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人皇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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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玦,龍玦……」

  我從夢中驚醒,一頭撞進了他染著清冽檀香的懷抱,他抱住我,大掌按在我的腦袋上低聲安撫:「我在呢,小東西做噩夢了?」

  我滿頭大汗地趴在他胸口不停喘息,心有餘悸抓緊他的衣領,嗓音沙啞拖著糯糯的哭腔道:「我夢見你為了救我魂飛魄散了,龍玦,我害怕……」

  他怔了怔,拍著我後背溫柔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是白日想的太多,才會做這種奇怪的夢。笨夫人,我怎麼會魂飛魄散呢,有你在,我捨不得死。」

  「你最好捨不得!」我忽然情緒上頭,加上胳膊又疼了,瞬間多日來的委屈全都爆發了:「你要是為了救我魂飛魄散,那我活著還有誰保護我!你不許死不許死!

  你死了我和你拼命,你看你才走幾天,我就被人這麼欺負,我胳膊好疼,你才走三天就有人來取我血,你要是死掉了永遠回不來了,那我豈不是要被那些人生吞活剝了!

  龍玦,我好疼啊,胳膊疼……」

  我趴在他身上耍無賴,哇的一聲就放腔大哭出來。

  他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抓住我的手腕趕緊哄:「是胳膊又疼了?乖,別哭,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施法開了燈,抱著我,小心解開我胳膊上早前被陸錦年綁的那些繃帶。

  瞧見皮膚上那發青發紫的刀痕牙痕,心疼不已。

  「回來第一時間應該給你看傷口的,我那時看你累得睜不開眼就忽略了這個事。耽擱久了都化膿了,怪不得會把你疼的做噩夢。」

  他抬手用自己的法力幫我治癒傷口,抹平我臂上那些痕跡後,才放心摟著我躺下,「最近是不是寶寶要長大了?怎麼夫人的情緒也不穩定了……大半夜的哭成這樣,明天早起眼睛可是會腫的。」

  我低頭往他懷裡蹭,抽了抽:「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再拋下我了!」

  他頷首好聲好氣地應允:「不拋棄,絕對不會再拋棄。」

  「你也不許死!」

  他好笑的縱著我:「不死,我不去死。」

  「你發誓永遠都不能死!」

  他嗆住,無奈道:「生死有命,這個本帝如何能掌控得住。」

  我要發瘋了,扯著嗓子又哭:「你不發誓我就一直哭,吵死你!」

  「好好好,我發誓。」他被我纏得實在沒法子了,便道:「本帝發誓,沒有夫人的允許絕不去死。」

  「不然呢?」

  「不然就罰本帝一輩子也見不到夫人。」

  誓發的挺像回事,但這個報應……太草率了。

  「你敷衍我!你死了不也是一輩子見不到我!」我生氣擰他腰肢,把他擰得吃痛出聲,「你壞死了,重新發!」

  他委屈求饒:「好好,夫人別動怒,重新發……夫人想讓我怎麼發?」

  我想了想,道:「不然,就讓你現在立馬失去我!」

  他嘆息,拗不過我,只能摟著我不情不願地發誓:「好,如若背棄誓言,那就讓本帝,現在立馬失去夫人。」

  「這還差不多!」我抹乾眼淚放心地閉上眼。

  他拎過被子將我蓋好,磁性嗓音浸著淡淡笑意,「看來以後真不能將夫人單獨放在人間了……夫人這應激反應,讓為夫有點吃不消。」

  他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因為他把我放在家裡三天沒管才應激……是因為那個夢啊。

  ……

  我爸和白長安是在次日中午才從外面回來,說是兩人針灸完又跑到省城過節去了。

  中秋節他倆合計著不想打擾我和龍玦小兩口的二人世界,於是就直奔省城過他二老的二人世界去了。

  我爸沾了白省長的光,回來時手裡還大包小包拎了不少酒水與月餅。

  他倆是在外面過了個順心舒暢的團圓節,卻不知他們離開的這短短几天,家裡卻發生了一堆鬧心事。

  「本來是想讓你們小年輕在一起輕鬆些的!誰知這才幾天沒回來,桃泠那孩子就出事了,謝家和宋家也鬧得亂鬨鬨,你還被那些王八蛋這麼欺負!早知道我就不該離開家,我看誰敢衝進我家裡來要你血!」

