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敢囚她,反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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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曦困得不太想解釋。

  僅是通過撫摸肌理察覺到了這麼一件事。

  聽他在問她,敷衍的「嗯」了一聲。

  她哪裡知道這一聲令蕭宸誤會了。

  他無端收緊環抱她的手臂力量,俯身吻她的唇,熱情的挑撥,試圖抵開她的牙關。

  他的額頭與鼻尖都有搖搖欲墜的汗珠,隱忍太久了。

  但凡不是因為沈君曦渾身冰涼,他都得處於大汗淋漓的炙熱狀態。

  沈君曦沒抗拒,放縱他胡亂吻著,可是他親著親著,發急了。

  暗啞央求道,

  「小侯爺,你回應我。」

  「不行,我現在身子虛,沒勁兒。」

  沈君曦聽出他的哀求,略有遺憾的拒絕。

  虛就是虛,沒什麼丟人的。

  她不虛,能要。

  「我可以……」

  都沒聽他說完。

  「不行,你太重了…我不喜歡被壓著,喘不過氣。」

  沈君曦更為遺憾的拒絕了他。

  她如今手都提不起來勁兒,滿足不了他這個小變態這檔子事。

  ……

  誰知道蕭宸會翻身讓她趴在他胸口,吻著她耳垂,拱起勁瘦的腰蹭她。

  可是如果他的愛人不動情,會全無愉悅可言。

  「你簡直是大變態,我虛…」

  「我知道…我乖,我親親你…再叫給你聽…你要是願意要我…就要……你不想要……我什麼都不做。」

  蕭宸的提議很好,但是沈君曦不太想接受,懶倦道,

  「不行…我會腰酸。」

  第三次直白的拒絕。

  蕭宸嘗試平緩呼吸、按捺躁動,但是做不到。

  沈君曦撫摸他背脊,點起的火太旺、太猛烈。

  他被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沈君曦被驚了下,眯著眼看他,以為他想亂來…

  但是下一瞬,她被蕭宸的「變態」程度徹底震驚了。

  他瀲灩的烏眸里透著春意水光,深情凝視著她,跪在她腰兩側,拿起她的手撫摸他胸口,撫摸他的腰腹。

  主動的捏出一朵又一朵綺麗的艷紅…

  明亮的燭火下,他煎熬的仰著下巴,脖頸皮膚猶如細瓷,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懸在上面的晶瑩汗珠滑落不斷。

  一點一滴,落在她微涼的小腹上,很燙。

  「你說我嫩的粉雕玉琢,你是不是不喜歡?」

  他拿著她的手,聲聲緋靡問向她。

  但凡她是個正常人都覺得這一幕太刺激了。

  她恰好是正常人

  沈君曦一時分不清,他在勾引她,還是真要自瀆,但是有種想流鼻血的衝動,壓著心口一股火苗,沉聲回道,

  「嫩玉易損,老玉質地緊密堅硬,你是芙蓉糯種嫩玉,通透度高,品質極佳。」

  蕭宸給她氣著了,給憋屈的眼淚都冒出來了,

  「你不是說我是唯一,你到底見過多少!!」

  沈君曦面龐蒼白依舊,稍稍臉紅便顯得十分明顯,她極輕、極淡的笑了笑,嗓音微啞的說道,

  「你哪來的那麼大醋勁兒,見過便是見過了,我能怎麼辦?」

  「你想辦法忘了……」

  蕭宸委屈不講道理。

  沈君曦漫不經心地捏住他,戲虐的問道,

  「你想要我失憶?」

  一句話,一剎那,驚心動魄。

  他俯身抱著她的肩膀,搖頭,

  「不要…你記著便記著,你不能失憶。」

  沈君曦覺得她遲早得死在蕭宸手上,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麼乖巧撩人的?

  蕭宸也覺得他這輩子死都會死在沈君曦身上,被嚇死。

  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對她會無限放大的情緒。

  她一句話,他半分旖旎欲望都沒有了。


  「病秧子,你不怕壓斷自己,也顧及點兒我的手行嗎?」

  沈君曦語氣無奈,她拿蕭宸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他一哭,她就心疼,他一纏人,她就心動。

  欲望同樣會如潮水般蔓延上來,讓她牙根都煩的發癢。

  有心無力…

  她是真絕望。

  蕭宸輕「嗯」,到底是翻身,將她抱在自己身上。

  分明不想亂來了,沈君曦卻真要了他。

  他完全沒準備,硬是重重悶哼一聲。

  沈君曦咬住他誘惑粉色薄唇,暗啞低咒道,

  「你這麼勾人,我要是暈死在你身上,你萬不能對外說是做這事導致,你不要面子,我還要!」

  一生要強沈君曦,她要是做這檔子事暈了,她真的會挖坑把自己埋了。

  到底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更是威名遠震的隱谷少主,她丟不起這個人!

