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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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驀地怔住。

  那人快步追上來,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疾言厲色:「怪不得你身上有清氣!原來你也重生了!」

  被人抓包的感覺可真不好。

  我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忽悠他,緊要關頭我手上的戒指突然綻出了刺目的金色光華——

  也是它這一發作,成功引去了某人凶神惡煞的目光……

  「這戒指里竟然有龍玦的元神之力……」

  不等我開口忽悠他倒是先愣愣地給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釋,眼中的希冀瞬間煙消雲散,轉為失望:

  「你不是她,龍玦的元神之力與她的一模一樣,怪不得你能使用她會的法術!」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警惕地後退兩步離他遠些:「宋譯,你又想幹嘛!」

  他的手還僵在半空,片刻,從失落中醒過神來,眼神狠戾地盯住我:「我想幹嘛,當然是想取你一樣東西了!」

  「你還想拿走我的清氣!」我頓時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挑唇譏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身上也就只有這點有用的東西了!」

  說著,出手揪住我的衣領,惡狠狠質問:「瑤瑤的母親是不是因你而死的!是不是你身邊那條瘋龍乾的!說!」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不知道現在暴露身份究竟合不合適,暫時不敢用自己的力量對抗他,只能任由他像拎小雞一樣,揪著我的衣領發瘋。

  我深深吸了口氣,腹中還是一陣一陣的痛,毅然對上他兇狠的眼神,鼓起勇氣嗤笑反駁: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不是早就在心裡認定了這個答案麼?那究竟是不是和我們有關,還重要麼?」

  「你倒是有點腦子。」

  他垂眼瞟向我戒指上逐漸弱下的金光,得意大笑:「呵,你為了把那個女人鎮壓在桃花鎮下,耗盡了那條瘋龍給你的神力吧,你現在沒有餘力再來反抗我了。

  白鱗宸,不管你是后土的轉世還是碰巧同后土長相一樣,又恰好身上也有清氣,只要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就夠了!

  瑤瑤現在被你們害得生不如死,我現在就要抽走你的清氣為她修補神魂!白鱗宸,你天生就該是瑤瑤的替死鬼,就該做瑤瑤的靈藥!」

  他的法力竟然已經恢復了五成,抬手施法就將我身上的清氣從眉心抽出——

  他抽走我的清氣,而我也發現了,只要他動我身上的清氣我腹中的那個小傢伙就會躁動不安,折騰得我腹中眼花腿軟……

  我被他的法術控制住了身體,渾身上下半分不能動彈,咬牙強撐著精神正打算反抗。

  可就在我皺著眉心啟唇默念咒法時,忽然一道溫柔些的力量捲住我腰肢霸氣將我從宋譯的束縛中搶了去——

  身體無力撞落在一個染著幽淺檀香的懷抱,我下意識捂住絞痛的小腹,吃痛地哽咽一聲:「疼。」

  抱住我的男人心疼將自己的靈力渡進我腹中,冷冽目光投向害我難受的元兇,面色陰沉的好似剛從地獄裡走出來的厲修羅,磁性嗓音攜著藏匿不住的慍怒:

  「你想死麼!竟敢動本帝夫人身上東西!」

  龍玦出現的及時,以至於宋譯並沒能抽走我身上多少清氣。

  宋譯好事被人打斷本就十分不爽,見到來人是龍玦更是火氣蹭蹭往上冒:

  「又是你!呵,沒想到啊,幾十萬年沒見你還活著……」

  視線往我身上瞥了一眼,他繼續開口譏諷:「還找了個這樣相似的替身!」

  龍玦暗暗用神力安撫好了我腹中的小傢伙,攬住我的肩膀把我護進懷裡,目光如刃,渾身都散發著無形的徹骨寒氣,厲聲同宋譯算帳:

  「你都沒死,本帝自然還活著!不想死無葬身之地,就把本帝夫人的清氣還回來!別逼本帝親自動手!」

  宋譯聞言非但沒有露怯,反而還把從我體內抽走的清氣化成一團淡金色光球,捧在手心向龍玦炫耀:「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找死!」龍玦鬆開我的身子,一個瞬間挪移就出現在了宋譯的跟前,離開時還特意在我周身設下一層銀光熠熠的保護罩,以免我受到他們交手時的法力餘波誤傷。

