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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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月慈看著言鴻澤這樣只覺得心裡這口氣順暢了,眼看人被打的滿臉是血,馬月慈這才吭聲道:「父親,再打就要把人打死了。」

  「打死他活該!」馬賦財喘著粗氣,又一甩胳膊補了一拳,打完了才冷靜一些。

  太醫為馬月慈進行了救治,用盡辦法後得出一個結論。

  血已經止住,但是傷口太深,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這件事幾乎成了壓垮馬月慈的稻草,她用力踹翻了桌子,將桌面上的東西都掀翻在地,衝過去揪著言鴻澤的領子,惡狠狠的說道:「我要你殺了她!現在,馬上,給我把蘇雲藍那個賤人殺了!」

  一聽見蘇雲藍的名字,馬賦財眉頭緊擰,問道:「是罪臣蘇冶的庶女嗎?」

  「父親,言鴻澤把蘇雲藍養在外頭,還大了肚子,如今孩子都生了!」

  馬賦財捏著拳頭說:「父親在來時已經把事情都打聽清楚了,卻不知那人竟然是蘇雲藍。」

  他從哥哥馬賦祥口中,知道瑞王要利用蘇雲藍設計,卻怎麼也沒想到這計謀竟然是擱在了他的准女婿身上。

  若是瑞王早些知道蘇雲藍是言鴻澤的外室,那他為何不提早說?馬家也好有個準備和防範啊!

  可現在說那些都是後話了,言老爺顫顫巍巍的走過來,一下跪在了馬賦財的面前,老淚縱橫道:「國舅爺啊!求您可憐我們言家,我年過三十才得這一子,他是言家唯一的兒子,我們都對他寄予厚望。」

  話還沒說完,,馬賦財直接打斷了他。

  「你對你兒子寄予厚望,我對我女兒自然也是,憑什麼她要被你這樣糟踐!」

  言老爺半輩子沒流過眼淚,今時今日卻也只能靠這一把老淚賣慘,轉過頭去瞪著言鴻澤罵:「你個兔崽子!國舅爺人在這兒,還不快表個態!」

  言鴻澤的嘴裡都被打破了,說話也不清晰,一雙眼睛只剩下一隻是能將就睜開的,費力說道:「岳丈大人,我不敢了,我日後一定對月慈好。」

  「我信你娘的屁!」馬賦財直接罵道:「我閨女毀了容,這輩子的前程都因為一道疤耽誤了!你個小兔崽子我殺了你都不解恨!」

  言鴻澤被罵的狗血噴頭,低著頭不吭聲。

  他父親言老爺看著他這樣心裡只覺氣憤和窩囊,高聲道:「說明白,蘇家那賤人,你怎麼處置!」

  「蘇雲藍是罪臣之女,朝廷如何處置,我都會聽的。」言鴻澤說著,還在暗暗祈禱這話別讓蘇雲藍聽見。

  馬賦財點了點頭:「罪臣之女,就該殺!你別以為她給你留了個種便對她心軟。」

  「可岳丈大人,蘇雲藍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言鴻澤說著,眼神示意兩邊。

  馬賦財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初言鴻澤哄騙蘇雲藍,讓她把謀反的證據藏在蘇家,這才做實了蘇冶的罪名,這件事外人不知,但他們卻是知道的,馬賦祥與馬賦財兩兄弟幾乎沒有秘密,當初蘇家倒台,馬賦財也參與了一腳。

  如果建陽帝知道了蘇雲藍還活著,就怕他要當面見蘇雲藍,那狗急跳牆的蘇雲藍說出什麼來,這可就糟糕了。

  於是他緩了口氣:「你這腦筋還不如你父親。陛下並不知那是蘇雲藍,就連我都是剛剛知曉,回頭你自己找個由頭給人殺了,外人能知道什麼?」

  言鴻澤聽見他這麼說,知道二人同處一條賊船,便壯著膽子問:「岳丈大人,只要我殺了蘇雲藍,您便同意我娶月慈對嗎?」

  「對個屁,你別一口一個岳丈大人!若不是你惹的風流債,我女兒又何苦在你這兒遭罪?」

  言老爺嘆了口氣:「國舅爺啊,兩個孩子都到了年紀,也定了親事,上一次沒能結成已經引起了多方議論,這一次若再不結,只怕兩家的名聲都會有損害。月慈這次受傷我們也是沒想到,不過長久相處我們是將月慈當做自家孩子疼的,也是真心實意為她考慮,您說她日後臉上留著疤,再嫁人也不順遂了是不是?」

