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要點龍氣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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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我向他求饒了無數次,但還是沒能逃過被他按腰研磨的悲慘命運。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今夜的他竟然比頭幾天剛開葷還要有精神。

  過分的鉗住我雙手,翻來覆去地蹂躪,孔武有力的雙臂捆住我腰肢,不斷地往下按送。

  好幾次香汗淋漓剛得喘息的機會,沒過兩秒我就又落進了他的魔爪……

  一次又一次,他咬著我的耳朵喘氣呻吟:「老婆,再來……」

  短短兩個字,於我來說無異於地府深處傳來的催命信號……

  鬼知道他為何這麼能折騰!

  天破曉,我終是體力不支的腦子空白暈死在了他懷裡。

  他撫著我臉上的瘢於,溫柔如水的親我唇,略有些疲憊的低吟:「小東西,下次還敢這麼勾本帝麼,本帝為了你,可是素了幾十萬年……本帝的老婆,果真好看。」

  他這次鬧得太兇,以至於我足足昏睡了兩天才緩過勁來。

  這兩天他曾將我折騰醒過幾回。

  第一回,他揉著我的腰問我餓不餓。

  我難受的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別說話,睡覺……」

  第二回,他親了我的臉蛋。

  我半夢半醒地也抬手摸摸他的側容:「玦兒,你在欺師……」

  他陡然僵住。

  許久,他深情地貼著我耳朵說:「我心儀你,最愛你。」

  第三回,他問我要不要水。

  我生氣地在他脖子上種了個草莓,「再叫我,我真要生氣了!」

  他無奈,只好笑著哄我繼續睡。

  第四回,他好像有什麼事打算起身。

  「帝座,下面該開府審案了。」

  「本帝、你先在外面候著,本帝隨後就來。」

  我發現他想離開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就委屈哼唧:「阿玦,老公,別走,你陪我……不陪我,我睡不著,嗚嗚,阿玦,抱抱……」

  他詫異之餘,卻又拿我沒辦法。

  既沒辦法,那就只能寵著了。

  重新把我抱進懷中,他施法讓屋裡去暑的涼氣溫度高一些,提著被子將我未著寸縷的身體裹緊。

  偏愛地拍拍我腦袋,低聲縱容道:「好,我陪你睡,小東西真是越來越粘人了,我,委實喜歡。」

  有他抱著,我這才任性地往他身上蹭蹭,繼續安心閉眼睡覺……

  「土伯。」

  「在。」

  「傳令下去,今日進行冥界鬼差考核,命判官們前去監考,一切案件,皆推遲兩日開堂。」

  「……」

  睡著的時候,我還被疼醒了兩次。

  痛,腰實在太痛了。

  腎都要虧了!

  第三日清晨,我感覺自己好像終於一口氣緩上來了。

  滿血復活。

  睜開眼,才發現龍玦已經精神爽朗地倚著床欄在看書了……

  看的還是我去年剛出版的一本畫冊。

  「阿玦。」我趴在他的腿上不想動,手欠地勾了勾他半敞的墨色睡袍衣襟。

  本就鬆散的衣領被我一勾,直接順著他的白玉肩滑落了下去。

  而我也是這方留意到,他身上好多傷痕……

  看起來,全是抓撓所致。

  那一條條紅痕錯亂密布在他的肩上胸口上,看著都疼……

  再往上瞧,他的脖子上還清晰顯露著幾處紅色。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好像布滿了激情後的印記。

  我頓時臉一燙,趕緊把他的衣領又合了上!

  沒眼看了啊!

  他見我害羞,不懷好意地眯了眯眼,放下書,大手往我腦袋上一揉,壞壞地壓低嗓音道:「有什麼不敢看的?背上更多。」

  背上、我嗆住,更不好意思見人了。

  趴在他的懷裡悶頭裝鴕鳥。

  「睡了兩天水米未進,應該餓了吧,先喝點水,等會兒起床吃飯。」他送了一杯白開水給我。


  我撐起身子,坐起來換個姿勢靠進他懷裡,伸手要接水杯,可他卻更加憐愛地按住了我:「為夫餵你。」

  好吧,他願意餵我就餵吧,反正我也不想動。

  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我歪頭靠在他肩上,渾身骨頭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又酸又疼。

