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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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騁聽說裴十柒遇上了這樣的事,當即趕了過去,看見那兩人後眉頭一皺,同裴十柒說:「我見過他們。」

  「我也見過他們。」裴十柒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們不在譚縣令身邊待著,深更半夜來這兒做什麼?」

  二人相視一眼,心裡頭都憋著火氣呢。

  原本以為今晚的事天衣無縫,必會得手,哪裡想到兩個大老爺們,被一個丫頭片子打成了這樣。

  其中一個回答:「你們認錯了,什麼譚縣令,我們不認識。」

  「你當我瞎呢?」丁釗說道:「你們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到梨花村時就是你給老子引的路,現在說不是譚縣令的人,我看你就是揍一頓才能說實話!」

  說著,丁釗拿起刀就過去,嚇得那兩人用力往後退著,卻因為身後是牆而沒了退路。

  裴十柒和薛騁也不攔著,丁釗越走越近,二人都嚇壞了,其中一個被迫承認了自己與譚縣令的關係:「我們是譚縣令的手下,譚縣令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

  薛騁這才扶住了丁釗,示意他收刀:「人家都這麼說了,就勞煩譚縣令再跑一趟吧。」

  躲在帳篷裡頭的譚縣令有些睡不著,一直盯著外頭的情況,心裡頭複雜的很。

  直到看見一個人拿著火把走近,離老遠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因為同穿黑衣,他還當是自己的手下,低聲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得手你奶奶個哨子!」丁釗走到譚縣令面前:「你好好看看爺是誰!」

  譚縣令手狠狠一抖:「怎麼是你!」

  「少廢話,跟我走一趟!」

  譚縣令自是不願意去的,可丁釗人高馬大功夫好,一路提著他像拎了個小雞崽,讓他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被迫被帶到了薛騁的面前,和兩個手下跪到了一處去。

  喬慕生雙手背在身後,打量著他們這對主僕:「譚縣令大晚上的不睡覺,穿著外裳,可是有什麼事放心不下,打量著想出門轉轉?」

  「夜裡冷,多穿一件好暖和些。」譚縣令問道:「不知下官犯了什麼了不得的錯,讓喬大人和三皇子如此生氣?」

  「怎麼,你是不打算與自己的手下相認了嗎?」裴十柒看著譚縣令問。

  瞧著裴十柒好端端的站在那,譚縣令便知道此事已經敗露了,心一橫說:「不認識。」

  「看來這兩個人不是你的手下。」薛騁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丁釗:「既如此,也不用聽他們二人解釋什麼了,直接拉去旁邊放血。」

  丁釗伸手抓起一個人的領子,那人嚇壞了,雙腳在半空中拼命的蹬踹,可薛騁走的步伐極穩,並沒有因他的反抗而慌了步子。

  眼看著自己就要一腳踏進鬼門關,這手下也是逼急了,大吼道:「譚頌良,你不是人!明明是你讓我們來的,大禍臨頭了你只管自己,對我們見死不救!」

  譚縣令眼睛狠狠一閉,心知自己這是逃不過去了。

  丁釗將人扔在地上,看向薛騁,薛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說道:「將這二人看管好,不准他們死了,譚縣令緝拿下獄,與這二人分別看管,梨花村的事處理完返回京城時,把他們一道帶回去。」

  「怎麼,三皇子是想讓陛下審判我?」譚縣令方才覺得心如死灰,現在卻莫名覺得有了一絲希望:「陛下是男子,他當然會向著我說話,不像你只會胳膊肘往外拐!」

  丁釗走過去,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譚縣令的臉上:「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嘴縫上,看你用哪個眼蹦字兒!」

  這一巴掌打的譚縣令是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旁邊,半邊臉失去了知覺。

  薛騁看向裴十柒問:「你沒事吧?」

  「我無事。」裴十柒示意他看那個帳篷:「我去問問裡頭的人是什麼情況。」

  撩開帳篷帘子進去,那女子還在哭,哭的聲音比方才還要大一些。裴十柒走到她的面前,看清了她的樣貌。

  「裴姑娘,對不起。」女子裹著被子哽咽道:「我的孩子被譚縣令抱了去,他說我若是不能把你吸引過來,就要將我的孩子掐死!」

  「我不怪你,何況你也沒對我造成什麼傷害。」裴十柒在心中嘆氣:「我會讓人去尋你的孩子,在此之前,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女子一聽她就這樣原諒了自己,羞愧的將頭埋進被子中,哭的撕心裂肺。

