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省長堂伯的閨女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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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一個猛熊撲食撲上去捂住了他渣爹的嘴,不遺餘力地盡職盡責為師父掩飾:

  「絕、絕不會放過大帝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殿主你若不想死,就閉嘴!」

  他渣爹被他捂得差點當場悶死了。

  師父大手下意識攥緊,目光有意往我這邊瞟。

  而我,掀開袖子撓了撓胳膊,低聲自言自語:「這料子怎麼扎人啊!」

  師父悄然鬆了口氣,威儀轉身,冷睨那老男人:「本帝算什麼東西?殿主,你對本帝有意見。」

  那老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地強行用靈力格開楚雲,指著師父就破口大罵:

  「是啊!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妖魔餘孽!你以為你攀上了上古神后土娘娘的關係就能飛身一躍成正神了?

  別人不知道你骯髒的身份,本君可是一清二楚,你就是個髒東西,就算修成了酆都大帝又如何,這地府主宰不是你,本君當年跟著冥王殿下南征北戰的時候,你還是個人人喊打的廢物呢!

  你這樣的髒東西,本君原本是不屑入眼的,本君給你臉了才對你俯首稱臣,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我司刑殿的事,就算是冥王也得給本君三分薄面,本君就那一個兒子你還要趕盡殺絕!

  本君不服,本君看你是忘記了當年如何被人踩在腳下狠狠碾壓的滋味了!」

  這些話,太難聽。

  我聽著,都心絞痛!

  阿玦,被人這麼揭傷疤,你應該也會難受的吧。

  楚雲意圖阻止:「殿主不可亂言……」

  「你給老子滾開!」

  那老男人油鹽不進地揮開楚雲,衝著紫衣大帝繼續辱罵:

  「你就是我冥界的一條狗,還真敢把自己當盤菜了!老子警告你,你敢動老子的兒子,老子就讓你付出最慘痛的代價,酆都大帝,你在老子眼裡,屁都不是!」

  他怎麼敢這麼欺負龍玦……

  怎麼敢……

  十指摳進掌心,我控制不住的任那股力量泄出體外。

  憤怒,心疼,絲絲情緒交織在一起,陌生的神識支配了我的身軀……

  昏沉的冥界天空驀然降下一道炸雷,劈得整個冥界都晃了三晃。

  我低頭閉上雙眼,渾身寒意竄進每一條筋脈——

  「怎麼回事!」

  「呵,看樣子父親你要倒大霉了……」

  颶風驟然大起吹得男人全身抖如篩糠。

  古老神聖的上古弦音從遠方裊裊傳來——

  「大帝,又出什麼事了,六道宮……鱗宸?」

  「后土娘娘……竟然是她、她還在!」

  「司刑殿主?本官還好奇,是誰惹了我家娘娘震怒,降下如此災相呢!」

  「土伯大人、土伯大人救本君,救本君,本君沒想到后土娘娘的神識還在,本君、本君剛才是口不擇言,本君是氣糊塗了……土伯大人救救本君。」

  「敢問殿主,方才是做了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才惹得我家娘娘如此震怒。」

  「本君、本君……」

  「司刑殿主剛才可威風了呢,指著大帝的鼻子罵了老半天,話可難聽了。」

  「逆子!」

  「那請恕本官無能為力了,眾所周知我家娘娘元神寂滅後一縷靈識尚存六道宮,附於神像上,神力未散依舊護佑著整個冥界,六道眾生。

  六道宮門前的神像就是我家娘娘,而我家娘娘,生前可是酆都大帝唯一的親人。

  娘娘名為大帝師尊,實則卻是大帝的姐姐,娘娘與大帝感情深厚,大帝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神明,就連寂滅前,娘娘最擔心的事,也是害怕她走後,像殿主這般不知死活之輩欺壓大帝。