  「阿玦。」

  「我在。」

  「腰疼。」

  他撂下水杯,大手幫我輕輕揉捏,「給你按按。」

  「要你點龍氣,真不容易啊。」我欲哭無淚。

  他卻沒忍住笑出來,手上力度揉按得剛剛好:「唯有夫妻,才能靈氣相融。」

  我捶了下他的胸口嗔怪:「都怪你!我腿都快沒知覺了……」

  「可這不是夫人自己主動要的麼?」他故意貼著我耳朵曖昧輕吐熱息。

  我被他的熱意撩的面紅耳赤,「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如何不懂了?」他厚臉皮地撈我入懷,握住我的指尖柔柔道:「那晚,夫人可是說,很舒適。」

  我哽住:「我什麼時候說這話了?」

  他眯著好看的鳳目笑道:「夫人控制不住的時候,我問夫人還要麼,夫人親口說,還要……」

  我瞬間羞的沒臉見人,捂住腦袋就尷尬的死不承認:「我沒說我沒說我沒說!」

  一定是他聽錯了!

  他低笑:「好,夫人說沒說就沒說。」寵溺地彈了下我腦門子:「要不要起床,吃早飯?」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肚子有些空。

  果斷點頭:「要!」

  他勾唇,「那要不要為夫幫你穿衣服?」

  我老臉一紅:「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穿!」

  誰曉得他緩過神來會不會又獸性大發!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這點小心思,沒有多逗我,自己先下床披上墨袍了。

  換好衣服梳洗完畢後,我是被他摟著腰才勉強站穩重心,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樓梯的……

  腰酸背痛腿腳發軟,這難受程度絲毫不亞於被一群人群毆過後!

  剛下樓,我就聽見白竹和楚雲在院子裡嘀嘀咕咕地抱怨——

  「你怎麼一出來就耷拉著臉,怎麼,考試成績不好抑鬱了?」

  「成績還沒出來呢!我只是有點心裡不踏實,你說大帝怎麼突然通知考核了……我好多知識點都沒溫習呢!

  你都不曉得,前天判官們被通知監考的時候,一個個的都一頭霧水,李判官還在外面度假呢,就被大帝一道旨意給宣召了回來,連考題都是土伯大人臨時出的!

  大帝這回可真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叫出其不意!再說我看了你們的考題,出的也不難嘛,都是些論述。

  提前有準備了再考試,考試成績只能證明你們學習用功記憶好,這樣出其不意的安排考試,才能測出你們的真實水準。

  沒關係的,大家都沒準備,要倒霉也一起倒霉!

  再說如果成績普遍偏低,那及格線肯定也會放低,怕什麼,何況只是場小考核,又沒說考得差的要丟飯碗。」

  「還說呢!今年的題有幾道十分變態!像什麼,如果你媽和你老婆同時掉進水裡,你會選擇先救誰!

  還有如果在勾魂途中遇見鬼魂不配合,你是選擇耐心勸導,還是選擇厲聲斥責。

  更變態的是,六道宮庭院內有兩棵果樹,一棵果實甘甜,可以果腹,吃了以後能令人起死回生,精力充沛,但會拉三天肚子。

  一棵果實玲瓏且苦澀難以下咽,吃了以後會損壞聲帶令人永久失聲,但一枚卻可以增長一千年修為。

  如果在你極度飢餓的情況下,你是選擇吃甜果子果腹保命還是選擇吃苦果子變啞巴漲千萬年修為。」

  「我去,你們現在的考核題目都這麼刺激嗎?你媽和你老婆同時掉進水裡,這應該考的是個人價值觀吧,或許根本就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救媽媽是孝,救老婆是義,反正哪個都得救……

  第二道題目,冥界向來倡導素質教育,那肯定先耐心勸導啊!

  第三道題目,是有點難,人在極度飢餓的狀態下肯定是想先填飽肚子保命啊,所以甜果子肯定是首選,不過是拉三天肚子而已,與小命相比,都是小事!