  馬賦財一聽,氣的差點掄起拳頭把言老爺打了。

  「我閨女有才有貌有家世,想娶她的人能擠破城門,還非要賴在你家不成!」

  「國舅爺啊,兩家孩子有緣分,我們家這不爭氣的也當真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求您給他一次機會,也給我們言家一個機會。」

  馬賦財抬起手來,虛點了言老爺幾下,語氣輕蔑的說:「我回去問問月慈的意思,再問問皇后娘娘的意思,你最好讓你家這不爭氣的東西殺乾淨脖子等著,等我宰了他。」


  說完,他帶著馬月慈快步離開,言老爺方才大氣都不敢喘,如今看著人走了,他仿佛泄了渾身的氣,癱倒在地上。

  馬月慈出了言家便被下人簇擁著上了馬車,不過看熱鬧的老百姓還是一眼注意到了她蒙著面。

  方才蘇雲藍下手那麼狠,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簪子尖兒那樣鋒利,臉上沒傷才怪。

  裴十柒看夠了熱鬧,回到梁國公府時,裴昭肆守在門前,見她回來臉一板問:「你去哪了?整日亂跑,身邊也不帶個下人。」

  他這是知道京城又出事了,才擔心裴十柒也會出事。

  「隨便走了走。」裴十柒心情極好,主動同裴昭肆說:「大哥哥知道言家的熱鬧沒?」

  「你去湊言家的熱鬧做什麼。」裴昭肆與裴十柒一同往回走,邊走邊說:「言家和馬家攀親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別過去瞎摻合,回頭惹你一身不是。」

  裴十柒在裴昭肆身後做了個鬼臉,差一點被裴昭肆發現,她趕忙心虛的問:「我餓了,府上做好晚飯沒?」

  這讓裴昭肆有些無奈,心想妹妹已經是過了及笄的大姑娘了,卻還這樣沒心沒肺,長了一對喜吃愛玩的心眼。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她不再一顆心懸在文詠身上,那就由著她去吧。

  「當然做好了,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差人去尋你了。」裴昭肆邊說邊伸手擋住了快要刮到裴十柒臉的樹枝。

  出去走了大半天,裴十柒這會兒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著桌上的肘子肉瞧著油汪汪,紅亮亮的,輕輕一戳便能破出個洞來。

  還有鯽魚湯,被熬成了奶白色,裡面還有零星的豆腐塊和香菇,碧綠的香菜末和蔥花灑在湯麵上。

  流螢用小碗盛了一些端給裴十柒,只喝一口這湯就仿佛鮮美到了心窩裡,裴十柒忍不住讚嘆:「這滋味,和盛華樓的鯽魚湯有一拼了。」

  裴昭肆停住了夾菜的手,不經意間問道:「我都快兩年沒帶你去了,那兒的鯽魚湯是什麼味道你還能想起來?」

  這話不由讓裴十柒有些心慌。

  她從前很喜歡去盛華樓,那兒的吃食很合她的口味,可能真正的裴十柒去的次數不多,差點讓她暴露了。

  所以她腦筋一轉,馬上說道:「大哥你還好意思說,盛華樓我都多久沒去過了,夢裡都想著那兒的錦繡琵琶腿呢。」

  一聽這話,裴昭行立馬不願意了,扭頭對裴昭肆說:「三妹說得對,別家姑娘常日能去,你作為大哥也不帶弟妹過去,都說長兄如父,父親常日不在家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

