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彎曲的青竹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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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彎曲的青竹武士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那是他的兒子。

  或者說——應該是他的兒子。,

  「他和你有著血緣關係麼?」夏庭扉問的極為的失禮,就連那女醫生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小哥,你真是幽默。」

  夏庭扉沒有理會女醫生,只是看著這個男人。

  直白的問詢,讓男人有些不對勁。

  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呆滯,又從呆滯變成了難堪。

  像是某種事實被揭穿了一樣,緊緊的閉著嘴。

  像是咬著牙。

  腮幫子鼓鼓的,眼角抽搐著。

  但夏庭扉卻還是不識趣的說著:「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偵探。治安局查到了關於手島敏春,也就是這個或許是伱家孩子的傢伙,來路有些不明。如果你能夠是告訴我們,那真是太好了。」

  ——實際上,夏庭扉更想要直接用著情話控制這個男人,讓他說出他知道的一切。

  但這裡並非是隱秘的空間,而且有著許多的女孩在這裡。

  男人用力的挺直自己的脊背,夏庭扉甚至是可以聽到卡巴卡巴的響聲。

  但並不像是有著力量的人在炫耀,而更像是一個疲憊的工人,用力的伸著懶腰,讓僵硬的脊背得到一絲的緩解。

  「不。」

  男人用力的說著,他說:「他就是我的兒子。」

  「沒錯,他就是你的兒子。」夏庭扉像是認輸了一般,重複了一句。

  男人有些驚愕。

  但夏庭扉又是接上了一句:「但是,血緣呢?」

  男人無話可說,他剛停止了的搖杆,又是彎了下去。

  默然不語。

  有著一個女僕將蛋包飯端了過來,夏庭扉接了過來送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低頭道了一聲謝謝,便是大吃起來。

  「等吃完了,我就走。」

  他打定了主意,不再言語。

  女醫生看了夏庭扉一眼,又是淡淡的對著男人開口:「你的妻子和兒子,到底是誰重要呢?」

  「如果是你的妻子,因為你的原因出事了,你覺得會怎麼樣?」

  「畢竟,她現在深陷在案件之中。」

  很簡單的手段。

  唯一依靠的只能是夫妻的感情。

  男人身體僵了僵,他滿口的蛋包飯,嘴上也是沾滿了米粒。

  妻子還是兒子。

  一個很簡單的選擇。

  ——比起這樣的選擇,更加直接的問題是

  ——自己能夠在治安員和偵探的面前,隱瞞多久。

  偵探如同蒼蠅一般,無孔不入。

  這個觀念幾乎是深入人心。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公式,而運算起來很簡單。

  「如果——」

  他艱難的的說出幾個字,又頹然的垂下頭。

  像是死去的鳥雀。

  「手島敏春確實是不是我們的孩子。」

  比起自己的妻子,一直以來,手島敏春實在是的不為人子。

  「在最早的時候,我們是在醫院的門口的遇到他的。那天,深夜中的我剛下班。在路過醫院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嬰兒啼哭。」

  這個帶著軟踏踏的帽子,穿著灰藍色肥大工作服的男人頹然的說著:「那時候,我和我的妻子已經是結婚許久了,我們經過了很多困難,也遭遇過了許多的磨難,但是我們還是好好的生活著。」

  像是為了告訴他和她到底是有著多麼深厚的感情一般,男人緩慢的說著以往。

  那個時候,他也是一個青春灑脫的年輕人。

  騎著車從這一個城市到達了那一個城市的,看過花,翻過山,走過海。

  但是時間將他摧殘成了這樣。

  ——一個的早衰的而又無比的卑微的中年人。

  女醫生聽著,也是心有戚戚。


  「我們一直是沒有孩子,所以遇到醫院門口的那個孩子的時候,我真是高興壞了。所以,我那時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帶走那個孩子。」