  但從你們鬼差的角度出發,漲修為和保命一樣重要,因此這甜的苦的就真的很難選了……真不愧是變態題。

  所以正確答案到底是什麼?」

  「呵呵!我們都從正常思維來回答了,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這些題目都是出在冥律卷上的。

  正確答案你一定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你快說啊!」

  「第一題的正確答案是都不救,因為鬼差不能私自去陽界,私自見自己的親人!」

  「啊?」

  「第二題是,都不選,因為冥律上有言,遇見拒不配合的鬼魂,必要時期可以採取必要手段,揍一頓再帶下去。」

  「……」

  「第三題就過分了,有兩個答題拿分點,一是六道宮乃是冥界禁地,擅闖禁地者,打入地獄受罰千年。二是,擅自破壞禁地樹木,當被施以鞭刑。所以正確答案是,不可進六道宮,更不能摘六道宮的果子!」

  「神啊,這都是什麼奇才想出來的問題!」

  「呵、呵呵,我們後來去問土伯大人到底是處於什麼精神狀態下才出的這種考題,結果你猜怎麼著,土伯大人說這些題目都是大帝親自出的,早幾年就出好擱在宮裡了……

  這哪裡是考題啊,這簡直是送命題!」

  「你們大老闆的確、是個狠人。」

  「還說呢,大老闆常年挖坑給我們跳,這些年我們都不知道被他坑了多少回了!

  說起來,白竹大人你曉得不,大帝把審判朱判官一案交給了周判官!

  那周判官可是朱判官的老丈人!這不是……要坑死周判官嗎!」

  「哎下面的那些官員們也該整頓了,我覺得,對付那些人,就該用這種殺他個措手不及的手段來!」

  「哎,遙想以前土伯大人是多麼的丰神俊朗英姿勃發,現在都被大帝給累到沉默寡言懶得說話了!」

  「跟在你們大老闆身邊辦事,的確有點燒腦。哎,話說我家宸宸和你老闆都兩天沒出房門了!我家宸宸那小身板,挺得住麼……」

  「土伯大人不是說妹砸身體不適在靜養嗎?」

  「嘖嘖,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下走廊台階時我腿上一軟,差些跌下去,是龍玦撈過我的腰及時把我扶了住。

  「當心。」

  我抬頭,撞進他眼底的一片溫柔星海。

  不開心的彆扭哼了聲,我低聲責怪他:「都怪你!」

  他忍俊不禁,寵溺一笑:「怪本王,讓夫人受委屈了。」

  院子裡那扯著玫瑰花瓣發牢騷的兩人聞聲目光齊刷刷朝這邊看過來——

  「宸宸!」白竹欣喜的扔下花就朝我奔了來。

  而楚雲在看見我後,突然愣住,目瞪口呆,像不認識我了似的,猛地站起身,六神無主,「後、後、後……」

  龍玦一記眼刀甩過去,嚇得他連忙捂住嘴,再不敢亂發言。

  我瞧見楚雲的奇怪反應,好奇歪頭:「後什麼?楚雲哥你在說什麼?」

  楚雲來不及回答我,白竹就已經跑過來一把牽住我的手驚喜道:「宸宸你的臉好了!」

  「我的臉……」我恍然反應過來早上洗臉的時候,好像真的沒碰到臉上的疤!心下激動地趕緊伸手摸了摸,可掌心觸碰到的,只有細膩光滑攜著餘溫的皮膚……「我的臉真好了!」

  我不可思議地興奮問龍玦,龍玦挑眉淡定道:「當你男人的努力是白費的麼?本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察覺到,未料,夫人你如此心大。」

  努力……

  他是挺努力的!

  面容痊癒的欣喜讓我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我忙著要去找鏡子瞧瞧,好在白竹及時化出了一把雕花銅鏡遞給我。

  鏡子舉起,一張白皙乾淨的容顏漸漸映入了銅鏡內——

  細長彎彎的黛眉,清澈明媚的桃花眼,高鼻紅唇,膚若凝脂,貌比芙蓉……

  以前怎麼沒發現我的五官竟然生得這麼好,容貌偏端莊清雅,不笑的時候還有幾分高冷大氣……

  這就是我的臉,沒有那塊疤,絲毫不比謝沐瑤差勁!


  「恭喜宸宸,恢復容貌!」白竹一本正經的向我屈膝優雅行禮。

  我好像在做夢,放下鏡子,問龍玦:「這真的是我的臉麼?」

  龍玦揉了揉我的頭,目光和煦道:「本王早便說過,沒有這個疤,本王的娘娘會極美。」

  「我的臉,比我想像中的好看。」我仍沒能緩過神,搓搓臉蛋,「沒有那塊疤硌手,還挺不習慣。」

  「以後都不會再有那塊疤了,夫人,你要做回自己了。」他握住我的腰,溫聲輕哄。

  做回自己……以後就再也不會因為這個疤而被陌生人瞧不起了!

