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這個要求並不高(感謝『ljx73200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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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歌,進來!」

  我望著玻璃上的倒影理解了於老師的笑,她在笑的是,哪怕我霸占了本該屬於她的陽光,結果卻一定會變成我去代替她對抗黑暗。

  因為我是王。

  因為我只要站在陽光里,選擇和民眾站在一起,曾經在黑暗中的罪惡最終傷害的只能是我的利益。

  我必然會信奉大道,我要以此教育子民,我必然走向光明,否則,我一定會再次甚至多次經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你以為的黑暗是一個大哥挑頭,其他人咆哮著向光明發起衝鋒?

  或許有一階段是,可當擁有了地盤和利益之後,每個人都會突然驚醒一樣,不自覺的會想起自己。

  光明之下也是如此,但,在陽光普照的地方,起碼還有最基礎的底線存在……

  ……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

  一群綠皮兵在厲歌的帶領下走入了房間,這群人圍繞之中,是雙手被綁,卻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面癱;是被反綁著還沒來得及審訊的焦老闆;是穿著軍裝英姿挺拔的厲歌,和一群我一聲令下可以朝任何人開火的綠皮兵。

  「你陰我!」

  看到這一幕,魚頭立即驚詫的回頭看向了我,而他嘴裡說出的這三個字,讓我徹底失望了。

  對於我來說,魚頭只要承認,那就是一頓打的事,要是聰明點,直接認慫,跪在地上哭嚎著講述這群人從當初走到今天是多麼不容易,這回只是鬼迷心竅,沒準頂多挨我兩巴掌。

  這叫家法。

  可都到了這一刻你依然不認,反而從敵對的視角認為我在陰你……這就不一樣了。

  「拿下!」

  我情緒激動著在不斷深呼吸,呼吸的過程中都可以看見自己的胸膛起伏。

  綠皮兵衝上來用槍口直接頂在了魚頭的腦袋上,這時候……

  「許銳鋒……」

  他聲音低沉,滿臉怒氣的看著我,憋了一肚子話偏偏什麼也說不出的一張臉叫惱羞成怒。

  「帶走!」

  下面的話我一句都沒讓他說,沒必要了。

  我也不會告訴他,你他媽是不是忘了在老喬手底下每天被嚇得半死那時候,日子過得是多麼膽戰心驚了?

  現在好了,沒人嚇唬你了,自由了,也掙著錢了,跟我這個帶著你走到今天的人,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了?

  我更不會告訴他,不讓你過那種日子不是老子不能,是他媽的老子不願意!

  因為那種日子的每分每秒我都記著,每一次緊張、每一次被嚇的一褲兜子冷汗我都清楚,可你好像記吃不記打一樣,才幾天不收拾你們,就變成了這樣……賤骨頭!

  綠皮兵往上一衝,魚頭瞪大的眼睛始終縮不回去的望著我,還不服不忿的在喊:「姓許的!」

  碰!

  厲歌照著魚頭的小腹就是一拳,這些在戰場上殺人的主,下手哪有輕重,一拳就給厲歌窩那兒了:「跟爺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客氣點。」

  我看出來了,厲歌是好意,他怕魚頭哪句話真激怒了我,下場就不是『帶走』而變成『崩了』。

  可魚頭好像看不出來,憑藉超強的抗擊打能力,幾秒就從痙攣中緩了過來,喘著粗氣彎著腰,朝厲歌罵道:「你個狗腿子,我他媽和爺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他開始不給我做臉了,好像不知道『帶走』是留了他一條命,自己奔著死路摸了過去。

  他把自己卡在了死不承認的台階上下不來了,從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到轉化為一條瘋狗,只在轉瞬之間。

  「交肅正局。」

  江湖人的混不吝,讓一次歇斯底里把本該是由『家法』解決的事,在盛怒之下鬧到了『國法』的程度上,就像是親哥倆大過年喝兩口辣哨子酒吵架,最後誰也不退讓的動了手,直接打傘散了一個家。

  這一步一步從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在鋪墊,從正常狀態下到癲狂,魚頭好像變成了兩個人。

  宛如那次過年的春節前夕,一群人在我家別墅里喝酒耍錢,最開始也是其樂融融,最後,幾句話不對付,魚頭就和屠家老二動了手一樣。

  厲歌這才睜大了雙眼,都不在乎魚頭的叫罵,趕緊求情說道:「爺!交肅正局,這……不成了雇兇殺人了麼?」


  「那他媽我給他跪下,給他磕一個,求他跟我認錯啊!」

  我轉頭看向了厲歌,在怒吼中,讓房間內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同一秒,魚頭好像在我的話語中聽明白了。

  他扭頭看向了我,仿佛才明白自己的死不承認,拒絕了什麼。

  我在他眼睛裡看見了後悔,看見了微微張口後,撅起的嘴角,但,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我X他媽的,這時候,他竟然還等著我給他台階下!

  「帶走!」

  「聽不見啊!」

  綠皮兵往後一撅魚頭的手臂,順手壓低了他的腦袋,將人摁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扭頭看向門口的人。

  所有人腦子裡都在想,怎麼鬧成這樣了?

  包括我自己。

  這不和小時候霍三哥領我去另外一個社會大哥開的要帳公司竄門,看見他們家兄弟出去收帳,把本該收回來的一萬一欠款拿回來七千五,愣說就收回來這麼多錢,結果打電話去問,人家欠帳人說借條都銷毀了一個意思麼?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組織架構,是你想當這個大哥,就必須要有能力去處理來自於內部、外部不間斷出現的各種麻煩,而不是只有《古惑仔》演的,大哥帶著小弟威風凜凜走在街頭,手底下兄弟誰也不給你惹事,光給你打地盤掙錢……

  我看著晃晃悠悠關閉的辦公室房門,走回到了辦公桌後,老煙槍雙腿一軟,跪在了當場,說了一句:「爺,我錯了……」

  「我們應該先給你打個電話問問這事該怎麼辦……」

  老煙槍伸手在後腰上掏出一把匕首,隨即起身,將左手整個巴掌摁在了我辦公桌前,咣,一刀下去,將小手指頭剁了下來之後,我看著齊刷刷斷開的傷口處,一股子鮮血冒了出來。

  這一秒,我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冷血,我看著那節斷指和不斷噴血的傷口沒有半點不忍,反而瞧著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說了一句:「焦老闆,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老煙槍忍著疼,憋得臉色發紫,整個腦袋都在顫抖,卻只能站在那兒等待著我的答覆。

  這一刻,我才轉回了頭望向他,冷著一張臉說道:「去醫院。」

  說完了這一句,我才開始處理整件事:「面癱,把魚頭的手下兄弟斂斂,將水上的事撐起來,我就不信,沒有這個臭雞蛋,還不做槽子糕了。」

  就在面癱擡頭無法理解我這個決定時,我再次說道:「厲歌,官升一級……」說完,看向了厲歌。

  厲歌馬上低下頭說道:「爺,我會讓人把嘴閉死了,這次的事,絕對不往出說。」

  說完,所有人都離開了辦公室,只有焦老闆還被綁著手,站在原地。

  而這個女人,卻在此刻說道:「許爺,他們可能還沒明白,你想要的,只是聽實話,哪怕這群人闖禍了也無所謂,畢竟這兒是佤邦……」

  她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我:「其實這個要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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