  一襲墨衣的龍玦抬手便一掌猛力劈向反應遲了一步的宋譯,宋譯倒的確有些本事,察覺到龍玦的神力逼近後迅速收回掌中光球,負手單用右掌蓄起法力出掌抵抗龍玦。


  一銀一藍兩股力量無情碰撞在一起,迸發的靈力餘波將結界中的我都給震得心口一疼,雙腿一軟,摔倒在地。

  周圍的花草樹木本就被我和鳳顏交手時折磨一回,現在又被龍玦和宋譯交手再傷一次,看來明年這些草還能不能春風吹又生都是問題。

  宋譯現在功力恢復比我不知強上多少,和龍玦交手倒是能看似毫無壓力地接上兩招。

  一道靈力從龍玦肩頭擦過,龍玦閃身避開,在宋譯化出人皇劍的同時也施法召出了墨玉長生蓮。

  「當年沒能將你斬草除根算你走運,瘋子,你早就該死了!今日既是你自己偏要送上門的,那就休怪我無情!」

  宋譯提起人皇劍飛身就朝龍玦刺了過去,龍玦不緊不慢地徒手抬指夾住了宋譯的劍刃,劍刃刺偏,從龍玦的耳側刺過。

  龍玦輕易便控制住那把人皇劍的殺傷力,袖袍一揚,墨玉長生蓮便按著龍玦的指示迅速往宋譯飛過去,銳利如刀刃的花瓣猝不及防就削破了宋譯耳根下的一層皮肉——

  宋譯惶然收回長劍連連後退,來不及再提劍去殺龍玦,龍玦便直截了當的一道靈力震進宋譯胸口,將宋譯活生生給打飛出了十米外。

  身子重重砸落在地的那一刻,他捂胸強咽了一口差些噴出來的鮮血,不等他緩過神,龍玦就出手用法力將他藏起來的那團清氣搶了回來——

  和我預料的一樣,龍玦現在的修為已經比當年的我差不到哪裡去了,即便宋譯恢復了全部法力也未必是龍玦的對手,更何況他只恢復了五成……

  這五成也就只能勉強欺負欺負只恢復三成的我了。

  宋譯見東西被龍玦搶走,頓時激動到發狂,不顧身上重傷也要踉蹌爬站起來,兩眼發紅攀滿血絲:「把清氣還給我!」

  龍玦收下掌中那一小團清氣,抬起淬了冰霜的冷眸,冷漠反懟:「你在做什麼青天白日夢,憑你也配搶我夫人的東西!」

  「你這個發了瘋的畜生,我殺了你!」

  他收回震落在地的人皇劍就要朝龍玦刺過來,但龍玦僅一個眼神便令墨玉長生蓮代他衝上去,花瓣綻開,墨瑩色花葉削鐵如泥,花盞飛速轉動間與宋譯手裡的人皇劍碰撞出燦爛火花。

  宋譯不敵那盞墨蓮,被地府神器的威力給逼得連連後退,雙手被長劍與墨蓮碰撞產生的顫力給震得發抖,咬牙繃緊額角青筋,負隅頑抗了半分鐘,最終神劍還是脫手而出,一不留神被神蓮劃破了臉皮。

  宋譯見勢不對趕緊後撤躲開飛旋而去的蓮花,拼盡全力用法力格擋開墨蓮,趁著墨蓮重回龍玦身後的空隙這才狼狽站住腳,伸手倉皇捂住破了相的面頰。

  「龍玦!你這個畜生幾十萬年沒見你倒是本事漸長啊,真不愧是她調教出來的徒弟!不過,我是人皇,你沒資格取我性命!」

  龍玦抬手令墨蓮暫時回到自己身側,一揮廣袖高冷威儀道:「你本不該存活於世上,是你偷了阿姐清氣與元靈才僥倖逃過上蒼與冥界的眼,偷入輪迴再世重生!