  沒有這個疤,就不會有人覺得我是醜八怪……配不上龍玦了。

  我越想越開心,轉身抱住龍玦就往他臉上吧唧了口:「謝謝你,阿玦!」

  他心疼地護住我身子,感受到我的開心,眉眼亦愈發溫柔:「夫人歡喜便好。」

  白竹欣慰的看著我,長長嘆了口氣:「宸宸的臉痊癒了,這是大好事,值得慶祝!要不然咱們中午吃火鍋,再喝點小酒開心一下?」

  一聽見酒我就有點眼前炸煙花,「那個、吃火鍋可以,喝酒就免了吧……」

  「啊?」白竹迷惑地皺眉。

  身邊的男人沒良心的噗嗤笑出聲。

  我尷尬的吞了口口水,報復性的繃著臉嚴肅同白竹說:「我家老公他身體不好,不宜喝酒!」

  「不宜……咳……」

  白竹差些被口水嗆死,之後像是忽然懂了,看向龍玦的目光頓時怪異了起來,嘴裡還陰陽怪氣地重複念叨:「哦~身體不好!我明白了,嗯,是不太適合飲酒……中午讓你老婆多做兩道湯給你補補!」

  龍玦覷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倒是楚雲那個缺心眼的腦子轉不過來彎,湊上來好奇問:「不是說妹砸身體不好嗎?為什麼現在變成老闆了?」

  白竹咳了咳,故作高深:「天機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楚雲疑惑撓頭:「啥情況,這都哪跟哪啊!咋都成天機了!」

  我看著已經凌亂掉的楚雲,由衷的為他感到悲哀。

  白竹說得對,他就是太年輕了!

  ——

  六月十五,不知是什麼原因,原定於農曆十二開堂審理的那樁兩百年前的冤案竟然推遲了兩天開審。

  一大早,我就被楚雲給扯進了冥界,跟著他在那個昏暗陰森的世界七拐八拐才終於來到了一處掛著『審判衙』牌匾的衙門機構門口。

  彼時衙門大門外已經擠了不少前來觀審的陰間鬼。

  楚雲和把守大門的陰差認識,這才走後門帶我進去在內院鬼差觀審的隊伍里找了個寬敞些的位置湊近旁聽。

  陰間的衙門和陽界古代那些官府建築大差不差,只是總體色調為黑色,比上面那些古代官府大衙要莊嚴肅穆些。

  衙門正門外聳立著兩隻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的神獸石像,高門威武,大氣森嚴。

  進門是個寬敞的大院子,大院子正前方才是衙門正堂,堂外掛著『公正嚴明』四個鎏金大字牌匾。

  飛檐下墜著一串串大紅燈籠,兩面大鼓分列公堂門口兩側,一面用硃筆寫著鳴冤,另一面寫著懲惡。

  堂外笙旗晃動,堂內身穿朱袍頭戴冥界官帽的判官大人正在聽著身披紅嫁衣的女鬼哭訴冤情。

  公堂左右鬼差們拿著殺威棒站得筆直,功曹正奮筆疾書記載著紅衣女鬼的所有供詞。

  楚雲帶我擠在他兄弟的隊伍里,用墨色翻飛的衣角擋住了我的魂魄。

  「咦,楚老弟,你從哪拐來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鬼差扭頭瞧見我新奇問道。

  我縮在楚雲的身後笑眯眯的沖他打了個招呼:「嘿嘿,鬼差哥哥好!」

  那鬼差聽我叫哥哥,頓時更開心了,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往我跟前擋,不敢太引人耳目:「呦,活人啊!哎呀我已經很多年沒被別人叫過哥哥了!小姑娘你真可愛,快來讓哥哥捏個臉。」

  楚雲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黑著臉訓斥:「你想死嗎,連她都敢碰!」

  鬼差甩了甩手疼的斯哈兩聲,不高興的擰巴了表情:「楚雲你特麼真摳,我碰都不能碰了!要是讓你那個小青梅知道你帶了個陽界的女孩子來冥府,她不得追你三條街!」


  他的話成功引起了旁邊一片鬼差的注意,好幾名鬼差都聞聲紛紛轉過頭來看我,瞧見我的表情如出一轍的激動驚喜:

  「哇嗚,楚老弟你長本事了啊!你竟然敢把活人帶到地府來,萬一被判官發現了,你看他打不打你!」

  「楚老弟你不會真的不要你家小青梅了吧!哎呀這小姑娘比你家小青梅好看,你眼光不錯哎!」

  「小妹妹叫什麼名字,來哥哥這有糖,給你一顆!」

  「小妹妹軟軟糯糯的,看起來就好乖,嘖嘖嘖,我怎麼就遇不見這麼可愛的妹子……」

  「妹子你哪來的?是不是被楚雲騙過來的,我和你說這個楚雲不靠譜,來,哥等會兒帶你出去逛鬼市!」

  「這小姑娘真討喜,等會兒一起去酒樓搓一頓啊!」

  鬼差們這麼盛情難卻,我當然也不好太木訥,接過鬼差送來的一顆糖,我開心點頭:「好啊好啊,哥哥們,等會兒一起出去玩啊!」

  「哎呀,妹子你真乖!可比楚雲那個蠢貨懂事多了!」

  「妹砸,我這裡還有十里飄香樓的糕點,來來來,吃!」

  「妹砸你靠近些讓我揉揉頭!」

  「你有病吧上來就摸人家姑娘腦袋。」

  「哎這不是以前摸我妹妹腦袋摸習慣了嘛……」

  「我想捏臉……」

  於是猝不及防我就被某人揉了腦袋,還被某人捏了腮幫子……

  啊,這些不靠譜的鬼差啊!

  「幹嘛呢幹嘛呢!」楚雲手忙腳亂地壓根制止不了他們,「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妹子的腦袋是你們能摸的嗎!」

  「嘁,瞅瞅你這小氣勁……」某鬼差不滿反駁。

  楚雲受不了的白了他們一眼:「我不是小氣,我是怕你們等會兒被剁手!」

  「嘖,你不想我們靠近你的小女朋友明說,還剁手……」

  楚雲嚇得臉一白,立刻上去捂住說話鬼差的嘴:「你你你,別胡說,這是我妹妹可不是我女朋友!我可沒那個膽子!」

  鬼差翻白眼表示不信。

  許是他們鬧的動靜有點大了,公堂上正在審案的判官大人受不了地黑了臉,猛拍驚堂木:「外頭的,肅靜!」

  一眾鬼差嚇得一激靈,連忙齊刷刷地站好,低頭不敢再發出聲響。

  過了一兩分鐘,一鬼差迫不及待地扭頭和楚雲說話:「私自帶活人魂魄下冥府是重罪,你還敢把她帶來審判衙,你也太膽大了些!」

  楚雲底氣十足地嘁了聲:「我怕?再說我這可不是私自帶她過來的,我是奉命行事!」

  另一個鬼差也扭過頭,按捺不住地好奇問:「嘿!你還沒和我們交代,這姑娘到底是啥情況呢!到底是從誰家拐來的,什麼奉命行事……」

  楚雲拍拍我的肩,一臉傲嬌地說:「她,大老闆家的!」

  又有幾個鬼差詫異的扭頭……

  「啥?大老闆家的!」

  「你別逗我……」

  「大老闆啊,你確定是大老闆家的?!大老闆整天都悶在冥界,十幾萬年都沒上去過你現在和我說這個大活人是他家的,楚雲,牛皮可不能這麼吹!」

  楚雲鄭重道:「你們沒聽錯,她,就是大帝家的,她想下來玩,今早大帝特意讓我帶上她過來湊個熱鬧。」

  前排的一眾鬼差:N臉懵逼……

  不久,我就聽見某些鬼差拖著哭腔自言自語:

  「完了完了完了,手不能要了。」

  「我還摸了她的頭!」

  「我我我我,我給了她一顆糖,大帝應該不會收拾我吧……」

  「大帝可能會讓你吃糖噎死。」

  「……嗚嗚嗚嗚,該死的楚雲,不早說!」

  楚雲倍感心累地嘆口氣,回頭和我說:「記住了啊,以後誰再煩你找你麻煩,你就把大老闆搬出來!你是大老闆家的,沒人敢動你!」

  我不太好意思地咳了咳,「我不能總是仗著師父的身份在外面惹事……會有損師父威嚴的。對了,今天明明不是師父讓你帶我下來的……」

  楚雲擰眉,正兒八經道:「怎麼不是?的確是大帝親口囑咐我帶你下來玩的,原本白竹大人也該來保護你的,可白竹大人臨時被召回酆都神宮辦事了,所以才只有我一個人陪著你過來。」