  蕭宸好似一隻紅眼小白兔子,濕漉又柔軟的望著她。

  意思是,他怎麼可能說……

  天知道沈君曦願意放下禁慾自持,沉浸享受纏綿情慾,願意墮落的歡愉的時候,有多桀驁絕艷。

  雖然沈君曦沒什麼力氣,但蕭宸會情難自控的送。

  用低吟淺唱般的柔和悶哼拿捏著她的心。

  明明是他主動送,不影響他自己喘。

  他嗓音本就好聽,一聲比一聲綿長,曖昧,勾魂。

  生著一張冰雪仙靈的俊臉,但是紅塵妖精都不及他放蕩。

  沈君曦知道他在刻意勾引她,但是禁不住他真浪。

  算是栽得徹徹底底……栽的想掐斷他磨人的腰。

  ……

  與他廝磨到骨子裡都透出潮濕的溫熱,流淌熨帖全身…

  她覺得舒適俯身親他唇,吐字緩柔迷人,

  「病秧子…小腰真帶勁兒,不嫌累。」

  「我的主人養得好,被你壓…永遠不累…喜歡…」

  蕭宸迫切的仰起下巴,擁著她的背脊,痴狂回應的吻著她,在濕潤中允著愛情,含著她的舌尖不松。

  別說累,他快愉悅瘋了,他快愛死了。

  只想一直這樣的下去……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

  沈君曦伏在蕭宸肩頭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虛弱還想吃肉,沒這麼好的事情。

  蕭宸帶著深入骨髓的愛欲痴迷,隱忍著不再亂動,不再驚擾她。

  乖順又貪婪的親吻她微涼的手指。

  這般緊密相貼…融為一體,心臟已經幸福滿足的發脹。

  ……

  沈君曦第二天緩醒時,發現自己還趴在他身上。

  昨夜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他用無害純淨的烏眸笑看她睜眼…

  沈君曦覺得要麼是自己廢物,要麼是蕭宸瘋的不輕。

  「你怎麼白日還在這裡。」

  「大過年,總得給他們休沐半日,昨天大年初一本該休沐,但我除去蕭雲澤,他們被嚇壞了。

  我都一直在宮中處理事務,他們自然都得上值務公。」

  蕭宸的嗓音好似浸了水的海綿,濕漉漉、軟綿綿。

  分明還在沈君曦那堅挺著,但神態純潔柔軟極了。

  「病秧子粘人精…我給你開副方子,你吃些瀉火藥,這麼玩兒,遲早精盡人亡。」

  沈君曦覺得腦子在疼。

  這傢伙太太粘人了。

  「怎麼會?你使不上勁,我一次都沒有,僅舒適,沒有那種衝動的感覺……」

  蕭宸傷她自尊的話沒能說完……

  沈君曦一手捂住他嘴,低聲道,

  「你…精力的精!天有三寶,日、月、星,人有三寶,精、氣、神太上養神,其次養形,精神極欲靜,氣血極欲動,神靜則心和,神躁則心蕩,心蕩則形傷,欲全其形,先在理神,恬和養神以安於內,清虛棲心不誘千外!」


  沈君曦忽然給蕭宸講醫書,他聽的乖軟眨了眨眼,聽不太懂,但是他覺得她好厲害。

  沈君曦見他懵懂的眼睛就知道他沒聽懂。

  不指望了…

  一手撐著床面,倒在他身側,竟是疲憊的微微喘息,全無旖旎。

  蕭宸就知道沈君曦冷淡禁慾,他不求她,她起不來半點情慾。

  「我先去做飯,你等我做好飯再起來,我下午出去,大概未時回來。」

  她醒著,不舒服著,蕭宸不太敢纏著她讓她煩。

  老實的起身穿衣,僅是走下榻的時候,沒聽到回應,再去看,沈君曦竟然又睡著了。

  她大概,每日斷斷續續僅能清醒一個時辰,再多就沒有了。

  蕭宸見狀長眉緊鎖,捂著驀然抽痛不止的心口,忽然明白她方才那句,「神躁則心蕩,心蕩則形傷。」

  沈君曦的身體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脈沒有大夫把的出來。

  她自己就是世上不多見的頂尖醫者,旁人都不能替她看。

  …………

  沈君曦虛了七日。

  在第三日的時候解毒藥材湊齊,她連服了三日。

  準備了三日丹藥安排好一切,見過棠容等人,隨後就提出閉關七天,巡七次內力大周天。

  蕭宸武藝達不到沈君曦這般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只是覺得,這些奇人異士修煉閉關,不吃不喝七天,不會難受,不會傷害身體嗎?