  故,特令本官,輔佐大帝,執掌六道。殿主怕是不知道,娘娘隕落前,冥王曾答應娘娘,任何對大帝不敬之人,斬。

  今殿主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辱罵大帝,娘娘於六道宮內大發雷霆,降下雷劫,即便是本官,也無法請娘娘平息怒火。」

  「那、那本君該、該怎樣做,才能請娘娘、息怒……土伯大人,救救本君,本君知道錯了……帝座,帝座臣知錯了,臣再也不敢對您不敬了,臣掌嘴!帝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老臣一命吧!」


  「現在不是大帝不饒你,是娘娘不肯饒你,即便是大帝慈悲原諒你,娘娘那一關,你還是過不去。」

  「那下君該怎樣做才好,還請土伯大人明示。」

  「或許,可以先去酆都神宮門前跪一跪,向大帝請罪。不過這樣做,可能有損您的顏面。

  左右本官也只是說或許,殿主看看,若有更合適的方式,當然最好。

  我家大帝平日也不喜張揚,殿主若真跪了,大帝可能還不適應。」

  「……好,本君,跪。」

  我僵硬的身子被土伯點了下肩膀,猛地鬆軟,落進了他的懷抱里,「鱗宸可能有些累了,方才耗了那麼多神力,回去需要靜養,下官帶她先回宮。」

  「土伯,你覺得你抱著本帝的老婆很合適?」

  「大帝,此處乃是鬼市,下官只是不想讓他人看見大帝懷中抱個姑娘,給鱗宸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還叫的這麼親密做什麼?規矩都忘記了,你該喚她娘娘。」

  「之前就是這麼喚的,可鱗宸說,太生疏。」

  「……這小東西!」

  「厲害啊,土伯大人!真沒想到連南尊大人都占不到便宜的大帝,竟然在你這吃了癟。」

  「本官是后土娘娘的近身神官,是大帝案前最信任的下屬,大帝不會拔了本官的舌頭,楚雲,你呢?」

  「……嗚嗚嗚我就知道!妹子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失去神識了?不會是大帝為了隱藏身份對她施法了吧!」

  「你若這樣想……也可以。」

  「……」

  耳根子剛清靜沒多久,便又聽某人酸溜溜地算帳:「還不把本帝的老婆還回來,抱上癮了?!」

  「豈敢。」

  隨即我就被送進了另一個溫暖懷抱。

  「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她的確在自己大限之日前,為你安排好了所有後路。大帝,她一直都是那個疼愛你的阿姐,從未變過,是你,不肯相信她。」

  「阿姐……」

  「這些年下官一直在想,假若娘娘隕落後,你體內的封印沒有隨娘娘一起消失,你會不會,至今還恨著娘娘……大概率是了,至少那時,娘娘為你所做的一切,你壓根不屑於知曉。若是那樣的話,真是太過悲哀了。」

  「所以你怨本帝,才會多年緘口不言。」

  「下官等你親手,一點點把娘娘當年的傷疤剝開,如此,你便會承受娘娘當年的雙倍痛苦。」

  「身化六道的時候,一定很痛。」

  「是啊,到了最後一刻,她還強顏歡笑,告訴我,把你交給我,她放心。」

  「阿姐。」

  後來好像有人握著我的手一直在哭,喋喋不休地同我念叨:

  「沒能趕來送你最後一程,我悔了數十萬年。」

  「阿姐,我那樣傷你的心,你為何不恨我。」

  「你總是這樣捨不得我受委屈……阿姐,我心悅你,這次,沒騙你。」

  「我會將你完完整整的找回來。」

  「六道禁錮你,那便,毀了這六道——」

  昏睡了不知多久。

  再醒過來的時候,龍玦已經上線了……

  彼時正坐在我的床邊幫我吹一碗蓮子羹。

  看見我醒過來,滿臉都是化不開的溫柔寵溺,「小東西醒了?睡了一覺有沒有覺得身子舒服了點。」

  我揉了揉睡疼的老腰,嘆口氣:「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在神宮的床上?我記得上一秒,好像還跟著師父在鬼市看熱鬧……」

