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重生之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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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氣充斥鼻尖,周身骨骼仿佛在劇烈的疼痛中崩裂,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歲寧咬牙強忍著淚水,手心攥著面前之人的衣角,最終慢慢無力地暈了過去。

  黑暗吞噬了她的視線,但她仍有意識,她聽見了女子的鬼哭狼嚎,是岑光霽死了。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她聽著滴滴答答的聲音伴隨著黑暗,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來。

  君歲寧迷茫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紅木床,床頭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寓意著夫妻和諧,多子多福。床鋪上堆滿了紅色的錦被,紅色的床單和帷幔上繡著鴛鴦戲水,寓意著恩愛兩不疑。

  這是婚房。

  君歲寧的眸中先是猶疑,隨後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這裡是前世她與越庭欲成婚的府邸,是新帝賜給越庭欲的千歲府。

  她猶然記得,三皇子登基後不久,便對親兄弟大開殺戒,君堯和她也很難躲過,為了保命,君堯求她嫁給越庭欲以求保全他們姐弟性命。這時候的君歲寧對越庭欲沒有絲毫感情,只是名義上成婚罷了。

  可,她現在為何在這兒?

  是做夢,還是她受傷太重,又死而重生了?

  新房的門打開,侍女們魚貫而入,手上捧著花生紅棗等物,一把把灑在紅色的喜床上,然後一人一語說著吉祥話,只是說到早生貴子的那個侍女頗有些尷尬,又閉緊了嘴。

  君歲寧環顧著四周一眼,只見青漁手上拿著紅蓋頭,眼眶微紅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一幕幕似曾相識的景象讓歲寧慢慢記起了曾經過往,她大抵知道青漁是為什麼哭泣,是因為覺得君歲寧委屈了自己嫁給一個玩弄權勢的人。

  在旁人眼中,昔日榮華加身不可一世的公主為了保全家人嫁給了九千歲,是一種恥辱和委屈。

  「青漁,」君歲寧明明心知肚明,卻還是問道,「我今夜是要嫁給九千歲了嗎?」

  青漁頂著微紅眼眶,點了點頭,「公主放心,奴婢今夜就守在門外,若是九千歲對您不軌,奴婢是死也要衝進來護著您。」

  這句話,也很耳熟。

  君歲寧淺淺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有過重生的經歷,她很快就接受了再次重生的事實,「不必,今晚你們不用守夜,把外面的人都叫走,周圍不許留人。」

  「公主!」青漁還以為公主要想不開,說什麼也不肯,「公主可一定要想開些,自古來男人壽命就比女人短,太監更甚,說不準九千歲過不久就沒了呢,您熬也能把她熬死。」

  君歲寧屏退房內其他侍女,耐心地朝著青漁解釋,「你可知我為何嫁他?」

  青漁點點頭,「奴婢知道,先帝駕崩,公主與五皇子沒了倚仗,新皇暴戾,只有九千歲可以護住公主與五皇子,還有淑太嬪娘娘。」

  「他是我的保護傘,怎麼能死呢?」歲寧反問。

  青漁默了默,她只是害怕保護傘成不了保護傘,九千歲那樣的人,沒比新帝溫柔多少,深怕他虐待公主。

  在公主嫁人前夕,青漁可聽說了不少關於太監的八卦,說宮裡有不少太監都私下結交對食,有些太監因為身體殘缺便變得變態,隨意打罵女子,折辱凌辱人的法子可不少。

  看著青漁眼底的害怕和擔憂,君歲寧有些無奈,「算了,你要守著就守著吧。」她自己把門拴上就好了。

  這個世界與之前那個又不同了,這個時間節點,大皇兄和二皇兄、四皇弟都已經沒了,而皇位之上的三皇兄暴戾,將來也會被趕下台,不論是三皇兄還是君堯,性格都不合適繼承皇位。