  沈君曦表示適當辟穀,不吃食物,僅服丹藥,能夠排污去濁,對身體只有好處。

  她本不該淪落的如此境地,一切的原因是她自從大火後的心魔夢魘,閉眼就是噩夢,長時間沒有鞏固過內力。

  她的功力一直在緩慢衰退。

  如果不衰退,她的內力應該是生生不息,用之不竭。

  「生聚」便是源源不斷之意。

  如今,她在不知不覺中被治癒了,她幾乎不再做噩夢,心裡有了把握,便不能忍受自己廢下去。

  蕭宸在外很努力,很周全。

  不管未來情感會不會變,他在京中事上未負她半分。

  如她所願所想,擋在她的身前,容她在一方之地休養生息,痊癒療傷。

  可是,蕭宸卻不能等這麼久見不著她。

  他會抑制不住心頭焦慮。

  要求她留下一扇窗,他想她的時候,起碼能看到她,這便安心。

  沈君曦覺得他幼稚,但是應下了。

  這七天日。

  蕭宸每每深夜處理完了瑣碎的事情便會餵一餵小奶狗,隨後守在窗前,什麼都不做,安謐溫柔的望著她。

  她偶爾吐息重上幾分都會掀起一股心潮擔憂。

  看的很困的時候,便會去榻上抱著她的衣裳安心的睡一會兒。

  這幾天,成為太子的蕭宸的日子不平靜。

  不僅刺殺一波接著一波,應接不暇,每日上下朝有了越來越多離譜的「偶遇」。

  有美艷的大臣之女,有清俊的大臣之子。

  但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眼中沒有男女。

  旁人多看他,他自己都覺得作嘔。

  他潔癖不是天生,是因為沈君曦而出現,越演越烈直到病態的地步。

  有那麼一瞬,棠容來自墨氏門庭的小侄女用勾引魅惑的眼神看他,他就很想挖了她眼睛,心底衝動一上來就想乾嘔。

  瘋魔的想將其挖出來。

  冒出這些念頭,他也覺得自己瘋的不輕,最後僅是讓棠容不得帶親屬進宮。

  時間過的很慢,很慢,每一個時辰,每一天都要沉重的去推動才能到下一個時辰,下一天。

  沈君曦閉關的第六日,昏迷接近半個月的沈君霆清醒了。

  他記起了一切,半分沒有缺失。

  完完全全恢復記憶,做回了他自己。

  蘇天雪能夠正面詢問他能不能記得回隱谷那天,家裡啟動的是哪一把鑰匙。

  沈君霆自然記得,當下提筆畫給了蘇天雪。


  蘇天雪原本等不及想代替沈君曦出去查,但是沈君霆第一次拉住了她。

  他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的對她說,

  「魂飛夢驚一場,我讓你受驚了,我們回家,昭告江湖,重頭再來,與阿曦一起讓一切回到正軌。」

  對於沈君霆來說,反覆失憶中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夢裡他懦弱、他自卑,恐懼壓過勇氣,壓過理智。

  他性格大變,絕望無奈只能隨波逐流。

  不敢見蘇天雪,不敢與沈君曦多說話。

  讓兩個從小照顧著的妹妹勞心為他奔波。

  蘇天雪「哇」了一聲,抱著他大哭,是能炸破耳膜的嚎哭。

  她真的很委屈,她與沈君霆相伴將近二十載,白天黑夜,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難過的、開心的,無一不與他分享。

  她一直以為,她們同歡笑,共無邪,此生相顧,永不分離。

  他重傷,不肯見她,排斥她,碰都不給她碰,就這麼排斥她。

  她崩潰,但是她知道不能將情緒發泄在沈君曦身上。

  她能做的唯有等,唯有期盼。

  「但是暫時不行……阿曦已經入了朝廷……她手上的事情好像很多。

  老爺爺還在關外打仗,據說深陷緊要關頭,她閉關出來後,可能還需坐鎮鎮國府。」

  蘇天雪抱著沈君霆,看他拿出能手帕給她擦眼淚,哭的更凶了,斷斷續續的抬頭解釋著。

  「誰說不行?太子會替我穩住鎮國府。我剛才收到了沈南帶回來的關外來信,南唐壓軸大軍兵正在行軍北省一處豁口處,隨時都會發兵。

  我們得先前往北方,於北平府鳳凰鎮查清那位女官身份,必要時和沈小北、霍家軍並肩,設法與深陷腹地的爺爺匯合,咱們打一場最後的仗,哥哥做軍師,天雪做後勤,我嘛,做將軍如何?」

  沈君曦意氣風發的走進來的時候,蘇天雪立刻拋棄了沈君霆,激動萬分的撲向她!