  裴十柒是如何對待他們這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她都看在眼裡,如今卻要幫著別人去害她,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快要走出帳篷時,裴十柒說道:「等我們返京時,你也跟我們一道過去,向皇帝揭發譚縣令的所作所為,這樣我就原諒你。」

  很多人犯了錯不怕自己受到什麼懲罰,只怕自己什麼懲罰都不受,日夜懸心寢食難安。

  有了裴十柒給的這麼個說法,女子也就放下心來,答應會與她一起返京。

  這邊裴十柒親自去譚縣令的帳篷中找到了正在睡覺的孩子,那邊趙喆就急匆匆的過來說道:「裴姑娘,出事了。」

  裴十柒手一抖:「怎麼了?」

  「有人放火去燒藥材。」

  說話間,裴十柒已經掀了帘子出來:「這應該是三皇子早就猜到的事,不會讓人隨便得手吧?」

  「裴姑娘心細如髮,猜的自然對。」趙喆越發覺得裴十柒冰雪聰明有勇有謀,拍馬屁道:「這會兒人已經被三皇子殿下控制住了,今晚還真是熱鬧。」

  裴十柒把孩子交給了趙喆:「把這孩子給那女子送過去,再找廖太醫摸下脈,我懷疑是被餵了藥才能昏睡如此,否則這麼大的孩子夜裡啼哭是常事,他實在有些太老實了。」

  「得嘞,那您趕過去瞧瞧,我這就送孩子去。」

  放置藥草的馬車旁圍了許多人,許多人手裡都舉著火把,照的這裡燈火通明。

  薛騁和喬慕生也是剛趕到不久,瞧著那放火的刺客確實不眼熟,雖然心裡知道此事會是誰做的,但卻不能直接與言鴻澤扯上關係。

  譚縣令夜裡向裴十柒出手,緊接著藥材這邊就差點被人得了手,險些釀成大禍,薛騁不覺得燒了這些藥材對譚縣令會有好處。

  相反,現在的藥草歸喬慕生管控,薛騁管著疫病的事,藥草一旦全部燒毀,那二人的罪責一個也跑不掉。

  今晚這個時間選的真好啊,看來言鴻澤是鐵了心想讓譚縣令當他的替罪羊。

  「你為什麼要放火燒藥草?」薛騁開門見山直接便問:「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那個人不回應他,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薛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瞬間喊道:「撬開他的嘴!」

  丁釗這邊還未等碰到這個刺客,就見他的嘴裡湧出一股黑血,接著身子往前一栽,腦袋磕在地上,臨死時還睜著眼睛。

  好不容易抓住了人,卻還沒來得及審問就讓他自盡了,薛騁有些氣惱。

  喬慕生在旁邊勸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處理他不急於這一時。」

  「我知道,可我擔心此計不成他會再生一計,讓人防不勝防。」

  「他帶來的人是有限的,現在大部分官兵全部歸微臣管制,譚縣令栽了,不如就讓他負責譚縣令的活計,在外圍看護,不得入內。」

  薛騁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只是他畢竟是朝廷官員,吃飯睡覺還是要在營區中的,只怕他會藉機鑽空子。」

  「那他就真的是活膩了。」喬慕生說:「殿下之前已經傳了信到京城,何不再傳一封,稟明這裡的情況?」

  「一次事關生死,一次事關藥草,但傳信告知只是緩兵之計,陛下要麼是召言鴻澤回京,要麼是再調遣官員過來幫忙,但我們無憑無據,也奈何不得言鴻澤,還會留下個沒能力辦好差事的罪名,只怕是不成。」