  你的命,是從上蒼手裡偷來的,即便本帝不殺你,天道也容不下你!」

  「呵……」宋譯突然笑出聲,撿起劍,東倒西歪的以劍撐地,站起來,不屑地瞧著龍玦:「我是人皇,人族的氣運供養我,上蒼也拿我無可奈何,只要我能獲得長生,我就能重回當年巔峰!如今人間已無人皇,我便是人族的主人,想殺我,除非讓人族滅亡!」

  「這些年來你一直在試圖汲取人族的氣運來壯大自己的力量,你是人皇,有朝一日竟會以損傷人族氣運來成全自己的私慾!」龍玦凝聲訓斥,鄙夷道:「你根本不配做人皇!」

  「我是不配做人皇,但可惜如今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皇,這又何嘗不是上蒼的安排,哈哈哈哈,龍玦,你沒想到吧,時隔多年你我還能再見,我還能復活!

  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尊石像!龍玦,這都是報應!

  假若當年那個女人知好歹願意嫁給本皇,本皇說不準還能助她留條生路,可惜啊,她為了你執意設局解除了我們的婚約……

  龍玦,你有什麼好驕傲的,失去自己深愛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后土死了好啊,那種不識好歹的女人就該死!

  龍玦,你別忘記了,你現在的女人也是人!只要我動根手指頭,她就得生不如死……啊!」

  奈何沒等他囂張完龍玦就忍無可忍的上前一腳將他踹趴下,震怒道:「你敢!軒轅明奕,本帝不殺你,但你若敢再來招惹本帝的夫人,本帝就讓你的瑤妃,從這個世上消失。


  軒轅明奕,你如今還不是本帝的對手,你護不住她!看來渾身起蛇皮,血肉潰爛還沒有讓你學老實,那本帝就只有讓她更痛苦些,你才能學乖了!」

  「畜生,你敢!」宋譯齜牙咧嘴地急躁反抗,捂著胸口剛要站起來就又挨了龍玦一腳。

  這回龍玦揚起袍擺直接用力踩在了他的背上,他身子一軟,趴了下去,龍玦抬手收回地上的神劍,拿著他的兵器毫不留情地一劍刺穿他的肩胛骨將他釘在了土地上。

  他痛苦慘叫一聲,一口血噴出來濺了滿臉。

  龍玦冷聲譴責道:「人皇劍本是神祖賜予人族的守護神器,可自從落在你手裡,你拿著它究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你這把人皇劍沾染了多少無辜仙妖的血!

  今日本帝就讓你也嘗嘗被人皇劍刺傷的滋味!」

  掌中猛用力,人皇劍又穿透他的肩骨往泥土地上深陷了六寸。

  宋譯那廂痛的慘叫連連面色發紫,掙扎著起身,卻由於還被龍玦踩在腳下與大地親密接觸著,根本無力反抗,每次掙扎反而加重了肩上的傷勢令他疼得痛不欲生。

  我坐在地上緩回了神,腹中痛感消散後才小心站起身,看著龍玦如此收拾他,心裡暗覺爽快。

  這種人,就該讓龍玦好好收拾他一通!

  但即便被龍玦踩在腳下顏面盡失,他也堅決不認輸,滿口鮮血不斷地噴出來,嘴裡還不忘大放厥詞:

  「龍玦!你這個畜生,總有一日我會讓你死!你殺不了本皇,等本皇修為恢復,今日之辱本皇一定會加倍還給你!」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麼運氣等到修為恢復那天了!」把宋譯揍得差不多了,龍玦才高抬貴手放過他,厭惡至極地瞥了他一眼,揚袖朝我走過來。

  「沒事吧,夫人。」他撤下我周身的保護結界,過來拉住我的手。

  我搖搖頭,「沒事,就是有些累。」

  「我帶你回去。」他俯身溫柔體貼地將我打橫抱起來,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絲方才和宋譯打架時的殺伐之氣。

  見龍玦公然抱著我離開,被釘在地上的宋譯費力掙扎了兩回也沒爬起來,無計可施只能伸手抓住人皇劍鋒利的劍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插在背上的長劍一寸一寸往上拔。

  拔到整個左手血肉模糊,血流沿著劍鋒汩汩往下墜,沒入同樣被血水染濕的後背衣衫……

  「畜生、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畜生,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向我求饒,我要讓你給我當牛做馬,做一輩子的賤奴!」

  「龍玦!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初若不是你刺傷后土,盜走地靈草,后土也不會死!

  你刺后土的那一劍上有劇毒,后土毒未清除完便忙著救你,當初在妖族靈獸攻擊你根本不是巧合。

  是本皇做的,本皇原想讓你死,誰知后土那個女人竟然鋌而走險把自己的三成修為渡給了你,你以為你真的是被冥醫治好的嗎?

