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求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秋黛說的這句話,引起了馬月慈的主意。

  她嫁進言家大半年,肚子卻一直沒動靜,關鍵是言鴻澤來她房中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樣時候久了能生出孩子才怪。

  如果她一直沒孩子,言鴻澤遲早要納妾,總不能讓人家一直無後吧?所以馬月慈把這主意打在了秋黛的肚子上。

  聽秋黛這麼說,言夫人和言鴻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馬月慈會對秋黛做什麼事。

  誰知馬月慈卻伸出手,捏住了秋黛的下巴,左右將她的臉打量了個仔細,說道:「嗯,還是個漂亮模子,生出的孩子也不會丑。」

  秋黛被嚇得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

  言夫人咽了口口水,擔心道:「月慈啊,你就看在秋黛腹中的孩子是言家骨肉的份上,饒了她吧,別和她一般見識,成嗎?」

  「瞧母親說的,我還能和一個丫頭一般見識?」馬月慈笑了起來,又把目光放在了秋黛的身上:「只是你們言家答應了馬家說不納妾,此事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們沒想過瞞著你的,只是我們也是兩個時辰前剛剛知道,所以想著等你氣消了,再緩緩告訴你,可不是誠心想瞞著你的。」言夫人解釋說。

  這樣被人捧著,對於馬月慈來說很受用。

  笑容掛在她的臉上,她同言夫人說:「那我就把話說開吧。我也想著給鴻澤留個後,可惜鴻澤不願進我房中,所以我也不能憑空揣上個孩子,不然等這丫頭的孩子出生,就過繼到我身下吧,我自然當成親生的一般養活。」

  言鴻澤自然是不願,剛要說話,就被言夫人一個眼刀瞪了回去。

  這個節骨眼若是拒絕,那秋黛的命定然不保。

  秋黛是死是活言夫人不在意,可她的大孫子必須要平安降生。

  所以她不去問言鴻澤和秋黛的意思,直接說道:「月慈啊,根本不用你說,這件事我本也是這麼打算的。我們既然答應過你不納妾,那定然不會食言,孩子出生了便交由你養著,是丫頭也好是小子也罷,只要你不嫌棄,那就是你的親生骨肉。」

  馬月慈得意的一挑眉頭,又看向秋黛:「你是怎麼想的?」

  秋黛此時已經被嚇傻了,看著言夫人對著自己輕輕點頭,她咬著嘴唇說:「既如此,婢子的孩子就是少夫人您的孩子。」

  馬賦財說道:「月慈啊,一個伺候人的奴才種子,生出來的也不過是個賤種,你哪裡能養這樣的孩子。」

  「父親,怎麼說那也是鴻澤的骨肉。」馬月慈笑著勸說:「有個孩子在,鴻澤也能收收心不是?」

  她的笑容里滿滿都是威脅和恐嚇,秋黛不敢拒絕,言鴻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月慈啊,此事你就這麼算了?」馬賦財不解:「他敢對你動手一次,就定然有下一次!哪個好人家能對媳婦動手?你可要想清楚。」

  「有父親為我撐腰,我不怕他,再說家和萬事興,有了這個孩子在,女兒相信他不會那麼做的。」

  言夫人用手肘碰了碰言鴻澤,言鴻澤立馬表態道:「對,岳丈大人您放心,小婿知道錯了,再也不敢那麼對待月慈了。」

  馬賦財冷哼一聲,指著言鴻澤點了點:「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我們馬家的女兒,到哪都有好出路,哪怕今日出了你言家門,明日我便能再把她嫁出去,下次再敢把休妻掛在嘴邊,動輒對我閨女動手,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言鴻澤沒有辦法,這口氣他只能咽下去。

  一場鬧劇結束,渾身淤青的言鴻澤被下人扶起來,言夫人也釵橫鬢亂,完全沒了往日的模樣。

  她本想著再哄哄馬月慈,誰知馬月慈根本不看她,直接吩咐道:「來人吶,把秋黛的東西收拾收拾,從今日起她就住在我院子裡,等她生出孩子再說,這期間任何人不准不經過我同意去見她,否則自己看著辦。」