  沒有人比越庭欲更合適。

  她該如何勸他造反……這成了後話。

  眼下重要的,是明白所有一切真相的她,該怎麼面對這次新婚洞房花燭夜……

  必是不可能再向前世那般,與越庭欲疏離,新婚夜就分居的了。

  夜色已深,前院來喝酒的官員們不敢勸酒,故而越庭欲也只是喝了幾杯,並未醉酒。

  他抬步踏入喜房內,只見紅帳下坐著身著嫁衣的女子,紅蓋頭下的樣子他看不見,卻也能想像得到。

  越庭欲停步於房門內,聽見女子輕輕地說了兩字——

  「退下。」

  隨後,站在她身旁的侍女低著頭,在經過越庭欲之時輕輕福了一禮,隨後走出門外,將臥房的門慢慢關上。


  越庭欲一步步走得極慢,他走向了喜床,止步於女子身前。

  紅色喜服下垂著的手輕輕摩挲著,微微抬起,又輕輕放下,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掀這個蓋頭,他的目光朝著邊上一轉,看見了喜被上的花生紅棗,這麼多……恐怕撿不乾淨就會硌得慌。

  蓋頭下的君歲寧低著頭,她看不見對方的神色。

  還是如前世一樣,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對方掀蓋頭,前世是歲寧自己掀開的,那時的她也不在乎蓋頭是誰掀的,這次,她卻是在乎的。

  故而,她仍是坐在那兒,一語不發地等待著,只聽身前之人腳步動了動,輾轉至她身側,緊接著床榻上的花生與被褥摩擦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音。

  這人,竟然在撿花生。

  ……

  君歲寧覺得有些好笑,抿了抿嘴,輕輕咳了咳,然後用著親昵的語氣開口,「夫君,可以掀蓋頭了。」

  話音落下,連撿花生的聲音都消失了。

  仍不見對方動作,君歲寧的腦袋晃了晃,只聽腳步聲再次響起,他竟是默默地走遠了,不知走到何處停了下來,隨後又折返回來。

  君歲寧低著頭,一雙黑靴頭落入眼帘,一隻喜秤伸至紅蓋頭下方,緩緩勾起一角。

  見狀,紅蓋頭下的歲寧嘴角彎彎,原來他剛才是去拿喜秤了。

  蓋頭掀起,君歲寧緩緩抬頭,對上了那一張疏離又清雋的臉,他一身喜服穿在身上,看著卻沒多少喜氣,仍是那樣冷淡陰沉的地望著她。

  這樣的人,也不怪歲寧難以察覺他的暗戀,擱誰能發現呀!

  不過……

  現在的越庭欲,比君歲寧挨了一腳昏迷前的越庭欲,看著更成熟了一點,這時的他,正是弱冠之年,也是君歲寧更熟悉的樣子。

  對視的眸子不過幾瞬,他便看向了別處。

  床上的花生還未撿完,留了許多在床上,他也不再去撿,沉聲說道:「公主若覺得硌人,遲些讓人將花生撿乾淨。」

  「不硌啊,」君歲寧卻不別開眼,一直望著他的下顎,說話時也無一點閃躲,「新婚之夜都要放花生桂圓紅棗的,你可知是何意?」

  聞言,越庭欲的眉忽地微微蹙起,眸光也黯了幾分,「是下人不懂事,竟將這些東西弄來。」

  他對花生桂圓的深意閉口不談,時刻謹記身份,恐怕真的是越府的下人疏忽了,竟然將棗生桂子給灑在了床上。

  估計不需要越庭欲去懲罰什麼,那管家都得將後院的嬤嬤給罰一通,明知九千歲不能人事,還上趕著戳心窩子。

  君歲寧卻不以為意,「哪有不懂事?我倒覺得——」格外懂事。

  「公主,」他低頭又與坐在床榻上的歲寧對上目光,出聲打斷她的話語,「成婚是權宜之計,臣看在先帝顏面上會對公主照拂,公主也不必害怕,從前如何過,之後便如何過。」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

  只聽他毫無情面地交代完,便要轉身離去。

  君歲寧唰地一下站起身,提著厚重的嫁衣,快步跑到了門邊,展開雙手擋在他身前。

  「大婚之夜,哪有新郎拋下新娘跑的道理。」歲寧說著,嘴角卻是帶著笑意,頗有種不讓到手肥羊跑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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