  「你被楚雲的父親誤傷了,他的靈力不小心打暈了你,是土伯把你帶回來的。」

  「這樣啊。」

  好像的確有可能是這樣,我記得那會子楚雲爹正不怕死地把師父罵得狗血淋頭呢……然後就不記得了,可能是打起來了。

  「那後來楚雲爹和我師父誰打贏了?」我抓住龍玦胳膊問。

  龍玦放下蓮子羹,順手勾住了我的腰,「那老頭,現在在神宮門外跪著呢。」


  看來是他贏了。

  「哦。」

  他粘人地抱著我,下頜輕輕蹭著我的額頭,厚臉皮吃醋:「是土伯把你抱回來的,本王都沒搶著,本王要傷心了。」

  就、這樣就傷心了?

  「那你揍他!」我沒心沒肺地說。

  他被我一句話逗笑,摸摸我的臉蛋無奈道:「夫人哄人的方式真特殊。」

  我乖乖往他胸膛上蹭蹭,深吸他身上的熟悉檀香,軟聲陪他:「你是老公嘛,當然不一樣。」

  他心滿意足的吻了吻我額頭:「本王喜歡夫人毫不遮掩地偏愛。」

  「那是因為你給了我同等的偏愛。」我抬手搭上他的胸口,「我喜歡你,你合我的眼!」

  他心花怒放地揉我腦袋:「榮幸之至。」

  在他懷裡昂頭,我借著這會子親密的姿勢,手悄悄往他衣襟上搭,稍稍一扯……

  那抹紅痕,映入視線,令我心頭驟然一顫。

  這傢伙……

  真是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略有些疑惑:「老婆?」

  我突然昂頭朝那抹紅痕吻上去,含著他的印記,用舌挑逗。

  他被我勾的咽了口口水,雙手掐住我的腰,柔聲低吟:「老婆,你今日,有些迫不及待。」

  是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再咬他幾口!

  怪不得楚雲叫他老闆,怪不得土伯和白竹甚至南尊都對他恭恭敬敬。

  怪不得他說,他來救過我。

  可不是麼,我下來的第三天,和楚雲一起誤落往生大陣,他當時根本想也沒想,就追著我一起跳了進去……

  其實早在他於往生大陣內抱住我的那一瞬,我就已經認出他了。

  只是酆都大帝這個身份、過於尊貴。

  加上我那會子眼睛看不清,他刻意裝得清冷華貴,又一襲紫衣,讓我不敢把他和自家男人聯繫到一起……

  他瞞著我酆都大帝的身份,是怕我會氣他利用酆都大帝的身份騙我,套我話,幾度試探我嗎……

  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一天沒見你了,挺想你的。」我偎在他的懷裡撒嬌,壞壞地伸舌頭舔了下他的喉結,他呼吸一窒,心有猛獸,蠢蠢欲動。

  倏然收緊手臂,他與我的身軀緊緊相貼,呼吸沉沉地提醒我:「本王可是個剛沾葷腥的男人……娘娘若再挑逗,本王會控制不住的……現在還不行,得先將晚飯吃了。」

  我就知道這傢伙不經撩。

  依依不捨地還是往他胸口蹭了蹭,我乖乖點頭:「好,暫時先放過你。」

  他見我安分了,這才把蓮子羹端過來,一勺一勺地餵我:「本王的娘娘終於變成了粘人的小貓,真讓本王愛不釋手。」

  我趴在他懷裡調侃:「好在你老婆命大,不然早幾個月就被你掐死了。」

  他頓時心虛:「本王那不是……本王……本王對不起小東西。」

  我聽著他從想狡辯到放棄狡辯的過程,沒忍住笑出聲,「阿玦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本王、可愛……小東西,你才可愛。」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寵溺否認。

  留意到我穿的衣服,他伸手試了試:「這衣服穿得還習慣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搖頭:「還好,師父宮裡的衣裳料子很軟。」

  「如果感覺到不適,記得讓人伺候你換一件。」

  「好。」

  笨蛋啊,當時就是隨口瞎說給你搭台階的!