  「他被裹在一個毛毯之中,放在一個籃子上面。」

  「上面有著一個紙條——請照顧這個孩子,不要讓她自生自滅。」

  男人有些癔症一般:「這是一個沒有要的孩子,也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

  「當我將這個決定告訴我的妻子的時候,她很高興。所以,我們就是將這個孩子帶回了家中,把他當做成的我們的孩子。」

  「這就是他的來歷。」

  男人對著夏庭扉說完這句話,又是認真的看著他:「這就是全部。」

  夏庭扉仔細的思考了一番。

  「男人說的話,和自己的了解的不太一樣。」

  「不是誘拐麼?手島敏春可是自稱過他是被誘拐的。」

  「怎麼可能!」男人瞬間是勃然大怒,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但又頹然坐下。

  「他怎麼能夠這樣說的怎麼能夠這樣說。」

  不停的喃喃自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在手島敏春地板下,有著一個隱秘的空間,你知道是做什麼的嗎?」

  「那裡是安裝地暖和排水管道的地方。」男人說:「早蓋房子的時候,我們就是預留出了這樣的位置。但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錢,所以,就是什麼也沒有弄。」

  「或許是假話,或許是真話。」

  夏庭扉看著男人的模樣。

  即使是這個男人如此的頹然,即使是這個男人脊背彎曲的像是斷掉的青竹,頭顱垂的像是被介錯之後的武士。

  但是,夏庭扉還是相信這個男人身體內還流淌著某種可敬的血液。

  他軟弱,他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東西。

  但是作為丈夫,作為父親而言,委實的不錯。

  如同黃牛一般。

  這樣的人,在某一刻也是會爆發出令人震驚的東西的。

  夏庭扉沒有再問話,只是任由男人將蛋包飯吃乾淨之後,起身離開了這個咖啡廳。

  他的背影惶恐不安,像是要逃脫怪獸尖牙利嘴的獵物。

  「就這樣讓他離開麼,我還是會以為你會用出什麼離開的手段呢。」女醫生有些不滿:「我可是聽說,你偵查情報的手段可是十分了得的。還想是要見識一下呢。」

  夏庭扉不理會女醫生。

  作為心理醫生,她好似是特別的善變。

  有時候,像是一個溫和的御姐。但有時候卻是會表現出這種嬌憨的姿態。

  「我明白,這是偽裝。」

  「她如同白骨妖一般,外面披著的人皮,只是讓她可以在社會之中更好的生存罷了。」

  夏庭扉默不做聲,而女醫生也是有些失望。

  她嘆了口氣,喝著酒。

  「你也是快要到了那一步了。」

  嘟囔著,女醫生有些醉醺醺的。

  「哪一步?」

  夏庭扉輕聲詢問。

  「沒錯,哪一步。」

  女醫生大聲的回應,又是小聲的說:「我之前也是有著許多的朋友,但是現在只剩下了清芽,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我都是詢問原因了,你還問我為什麼麼?」

  「哈哈。」女醫生大笑:「因為他們太害怕了,無論是男女。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到了最後,他們對於我越來越害怕。認為我實在是過於奇怪了。沒錯,就是奇怪這個詞語。「

  「認為我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女醫生指著夏庭扉說:「沒錯,你也是快要到那個階段了。」

