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比暴徒還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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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笙哭笑不得,一副被打敗的將那束花塞到她懷裡:

  「大小姐,這花雖然拜祭常見,但它蘊含真摯美好意願,送給你沒問題吧?」

  說話間,他還拿出其他禮盒:

  「這些當歸人參滋補品,你記得喝,別等到過期才捨得喝,不然又來一次...」

  聽著對方像男友般細心交代,小猶太雖然心中有絲甜蜜喜悅,但看著那些珍貴禮品還是有些猶豫:

  「這麼貴的東西得上千吧,會不會太破費了?」

  杜笙心說人參就上千了,不過這話說出來小猶太肯定不要,笑笑道:

  「不值幾個錢,你想早點出院就聽話,到時好了我帶你去檢查一下心臟問題。」

  他沒說是帶她去養和醫院做手術前的護理,免得將這小妞嚇住了。

  小猶太雖然省吃儉用存了一筆錢,但很清楚做這種手術多半不夠,也從沒奢望會去那種大醫院治病。

  嘮叨雖然瑣碎,卻也溫馨,人生又有多少人陪你嘮叨是吧。

  杜笙權當放鬆情緒。

  ......

  離開醫院後,杜笙直接返回香江仔。

  「東莞哥,王寶來了,直接將相逢夜總會包場,身邊跟著六名手下。」

  當天傍晚,負責在香業街放風的哈皮陳趕來匯報。

  「王寶身邊有差佬盯梢不?」

  杜笙不置可否,叼著根煙下了車,擡頭打量四周:

  「再檢查一下周邊,他應該安排了不少人馬。」

  「暫時沒看到差佬盯梢,不過陳國忠親自來了。」

  哈皮陳指了指夜總會旁邊的茶品店,低聲道:

  「王寶的手下都聚在隔壁那條街,當中還有幾個與別不同的黒鬼散在樓上,不知道是不是僱傭兵。」

  杜笙順著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一名穿著便裝,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

  他沒有什麼感想,吩咐一句:

  「一會看守住街道兩旁,別讓外人闖進來。」

  說完,招呼飛機、刀疤全神色自若走入相逢夜總會。

  剛進入大廳,就看到一名身寬體胖穿著西裝的兇惡男人,正大馬金刀坐在那,右手夾著雪茄,一副黒大佬的氣勢撲面。

  在他身邊兩米範圍,或站或坐著四名兇狠乖戾的手下,看到杜笙等人進來一個個目露凶光。

  其中最特別的,是那名一襲白衣,一臉忠厚老實,染著黃髮殺馬特造型的青年,此刻正用短劍修著指甲。

  杜笙打量他一眼,的確與吳景有幾分相似,但又有點說不出的怪異。

  如無意外,這就是王寶的頭號大將阿積。

  有別於駱天虹的冷峻氣質,這位阿積和和氣氣的就像送外賣的小哥。

  要不是杜笙很清楚陳國忠四名手下的死狀,任誰都看不出這位就是喜歡將人削成人棍、割喉的虐殺兇手。

  杜笙收回目光,悠然坐在王寶對面,視線落在對方那副坐姿,奇道:

  「你這樣坐,小弚弚不會夾得難受嗎。」

  王寶那些目露凶光的手下嘴角抽傗一下,有點維持不住凶威了。

  「這麼年輕的話事人,有點意思。」

  王寶沒有理會調侃,抽著雪茄好整以暇打量杜笙,儼然在自家一樣:

  「聽說你喜歡以暴制暴,正好我們興趣一樣。」

  「可別,我是知法守法的良民,和你這種毒梟差別大了。」

  杜笙可做不出荼毒生靈這種事,把玩著酒杯懶洋洋道:

  「你的手下踩過界,還犯了我的規矩,你就說怎麼談吧?」

  王寶招招手,一名手下將坐著輪椅的瘦猴推了上來,淡淡道:

  「只要你將那批貨交回來,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他不是偏聽偏信的善人,早就查過緣由,的確是瘦猴先動手。

  此刻瘦猴鼻青面腫,嘴裡綁著膠布,懷裡抱著一顆人頭,滿臉露出驚恐之色。

  那顆人頭還滴著血,赫然是黑茶!

  「這麼喜歡割喉、割人頭,你們真是比暴徒還兇殘。」

  杜笙瞥了一眼,面無表情:

  「至於貨,你只能找人下去問問黑柴峰兄弟了。」

  王寶抽了一口雪茄,聲音有些低沉:

  「那就換個方式,只要你有想法合作,每出一批貨我可以給你八個點利潤,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這,才是他今晚約見杜笙的目的。

  其他什麼追究與談判,都是虛的。

  作為殺破狼之中的貪狼,王寶的字裡行間都充滿貪婪。

  既然暫時沒辦法插旗奪下地盤,那就合作鋪貨。

  簡單點說,就是看中杜笙那片肥沃而又無人耕種的土地,為此不吝開出八個點的誘人代價。

  讓出這麼大的利潤,一般人真干不出來。

  哪怕是靚坤,讓給姚文泰等人也就五六個點左右。

  畢竟走私、進貨、散貨都要一大筆錢,上供給保護傘也得一大筆,其中還要冒著天大風險進行交易。

  王寶要不是有穩定渠道與過硬靠山,也不會有這麼大口氣。

  而杜笙只需點點頭,坐在家翹著雙腿就有金山銀山上門,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很難拒絕。

  然而杜笙眼皮都不擡一下,輕描淡寫拒絕:

  「我的地盤從不散貨,看來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完,拍拍屁股站起,似乎連一句廢話都懶得多說。

  「你它嗎給臉不要臉——」

  王寶一名手下勃然大怒,指著杜笙就要阻攔。

  不料飛機疾衝上前,一張折凳砸了過去。

  刷!

