鬢以及後腦的髮絲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惟有額前的髮絲留長了許多,向著右後方梳起,但卻又在到達頂點後突然向前彎折垂下。

  於是,在英俊之外,這髮型憑空為男人增添了幾分輕佻。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頂著這麼一坨頭髮的男人一定會對所在城市的酒吧夜店分布了如指掌。

  但這份輕佻卻又被男人自帶的陰沉臉色所抵消了……看他那樣子,好像遭受了什麼相當不好的對待,一臉的苦大仇深。

  猝然的相遇讓雙方都是一愣,聚在一起的幾個男人口中叼著的香菸燃燒得更迅速了,而進來的那個男人目光掃過那幾張熟悉的面孔,又掃過牆邊的幾個便斗,最後走到了最不會被人打擾的最里端。

  原本閒談的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顯然也都對那個紫發男人並不陌生。其中一個清了清嗓子,其餘幾人頓時會意,將本不該在不相干的人面前繼續的話題重新續了上來——

  「話說回來,還真是可惜啊。我比那個格妮薇兒早一個月加入逆熵,之前天命總部之戰的時候我們就認識。那個時候的她有些胖,身材也不算高,劉海整得老長老厚,還總是悶著頭走路,也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嘖!誰知道就是跟著琪亞娜和布洛妮婭大人她們練了幾個月,一下子變得那麼漂亮了?唉,早知道我就提前向她表白了,這種原本容貌不行的女孩往往會比較自卑,即使變漂亮了,短時間內也意識不到自己的變化,屬於是最好追的類型,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啥啊,你說起這個我就想起來了,咱們這裡不是有個睡過她的嗎?你說是吧,蘭斯洛特?」

  感受著數道來自身後的目光,浠瀝瀝的聲音立刻中斷了。

  即使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得到那些目光中的揶揄。

  曾幾何時……準確來說就在幾天之前,這些人聽他吹噓時的眼神還滿是艷羨。

  可就是這麼短短几天時間,一切都變了。

  蘭斯洛特緊咬著後槽牙,拉上了褲子拉鏈,緩緩轉過身來,也不理會那幾個男人,只是一言不發地往廁所外走。

  「別走啊蘭斯洛特,再給我們講講你的神勇經歷嘛!」

  「滾。」

  他直接用肩膀撞開擋在門前的人,而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身後傳來並未怎麼壓抑過的嗤笑聲,他把頭壓得更低了點,又刻意把腳步聲踩得異常響亮,好把那些幸災樂禍的笑聲壓過去。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轉過一個拐角,紫發的男人一拳捶在牆上,但下一秒,他又轉過身,用脊背抵住冰冷的金屬牆面,而後握住了發抖的左拳,嘴角不斷抽搐著。

  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那個格妮薇兒不過是個有些姿色的普通女孩罷了,看她那個柔柔弱弱的樣子就不是會報復的人。


  就算讓第二律者和布洛妮婭知道了也無所謂,這頂多算是生活作風問題,況且,蘭斯洛特也確信她們不會那麼不理智地去宣揚這種事情,畢竟敗壞的只是她們的朋友的名聲。

  至於武力上的報復?那怎麼可能?

  和鹽湖城基地里至少一半的蠢材不同,他看得很清楚,無論是琪亞娜還是布洛妮婭還是那個希兒,都是溫柔又富有正義感的人。

  他最喜歡「暴力」被掌握在這種人手裡了,畢竟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注重秩序,越注重秩序,就不可能越過規章制度對他施加私刑,所以無論是琪亞娜還是布洛妮婭,她們強大的力量在男人心裡都並不需要畏懼。

  可現在……不知道該說是情況變了,還是他看走了眼。

  第十次崩壞徹底宣告結束後的這兩天裡,他已經無數次碰見琪亞娜和布洛妮婭在基地內打聽關于格妮薇兒的消息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他聽說,由於琪亞娜的不懈堅持,逆熵高層似乎準備在檔案中採納她的說辭,也就是說……儘管只有唯一的人證,但從此以後,那個女孩就是逆熵的英雄了。

  這樣一來,假如到時候他曾經欺負過英雄的事情曝光出來,即使從原則上講只不過是作風問題,而且你情我願,可高層必然也會嚴肅處理此事,甚至將其定義為強姦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要維護英雄的身後名譽。