  但是,女醫生並沒有任何的悲傷。

  只是趴在吧檯上「但是,我可是不會離開這裡的哦,即使是我們不再是朋友了,我也不會離開的。這些女孩,簡直像是寶藏一樣。」

  「放心吧,我見過比你更加妖孽的女人。」


  夏庭扉緩慢的說。

  曲間愛,是他見過的最妖孽的女人。無論那一個方面,都可成為是頂尖。

  無論是容貌,還是心靈扭曲的程度。

  女醫生嘗試著問:「曲間愛?」

  夏庭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錯。」

  女醫生說:「真是想和這樣的女孩見上一面啊。」

  這樣的蠢貨,夏庭扉只當是沒有聽見。

  看了一眼時間,他說:「快要到中午了,我去上學了。」

  「嗤,真是違和的話。」

  女醫生如此說著,對著夏庭扉擺了擺手:「一路順風。」

  ——等到了學校的時候。

  夏庭扉直接是去了部室之中,哪裡鶴見千奈正是在吃著便當。

  「最近還好吧。」

  這是他的習慣,畢竟鶴見千奈家中狀況,他只是大概的了解過,但是並沒有見過。

  「還好吧。」

  鶴見千奈點了點頭。

  夏庭扉沒有再說什麼話,但是鶴見千奈卻是問:「最近是在忙著什麼事情麼?」

  「嗯,是這樣的。」

  I鶴見千奈見夏庭扉談興並不是太過高昂,就不在是說話。

  只是將便當吃完後,將便當盒子放了下來,用著布包起來,放在一旁。

  出去洗漱之後,才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翻看著書籍。

  夏庭扉瞅了一眼,大概是一本文庫本的。

  封面上大片的銀杏葉,簡直是將整個書籍染成了一片枯黃色。

  書的標題是餘生十年。

  聽著名字,大概是某種偏向嚴肅的題材吧。

  如此心想著,夏庭扉閉著眼靠在旁邊的牆壁上。

  正午的時候,光芒刺穿了迷霧,讓教室之中再一次亮堂起來。

  讓塗著厚實的漆層的桌椅也是變得暖洋洋的,鋼鐵構件上閃閃發亮,漆黑的塗層折射出一絲七彩的光芒。

  鶴見千奈合上書籍,看著閉目沉思的夏庭扉。

  「——這樣,或許就好。」

  光芒讓夏庭扉邊緣好似是籠罩著一層光圈,但鶴見千奈知道這只是因為夏庭扉背對著光而已。

  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樣好看極了。

  胡思亂想,或許是的人類的天性。

  鶴見千奈無數次思索著自己本來的命運——如果在那一天自己沒有去天台神社會在怎麼樣。

  答案很是輕鬆的就能夠推測出來——可能會過上極其悲慘的一生。

  或許,也有著可能。

  自己忍受不住痛苦,會提前結束這一生。

  她回想起這個結果的時候,並不覺得痛苦和心有戚戚。

  因為,這比起最壞的結局而言,委實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在她的心底,還是有著一個隱藏的秘密。

  ——如果是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的持續下去就好了。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高中生活,是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

  ——兩年。

  鶴見千奈心中默默的念著這個詞語。

  以前的時候,她感覺時光是那麼的緩慢。

  如同滴落的瀝青一般。

  但是,現在她確實沒有想到時間會如此的迅速。

  兩年的時光在她的眼前,幾乎是清晰可見。

  每一份的時間都按照程度被她不斷劃分和排除。

  所留下的,能被稱作是幸福或者是心滿意足的時間,就是少的可憐了。

  她有時候會十分的羨慕雛月加奈。

  但,在羨慕也是無可奈何。

  便懊悔和臆想之中,時間一瞬間的就是溜走了。

  等到夏庭扉提醒她要上課的時候,她才是驚醒過來。

  「我剛才,怎麼是迷茫起來了。」


  她懊惱著,但卻是說著:「姐姐。」

  夏庭扉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班級之中。

  鶴見千奈看著夏庭扉的背影,久久的沒有轉頭。

  「哇,現在才來!」

  植野直子像是為了諷刺大聲的說了句。

  「你可是曠課的第一人哦,我都是沒有這麼做過。」

  植野直子的話語,聽說去有些羨慕。

  夏庭扉對於這個經常糾結於古怪地方的女孩,並沒有什麼惡感。

  只是說:「有著事情要處理。」

  「啊,偵探的事情。」植野直子嘟囔著:「真好啊,我也是想要成為偵探。」

  但是,有著女孩站在她的旁邊說著:「偵探現在要考試的啊,還要有著考核的。咦,麻煩死了。」

  聽到考試和考核,植野直子又是瞬間放棄了。

  「啊,看來是不行了。」

  她有些懊惱的說著,讓其他的女孩善意的微笑著。

  等到雪野照來上課的時候,植野直子身旁的小團體才是散開。

  雛月加奈悄聲的問著夏庭扉:「有著什麼發現麼?」

  「有一點,但是並不算是太多。」夏庭扉如實的回答了自己的收穫。

  雛月加奈聽了,也是有些迷糊。

  「看來,只能是等待佐久間清芽組長的調查了。」

  女孩無奈的說:「治安員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調查許多事情來,很是方便。」

  「——只要他們願意的話。」夏庭扉補了這樣一句。

  他可是沒有忘記佐久間清芽現在是什麼處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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