  「阿曦,你出關了?不是七日嗎?你的內力都回來了?回來多少?你怎麼看著還沒太大變化?」

  蘇天雪簡直高興瘋了,抱著沈君曦可比沈君霆緊多了,濕漉漉的眼淚全都往她衣領上擦。

  「體型消退需要時間,我大概是天賦異稟,巡了六個周天就提升不上去了,回到頂峰便沒繼續鞏固的意義。」

  沈君曦捏了捏蘇天雪鼻尖,鬆開了她,繼而看向沈君霆。

  「哥,你要不要抱我?過幾天,可就抱不到這麼魁梧威武的我了。」

  沈君曦神采飛揚,笑容颯爽,艷麗明朗。

  沈君霆看不見,但能分辨妹妹在哪,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微微顫抖的說,

  「哪裡魁梧了,頂多不好哭鼻子了而已。

  三歲看人家吃糖饞哭打滾,六歲摔一跤磕破手皮兒哭半個時辰…十二歲在稻草堆里被螞蟻咬了,愣是吵哭一夜,逼著我讓全谷的螞蟻搬家……」

  「哈哈哈哈…我想你還是失憶算了!你能不能不提這些?我真的要面子,你給我留點行不行!」

  沈君曦笑的歡,也不覺得笑出了淚,單純覺得,她好丟人啊!

  「好,以後不提,我雖看不著,但你不能小看我,我既然能讓螞蟻搬家,在你身邊我心腹里全都是主意,我們一起報仇、回家。」

  「劫後重生,珍惜眼前人,往後阿曦最重要。」

  沈君霆說完,蘇天雪立刻問道,

  「那我呢?」

  「你第二。」

  蘇天雪立刻吃醋的將沈君曦拽到自己懷裡,

  「大哥,你明目張胆這麼說,我可也說了,阿曦這陣子可是我夫君!!你讓我排第二,不能並列第一,我就給你搶阿曦!」

  ……

  沈君曦又被沈君霆拉走,他皺眉道,

  「阿曦與我雙胞一體,同血同骨,我珍惜她如我自己,與你不一樣。」

  蘇天雪叉腰問道,

  「如何不一樣?親妹妹最親,媳婦不親是吧?以後我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一樣與你同血!!」

  見哥哥面龐一紅,被懟的不說出話,沈君曦笑彎了腰,實在受不得蘇天雪這活寶了。


  屋內歡聲笑語。

  屋外冰寒至極。

  聽到下人匯報沈君曦離開房間,等不及從皇宮跑出來的蕭宸覺得徹骨冰涼。

  所以她還是沒有對他負責的計劃。

  她心裡要走的,要親自去查,親自去報仇,親自去做一切。

  他捂著劇烈抽疼心口,他知道沈君曦沒錯。

  她是空中掠過的桀驁飛鳥,是踏雪無痕的人間驚鴻客,她走到人間哪裡,哪裡就會亮起來。

  但是他屬於她,她拋下他,若是不給他承諾,不給他歸期,他會痛死,他沒辦法活。

  日日夜夜呆在沒有她的黃金囚籠,猶如苦苦掙扎的困獸般處理那些堆積如山、處理不完的、分毫不重要的爭鬥。

  承受揪心錐骨的癢痛,會瘋的,一定會瘋,會死。

  「小侯爺……」

  蕭宸第一次沒有等她…而是在門外竹林旁輕而又輕喊了一聲。

  沈君曦看向他,眸色亮了亮,唇邊笑意未止,拍了下沈君霆肩膀,笑道,

  「我有事出去會兒,等會兒來。」

  蕭宸就佇立在原地,看著她走向他,擁抱他,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眉心,他好又心軟的不可救藥,被甜到,被治癒,想哭了。

  蘇天雪都看驚了,驚的捂嘴看向沈君霆。

  心覺得,大哥這是瞧不見,否則眼瞧著蕭宸這小子拐走他妹妹,他不得急?

  蕭宸想說話,沈君曦一指抵在他粉嫩的薄唇上,牽起他的手,先帶他走。

  回到屋內。

  沈君曦不太像話的直接將他壓在床上,眉眼風流雅痞依舊,勾唇笑問道,

  「上次,你說我不行,不夠刺激……再來?」

  蕭宸呼吸一緊,臉龐迅速泛紅,卻是搖了搖頭,輕聲問道,

  「你要離開京城?我聽到了……這件事我們明明可以交給手下人去查,交給手下人去幫你,交給手下人……」

  他揪心的話沒能說完,就被迫悶哼一聲,頓時間,欲望浮現在泛起晶瑩的烏瞳里,他腰都軟了,整條脊椎塌陷快爛了。

  沈君曦用有力的手,揉著他腰側,更在他臀上重重的捏了下…

  「有的事必須親自來,不可假手於人,正如我現在想做的事,旁人可能代替?

  我知你捨不得我,你是醋罈子、粘人精…

  但是你要乖,此事了結,我定回來,實在不行,我答應你,我回來就計劃與你長相廝守,你覺得如何?」

  說著,她親了親他的唇,給他看她桃花眼中的那些眷戀不舍。

  「我……我…我…」

  蕭宸神態上掙扎,冷不防的竟是推了她一把,坐在床邊止不住的急促喘息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不能不接受。

  他不能不講道理。

  不能不聽話,不能不忠誠。

  但是,他與她相伴這麼久…

  他承受不住崩潰,人世間,除了她,他什麼都不剩,什麼都不想要。

  她要走,數月、或許更久,甚至還有危險,他忐忐忑忑的拿什麼活下去?