  這任何人針對的是誰,言夫人和言鴻澤心裡有數。

  秋黛臨走前看著言鴻澤,滿眼都是淚,言鴻澤也只是對她搖了搖頭,在馬月慈面前,他是算徹底硬實不起來了。

  外頭亂鬨鬨的,養著身子的言若敏自然也聽見了聲響,爬起身問:「外頭這是怎麼了?我方才還聽見有人喊走水了,現在怎麼樣?」

  婢女沒辦法,只能將方才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言若敏跌坐在床榻邊,吃驚道:「她竟然如此猖狂?」


  婢女解釋:「馬家背靠皇后娘娘,少夫人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誰敢和她硬碰硬?馬國舅猖狂,還帶人在家祠鬧了好一通,這會兒大夫人已經被人扶回房中,氣的犯了毛病,已經請了郎中去看了。」

  「我們言家好歹是三品大員,他馬國舅不過是靠著裙帶關係罷了,自己一無實權二無要職,憑什麼這麼欺負人!」言若敏被氣的臉色鐵青,說話的嗓門也提高了不少。

  「姑娘注意身子啊!開始夫人也是硬氣的,可不知他們提起了什麼,夫人就不敢再說什麼了,想必是有軟肋被他們抓著,才會如此委屈。」

  言若敏當即眼睛一瞪,想起來了蘇雲藍,也想起了蘇家的事。

  言鴻澤告發蘇冶,本就是馬家人指使的,此事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傷了馬家,也能傷了言家。

  所以無論鬧成什麼樣,這件事兩家都要默契的守口如瓶。

  其次就是蘇雲藍,蘇雲藍是罪臣之女,按理說她應該和蘇綻青等人一樣被流放邊關,死在流放的路上,可言鴻澤偷偷的將人留下來又養在外頭當外室,這就是一個死穴。

  如今馬家人拿捏住了這個死穴,自然不能輕饒了言鴻澤。

  言若敏覺得頭疼,嘆了口氣說:「隨我去看看母親吧,她一把年紀了,前些日子因為我的事生了場大氣,今日又這樣,可彆氣出什麼毛病來。」

  趕到言夫人院子時,郎中剛剛開完方子退出去,言若敏走了進去,看見言夫人躺在床榻上,臉上毫無血色,心裡擔憂的很。

  「母親!」

  「若敏啊,你怎麼來了?」言夫人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根本做不到。

  言若敏連忙伸手去扶她:「母親快別亂動了,趕緊修養要緊。」

  言夫人眼角有淚,不甘心的說道:「娶了這麼一個婦人進來,你哥哥又是個不爭氣的,只怕我們言家就要一舉落魄,再回不到當初那樣的光景了。」

  「母親千萬彆氣餒,當初哥哥仕途不順,不也碰見了轉機,成為了陛下稱讚的功臣嗎?」

  言夫人忽然伸手抓住了言若敏的胳膊,用力捏了捏,示意她不要再提此事。

  「過去的事,再提也沒有意義,現在已經是這副情形,只怕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了,我只盼著你們兄妹兩個平平安安,其他我也不在意了。」

  「母親,您要好好養著身子啊。」

  言夫人搖了搖頭:「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值得在意了,倒是你嫂子養著秋黛,秋黛腹中可是你哥哥的骨肉,你可要多去她院子裡看看秋黛,別讓人家欺負了她,好歹熬到孩子出生,讓我看看是大孫子還是丫頭。另外最近言家時運不濟,你去轉告你哥哥,去道觀里求個符,看看是不是蘇家那起子作孽。」

  原來言夫人已經走投無路到了這個地步,開始懷疑自家最近不順遂是因為蘇家的鬼魂打擾。

  躲在暗處的裴十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若真有鬼魂,他們還能活到現在?只怕早就被帶到地獄之中受盡折磨了。