  他自己也是犯了蠢,這種事情居然也能拿出來跟死黨炫耀……看眼下的情況,他的死黨應該確實沒有把嘴把嚴,至少那幾個熟人都知道這件事,但琪亞娜她們還沒來找自己,說明傳播的範圍還不是特別廣。

  可這也只是暫時的,紙是包不住火的,紫發的男人明白,自己這一次……大概必須要跑路了。

  從兜里拿出最後的工資條,視線在那絕對能讓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感到羨慕的數字上停留了一會兒,他又把這小小的一張紙條塞回了兜里。

  必須離開——必須現在、立刻、馬上離開。

  宿舍里的東西都不打算整理帶走,每在這個基地多待一秒都是危險。而只要離開這裡,離開美洲,琪亞娜她們需要背負拯救世界的責任,應當是沒有那個閒工夫來找他的。

  到時候他換個髮型,染個發,留個鬍鬚便可以改頭換面重新生活,在逆熵工作的這幾年報酬也算是相當豐富,足夠在這個世界上隨意一個一線城市買下一套二居室了,如果換個小地方,省吃儉用一些,就這麼混過一輩子都足矣,反正他也沒有和人組成家庭的欲望。

  就是可惜了……逆熵的報酬實在是豐厚,要是沒有這檔子事……

  現在也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之前的兩天之所以沒有行動,便是他捨不得錢,可現在再不走,那就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

  男人的腳步重新邁動起來,離開行政樓,快速跨過廣場,在大門口的崗哨處向守衛機甲出示離職證明、註銷ID卡,再被哨兵簡單搜身確認沒有帶出什麼可疑物品後,他便成功離開了薩克拉門托基地。

  兜中唯有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但也足夠了。他甚至開始慶幸鹽湖城基地被毀,若是在那個地下基地中,一切手續、規章、流程都相對繁瑣,可能還要拖上一整天,最後由專人護送出,見他什麼都沒帶走,說不定還會覺得可疑從而上報。

  薩克拉門托基地相比於鹽湖城基地唯一的缺陷,便是它距離市區的機場更為遙遠,好在紫發的男人早有預案,他提前花了雙倍價格預定了一輛計程車,此時就在逆熵基地門外兩條街的位置等他。

  他小跑著,按照對應的車牌號找到了車,拉開后座門跳了上去——真是一秒鐘都不敢在這個地方多待了!

  「師傅,昨天晚上下的訂單,到機場,麻煩快一點。」

  「好嘞。」

  司機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但發動汽車的動作卻不如應答得迅速,反倒慢慢悠悠的,看得蘭斯洛特一陣心急。

  「師傅,能不能快一點?我趕航班啊!」

  蘭斯洛特用手掰著前座的靠背,把腦袋也湊到了那司機邊上催促著。

  「嗯……」

  然而司機的動作依舊悠閒,就連那應答聲都帶著幾分沒睡醒的意味。

  蘭斯洛特本來還不算特別急,可這司機的態度著實讓他惱火。

  他將這位司機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頭銀灰色的短髮,讓他很難不聯想到布洛妮婭,於是心情也變得焦急。

  好在從皮膚狀態上看應該是個剛工作的小年輕,這種小孩比較好恐嚇——


  「不是……師傅你在幹什麼啊!你這樣小心我投訴你!」

  「隨便你咯。」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年輕的司機滿臉無所謂地甩了甩頭,只是很快又補充問了一句:

  「你航班幾點飛啊?」

  「十點十分。」

  兩個男人的目光默契地落到了車內的顯示屏上。

  【7:59】

  滴——八點了。

  「怕是有些來不及哦。這個時候城裡還正好是早高峰,我就算現在動作再快,也不可能給你留出足夠過安檢加檢票的時間了。」

  「嘖!這個不用你管師傅,你就開你的車就行了——你是個司機,聽得懂嗎?你是個司機,你只需要悶頭開你的車就行!其它的不用你管!!」

  「不能不管嘛,你們這些乘客,說的時候都這麼說,最後要是沒趕上航班,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給差評呢?」

  那年輕司機滑不溜秋地甩了甩頭,而後又說道:

  「這樣吧,我想到一個辦法——我從這裡沿著五號公路把你送到市中心3區的地鐵站,那裡早高峰車流量、人流量都比較小,你乘地鐵的話應該能趕在九點半之前到機場。」

  「那……那就這樣吧……之前預定的金額怎麼算?打表重新算咯,不占你便宜。」

  「那就好,那就這樣吧。」

  蘭斯洛特放心地靠在了后座上,長舒了一口氣。

  …………

  「不是——你不是說這裡不會堵的嗎?」

  「我也不清楚啊,這裡就是個普通街區,很少堵車,只能說咱們運氣不好吧。」

  看著車窗外路邊不斷前行的行人與自行車,蘭斯洛特的臉已經快要與自己的頭髮一個顏色了。

  在一個路口等了快十分鐘,每過一分半,車子就會向前挪個三四米的距離,這點距離帶來的視覺效果還不如平常邁出的一步,急得蘭斯洛特只能拍打車窗發泄自己的不滿。

  「乘客先生,破壞車輛是要賠償的,並且由於需要確定損傷情況,確定賠償金額,您需要在這裡停留更長的時間,您確定還要這麼做嗎?」

  「你——」

  從後視鏡里,蘭斯洛特看到那個年輕的司機努了努嘴,抬手指向了路邊的標牌。

  「先生,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您如果急的話,我建議您在這裡就下車。距離地鐵站也就兩百米的功夫,您不用十分鐘就能走到。繼續在這裡待十分鐘,說不定還挪不到路口。」

  蘭斯洛特看著那個標著距離地鐵站二百米的標識,深呼吸了兩個來回,從錢包中取出兩百美元甩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不用找了——」

  話音還未散去,他便打開車門,攥著錢包沖了出去。

  「真是倒霉!怎麼會這麼倒霉!」

  男人走路時用力踐踏著地面,儘管這除了讓腳底心更痛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倒霉的時候,不順心的事總是堆積在一起,鋪天蓋地地來。

  他本還覺得道旁的行人走得快,沒想到在人群里被撞來撞去,居然也撞出了幾分火氣。

  剛想要說人走路不長眼,卻被幾個跌跌撞撞跑來的孩子撞進了一旁無人的小巷。

  「咦?」

  巷子勉強能容兩人並肩行走,兩側是五六層高的公寓樓,但不知為何,除了他之外,並無人涉足。

  「吱吱——」

  男人低頭看了眼踩著他光亮皮鞋,轉眼就跑進黑暗中的老鼠,再感受著腳下莫名粘稠的地面,瞬間便覺得沒人走這條巷子是理所當然的了。

  打開手機地圖確認了一眼,從這個巷子出去就能去到前面的大街,比原本節省了將近三十米的距離。

  於是,蘭斯洛特毅然決然地向前邁出了一步。

  「吱吱——」

  一瞬間,發動機的雜亂轟鳴,一聲又一聲好似浪潮的喇叭聲,還有行人的嘈雜與腳步,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耳中所能聽聞的只有無數老鼠爬過地面的響動。

  腳下踩著的不再是地面,而是無數老鼠組成的海洋。那場景只是看一眼便讓人噁心的想吐,蘭斯洛特更是腿軟到連轉身與後退都做不到了。


  因為那些老鼠不光擋住了他的去路與退路,更是在他身前相互攀爬構成了一個人的輪廓。

  而後,伴隨著輪廓的清晰,五官也逐漸浮現出來。

  蘭斯洛特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

  不會錯的、眼前的這個女人,即使發色變成了橘紅色,兩條麻花辮並為了一條,他也絕不會認錯……

  「格——」

  右手抬起,只發出了一個音節,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老鼠如海潮般來,又如海潮般快速散去,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具右手被整齊削斷,胸口殘留著巨大空洞的男性屍體。

  …………

  「呼……熱身完成。你好,剛剛訂的咖啡,24號。」

  「我來看看……哦,已經做好了,女士您在這裡喝嗎?」

  「不用不用,我趕時間,直接給我就行。」

  接過溫熱的咖啡,女人優雅地抿了一口,而後抬起左手撩了撩橘紅色的麻花辮,便準備離開。

  她似乎不打算付錢,但不論是排隊的顧客還是服務生,看上去都對此並無意見。

  場面一度非常祥和,直到一個男聲響起:

  「這位小姐的咖啡就由我來買單吧。」

  不顧服務生臉上的詫異,一個銀髮的男人仿佛憑空出現,將一杯咖啡的錢以及不菲的小費放在了收銀台上。

  本已跨出店門的女人聽到那個聲音,原本自信又優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的腦袋如木偶一般一卡一卡地轉向身後,而後看到了那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走吧。」

  男人似乎對自己的不被歡迎毫無自覺,他雙手插兜走到女人身旁,挑了挑眉。

  兩人沉默著走出了咖啡店,而身後的人們似乎早已忘了先前發生過什麼,更沒有一道視線投向門口的方向。

  兩人並未走遠,就站在路旁。

  來來往往的一切,不論是行人還是車輛,是地底的老鼠,還是天上的麻雀,速度都在無聲無息間越來越快,光影也越來越模糊,紅綠燈的色彩尤為顯眼,但清晰如常的,只有自己和身邊的男人。

  不,他不是人。

  「真沒想到,一切都結束之後,還能再看到神明大人啊。」

  米凱爾緩緩轉頭,對上的女孩漆黑色的眸子。

  下一刻,那眸中亮起一圈一圈的金色光芒,但回應她的是一聲嗤笑:

  「怎麼,這就亂了方寸?難道你還覺得權能對我有效?」

  「嘗試一下罷了,如果律者權能對你都不起作用的話,這個世界未免也太絕望了。」

  女孩閉上了酸脹的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又變回了一團漆黑。

  「所以,作為對我竊取了第十律者權能的回應,神明大人是要將我在這裡處死嗎?」

  「這麼說大可不必,只是有問題想要問你。要不要讓你活下去呢?也取決於這個問題。」

  「……」

  「格妮薇兒,在你看來,現在已落入你手的權能意味著什麼?你又想用這份權能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麼……」

  女孩低頭思索著,沒一會兒便給出了答案:

  「明明是兩個問題,我卻只想到一個答案呢——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僅僅是這樣。有了這份權能,我可以活的更加自由自在一些,吃零食的時候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身材問題,也不用隨時隨地期待著別人的表揚,我可以過我自己想過的任何生活。」

  「不包括拯救世界?」

  「看情況吧。我覺得琪亞娜她們遠比我強大,不過……要是她們也做不到的話,雖然知道我來也做不到什麼,多少也盡一份力吧。雖然我依舊很討厭人類,但要是這個世界都毀滅了,我也沒法好好活下去了。」

  「唔……但是不管怎麼說,喝咖啡不付錢都是不好的行為。」

  「啊——」

  格妮薇兒沒想到男人的思維會如此跳脫,短短地應了一聲,隨即又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下次儘量支配一些為富不仁的傢伙,從他們那裡拿了錢再出來消費,這樣可以了吧?說到底,你一個想要毀滅世界的神明居然會在乎這種東西……不,你從來都不想要毀滅這個世界,而是恰恰相反吧,我的神明大人?」


  「……」

  沉默的人,從格妮薇兒變成了米凱爾。

  「不過為什麼呢?既然你剛才問了我一個問題,那能否允許我也問一個?」

  「說。」

  「為什麼神明大人想要拯救這個世界呢?人類明明是如此噁心又黑暗的生物,就連我在最後之所以選擇幫助琪亞娜,也不是因為什麼美好,僅僅是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心底的憎恨而已……難道神明大人愛著人類嗎?人類的缺點和星星一樣多,優點卻和太陽一樣少,這樣的人類真的值得被愛和拯救嗎?」

  「我不知道。」

  沒有任何猶豫,米凱爾給出了答案。

  格妮薇兒驚詫地分開嘴唇,而後緊接著聽到了下一句話——

  「雖然有些過於浪漫主義了,但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這麼回答:【可是太陽出來的時候,所有星星都不見了喔】」

  震驚、不可思議、無法理解、不可理喻……但這之中又夾雜了些許釋然與慶幸。

  「無聊。」

  格妮薇兒別過頭,捧著咖啡離開了。

  米凱爾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到了她留下的話:

  「你根本不是神明。你只是個人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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