  又不是真的料子扎人。

  「今晚還陪我睡覺嗎?」我問。

  他點點頭:「當然。」

  挺好,他這個酆都大帝時間安排得非常合理!

  「老婆。」

  「嗯。」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本王瞞了你一件挺要緊的事,你會生氣嗎?」

  「我會咬死你。」

  「……」


  他心虛地憋了半晌,才道:「龍肉不好吃。」

  我勾起他一縷頭髮玩:「你好吃就成了。」

  他聞言,默默放下手裡被我吃得差不多的蓮子羹,漆眸如星,曖昧地撫著我腰肢,像只怎麼都餵不飽的惡狼,滿懷希冀地溫存凝望我:「那,現在想吃麼?」

  跟他在一起久了,我當然知道他這會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主動回應他一個軟軟的吻,我很配合的熟門熟路扯開他腰帶,故意往他耳邊吹氣:「這次,輕點,別那麼粗魯。」

  他一把握住我扒他的手,眼眸染上了幾分沉醉,欺身將我壓在了床上,愛欲如潮,「嗯,今夜我們換個方式。」

  「啊?」

  未經多言,他便已揮手用法術撤下了床前層層淺紫紗幔,重重紗影將此處方寸之地徹底隔絕在了世外……

  「鱗兒,我悅愛你。」

  衣衫被他霸道扯去,兩件墨衣凌亂地丟在地上,肌膚相親時,他一如既往地如狼似虎——

  他說得對,反正是在自己家,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只是,我在猜,他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向我坦白……

  ——

  次日,他特意等我睡飽了才讓宮女把我喊起來,帶我去兩百年前的古戰場收魂。

  自從那些將士慘死在這片戰場上後,由於他們的壽元都被張文玉給吸取了,張文玉和朱判害怕突然多出這麼一大批冤魂進冥界會引起上面的懷疑,就索性施法將他們囚在了原地,令他們被困古戰場兩百餘年。

  他們下不去地府,又經過了陽界濁氣日復一日的摧殘,時至今日,皆處於意識不清的遊魂狀態。

  是以我和他趕過來時,看見的就是灰濛濛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黃沙地上,無數虛影半飄在空中,低垂著腦袋,雙眼無神。

  有的還是一身盔甲的裝扮,手裡提著長槍,漫無目的地往四周亂刺。

  有的缺胳膊少腿,披頭散髮,時不時發出奇怪的哀鳴,聽得人毛骨悚然……

  「當年那一戰,他們本該大獲全勝衣錦還鄉,但卻由於朱判逆天行事,害他們全軍覆沒。他們本不該年紀輕輕便英年早逝,張文玉那個混帳,死一萬回都不足以抵消他所欠下的冤債。」

  紫衣大帝立在我身側,冷聲威嚴道。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禁唏噓:「你判他下磔刑地獄,已經很大快人心了,相信這些冤魂知道大仇得報,也會心有慰藉的。」

  他淡淡嗯了聲。

  我放眼看向數不盡的黑色虛影:「那接下來,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師父?」

  他一揮廣袖準備捏訣:「跟著本帝做,你與六道、心意相通,你可以直接將他們送進六道輪迴,不用再經那些流程。」

  我聽的不是很懂:「哦……以前都是畫紙人……」

  他道:「冤魂數量太多,你一個一個畫紙人恐是要畫到猴年馬月。雖說你如今還沒有足夠的靈力確保能完全將他們送走,但別怕,本帝在。」

  我點點頭,「好!」

  他每回說:別怕,有我在。

  我心裡都無比踏實。

  我學著他的動作捏訣成印,施法在指尖結出靈光陣法……

  沒想到還真能送走冤魂!