  一直用短劍修指甲的白衣男子瞬間彈射而起,身形疾如閃電,頃刻出現在飛機背後。

  要不是王寶揮揮手,只怕飛機多半要中招。

  「很好,你是第一個這麼幹脆利落拒絕我的人。」

  王寶彈了彈雪茄上的菸灰,不咸不談站起:

  「但願你能一直這麼硬氣。」

  杜笙停下身形,笑著指了指王寶:

  「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王寶面無表情丟掉雪茄,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那個喜歡割喉的,將人頭帶走,別髒了我的場。」

  杜笙又悠然坐下,開了一瓶紅酒,懶洋洋對著即將出門的白衣男子道。

  阿積還是那般和和氣氣,將人頭套進盒隨意掛在身後,就像即將要去送快遞一樣。

  只是離開之前,他瞥了一眼杜笙與飛機,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看那樣子,似乎在認人一樣。

  「這樣都沒翻臉,王寶變縮頭烏龜了啊。」

  杜笙斟了一杯酒,推到面無表情進來的陳國忠面前。

  其實擱在以往,碰了一臉灰的王寶早就翻臉了,但現在被差佬釘死,只能先按捺下來。

  陳國忠將酒杯放在一旁,打量杜笙一眼:

  「剛剛你們是不是在談『合作』?」

  杜笙攤攤手,扭過頭道:

  「王寶在要挾我給他鋪貨,要不陳Sir你將他抓回去問問?」

  陳國忠語氣低沉,就像一頭蟄伏擇人而噬的惡狼:

  「只要你有王寶犯罪證據,我可以讓他到監獄送終!」

  杜笙歪著頭,笑眯眯打趣:

  「要不試試栽贓他,來個人贓並獲?」

  他知道陳國忠現在思維都有點扭曲,沒了身上那層皮估計比矮騾子還要像矮騾子。

  陳國忠目光深沉,像在說著一件平常事:

  「我四個手下死的時候,就在偽造證據陷害他。」

  「而在一個月前,阿華還試過將幾包麺粉塞到王寶老婆的車裡,結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這種犯法的事從一個差佬嘴裡說出,似乎像吃飯喝水一樣平淡。

  鎮守著大門的韋吉祥等人聽得面面相覷,感覺這差佬瘋了。


  杜笙眼帶玩味,卻並沒有多少奇怪反應。

  陳國忠將紅酒一口喝完,像是咽下一口悲仇:

  「阿華被分屍成一截截,打包送回到警署。

  而王寶只是付出一個手下入獄三年的代價,上頭一個警司還指責我們胡亂執法,你說這律判可不可笑。」

  杜笙微微搖頭,知道王寶是個喪盡天良的主,有背後保護傘撐著普通手段還真搞不死他。

  「如果,我說如果啊」

  杜笙給陳國忠的酒杯重新裝滿,笑眯眯道:

  「如果有一天我去踩王寶的場幹掉他,你這邊能不能配合一下?」

  陳國忠深深看了杜笙一眼,雖然早就將其調查得一清二楚,卻沒想到對方這麼大膽:

  「我還有半個月就退休。」

  潛台詞很顯淺,想怎麼做只有這半個月時間。

  他早就違反了警隊條例與律法,只要能搞死王寶,甚至想過直接開槍將其射殺。

  只是想到警署可能會遭到爆破,以及自己上司與手足會被上頭遷怒,又強行壓了下來。

  杜笙點點頭,放下酒杯站起:

  「到時有動靜或者有王寶罪證,我提前知會你。」

  陳國忠想了想,提了一句:

  「你最好提防一下王寶身邊那個白衣人,背後偷襲殺人不眨眼的。」

  杜笙揮揮手,帶著眾人走出了夜總會。

  「東莞哥,我們要不要早作準備?」

  離開香業街後,韋吉祥忍不住問道。

  飛機、哈皮陳等人雖然不說話,但都看了過去。

  因為任誰都看得出,和王寶即使達不到不死不休,遲早一戰也是百分百的事。

  杜笙閉目養神,不急不緩道:

  「準備肯定做,讓吹水達查一查王寶和他老婆行蹤。

  飛機你回去觀塘抽調一批人手,北角那邊也讓周畢利帶一支好手過來...

  一周內,不管王寶動不動手,我們......」

  王寶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伺機挑事是必然的。

  一山難容二虎,他這邊也不可能放任一頭餓狼作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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