  我意外:「啊?老師他知道我來?」

  楚雲鄭重點頭:「這世間發生的事情,大帝無所不知。大帝還說可以讓你在冥界好好玩幾天,見識一下冥界的風土人情。」

  「真是、師父讓你帶我下來的……」

  在冥界好好玩幾天……這個事是挺誘人的,可……

  「那龍玦呢?」

  我眼巴巴地問他。

  楚雲怔了下,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摸著下巴支支吾吾:「龍王麼、龍王他其實、他曉得你在下面,他很放心……那個,說不準他過幾天就來找你了,你先別急,咱們先看審案!」

  說著,拉我介紹起了冥界審判衙的規矩:「你看見檐角的那幾串寫著賞善罰惡,沉冤昭雪的燈籠了沒?那些燈籠只有在冥界發生冤案時才會點亮。

  這個審判衙平日裡除了接手冥界鬼魂之間的糾紛案之外,還同時接管陽間告陰的案子,也就是俗稱告陰狀。

  這告陰狀不僅僅是陽間活人告陰間鬼差官員,還包括陽間人告陽間人。

  譬如陽間某個時代出現了一個窮凶極惡的大壞人,這個大壞人殺人無數卻未遭天譴,依舊好好的活在世上殘害忠良無辜,那麼這個時候苦主就可以選擇自盡,以鬼魂之身來冥界告狀。

  冥界審判衙受理,核實情況後,就會派人前去陽間把惡人的魂魄拘下來,若惡人依舊不知悔改,冥界有權替天行道,在生死簿上划去他的名字,將他丟進十八層地獄用盡酷刑。

  冥界法律森嚴,平日那些鬼魂糾紛大多私下解決了,這個審判衙,已經三年沒有開衙升堂了。

  如今上頭坐著的正是審判衙的周判官……」

  湊近我,小聲提示:「也是那個和張文玉勾結的朱判官岳父!大帝今天特意安排他來審理此案,就是為了看看他有沒有膽子包庇自己親女婿,徇私枉法呢!」

  我恍然:「原來師父是這個用意。」

  那個姓朱的判官當年害得覓月有冤無處申,間接導致覓月做了兩百多年的孤魂野鬼,這次審案的是朱判官的老丈人,不知道他們翁婿倆是不是一個狗德行。

  讓老丈人來審關於女婿的案子,師父這一招高明!

  不久,公堂上就傳來了判官大人的一聲怒喝:「汪覓月!你狀告冥府判官,可有證據。」

  一身紅衣的女鬼跪在地上挺直脊背,語氣堅定:「小女只是個孤苦無依的鬼魂,如何能有冥界判官的證據,但是,大人不妨把那張文玉帶下來,我們與朱判官當堂對質!」

  「胡鬧!我冥府判官豈是你能紅口白牙血口噴人的,沒有確鑿的證據,本官不能讓朱判官前來堂前對質,況,自古以來民告官,皆是觸犯律法,你若堅持要告,那就滾釘床吧!」

  鬼火森森處,周判官黑著臉命人抬上來一塊鑲滿明晃晃鐵釘的木板,冷聲恐嚇道:

  「汪覓月,此釘床威力非同小可,地府的釘床,滾一遍便可令魂魄千瘡百孔,鬼魂失去半條命,釘床的傷不會自己痊癒,即便是來世投胎,你也會因為這些傷,而世世早夭,身軀受損!

  你若想告官,須得來回在這個釘床上滾滿三遍,三遍滾完,你將生生世世帶著這些傷痛存活於陽間,你無法孕育子嗣,更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會為現在的決定,付出無比慘烈的代價!

  當然,如果你現在悔改,坦白你剛才的那番言論乃是胡編亂造,本官既收了你的狀子,必會妥善處理這件事。

  本官,放你即刻前去輪迴,且給你來世找一條好命,讓你榮華富貴一輩子!」

  我一聽這話,就曉得周判官是在有意偏袒那個朱判官,這番話明為替她著想寬大處置,實際上卻是在暗戳戳的威脅!