  看著那片黃沙漫天的古戰場上一抹抹殘缺身影依次消失,我不禁欣喜,繼續加大指尖的力量將冤魂送走的更快些……

  可力量的增加同時也意味著流失得更加迅速。

  還沒送走一半,我就覺得自己體力不支,開始力不從心了——

  但好在他一直在身邊守著我,見我皺眉,抬掌擊在我的背上,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了我——

  酆都大帝的靈力就是深厚,我頓覺渾身精力充沛,一陣舒適,指尖的靈光也變得更加耀目強烈。

  我專心致志地送著那些冤魂,但,忽然就想起了我和龍玦的三年之約……

  「記得三個多月前,我和我老公剛認識,他說,要和我做一筆交易。」

  話出口,身後的男人也驀然抬眸,注意力落在了我身上。

  「然後呢?」

  「他和我說,他欠下了陰債,需要我幫他辦陰事才能還。


  他和我定下了三年之約,說,如果三年內我還對他沒有意思的話,他就會離開我,再不騷擾我……

  而我每幫他處理一件陰事,三年之期就提前一個月結束。

  最開始的時候我幾乎是掰著手指頭盼著三年之期早早過去……

  可現在,我突然想,如果我真幫他辦完了那些陰事,他會不會真的走了……我愛上了他,那這三年之約應該就不作數了吧?

  假如我沒開竅,三年之內還是沒能愛上他,那我們倆的未來,又該何去何從……整整三年都看不見一丁點希望,他肯定傷心死了,說不準離開後會躲在什麼地方再也不入世了。」

  身後人靜了靜,道:「你愛上了他,那約定自然不作數。他肯定是要陪你一輩子的,只要你開口,你願意,他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就算三年之內你還是怕他,排斥他,他若真愛你……也不會輕言放棄,他會換種方式,繼續等待你。」

  我笑了笑:「師父你說得對,他就是這樣的人,我都忘記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動心的了……應該在,蛇妖出現之前,還在城隍廟失火,他救下我之前。

  他第一回和我鬧彆扭,獨自跑出去咬牙承受天雷留下的傷,那幾天我沒見到他,其實就已經有點擔心他了。

  我終於在破屋裡找到他,他一身的血,遍體鱗傷,我瞧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抱著我問為什麼不肯疼疼他,像個缺愛的孩子似的,摟著我不撒手。

  也許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對他改觀了,我想接近他。

  相處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是發現,他其實沒我想像的那麼恐怖,城隍廟那次,我是真的心疼他了,我對他有了感覺,可我和他說,他卻誤以為我對他只是分不清感激和喜歡……

  到蛇妖出現,她三番五次地炫耀和龍玦的親近,我終於開始害怕了,我怕失去他,卻又不好意思和他說……我喜歡他。

  我一點也看不得他親近別的女人,我甚至想過要和蛇妖搶一搶,但當時他好像不那麼在意我了,我拼命靠近他,他卻屢屢生硬地將我推開,我很難受。

  被抓下地府以後,我盼著他能發現我有危險,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過來救我。只要他還願意救我,那就是在意我,可我沒能等來他……

  當初你讓我選還陽還是重新投胎,我選了還陽,理由,我騙了你,我不是只擔心我爸,我其實還捨不得他。

  他不來尋我,我就回陽間找他,只要再見一面,我就放下他。

  可當我真正被他擁進懷中時,我卻又委屈的憋不住朝他耍脾氣,我其實很想質問他,為什麼信蛇妖不信我,為什麼要別人不要我,但我又怕答案是我自作多情……

  那回,我是真的想放手了,但好在,他沒有。」

  身後的男人掌力漸輕,嗓音低啞,緩緩恢復了本聲:「是他對不起你。」

  「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如果真要論個虧欠,我欠他的更多……

  從我遇見他開始,他一直在救我,最早,他雖然脾氣不好,總是誤會我,但他次次都捨不得傷害我,我遇見危險,都是他捨命相救。

  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放在了丈夫的定位上,不管我是否承認他,他對我的心,都沒變……我想,我可能再也遇不著一個像他對我這樣好的人了。

  當然,也不需要再遇見了,斯人若彩虹,遇見方知有,有的人,一生碰見一面便是一輩子……有他一個就是我的全部人生。」

  他敷在我背後的手微微顫抖……

  這條龍,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打算向我坦白?