  裴昭肆瞪了裴昭行一眼,緊接著回答:「既然你們都想去,明天我帶你們去。」

  只是怕碰見文詠,擔心妹妹再想起傷心事。

  裴家三兄妹這邊只想著吃,言家卻是熱鬧的很。

  蘇雲藍生下一女兒,生產過程還算是順利,但也是痛的死去活來。

  孩子降生後,蘇雲藍一點力氣也沒有,倒在那兒就要睡著,可她哪裡敢睡。

  在蘇家這些年,她懂的會的也不少,看清了高門大戶的處事之風,猜測自己生下孩子就會凶多吉少。

  因此她強迫自己不要暈睡過去,僕婦想要把孩子帶走卻被她一把拉住,惡狠狠的問:「你要把孩子抱到哪去!」

  僕婦被嚇了一跳:「婢子讓老爺和公子瞧瞧孩子,這女孩出生臉色發紅,日後定是個膚若凝脂的漂亮姑娘。」

  一聽是個女兒,蘇雲藍的心涼了半截兒。

  但此時此刻沒有她嫌棄的份兒,甭管男孩女孩,能讓她保住一條命的就是好孩子。

  「孩子剛出生,還未吃一口奶,你先把孩子給我。」

  看產婦情緒波動這麼大,僕婦也不好說什麼,就將孩子包好遞給了她。

  蘇雲藍將女兒抱在懷中,打量著她的小臉,此刻所有的堅硬都被擊垮,流下眼淚來說道:「閨女啊,母親拼了命生下你來,你要護母親周全才是。」

  話音剛落,言鴻澤出現在門前,看著蘇雲藍說:「她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護你什麼周全!」

  聽見言鴻澤的聲音,蘇雲藍什麼也顧不得了,將孩子放下,想爬到言鴻澤身邊,跌跌撞撞的從床榻上跌到了地上,來到言鴻澤腳邊哭道:「鴻澤,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方才我並非有意的,求你原諒我!」


  言鴻澤微微低頭看著她,眼中並無多少憐憫:「你是罪臣之女,我原是可以保住你性命的。」

  蘇雲藍心頭髮酸,又驚恐又難過:「鴻澤,我知道錯了!是我聽了旁人挑唆,以為你成了親卻不願接我回府,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現在說那些還有什麼用!」言鴻澤語氣有些痛苦:「馬家人讓我殺了你,不然就不讓馬月慈進門,你讓我怎麼辦!」

  這話就如晴天霹靂,讓蘇雲藍愣在當場。

  好半晌,蘇雲藍才問:「鴻澤這是要殺了我嗎?」

  「我也不想,但你的身份本就不可活著,就算我不殺你,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你看,你遲早是要死的。」

  「我可是剛剛為你生下一個孩子啊!」蘇雲藍扯著言鴻澤的袖子,嚎啕大哭道:「孩子才那麼一丁點,哪能讓她就這樣失了母親啊!鴻澤我求求你別那麼對我,當初你對我的海誓山盟,難道都不算數了嗎。」

  這時,言若敏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與蘇雲藍也是自幼相識,卻不知蘇雲藍一直鍾情於她的哥哥,還為她哥哥生了個女兒。

  見到滿臉涕淚的蘇雲藍,言若敏高高在上的抬起了下巴:「哥哥,你可要想清楚,此事關乎你的前途,和我們言家的未來。」

  「若敏,你勸勸你哥哥,讓他放過我。」蘇雲藍轉頭去求言若敏:「你記得嗎,小時候你我玩的很好,我還給你送過點心呢!」

  誰知言若敏卻扯開了被她抓著的裙擺,嫌棄道:「你蘇家犯了事,你也成了罪人,哪裡來的臉與我在此敘舊?如今你若是不死,我們整個言家都會因為你而遭殃。」

  馬皇后得知馬月慈的事,心裡焦的厲害,立馬派自己的心腹出宮打聽,表面上是看望馬月慈的情況,實則是找到了馬賦財問蘇雲藍的事。

  現在建陽帝還不知那人是蘇雲藍,所以一切都還有更改和隱瞞的時機。

  在得知蘇雲藍的情況後,馬皇后氣的摔了杯盞,往日裡母儀天下溫婉大度的樣子再尋不見,罵著馬月慈說:「那糊塗丫頭,眼看著要成親了,她去言家做什麼!」

  宮婢回復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月慈姑娘去言家,是想請言公子到馬家說合,再抓緊辦一次婚宴。」

  「本宮已經與大哥和三弟說清楚了,婚宴還會再辦,她一個未出閣的新娘子著什麼急!眼下好了,她毀了容貌,日後哪裡還有好親事輪得上她。」

  「皇后娘娘也是為月慈姑娘著想,想來月慈姑娘是心裡有數的。」

  「她要是心裡有數,就該端著架子在府中等著言家人上門,而不是自己巴巴兒的跑到言家,丟馬家人的顏面。」馬皇后嘆了口氣:「當初本宮想讓月慈嫁給言鴻澤,也是為了防止言鴻澤反咬一口,想著兩家人成了一家,這力氣自然能使到一處去,卻不承想半路殺出來一個蘇雲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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