  你後來竟恩將仇報盜走地靈草,令后土不得已用自己的元靈化成聖物支撐冥界,你還回去的地靈草根本沒用!

  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苦苦撐著冥界,她死後還在庇佑冥界萬靈。當初她本可以不死,是一次又一次害她千瘡百孔她才殉劫的!

  你有兩次救后土的機會,你都親手放棄了,當初只要你肯回冥界,她就不會死,她是被你害死的!」

  直到宋譯說出這句話,他才陡然停住腳步,臉色陡然蒼白。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只有你自己還被蒙在鼓裡!

  哈哈哈哈,龍玦,沒想到啊,你竟然蠢到這個地步,至今有些事,還不清醒!

  不過也對,她中毒的事情只有我知道,當年給她解毒的藥丸還是我親手制的,連她身邊的土伯都不知曉,她瞞著所有人,她殉劫之時其實早已內里腐壞,遍體鱗傷了!

  她死得很痛苦,我親眼見到,她死時眼角垂淚,痛苦不堪,而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所以你活該,只能養個替身在身邊,睹人思人!是你親手,害死拿命護你的人……

  呵,我要你餘生,活著也是煎熬!」

  他是懂怎麼往龍玦心口插刀的,我感覺到龍玦的身子在微顫,聽見他的呼吸愈發雜亂,在他默默將我勒緊時,伏在他懷裡輕輕說了句:


  「阿玦,你兒子把我折騰的腰疼,帶我回家,我難受。」

  他低頭深深瞧了我一眼,眸中泛著點點淚光,既心疼又懊惱的皺眉壓住舌下的話,微哽:「好,他不聽話,我回去揍他。」

  「他在肚子裡呢,怎麼揍。」

  「那就攢著,等他出生,慢慢算帳。」

  「嗯。」

  回家後,他將我放在床上,剛安置好,白竹就拉著須慕淮找到了我,要拿糖葫蘆給我吃:

  「須慕淮買了兩根,給你一根,都說酸兒辣女我怎麼看你最近還是給啥吃啥啊?你到底是更喜歡吃酸的,還是更喜歡吃辣的?」

  我愣住,靠在床上瘋狂給白竹須慕淮使眼神,這個時候他倆出現不是撞槍口了麼?

  但白竹這傢伙向來腦子不好,根本看不懂我的暗示,還關心問我:「宸宸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懷孕了是容易眼神不好,你少玩手機,少碰電子產品。」

  好在還有須慕淮這個靠譜的,察覺不對後立馬撈住白竹胳膊,給白竹一個快逃的口型,隨即拉上還懵著的白竹就跑。

  「站住!」龍玦出聲叫停兩人。

  我扶額,無奈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須慕淮自知大難臨頭逃不掉,便拉著白竹磨磨蹭蹭地回過身:「咳,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手字剛出口,龍玦就已經怒火中燒的出手無情擰住了他的脖子,嚇得他剩下的話全卡進了脖子裡,「龍龍龍、小龍龍你、咳、你這是幹嘛?我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麼?咳、鬆開些!」

  白竹也被龍玦的舉動嚇了一跳,猛吞口水顫顫問:「龍玦你受什麼刺激了,你放開須慕淮,你看清楚我們是自己人……」

  同樣是話沒說完就被龍玦一記冷厲眼刀給嚇得堵了回去。

  「龍、龍玦,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短短几秒鐘須慕淮的臉都被龍玦掐紫了,反應過來龍玦這次是打算和他來真的了後,趕緊服軟求饒。

  龍玦陰沉著臉,下頜繃緊,漆眸似淬了一冬凜冽的霜雪,強壓怒意放低聲審問:「當年阿姐隕落,是因為我?」

  須慕淮怔了下,不自覺的目光飄向我,想從我這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根本沒機會暗示他什麼,龍玦就忽收緊手上力度,肅聲抬高音量:「不許看她!」

  須慕淮被迫立即收回視線,艱難地哽了哽,嗓音斷斷續續:「你、不撒手,我如何回答……」

  白竹聞言也緊張伸手抓住須慕淮胳膊,顫巍巍地著急提醒龍玦:

  「就是!你把他掐成這樣,你讓他怎麼回話!龍玦你瘋了麼,這是須慕淮啊,你怎麼能對他下手!」

  經兩人這麼一控訴,龍玦才大發慈悲地放開了須慕淮。

  須慕淮捂著脖子踉蹌後退一步,大口喘息,連咳了好幾聲。

  白竹眼裡是藏不住的心疼與擔憂,終究還是沒忍住主動靠近須慕淮扶住他手臂:「你沒事吧!疼不疼……」

  須慕淮喘上兩口氣青紫臉色總算緩和了些許,拍拍白竹的手安慰:「我沒事,你別害怕。」

  抬起目光對上龍玦那雙夾雜怒意的深眸,凝聲詢問:「你這又是發什麼瘋!后土當年隕落是因為天下蒼生!

  后土不忍見萬物生靈死後魂魄沒有歸所在陽界徘徊受難,這才以一己身化六道,渡蒼生入輪迴,消災除厄!」

  「但阿姐當年,本有兩次活下來的機會,都被我親手斬斷了,是不是?」他說這話時,素來平穩威儀的語調隱隱發顫,攜著無限傷悲。

  須慕淮欲言又止,偷偷瞄了眼揪著心的我,咬牙:「本尊不知道!」

  「須慕淮!」龍玦還想揪鬚慕淮衣領,但卻被沉不住氣的白竹出聲打斷:「夠了!你現在逼阿淮有什麼意思,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須慕淮拉住白竹:「竹子,不要衝動……」

  「我沒有衝動!他既然都問了這個問題那可見他肯定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一切,現在再隱瞞已經毫無意義了!」

  白竹潮濕了眼眶,硬著脖子死死盯著龍玦,憤憤說出實話:

  「是!她是有兩次活下來的機會,一次是只要不損神仙根基,她就能留下一些神魂,重生或長眠,只消幾萬年,后土娘娘就還能回來。


  一次是,土伯不要命的一封又一封書信傳給你,就差跪地求你來見娘娘一面了,你拒絕了。

  神祖說,只要有牽掛,神魂就不會散,偏偏你這唯一的牽掛,傷透了她的心,斷了她求生的念頭,所以她才會元神散的那麼徹底。

  所以你即便從六道中強搶她一縷虛弱神魂,也一時半會根本養不全她,放在元神深處溫養了十幾萬年,才讓她重新長好三魂七魄!

  所以你強行讓她復活,逆天改她的命,你才會被天譴追著劈。只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

  須慕淮為什麼不告訴你實情?還不是你那個慈悲心善將你視為性命的阿姐臨終前有遺旨,不許須慕淮與土伯還有我將這些事告訴你麼?

  她怕你自責怕你內疚就索性要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些,她想著她死了,你與她的恩怨總能散了吧。

  她不想再讓你活在對她的愧疚中哀怨度日,她捨不得讓你剛有活下去的勇氣,就被她的死打擊、重蹈當年覆轍!」

  白竹越說越激動,一把抓過怔愣住的龍玦,大怒發脾氣:

  「你知道你對她而言有多重要麼?就算你把她推下惡蓮陣,她忍著心痛強打精神斬斷那些食人花,九死一生從大陣中殺出一條生路逃上來,她被你的行為寒透了心她也捨不得對你說一句狠話。

  就算你想讓她和人皇死在那個兇險的沒骨淵誅仙陣里,她破陣後的第一反應,也是向土伯打探你的情況!

  她把她的護體神光給了你,你根本想像不到沒骨淵四周的誅仙大陣,她是怎麼靠著硬拼闖出來的。

  她既要護著人皇,又要拼命闖陣,她沒有護體神光,大陣的反噬是實打實釘在她的血肉之軀的!

  你呢,你後來還用狠話傷她,還嘲諷她命大,還問她怎麼不死在沒骨淵裡!

  當年娘娘同意和人皇成婚也是為了拿到人族的氣運珠,只有得到那個東西,她才能按著人族的氣運特徵推演出更完整的六道圖!

  娘娘何嘗不知人皇是在利用她,她只是為了黎民蒼生忍辱負重罷了,而連一門心思只想利用她的人皇都知道,你對她可謂是心狠至極,無情無義!

  而你,就好像瞎了眼豬油蒙了心,看不見娘娘對你的好,也感受不到娘娘對你的真心!