  我爸從進門開始就在生氣,氣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消停。

  白長安長嘆一口氣,道:「只怪咱們的閨女心太好!這世上本就是老實人才挨欺負。對了,謝家那丫頭現在……」


  龍玦怕他還對謝沐瑤有感情,突然出現替我回答:「謝沐瑤已經死了,她本就不是普通人,乃是蛇妖轉世,是她想殺了鱗兒,霸占鱗兒的神魂,她先對鱗兒下死手的。

  本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她,這次她已觸碰到本帝的底線,所以本帝才親手殺了她!」

  「該!我家宸宸還懷著孕呢!要是真折在那個妖孽的手裡,後悔莫及!」

  我爸重重放下水杯,抬眼打量面無表情的白長安,故意陰陽怪氣道:

  「你不會是心疼她了吧?也對!她再怎麼說也曾經是你的閨女,你親自挑選的女兒,就算她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當爹的還能嫌棄姑娘不成?」

  白長安嗆了口茶,抬頭無奈與我爸爭辯:「你是從哪裡瞧出我在心疼她了?是,當初是我同意將她帶回去的,可我從頭到尾都清楚她是冒充的,不是我親生女兒,只有我夫人……

  她後來入戲太深,可能真對謝沐瑤產生感情了。我啊,是真沒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過,她於我來說,只是個稍有了解的陌生人。」

  「其實尊夫人的死,也是拜謝沐瑤所賜,你應該還不知道,尊夫人其實是和謝沐瑤爭吵時,被謝沐瑤失手甩下樓,才導致墜樓引發舊疾身亡的。」龍玦無情向他道出了真相。

  他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立馬驚站起身,駭然失色:「什麼!我夫人的死和謝沐瑤有關?」

  龍玦淡淡道:「你夫人去世後,魂魄曾來找過鱗兒,向鱗兒懺悔過。但對於自己的死因,她始終沒有同鱗兒說實話。

  她的確已經對謝沐瑤產生了母女之情,並且她在醫院清醒過來的那段時間明明可以揭穿謝沐瑤,但她卻妄想用自己的死來喚醒謝沐瑤的良知,再給謝沐瑤留一個機會。

  她待謝沐瑤,確實好過鱗宸。

  她的魂魄下黃泉後,本帝曾讓判官將她的生平記錄拿過來查閱,上面清晰寫著,是被謝沐瑤甩了一把,才摔下高處。

  且她在死前,雖將屬於自己的那份遺產分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女,卻也為了保證謝沐瑤以後的生活,偷偷給謝沐瑤留了三個億的支票,這三個億夠謝沐瑤大富大貴順利過完一輩子。

  只可惜你夫人死後謝沐瑤因為心虛不敢回家,也就沒有發現床頭櫃裡的支票。

  就連過判官府審判,她也不敢說出自己的死本就是謝沐瑤蓄意而為,怕給謝沐瑤徒添罪孽,加陰債。」

  三個億……

  我本已平靜的內心卻又因他一句話,泛起千層浪,她轉給我的那些股份房產,怕是也差不多值三個億吧。

  給我哥的還沒有三個億呢。

  原來,所謂的懺悔,不過是,與她享有同等待遇。

  只不過,我沒她那麼見不得光罷了。

  白夫人給我的遺產,是在向所有人證明她悔悟了。

  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已經在努力學做一個合格的好媽媽了。

  而給謝沐瑤的三個億,卻是在給她餘生離開白家的底氣。

  她的錢,花在我身上是有所圖,可花在謝沐瑤身上卻算是,不求回報。

  龍玦察覺出我的狀態不大對,抬手把我攬過去,「之前本帝擔心鱗兒知道這事會難受,便沒有告訴鱗兒,今天你正好在這,有些話還是得說明白比較好。

  鱗兒自幼便不在你們身邊,最開始,便是你們先拋棄了鱗兒,鱗兒被謝家抱走,又被迫替代謝沐瑤承受世人的唾棄與潑髒水,是岳父岳母將鱗兒從火坑裡救出來的。

  岳父岳母對鱗兒有養育之恩,鱗兒是個重情義的人,你一家如今從政從商,父子兩代都混的風生水起,你捫心自問,還缺這一份淡薄的親情麼?