  非得等我撲上去摘掉他的面具,他才會乖乖承認麼!

  「斯人若彩虹……」他喃喃重複這句話,「遇上方知有……是啊,遇上方知有。」

  「師父……」你該坦白了!

  「送完這些亡魂,在冥界玩兩天,本帝便送你回去。」

  「……」

  藏得還挺深!

  不如現在就揭穿他的真面目……算了,他瞞著我,肯定有他自個兒的道理。

  總有一天,他會告訴我真相的。

  現在他願意演,那就陪他演吧!

  沒辦法,自家男人,總不能真嚇著他……

  送完整個古戰場上的冤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他帶我回了冥界酆都神宮,剛踏上宮殿的主幹道,就撞上了一名前來求見他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襲朱紅長袍,手裡拿著玉骨摺扇,長發也有一縷是赤紅色的,長得相貌堂堂五官端正,身材也筆直頎長,只可惜,是個瘸腿,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委實不方便。

  笑眼盈盈的神情也堪稱一個俊朗倜儻,但,迎上來,一開口,竟是個娘娘腔。

  行,帥哥的形象徹底崩了!

  「下君見過酆都大帝,前幾日下君拿走修復的那幅古畫已經收拾好了,下君今日特來送還大帝,還請大帝親自為下君評判一二。」

  含笑的目光掃過我,男人深邃的眸子忽地黯了黯,瞧著我的臉呆愣一瞬。

  紫衣大帝上前一步有意擋住了我的身影,冷冷啟唇:「來人,把她帶回去。」

  阿玦的語氣,真嚴肅。

  路邊當值的一名鬼差聽令趕緊前來接我:「是,這位姑娘,請!」

  離開前還是少主來著,現在成了那姑娘。

  我無奈挑挑眉,聽話地跟著鬼差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他們究竟在搞什麼。

  往前走著,竟在不遠處看見了楚雲和他的渣爹。

  渣爹還跪在酆都大殿正前方請罪懺悔呢。

  楚雲頭一天傷著了,如今的臉色還是一片死白,悶咳了兩聲,然後從胸口掏出了一隻鐲子……

  他渣爹本是黑著臉沒啥好心情對他,可一見那鐲子就激動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抖著聲追問:「你從哪得的這隻鐲子!鐲子的主人呢,快告訴我,鐲子的主人她在哪?!」

  楚雲猛地揮袖甩開了他渣爹拽著他袖口的手,紅了眼眶,哽咽道:「鐲子的主人就躺在你家祖墳的墳墓里呢!鐲子的主人,跟著你的親女兒,長眠在了那片土地里!」

  他渣爹反應半晌,才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敢接受道:「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這鐲子的主人,這鐲子我明明贈給了……」

  「贈給了湘水神女對吧!」

  楚雲忍不住嗚咽了聲,痛苦道:「十萬年前,我母親與你在人間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可卻因為湘水一族不可與外界通婚的嚴苛條律,母親怕你被她師父活活打死,含淚與你訣別。

  你二人分開之際,你贈了她這隻碧瑩鐲。

  你回到冥界以後,放下了她,可她卻是為了你,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地尋找與你長相廝守的機會……

  終於,五萬年前,她師父看出她的心早跟著你來了冥界,覆水難收了,決定開一次先例,逐她出湘水一族,讓她回到冥界尋你。

  但在離開之前,她師父同她提了三個條件,一個是湘水一族神女素來以面紗遮面,你從未見過她的真容,她離開湘水族,不得主動向你坦白身份,除非,你自己發現。

  二是,她從彼時起,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自己曾是湘水族的弟子,她此後與湘水族,再無任何瓜葛。