  沈君曦覺得蕭宸的狀態不太對勁,便拿過他手腕替他診脈,但並沒能診出什麼問題。

  她起身將沈南帶來的一手軍報塞進他手裡,收斂了不正經,認真說道,

  「兵部多久沒有來信你應該知道,兩個月前,我派沈南去關外給爺爺送羊肉餃子,他趁著這次機會到了爺爺身邊。

  這一仗打了詭異,爺爺不敢輕報。

  沈南說爺爺身體也不如以前了,如今南唐決定背水一戰,一舉分輸贏,他深陷腹地時不時遭到偷襲圍攻,一時半會難以調兵回來。

  北省我想親自去,我得親自報仇,更得帶著娘親的骨灰回家,沒有手下能夠代替我,你明白嗎?」

  終於到了這一天。

  蕭宸烏黑低垂的睫毛震顫著,望著手中這一封沈昊山的親筆信。

  沈昊山說,羊肉餃子很好吃……說這一仗能分勝負。


  他征戰數十載,打完這一最後勝仗便不留遺憾……

  還說讓她好好在京城等著……還說了很多,但哪裡有一句是讓她去北省的話??

  他踩著鮮血義無反顧爬到這一步,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天,放她自由離開京城的這一天。

  起碼,她在好好同他說,沒有不要他。

  他得心甘情願留在囚籠裡面,守著她想守護的鎮國府。

  「我明白,我等,我乖。」

  蕭宸出乎意料的僅是平靜的紅著眼眶,瞳孔乾涸著,沒有哭。

  實在難以呼吸了,趁著能呼吸的一瞬,極快回應她。

  一瞬間將自己心臟捅了個對穿,哭不出來。

  因為,眼淚不再有任何價值,留不住她。

  蕭宸沒有哭。

  看著沈君曦籌劃好一切,當天就離開都沒有哭。

  直到,孤零零回到鎮國府,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才崩潰的跪在地上哭。

  他把眼淚通通流盡了便蜷縮到角落枯坐著,抱著她的衣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第二日,如常去上朝,如常的處理事務,如常的回家。

  十日過去,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鎮國府的床上沒有半分她的氣息。

  他在深夜跑回去萬松書院,嘗試回梅苑找。

  可惜這裡物是人非,開春了,快有新的學子來了。

  屋內空蕩蕩的都被岳峰搬走了,這裡什麼都不剩下了。

  連那張臨窗長桌都沒有了。

  他第一次得到她信任,幫她偽造軍令函,她為他雕刻佛珠,全都在那張桌上。

  蕭宸漸漸的發現,起初半月的痛不是最痛的,眼淚也根本流不盡。

  他開始試圖用自殘的方式緩解心痛、焦慮。

  當撕心裂肺根本不可忍受,想要發瘋的時候便會拿起她的雕刀,去扎胸口,扎手臂,想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這份煎熬。

  可是,不管扎的多深,身體就是不疼,依舊是那顆會跳動的心疼。

  疼的他夜夜在床上蜷縮打滾。

  他甚至劃開胸膛皮肉,想把不聽話的心臟挖出來,但是人挖出心臟會死。

  死了就等不到她,他不能死。

  他發泄過後會立刻找到狐血膏去癒合傷口,不想留疤,她喜歡他的。

  半個月來。

  蕭宸每日都最早的站在距離龍椅最近的地方。

  冷漠的佇立在那,望著朝臣們為了雞皮蒜皮的事吵的面紅耳赤。

  平靜的處理著每一份奏摺。

  淡然的處理逆反他的朝臣。

  從容的扶持、貶低,去平衡八方局勢。

  偶爾,也會殺幾個不像話的人,但是不多,因為沈君曦不喜歡。

  他勤於政事。

  他鐵面無私。

  他心懷天下事。

  他即將瀕死了。

  但是睜開眼,他又活著,如喪家之犬般的活著。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蕭宸感興趣便是在小廚房裡做點心。

  他會在深夜得空時做餛飩、包水餃,雪白的麵團在他手中能變出許多花樣,但是他煮出來便放在那裡,無人會吃。

  一碗又一碗……

  一天又一天……

  他明明快死了,但偏偏活著呢,活著等她回來。

  估算著時間,她應該到了北方鳳凰城。

  春水初生,春花繁盛,春風過,萬水千山多溫柔。

  沈君曦離開的第三十三天,向死而生的蕭宸終於死裡逃生。

  一枚從北省寄來的寧神香囊以及一封信落在他手裡,填入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即將枯竭乾涸心口。