  「好,女兒記得了,女兒這就去轉告哥哥。」

  裴十柒和薛騁離開了言家,看了這麼一場熱鬧,二人卻沒興致笑話,而是把心思放在了言鴻澤要去道觀這件事上。

  第二日,收拾好的言鴻澤果然上了馬車,去往道觀,薛騁穿著一身尋常老百姓的衣裳,頭上圍了一條遮風的布巾,擋住了他大半的臉,架著馬車跟在後頭。

  裴十柒就躲在馬車中,二人跟著言鴻澤的馬車一路出了京城,這才知道他要去的是哪個道觀。

  京外有一間道觀已經存在百年,不少官宦人家都願意去那個道觀拜神求符,裴十柒從前也跟著母親去過。

  「他們帶了多少人?」裴十柒在馬車中問道。

  薛騁看了看前頭:「大約不到十人,看來他們是認為自家真是被鬼魂纏住了,害怕的厲害,去一個道觀都要帶這麼多的人。」

  裴十柒冷哼一聲,將窗簾打開一些,看清外頭陡峭的山路後,心裡有了主意。

  「我記得,今日是拜神求符的好日子,不少達官貴人都會在今日前來,不知今天除了這言鴻澤,還能碰見什麼人。」

  薛騁沒有回話,駕著馬車一路跟在言鴻澤後頭,到了道觀前停下了馬車,與裴十柒躲在了暗中。

  他們在這裡,還看見了瑞王府的馬車。


  瑞王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跟在言鴻澤後面,果然看見他進了一個房間,接著將門從裡面關上,不知見了誰,又在密謀著什麼。

  薛騁來到窗下,窗戶紙捅破一點,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一個寬厚的身影貓腰塌背的坐在椅子上,薛騁看見那就是瑞王不假,言鴻澤坐在他的對面,說道:「我真是不理解,為何長公主要這樣做!」

  「你簡直是糊塗,此事你和皇姐都被人算計了。」瑞王語氣不滿道。

  「能是誰算計?」言鴻澤也生氣的說:「我妹妹差點因為這件事死了。」

  「皇姐要害的人,本是裴十柒,還不是那個小賤人搞的鬼?此事既然我已經與你說明白了,你就不要再提了,省著毀了你家和長公主府的來往。」

  雖然瑞王這麼說,可是言鴻澤還是帶著氣呢,一拳砸在桌子上:「裴十柒那賤人聰明的很,可長公主此事卻也做的實在不妥當,明著要害人都能害偏,害得我妹妹差點與我陰陽相隔。」

  「行了,沒完沒了,人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瑞王瞪了他一眼:「今日你來做什麼?」

  「言家處處不順,我母親懷疑是蘇家冤魂作孽,所以讓我來求個平安符。」

  「蘇家哪有什麼冤魂?蘇家人那是自作孽,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他們死的應當應分,算的哪門子冤魂?」

  這話氣的裴十柒猛地攥緊了拳頭,薛騁趕快扯住她的胳膊,怕她因為衝動衝進去。

  「瑞王殿下說的是。」

  「你記住了,蘇家這件事,日後不准再提!稍後我會帶你見見皇姐,你們把話說清楚,不要留有誤會,日後長公主能幫你的事還會幫的,你也不准再怨她。」

  言鴻澤詫異道:「長公主也來了?」

  瑞王笑了一下:「她在這兒也養了許多的面首,每隔幾天就會來上一次,這會兒正快活著呢。本王若不是為了掩護她來,你什麼時候見過本王願意主動前來這破道觀?」

  言鴻澤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微臣明白了。」

  薛騁和裴十柒相視一眼,走遠後薛騁問:「你打算怎麼做?」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瑞王,時機放在這兒,我不想錯過。」

  「長公主深得父皇重視和信任,我只怕言若敏的事不能痛擊於她,等年後父皇還會想什麼法子將她留下。」薛騁說:「我去打探一番,你留在這兒,不要輕舉妄動。」

  裴十柒卻說:「不能輕舉妄動,我卻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薛騁拿她沒辦法:「不要暴露自己。」

  等薛騁走後,裴十柒偷了一把其他門上掛著的鎖頭,將瑞王和言鴻澤所在的房門從外面鎖住,接著搬來一些冬日裡要燒的木草堆放在窗下,掏出火油澆在上面,一把大火瞬間燃起。

  屋裡的兩個人本就是有密事商量,所以都沒帶其他人,大火燒的迅猛,二人都失了冷靜,拼命的捶打著門。

  可外頭掛著的大鎖十分結實,不論言鴻澤和瑞王如何捶打,門都是紋絲不動。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