  怎麼,現在知道實情,你承受不住了?龍玦我告訴你,這都是你應得的!」

  「竹子。」

  須慕淮曉得龍玦情緒不穩定,這時候刺激龍玦,說不準龍玦就干出什麼事來,不放心地將白竹護進了懷中,沉聲安撫龍玦:

  「這事是我沒和你說,竹子當年去了往生大陣,她沒機會告訴你這些事,你要怪就怪我,別傷到竹子。」

  龍玦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卻能瞧見他掩在袖底的雙手緊攥成拳,微微顫抖。

  「當初,你該告訴我的……」他嗓音發虛。

  白竹氣不過的在須慕淮懷裡掙扎嚷嚷,張牙舞爪:

  「告訴你,怎麼告訴你?娘娘有遺命,不讓土伯和須慕淮將她本有一線生機卻因你而斷的事告訴你,是她不想讓你覺得她的死和你有關係!

  更何況你那時候恢復記憶因她的死長跪混沌宮不起,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土伯和須慕淮不忍心啊!

  你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沒日沒夜的修煉飛升,須慕淮怕將事實泄露給你,你會走火入魔。

  後來你求天求地好不容易才求到了娘娘的一縷殘缺元神,他們是見你為復活娘娘命都不要,才不敢說這些!

  你現在知道實情了,來興師問罪,質問須慕淮還對須慕淮動手,你怎麼不想想這些年來是誰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熬過這些苦日子的!

  是土伯和須慕淮,娘娘走的消息對他們而言也是個很大的打擊,他們對娘娘的感情不比你少!

  他們是心疼你才不告訴你這些難受事的,你自己造的孽,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怪罪別人!

  龍玦,你就是個不記恩情的白眼狼!」

  「竹子……」須慕淮努力控制住白竹,但經不住白竹這傢伙力氣大,吵著吵著就將目標放在了我身上:「走宸宸,咱們離婚,不和他過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讓他守寡去吧!」

  她說著就要來拽我走,但幸虧須慕淮手快先一步攔住了她,「竹子別鬧,你當心他打你。」

  「他敢,他今天敢打我他就算完了!」


  「人家是兩口子,哪有和人吵架拐人媳婦的!」

  「他不配有媳婦!」

  「竹子!」須慕淮攔不住她索性直接將她扛起來抓走了:「別鬧,我們先出去……」

  「龍玦你個白眼狼,你就不配有媳婦……唔!」

  須慕淮睿智地堵住了白竹的嘴。

  他從白竹那裡聽到了答案,有些接受不了,愣在原地站了很久。

  我瞧著他的背影,好幾回欲言又止,抓住裙擺,我小聲說:

  「你別這樣,我心慌。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其實沒必要再糾結,你我現在不是挺好麼?」

  他聽我出聲,才調整情緒回頭,眸色悲涼,有點不敢靠近。

  直到我朝他伸手,他才走過來,握住我的指尖,坐在我床邊,內疚不已:「我配不上你。」

  我猛吸一口氣,主動靠過去,摟住他的腰,枕著他胸口沉悶地跳動,「其實也沒有什麼活路不活路,我上輩子,是註定要遭此一劫,我自己深陷其中沒渡過去而已。想怎樣做都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

  「你我剛結婚的時候,我對你一點也不好,還動不動就唬你。」他嗓音凝噎。

  我嘆氣:「如果你早知道這些事,就不會凶我了。」

  「我……欠你太多。」

  我無奈:「不過如果你早知道這些事,或許就撐不到現在了……可見我的上輩子還是比較有遠見的!」

  手指扣住他的手,我低低哄他:「如果上輩子的分離註定這輩子的重逢,我覺得也沒什麼可遺憾後悔的。后土見到現在的你,肯定會更喜歡。」

  「我……」也許是剛才受到的打擊太大,他連和我膩歪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心累地嘆氣,環住他的脖子湊近他,故意輕輕抱怨:

  「我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命啊!哄完你兒子哄你,你肯定是小時候太缺愛了,所以才這麼患得患失,你那麼辜負的人還沒想過要放棄你呢,你這個占便宜的怎麼先抑鬱了。」

  他密長好看的睫毛顫了顫,離我很近,只需再近些就能吻到我,但關鍵時候他卻慫了。

  一滴淚掉下眼角。

  他低吟:「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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