  月白色的香囊,粉色並蒂雙蓮在波光瀲灩中盛然展開。

  繡法超然,層層疊疊,流光溢彩。

  香囊繫繩末端有一極小的芙蓉玉墜。


  表面平平無奇,透過光裡面有個字—「宸」。

  蕭宸第一次見沈君曦寫信能洋洋灑灑寫上五張紙那麼多。

  他不知道她在哪,他沒辦法寫信給她,但是她可以的。

  他怎麼就忘了,她那麼偏愛他,會寫信給他的。

  【

  『望太子抽空改個年號,不喜當下』

  正月二十四,我抵達鳳凰城,未尋到女官,靠著江湖消息找到其餘線索。

  『非江楓,娘親好友,莫吃醋,不詳說因為你不認識。』

  確定南唐公侯將領:蕭府斌,與該女官有聯繫,順藤摸瓜後偷渡過境,花了十日潛入南唐京都,暗殺了此人,一家四十六口,全無放過。

  血債血償是江湖規矩,我亦不會手軟。

  可私仇雖報,仍不解恨。

  北省內亂,我所見兵戈交加,屍橫遍野。

  南唐大軍突襲,小北聽我計策故意放了兩座城,哥哥以毒霧覆城剿滅敵軍一萬餘,南唐暫不敢再攻,但仍虎視眈眈。

  但對方人多,我買遍了全城以及附近城邦的毒草都不夠用,暗計行不通了。

  我很想帶著小北去接應爺爺,以此覆滅戰局。

  南唐如今是背水一戰,小北、范曉、十五萬兵力不足以南唐二十八萬軍對峙……

  我不想沈家軍再有過多犧牲,我心疼。

  你需再幫我想想辦法,你設法在一月內,讓北唐帝「開口」招各地藩王進宮,將他們困在京城,強逼他們交出在地域的兵權,你善威逼利誘,設法幫我湊多十萬人過來。

  不管好不好用,有的用最重要。

  這些,兵部霍風不知道,別告訴他,省的他不想做尚書也想來打仗。

  ……

  我知道以上,不是你想看的。

  你想問,我是否惦記你,何時能回來。

  惦記,處理完手上這些便回京。

  你需記得,我現在走的路與你在宮中走的路,是一條。

  我知你在朝中該是險象環生,但你我皆不是弱者。

  強者,無懼無畏,未輸之前不想輸,僅有贏的一條路。

  贏不了也要想辦法贏。

  同理:沒死之前不得擔心我死,與其擔心我,不如多想想,我贏了之後,你要拿什麼獎勵我。

  現如今,我只會擔心你心神不寧,胡思亂想,卻分毫不擔心你處理不好紛亂事務,不擔心你會被別人算計。

  我的九殿下最是聰慧,能傷你的僅有我與你自己。

  料有牽情處,忍思量,待歸來。】

  蕭宸的心臟被注入鮮血,徹底復生了。

  復生的第一件事便是當朝吐血。

  猝然病危於京城。

  一個月呢……

  她有一個月的待戰時間,不回來見他。

  不行的,他忍不了,她還要這般冒險,他更忍受不了。

  沈君曦又教會他了,贏不了也要想辦法贏,見不到她就要想辦法見她。

  病重的太子為了能夠撐著病體早朝住進了皇宮。

  每日事務一點不落,實在讓百官感嘆起其兢業程度。

  只是看起來,像是活不久了似得。

  鎮國侯這一枚定海神針不在,蕭宸病重,北唐剛穩了兩個多月的朝廷,再次掀起惶恐潮流。

  十日後。

  深夜午時。

  鎮國侯沈君曦快馬回京,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北唐皇宮。

  一眾禁衛軍連匯報都匯報不及,眼睜睜瞧著變化頗大的鎮國侯闖入太子寢宮。

  「小侯爺……」

  隨後,「砰」的一聲!

  殿門被關上了。

  禁軍們嚇得不輕,猶豫著想要推門,畢竟作為禁軍保護太子安全是第一位。

  但須臾後。

  「無妨,下去吧。」

  聽到門後平時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能發出柔若春風的嗓音,新召的禁軍有點傻眼。


  蕭宸眼眶破碎泛紅的瞧著落進自己懷裡的寶貝。

  她還說她不會有危險。

  他不過是在她進門時,當機立斷的衝上去吻她。

  她就中蒙汗藥暈了…

  哪裡有半分防備,連蒙汗藥都能中。

  不過是她教他的,衝上來前,先喚她……

  她便不會動手。

  她交給他的每件事、每個道理,他都牢記於心,活用於行。

  這幾日,蕭宸每日都在養自己的身體,養的乾乾淨淨、瑩瑩潤潤,乖乖等著她呢。

  ……

  但是,蕭宸估算錯了一件事。

  沈君曦的內力太高了,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他還沒能將她完全綁好,她竟蹙眉要睜眼了。

  他被嚇壞了,連忙去吻她。

  蕭宸的唇原本都被折磨的乾裂粗糙了,但是他最近養的滋潤柔軟,等著吻她。

  他的吻也很乖,很輕,好似花瓣飄落於湖水。

  沈君曦這輩子都沒想過,她能中蒙汗藥。

  蕭宸能衝上來餵蒙汗藥給她,簡直……討打!!