  你們分明可以用更其他方式解決真假千金的難題,卻選擇最敷衍的那個解決方式。你如今懺悔,祈求鱗兒的原諒,又有何用?

  你們嘴上說著後悔,不該讓鱗兒遭受這些苦難,以後會好好待鱗兒,希望鱗兒能原諒你們夫妻。

  可實際上呢,你不公布鱗宸的身份,表面上是為了保護鱗宸的隱私,可誰又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避免謝沐瑤二次受傷。

  你表面上給鱗宸不動產,暗中,卻又以另一種方式,給予了謝沐瑤同等待遇,甚至更好。你覺得,這樣的你們能讓鱗兒感覺到家人的關愛麼?

  你可知道,岳父名下只有這一棟房子,可在鱗兒成年前,岳父就已經把房屋給了鱗兒。


  岳父平日省吃儉用,鱗兒總笑話他摳,小氣,可他卻從鱗兒十二歲開始,便單獨給鱗兒辦了個存摺,多年來,一分一分地給鱗兒攢著,就是因為害怕白事一行逆天而行太多事,他會像鱗兒的爺爺一樣四十多歲便去了,到時候鱗兒一個人活在世上,無依無靠,沒錢沒底氣。

  儘管後面鱗兒賺錢了,過年過節給他的紅包他也捨不得亂動一分,值錢的金銀全給鱗兒存在了銀行。

  白省長你覺得,你究竟有什麼地方,比得過岳父。你現在可明白,鱗兒為何執意不肯跟你走了?」

  我爸,一直在給我攢錢?

  我詫異扭頭看向我爸,我爸深深一嘆,揉了揉太陽穴,眼角濕濕的。

  白長安愧疚得無地自容,攥緊雙手道:「不公布鱗宸身份的想法是小霖提出來的,那時候我的確考慮到謝沐瑤是個女孩,若做得太絕,她可能會想不開。

  所以,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小霖,但我也只是害怕她因為這件事想不開自殺……我沒料到我夫人的死是因為她,更沒想到一個在我家生活不久的女孩竟然能讓我夫人拼死相護。

  我是絕不知夫人她竟然留給謝沐瑤三個億!謝沐瑤搬走後我就沒再讓阿姨來家裡打掃了,大多時候都是住在辦公樓,我連謝沐瑤的房間都沒有踏進去一步!

  三個億啊,夫人可真是糊塗!」

  「但凡謝沐瑤對白夫人有半分留戀,她就不可能發現不了那三個億。」龍玦冷聲向他下著最後通牒,「所以以後,別再提讓鱗兒回去的事了。」

  「孩子我……」

  白長安還想再辯解,卻在對上我清冷目光的那一瞬,又把話噎了回去。低頭思索半晌,才道:

  「罷了,終究是被老弟算到了,我們與孩子無緣啊,不是孩子要與我們無緣,是我們太絕情,一次又一次把孩子推了開!罷了罷了,以後,不執著了。」

  他擺擺手,說完,兀自向屋裡走去。

  「傷心了?」龍玦體貼地抱住我,道:「你還缺那三個億麼?本帝的家產可不止三個億,回去,都是你的。」

  我其實想說沒有傷心的,但剛張嘴就被我爸瓮聲打斷:「自從白長安第一次出現在桃花鎮,我知道他的來意,就猜到你可能就是他丟失的那個娃娃。

  你廟祝爺爺說了,你的生辰八字可能被人偷換過,最開始,我一直在猜測你究竟是不是老謝家的親閨女,直到,白長安去算命,那老東西竟從他的八字里,連帶著算出你就是他的親閨女……

  我不敢告訴你,我承認我私心作怪,我就是捨不得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被人說帶走,就帶走了。

  我以為,只要一直瞞下去,你就永遠也不知道真相,可白長安帶謝家那孩子走時,我又忍不住替你打抱不平,我家孩子,那麼聽話,他憑什麼不認我家孩子!

  他走後,我看見你了,又自我安慰,他不認你倒也好。

  至少沒人再和我搶閨女,但我,還是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是我的阻攔,讓你連你親生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他自責地灌著茶水,我走過去,默默從後抱住他的脖子,和他坦白:

  「爸,我也早就知道我是白長安閨女了,比你晚知道沒幾天,那時候連陸錦年都來提醒過我,我愣是沒承認。

  爸,你閨女我聰明吧,我其實就是不想跟白長安走,我巴不得他認錯人呢!我只想陪在您身邊,聽您嘮叨被您罵。」

  我爸怔住,意外驚呼:「啥?你早就知道了?」

  我嘆氣:「我又不是傻子,那段時間你們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加上白長安說我手上的胎記和他閨女的一模一樣,我能猜不到真相嗎?