  那釘床,我單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這不明擺著是脅迫麼!」我忿忿不平地同楚雲說。

  楚雲雙臂抱胸淡定擺手:「算到了,命周判官親自審理此案的旨意不是酆都神宮下的,是大帝授意忘川府要求的,忘川府施壓給審判衙的秦大判官。

  秦大判官表面上是覺得此案牽連周判官的女婿,想做個順水人情把案子推給他,實際上是早就被忘川府給嚇得瑟瑟發抖了。

  如今他們還不知道這份陰狀已經落入了大帝手裡,沒有大帝這麼厲害的人物在上面盯著,他們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若不是這回驚動了忘川府鬧得有些大,說不準他們早就把鬼悄悄處理掉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要看著覓月滾釘床啊?那玩意是她一個女人能承受得住的嗎?」我干著急。

  楚雲拍拍我的肩,無奈道:「民告官滾釘床,這的確是地府的規矩,千百年前你們陽界也有這種案例,為的就是確保原告話語的可信度,且不折損冥界判官的威嚴!

  若是人人都能不論虛實的狀告冥界官員,那冥界上下管理體系還要不要運轉了!

  你先別擔心,她只要滾了釘床,按照規矩,朱判官必須得出面同她對質了……現在就要看,她敢不敢滾這個釘床。」

  滾了釘床,就有了當面狀告朱判官的機會……可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弱女子。

  「好!我滾!」堂上跪著的紅衣女鬼比我想像中的要勇敢太多倍,根本未加思索,就站起身直奔釘床而去……

  堂上的朱袍判官也嚇了一大跳,陡然站起身,一臉憤恨:「你!」

  女鬼縱身撲在了釘床上,頓時陣陣悽厲慘叫傳遍整個鬼界審判衙……

  覓月的魂魄被尖銳的鐵釘扎了個對穿,幾乎是被釘在了釘床上……鬼魂體內的鬼血染紅了一根根鋒利銀釘,我還在擔心她能不能撐過去,她卻已經用力轉動身軀,在釘床上痛苦的滾完了一個來回……

  刺耳的慘痛尖叫引得在場鬼差也皆是倒抽了一口氣。

  「造孽啊,周判這是一點兒也不手軟啊!明明他可以直接讓朱判前來對薄公堂的!」

  「必是心中有鬼,才不敢讓人過來。」

  「這姑娘可真是倒霉,遇上哪位判官不好,竟然遇上了周判官,周判可是朱判的岳丈啊!」

  「今兒就看這周判怎麼下場了!」

  「你說,周判會包庇朱判麼?」

  「這還真不好說……」

  三個來回滾完,覓月的魂魄被鬼差從釘床上拎了起來,重新扔到堂前——

  我瞧著她那遍體鱗傷的模樣,心裡委實不好受。

  「大人!小女已按著規矩,滾完了釘床,還請大人,為亡夫和數萬枉死的將士做主!」

  哀嚎悽厲,聲聲泣血。

  周判看著趴在地上的紅衣女鬼,眼神漸凌厲,「你要狀告朱判,說他楷同一個凡人害死了你的夫君?

  朱判這件事,本官會仔細嚴查,你如今證據不足,無法開堂審案,今日先退堂,待本官將此事調查清楚後,擇日再升堂重審此案!」

  說罷,揮袖丟出一支令箭,冷聲下令:「來啊,把她壓下去,關進牢中,沒有本官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遵令。」

  兩名鬼差上手要將覓月拖出去,覓月見狀頓時便急了,虛弱的沖那堂上判官高吼:

  「周判!我都已經滾過了釘床,你還想讓我怎樣,我要見朱判官,我要見害我丈夫與無數將士枉死的朱判官!

  你憑什麼不讓我見朱判官,你不敢嗎?你也想包庇他,我不服,我要和朱判官當堂對質——」

  周判官怒上眉梢:「咆哮公堂,給我拖下去!」

  「哈哈,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天地不仁,陰間,也不公啊——」

  女鬼悲慟的哭聲傳遍幽冥地府,聽的連前排那些鬼差都不自覺暗暗捏住了拳頭。

  「他怎麼能這樣就退堂了呢!」我心急如焚。

  楚雲按住我:「莫方,等會就來人收拾他!」

  滿身是血的女鬼被鬼差剛強行拖出了大堂,便聽人群中傳來一聲威嚴凝重的低斥:

  「周判可真是好大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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