  都不用動腦子細想,他裝病,騙她回京!

  「蕭宸……你本事大了?嗯?」

  沈君曦以內勁兒衝過全身後就清明了,還沒來及看他,他就捂住她冒火的眸子,趴在她纖細肩頭委屈極了的大哭出來。

  大哭著如同發瘋似得將她衣領扯開,熾熱又癲狂的大口吻她。

  「蕭宸!」

  沈君曦意識到自己四肢被柔韌的綢緞綁起來的時候,震驚的無以復加,輕輕一牽扯,「嘩啦啦」響。

  很好,是被錦緞裹著的鐵鏈。

  她死死忍怒道,

  「蕭宸,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你………你報了仇…先留下……求你……求你…我乖…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可以把心挖出來給你……我都聽你的……」

  蕭宸卑微的語無倫次,瘋魔恐慌的緊緊抱著她的腰。

  他嚇得渾身已經在顫了。

  這些日子以來期待的就是這一刻,但真的將沈君曦綁住,想讓她陪陪他,他卻連懇求的話都不會說了,有種自己會被毀滅的極度恐慌。

  「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鬆開我。」

  沈君曦不知道蕭宸發的什麼瘋,但他也不算太瘋,起碼還知道怕她。

  「不要…你會飛…我就再也沒有光了…」

  蕭宸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他每每睡覺都會被驚醒,重複的做著噩夢。

  她化為銀蝶飛走了,再也不要他了。

  「你沒收到我的信嗎?!」

  沈君曦嘗試與他溝通,但是溝通不來。

  終於見到她,蕭宸禁不住在她懷裡釋放,不斷的釋放他的思念、委屈、深沉又卑微至極的愛。

  他的世界,沒有她便是黑的……空的……什麼都沒有。

  他怕的活不下去了。

  沈君曦聽他哭的又止不住心疼,忍著被下藥、被捆綁的暴躁火氣……

  沉默的等他哭完……等他哭完,她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簡直要造反了。

  這麼下去,還得了??

  蕭宸哭的緩過勁兒,眼尾薄光腥紅,卑微的跪在床邊,脫自己衣裳,想讓她看,想讓她看看他,看他一點都沒受傷,他很好的。

  奈何沈君曦這時候怎麼可能吃美男計,語氣冰冷的問道,

  「哭完了?」

  他不知所措的點頭。

  「松不松我?」

  他害怕的搖頭。

  沈君曦怒極反笑,勾唇問道,

  「那你是有這個癖好?」

  蕭宸清俊瑩澈的臉龐上滿是淚痕,拼命搖頭,被她看著,他喉嚨堵的厲害,沒辦法說話。

  「很好。」

  沈君曦落下一句。

  一股駭然的剛猛的內勁猛烈盪開……

  細滑的錦綢被乍然撕裂,連帶著手腕纖細的鐵索一起斷城幾截,摔落在床上。

  沈君曦不費力氣的就掙脫了出來,站在床邊整理衣領,蕭宸當她雙甲子,百年內勁兒是擺設?

  這麼細的鐵鏈,連頭豬都綁不住!

  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出這麼愚笨、沒救的辦法!

  「拿到信沒?」

  沈君曦居高臨下,寒聲問道。

  蕭宸跪在床邊,輸了徹底,絕望垂眸,忍著酸澀,「嗯」了一聲。

  沈君曦近乎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在外面,哪怕出了這個門都不會是這幅模樣!

  他雖然剛攝政兩個多月,但是頒布的各項政策已經讓民間感受到他的明慧,他的才智。

  他明明是心謀才智能成為驚艷天下的帝王……怎麼……會這樣?

  能這樣?

  不應該這樣!

  詭異的安靜了許久。

  最終,她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朝著他伸出了手……

  蕭宸驀然抬頭,一如往常的回握住她的手,就這麼將她抱在懷裡,被她輕輕撫摸著惶恐而顫抖的背脊,漸漸平復下來。

  「你說,你是不是受了驚,日思夜想,恐懼成疾了?我對你的影響太大了?我是大夫,你病了,我好像沒發現。」

  「我從前,只當你喜歡說甜言蜜語,只當你很喜歡,很喜歡我……

  我沒想過,你會心智受損,誕生心魔…

  因為在我眼中,我的九殿下耐心的用世間至柔的溫情,治好了我的夢魘,我的心魔,我的九殿下怎會荒謬的魔怔?