  但是你別看白長安是省長,官挺大,我一點也不想讓他當我爸,我爸多好啊,我爸疼我!誰管他這種拋棄女兒的不稱職父親能不能找到閨女。」

  我三兩句就把我爸給哄得鬆口氣,放下心,慶幸的笑出聲:「你這鬼丫頭!」

  我趴在他肩上還有件好奇的事:「當初白夫人的魂魄來見我,好像沒提她生產的時候白長安在身邊。」

  我爸拍拍我的胳膊,說:「就是因為白長安在身邊,所以白夫人才為了保護他們父子的安全,把孩子丟了嘛!要不然他怎麼知道你身上有胎記。」

  「這樣……」

  很好,又被忽悠了一次。

  龍玦看我沒生氣,過來牽住我:「岳父你先忙,我和鱗兒有事要下去一趟。」


  我爸一口答應:「好,你們去吧!宸宸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他把我從我爸肩上扒下來,我回到他身邊好奇問:「下去幹嘛?」

  他挑眉道:「見熟人。」

  「啊?不會又是上次那位吧。」

  他沒回答我。

  但事實卻向我證明……我竟然沒猜錯。

  酆都神宮,龍玦讓人拿了今年的新茶招待蛇皇墨玄霄。

  新茶味濃,配上干口的糕點倒是正正好!

  「人皇去告狀了,說你迫害我祖宗,讓我來收拾你。」墨玄霄攬袖拿起茶盞,吹了吹茶麵水霧。

  龍玦冷哼一聲,嗤笑道:「你祖宗,那麼,蛇皇現在要替你祖宗收拾本帝麼?」

  「嗯,要。」墨玄霄面無表情地抬手,獅子大開口:「把你今年的新茶多分我幾包,此茶甚是爽口,我喜歡。」

  龍玦提起茶壺給我添茶,「你這收拾的方式,倒挺特別。玄霄,每個月都來本帝這順點東西走,你良心安否?」

  墨玄霄皺了下眉,一本正經:「還好吧,也不是挺難為情,冥界誰不知曉,酆都大帝宮裡的東西雖不是最名貴,但卻是性價比最高的,酆都大帝眼光好,手裡的東西,也都是極好的,外面千金難求。就像這霧裡仙……」

  龍玦嫌棄:「這是河伯進貢的,每年都有,你每年都能喝到,能不能不要表現得像這輩子從未喝過似的!」

  墨玄霄故作感嘆:「可惜,沒有小蛇給本皇進貢,本皇想喝杯茶,都得看大帝您的臉色。」

  「你再說,本帝連茶葉渣子都不讓你帶走。」龍玦冷聲威脅。

  墨玄霄忍俊不禁:「摳。言歸正傳,那個女人也敢妄稱本皇的祖宗,污了我蛇族先祖清名,本皇沒管,讓他滾了。他走時,還踹壞了我蛇王宮的一棵琉璃樹,你記得賠我。」

  龍玦抬眼睨他:「本帝突然發現,原來蛇皇也這么小肚雞腸,一棵樹也值得你千里迢迢跑來找本帝索賠?」

  「勤儉持家方能家財萬貫細水長流嘛。」優雅地端起茶盞,抿了口,墨玄霄問龍玦:「托你給我打聽的事,還沒消息?」

  「本帝已經讓人查了,現在在查畜生道。」

  「咳。」墨玄霄一口茶嗆到,臉色鐵青。

  龍玦見報復到他了,眼底閃過一絲快意,嘴上還不依不饒加倍打擊:「既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她可能轉生進畜生道的事實。再說,只是可能,剩下三道本帝還沒查呢。」

  墨玄霄深眸冷得要結冰:「她最好別讓本皇真查出她在畜生道!」

  龍玦遞了塊桃花糕給我:「口是心非。」

  楚雲忽從外匆匆趕了回來,停到龍玦身後,恭敬稟報:「大帝,人皇、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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