  三,就是要收回你給的定情信物,這隻鐲子。

  我母親本就是冥界曹上君家的長女,她在湘水拜師修煉,也僅有她母親知曉。

  我母親回來後,外祖母早已去世,外祖父對這個長女向來沒有多少感情,但礙於我母親的苦苦哀求,他還是大發慈悲的將母親許配給了你。

  父親,母親說,最開始那些年你們也曾恩愛過,你既是那般忘不掉母親,為何當母親滿心歡喜地回來,嫁給你,與你同床共枕時,你卻認不出她呢。

  您的愛,可真廉價!

  母親至死都沒說出這個秘密,只是在去世前,囑咐我,將她的一縷頭髮送入湘水……

  五千年前,我去湘水,卻逢上了湘水一族閉關修煉,後來,我才知道湘水一族有個規矩,死在外面的本族神女,需將一縷青絲歸還師尊,以報師尊教導之恩,以便師門,引魂回家。

  我母親,她是想回家了……前一段時日湘水族終於再次打開水門,可以我的身份,根本進不去湘水族……

  我想,我母親死前把這件事託付給我,怕是還以為你會顧念舊情,給我少君的身份,我若以你府上少君的身份去湘水,便能順利進入,可你呢……你親手掐斷了她的回家路!

  昨日,大帝封我為少君,我終於,能名正言順地進母親師門,我見到了母親的師父,從她那裡,得知了一切。


  湘水一族本是為天界秘密培養上神的聖境,當年差一點,我母親就修成正果了,是你,讓她因為所謂的愛,放棄了神道!

  她那樣愛你,你怎能這般負她!

  湘水一族的規矩何其嚴苛殘酷,母親背叛師門,便要承受這誅心之罰。

  可如若你當時認出了她,她本可以不承受這些的,她本可以,有一段美滿的姻緣,世人羨慕的人生……」

  一番話說完,他的渣爹已經失魂落魄地癱倒在了地上……

  「是她,竟然是她回來找我了……是她,可我卻沒能認出她,我甚至,還覺得她們的眼睛相似,我娶她,只是為了懷念曾經的她……

  而後來,我只是因為覺得你三姨娘的眉眼更像那個她……所以就拋棄了她。

  呵,對啊,她們本來就是同胞姐妹,長得相像,很正常,可我卻為了一個冒牌貨,逼死了真正的她!」

  他渣爹逐漸處於崩潰的邊緣,瘋了般又哭又笑。

  所以,是他爹覺得他母親像曾經的湘水神女,才娶了他母親,後來又發現他母親的妹妹更像湘水神女,於是就娶了他母親的妹妹,還縱容他母親妹妹害死他母親,到頭來才發現,他母親就是湘水神女……

  這該死的替身梗啊。

  實錘了,渣爹誰也不愛,他只愛自己!

  楚雲忍痛將鐲子還給了他,「這是母親的師尊讓我還給你的,她說,你這樣的人,活該孤獨終老!」

  鐲子放進了他的手中,可他人卻瘋了。

  「三妹,三妹……竟然是你,我竟親手害死了你啊——」

  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我卻覺得解氣!

  楚雲撒完氣,抬頭看見我,默默大步朝我邁了來。

  「回寢宮?我送你。」

  我抿唇一笑:「親手報仇的滋味如何?」

  楚雲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淚,舒心的喊了句:「爽!」

  我從袖子裡掏半天,才掏出一張手帕,送給他:「擦擦眼淚。」

  他摸過帕子揩了把眼淚鼻涕,調整了一下狀態,「這次可真是多虧大帝出手幫忙,我才能有這報仇的機會!」

  我淡笑道:「他麼,最擅長把人往死里收拾!」

  楚雲晃了晃腦袋,爽了:「對了,我正想去找你呢,我今兒去陽界了,結果你猜我聽見啥消息了?」

  我好奇:「啥?」

  楚雲道:「你那個省長堂伯找到他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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