  最多想用各種招數算計我,想要我陪,做個粘人精罷了。」

  沈君曦的嗓音,很溫柔,很溫柔,微帶著哽咽的溫柔。

  蕭宸無聲落淚。

  「我走之前,你過份理智的向我解釋,你說,人都有很多面,所以你在我面前愛哭一些也是正常的。

  可你其實是病了,狂躁了,躁鬱了。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僅是喜歡表達你喜歡我……」

  「我走的時候,你一反常態的推了我,那時候你就承受不了情緒了,你撐不住,但是你不說,你把自己困住了。

  我們身上都背著巨大的壓力,我的九殿下喪失了將壓力化為動力的能力,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忽略了。

  你在這個世上僅有我,我不在,你滿目無親,太無助了,是嗎?」

  蕭宸靜默著,沒有回答,抱著她,感受她的體溫,努力嘗試舒緩呼吸。

  「無論如何都不是你的錯,不用害怕,不用自責,我走之後,你僅需要做一件事。」

  蕭宸克制著喉頭顫抖,輕輕問道,

  「什麼事?你說,我都會去做。」

  「給我寫信,每日都要寫,吃了什麼,做了什麼,想著什麼都要寫,把情緒都給我。」

  蕭宸知道她是一定要走,痴纏的望著她的臉龐。

  她臉頰好像更好看了,好美好美的……好捨不得的。

  「北省那麼大的攤子,我怎麼能不管?

  給我六十六日,我就回來,用最快的速度回你身邊。

  其餘的事情我都願意為你再放一放,這期間你一直一直給我寫信,送到邊關,差了一天,我都會生氣。」

  沈君曦望著他,她的眼睛也會泛紅,泛著淚光,更多是心疼的寵溺。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她欠了他的。

  「你不生氣,我寫,我乖,只是萬一被兵部知道我寫淫詞艷語給你…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蕭宸得到六十六天的承諾,竟是紅著眼開起了玩笑。

  這是之前沈君曦沒給他的東西,她說話一向算話。

  「他兵部若敢拆你寫的信,便是你的治國不善了,哪來的膽子?」沈君曦歪頭看他,啄吻他的眉心。


  蕭宸儘可能的儘可能的擠出微笑,輕緩問道,

  「你…不生我氣?」

  沈君曦望著地上的破銅爛鐵,說道,

  「生氣啊,捆綁這種招數,我遲早還給你。」

  繼而無奈的嘆息一聲,

  「我離開你,嚇著你了,我要走,你是不是很捨不得?」

  蕭宸點頭,得到她的溫柔,得到承諾,他沒那麼不能承受。

  沈君曦當初也是這麼哄沈君霆的,清楚的給他算好日子,讓他有盼頭。

  這個療法很好用。

  如今又用到蕭宸身上了。

  「好,再哭一場,哭出來就舒服了。」

  沈君曦又拍了拍他,像是哄稚童似得。

  蕭宸耳尖紅透了,烏瞳濕潤,但不想哭了,艱澀解釋道,

  「你放心去,我不否認我裝病也幻想騙你回來看我,但更多的,是因為我在聽你話將潘王召來。

  我假裝重病是想為你籌最多兵,你要十萬,不夠,我想做到更多,蠢蠢欲動的藩王聽到我嘔血、重病會更快趕來。

  我謊報蕭轍醒了…想見他繼承正統的人,現在已經到了六位。

  你說需要毒草,我派戶部在各地收購了很多藥材送去了北省,不管好不好用,有的用最重要…

  我僅是太想你了,可是我對你忠誠大於一切……」

  蕭宸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著,哽咽著,

  「現在…皇宮神武后門…有兩匹訓好的雪麟大宛馬,日行三千里…是我從在尚乘御府里親自挑的。

  我控制不住的時候想過要去找你,但是我不能,我要守著家裡…我要留給你…」

  說著,他也看了眼地上的破銅爛鐵,不嫌丟人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哭出來的鼻涕,

  「這是我想好睏你幾日,你若是生氣,我哄你的後路,我沒有想你狂躁…出病來…你不能那么小看我…」

  蕭宸能這麼傲嬌,挺讓沈君曦意外,禁不住又心疼又無奈的說道,

  「你招數真多。」

  蕭宸鬆開她,站起身,從床邊拿出一個檀木盒。

  他蹲到她面前,整個人瀰漫著溫柔、悲傷、潮濕的氣息。

  他將沉甸甸木盒塞進沈君曦手裡,烏黑的瞳眸里隱忍的淚光化為不舍淚珠滾了下來,忍著喉頭萬般堵塞,深吸一口氣,溫柔說道,

  「我不是平白讓你回來,我想把玉璽交給你,南北唐本是一家,你到了一些地方,見玉璽如見北唐帝王…

  可直接下聖旨招降封南唐諸侯,赦免他們叛亂罪名……

  以求…

  減少會令你心疼的沈家軍傷亡……

  你最是伶俐、會哄人,很多地方可以兵不血刃…我…」

  蕭宸忽然被沈君曦抱住了脖頸。

  他想說,我能給予你的,除了真心外,僅剩下這些了。

  這也是我想困你幾日陪我,再拿出來哄你招數。

  但是,沈君曦不想讓他繼續說,他便不說了。

  一句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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