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絕望至崩潰,他很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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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與家人分開這麼多日的徐挽寧第一次看到他們的照片,陸硯北肉眼可見瘦了許多,由於拍攝的距離與角度問題,她看不清兩個孩子的正臉,但是與孩子同行的,是她的好友孫思佳。

  孫思佳生完孩子後就進了一家醫院實習,孩子由她父母幫忙照顧,醫院本就忙,各自成家有了孩子,兩人聯繫都少了。

  原本兩人還約著,徐挽寧從淮城回來後一定要見一面。

  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有照片還拍到了江老在醫院的畫面。

  她看向賀時寒:「我外公他現在怎麼樣?」

  「身體沒問題。」

  她抿了抿嘴,沒再吱聲。

  她曾後悔,如果那天不去取字畫,或許就不會出事,後來想想,賀時寒敢當街抓自己,其實根本不會顧忌她身處何地。

  徐挽寧甚至開始後怕:

  因為她曾聽說葉識微父母遇害的事。

  如此窮凶極惡的人,如果他派人去江家,導致外公和舅舅他們出事,她真的不敢細想。

  「你放心,我不會碰他們。」賀時寒說道。

  徐挽寧只點了點頭。

  其實,賀時寒就算是敷衍自己,她也無可奈何,即便知道他要派人對付陸硯北等人,也是無計可施的。

  ——

  回房後,徐挽寧將自己關進洗手間內,打開花灑,伴隨著水聲,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成串落下。

  她雙手抱膝,蹲在冰涼的地面上,任由著花灑澆濕自己的全身。

  水很涼,卻不及她此時的內心。

  她抱緊身體,寒意浸透每一寸骨頭,她好似陷入了泥沼里,出不來,越是掙扎才發現,根本逃不開。

  被困,失聯。

  無人求助,求死不能,威脅無用。

  徐挽寧陷入深深的絕望中。

  賀時寒就是一隻冷血的怪物,他大概是篤定自己為了家人不敢自殘或自殺,也不在乎自己的對他是冷是熱。

  他大概,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而已。

  至於她是否願意,是否開心,他都不在乎。

  徐挽寧這輩子都沒覺得如此無助過,她不認為自己長得有多驚艷,能讓所有男人一眼愛上,賀時寒到底為什麼會盯上她?

  對家人與孩子的思念宛若潮水般湧來,讓她痛苦到幾近窒息。

  「小姐?」新來的女傭敲了敲浴室的門,大概是因為她在裡面待了太久。

  「馬上就出來。」

  因為淋了很久的冷水,徐挽寧病了。

  當天晚上就燒到了近40度,隱約地,她好似感覺到了有人輕碰自己額頭,動作溫柔,她以為是陸硯北,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才發現……

  是賀時寒。

  「醒了?吃藥吧。」

  他真的生了張人畜無害的臉。

  如果傷害自己可以威脅到他,徐挽寧早就這麼做了,可今晚發生的事,讓她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加清醒的認知。

  賀時寒這種刀口舔血的人,是不可能有軟肋的。

  敢弒父的人,又怎麼會對自己心存憐惜。

  自虐無用,徐挽寧必須保重身體,所以她乖乖吃了藥。

  很快,醫生又來了,幫她量了體溫,確定退燒後,又幫賀時寒脖頸處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徐挽寧靠在床上,只靜靜看著。

  剛來那幾日,徐挽寧曾鬧過,現在的她,好似是認清現實了,程序化的吃飯喝水,沒有通訊工具,不能上網,她就讓賀時寒給她弄了些醫學方面的書。

  除了不能走,賀時寒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他近來沒有離開海島,徐挽寧待在書房,他也跟著一起,互不干擾,平時也不會有任何交流。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徐挽寧也會走出屋子,到海邊走走。

  她知道海島西側有個出海的港灣,有遊艇,還停著直升機,但她無法進入。

  有一次,她無意中聽到照顧自己的女傭與他人對話。

  「爺到底喜歡她什麼?整天頂著一張死人臉,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只要他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個不是又聽話又溫順,怎麼非得是她?」


  「關鍵是,她還結過婚,甚至生過孩子。」

  有男人聲音猥瑣:「或許是覺得人婦更加有韻味吧,她身上有種介乎女孩與女人之間的不同味道。」

  「再說,年紀小的玩不開,人婦多好啊。」

  ……

  徐挽寧聽著這種污言穢語,只覺得渾身冰冷,惡習想吐。

  女傭卻搖著頭:「我一直照顧她,可是她上島後,爺根本沒碰過她,甚至連拉手都沒有。」

  「真不知道爺為什麼對她那麼好,生病了還親自照顧,除了那張臉,這個女人究竟有哪點好?還不許我們給她臉色看。」

  「或許是想等她心甘情願?她剛來時,還會鬧,甚至不吃不喝,現在也接受現實了。」

  徐挽寧沒再繼續聽牆角,回房後,這些人的話讓她覺得胃裡翻湧不適,她衝到洗手間內,竟真的差點吐出來。

  乾嘔不適感折騰得她難受不已。

  這段時間,她也擔心,總害怕賀時寒忽然衝進房間要對她做什麼。

  她甚至在用餐時,偷偷順走過一把餐刀,藏在了枕頭下,她曾想過,如果他敢碰自己,就和他同歸於盡。

  可他卻從不會對自己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甚至可以說很紳士。

  直至某天,賀時寒忽然對她說:「如果你想要東西防身,我可以給你把匕首,餐刀畢竟是餐刀,沒那麼鋒利。」

  徐挽寧呼吸紮緊,沒吱聲。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而他也確實踐行了自己的諾言,從來不曾碰過自己。

  但他真的給了徐挽寧一把小巧而精緻的刀。

  經過數天的相處了解,她發現賀時寒不重欲,身邊沒有女伴,對所有事物的欲望都很低,甚至可以說,沒有欲望。

  不僅是女人,他對錢財也不吝惜,這才導致他身邊有很多人追隨,因為跟著這種人,絕對可以賺到錢。

  這種人,最可怕。

  沒有軟肋,沒欲望,

  就沒有任何可以拿捏到他的短處。

  可為什麼偏偏是自己?他明知國內危險,還費盡周折將她弄過來。

  如果只是想養一隻寵物,那可以是任何人。

  肯定有比她乖巧聽話,願意待在他身邊的女人。

  偏偏是她。

  為什麼?徐挽寧實在想不通。

  她這段時間腦子很亂,每天翻開那些醫學書,卻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她獨自走到海邊,脫了鞋,光著腳踩沙子。

  「睡不著?夜間風涼,怎麼沒有穿件外套。」賀時寒出現時,給她拿了外套。

  徐挽寧沒接,也沒說話。

  她在前面走,賀時寒就在後面跟著。

  他究竟想幹嘛?

  徐挽寧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如果阮蘇念在這裡就好了,她是學心理的,或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想起阮蘇念,徐挽寧恍惚得想起兩人曾經的一段對話。

  那是她陪阮蘇念去醫院抽血檢查是否懷孕那次,

  她曾分析過賀時寒的心理,

  她說:「賀時寒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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