  喬慕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想讓惡人自食惡果還真不容易。」

  「現在刺客已死,我們還沒來得及審問,他也什麼都沒交代,現在這個情況我們無法與言鴻澤對質。不如就藉機震懾他一番,讓他短時間內不敢再打糧草的主意,另外還有百姓的安危,我怕他狗急跳牆,會在百姓的性命上做文章。」

  「還是三殿下想的周到,微臣會安排人加緊巡視。」

  薛騁想了想,覺得好像落下了什麼,連忙補了一句:「還有廖太醫,之前我把重心都放在了藥草和百姓的身上,卻忽略了廖太醫,他是支撐我們在這裡救人的根本,若是言鴻澤將他除去,那我們此行便是白來一趟。」

  另一邊,言鴻澤聽聞手下失敗了,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來,嚷嚷道:「怎麼可能!那是瑞王給我的人,是帶著功夫的高手,不可能連放把火這樣容易的小事都做不明白!」

  黑衣人解釋道:「我與他暗中前行,確保沒人瞧見,可就當掏出打火石想要放火時,卻從天上忽然落下一張大網,我叫醒逃脫,他卻沒逃掉,人被罩在網中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出去,何況他才起身就有數不清的官兵舉著長矛趕來,哪裡還能脫身呢?」


  「那他現在人呢?」言鴻澤擔憂道:「不會將我供出來吧?」

  「言大人放心,瑞王殿下交代我們,凡事都要做的利落乾淨,一旦有人落網被抓,便是必死無疑。三皇子到達之前,我已經用沾了毒的暗器取了他的性命。」

  言鴻澤這才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看來三皇子這傢伙是早有準備,是我小瞧他了!裴十柒那邊怎麼樣?」

  「裴十柒沒進陷阱,譚縣令失敗了,這會兒已經被抓住,據說好像是要回京再審問他。」

  「無能的窩囊廢。」言鴻澤咬牙罵道:「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自己!」

  「他會不會出賣您?」

  言鴻澤抓緊了椅子靠背:「我與他來往並不密切,他又出賣我什麼?只是我擔心他會說出與我有聯繫,陛下多疑少決,沒準兒就會把我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上一次在驛站我對三皇子下殺手就已經引起她的懷疑了。」

  「那您的想法是?」

  言鴻澤擰了擰眉,微微思索後說:「譚縣令此人,不能留了。」

  「我明白了。」

  獨自留在帳篷中的言鴻澤氣的手抖,看著桌上的燭台,他心裡一橫,一袖子將燭台打落。

  大火頓時吞噬了整個帳篷,言鴻澤狼狽的被人從帳篷中救出,裝作害怕的樣子抖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薛騁和喬慕生得知此事,雖然有些意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他們才來沒幾天就遇上了這麼多的事,哪裡是什麼巧合,分明是有人在背後算計暗害。

  若是言鴻澤不這樣做,那遲早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臣可真是小瞧了言鴻澤。」喬慕生沒想到言鴻澤還使出這麼一手:「不過他現在輕易也不敢再出手了,畢竟著急給自己身上的嫌疑洗乾淨,貓肚子放虎膽,再凶不起來了。」

  薛騁說:「言鴻澤此人奸詐狡猾,內里不知道又在謀劃什麼黑心事,不如藉此機會斷了他和外頭的聯繫,讓他帶來的那些藏身暗中的人無法接觸他,也省得我們又要治理疫病又要擔心他下黑手,前門驅狼,後門進虎,只會讓我們分心乏力。」

  「那殿下有什麼想法?」

  薛騁淡淡一笑:「我能有什麼想法,給人把手捏腕的是太醫,言鴻澤身上有什麼病症,也是太醫最清楚。」

  喬慕生頓時明白了薛騁的意思。

  當天夜裡,廖太醫被匆忙喊起來,由丁釗護送著去給言鴻澤診脈。

  最後診出的結果是,言鴻澤受到了驚嚇,逃跑時摔倒在地震傷了內臟,需要好生調養,這期間靜養在此處,不得下榻,還要每天喝上幾碗黑黢黢的湯藥。

  說是養病,其實就是變相的把言鴻澤軟禁起來,他什麼能出來取決於這個病什麼時候能治好,至於病能不能好,看的是廖太醫如何說,而廖太醫又是薛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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