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太后賜下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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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都是分親疏遠近的,黎氏也擔心裴璋的處境,但比起裴璋這個准孫婿,她更在乎的還是自己親孫女的安危。她說什麼也不能讓聞萱冒著和刺客正面對上的危險,就這麼去找裴璋。

  「祖母,我必須去。」

  平時十分懂事的聞萱,這一次卻十分堅定。

  她眼裡執拗的火光,讓黎氏心驚,但黎氏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搖了搖頭,沉聲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一個姑娘家就算是去了,也是給近衛添亂。你剛才勸玲瓏郡主的話,在你自己身上又何嘗不是如此?」

  聞萱眸光顫動,眼裡的火光卻越燒越旺,她轉過頭望向裴璋消失的方向,頓了頓後道,「祖母,我一定不會給近衛添亂的,您就讓我去吧。就當是孫女——在出嫁前求您最後一次。」

  說完,她竟是提起裙擺,就給黎氏跪下了。

  黎氏震驚地看著她,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原本站在一旁的世家夫人小姐們見到聞萱下跪,都聚了過來,神色各異。

  有些人覺得聞萱就是在任性妄為,有些人在心裡嘲笑聞萱為了一個裴璋就如此心慌意亂,竟是連自己身為世家貴女的體面都不顧了,當眾給自己祖母下跪;

  另一些人覺得聞萱能為裴璋做到這種程度,是世間自有真情在的體現。

  還有極少數一撮人,她們既不覺得聞萱愚蠢,也不覺得聞萱痴情,覺得聞萱此舉背後一定有其用意。

  陸太后和姜皇后便是如此想的。

  而這兩人此刻的心思又不太一樣。

  陸太后並不知道對裴雲赫的馬動了手腳的人就是太子,只以為從頭到尾都是竇黨的手筆;姜皇后因為太子的事心裡有鬼,知道她們母子這是自作聰明,反倒被竇黨將計就計陰了一把,此刻她一點都不希望再有別人摻和進來。

  若是武安侯府的嫡小姐再因為那勞什子刺客,出了什麼好歹,那她和太子就更不好收場了。

  所以,姜皇后斟酌了措辭,就要開口打消聞萱親身去尋找的念頭,卻聽陸太后道,「聞大姑娘重情重義,這份情誼難得,哀家便破例許你跟在近衛後頭。」

  太后話音落下,在場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黎氏驚詫和不解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她沒想到太后竟然會同意聞萱去冒險,而姜皇后是心裡更加不安,莫非太后也知道什麼,才故意如此為之?

  「皇祖母,嫂嫂她不會武功,您讓她去就不怕她出事?」玲瓏和那些不管有什麼心事都藏在心裡的大人不同,她直接把內心的困惑說了出來,「您讓嫂嫂去,還不如讓我去!」

  陸太后皺眉看她,語氣嚴厲:

  「你這孩子又跟著搗什麼亂?哀家同意聞大姑娘去,是因為哀家知道她做事穩重,不會像你一樣衝動行事。至於她會不會武功,這並不重要。皇上已經命人調來附近軍營的上千名士兵,此刻就在獵場搜尋的近衛也有將近百人,有他們在那些刺客絕不敢正面交鋒,他們東躲西藏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哪裡傷得了在重重保護下的聞大姑娘?」

  玲瓏聽後微張著嘴巴,覺得皇祖母說的完全在理,她根本無法反駁。

  陸太后又看向聞萱,眉頭舒展開後和顏悅色道,「聞大姑娘,你向來知道分寸,哀家准你去,你可不能胡鬧。待會兒無論得了什麼消息,你都不能到前面去,凡事都交給近衛去做,更不能脫離他們的保護半步,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臣女多謝太后娘娘恩典!」

  聞萱給陸太后磕了一個頭,站起身後又聽陸太后對女官福兒道,「你隨聞大姑娘一起去,時刻陪在她身邊。哀家賜懿旨給你和聞大姑娘,若是有人行事荒唐要對八皇子殿下和鎮北世子不利,哀家准許你們以哀家之名,革了此人的職。」

  聽到太后賜下懿旨,眾人臉色又變了。

  姜皇后終於明白了陸太后的用意,原來她是在擔心,這次忽然冒出來的刺客,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八皇子裴雲赫,而是身為鎮北世子的裴璋。

  想到這裡姜皇后心裡咯噔了一下。

  如果事情真像她之前想的一樣,只是竇黨為了和太子鬥爭而布的局,這還不算是最壞的結果,因為這樣一來,對方就不會真的動裴璋和裴雲赫;

  但如果真的就是有人利用太子打壓裴雲赫的手段,籌謀了一場刺殺,就是想在華京殺了裴璋呢?

  別的她不知道,也不好妄自揣測,但她知道鎮北王只有裴璋這一個獨子,要是裴璋真的死在華京,那鎮北王府必將有所動作,北疆的局勢也必定動盪不安,而在邊疆之外就是狼子野心掠奪成性的北羌人。


  一旦邊關大亂,那些北羌人即便內鬥得再厲害,也絕不會放棄這個撲噬大梁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到時候他們就會像是豺狼虎豹,嗅著血腥味而來——

  這樣的後果,是雍帝和華京的貴族世家絕對不願看到,也無法承擔的。

  姜皇后轉過身,朝竇貴妃看去。

  竇貴妃沉著眼眸滿臉焦急,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陸太后說了什麼,看著真就是一個全心全意牽掛幼子安危的慈母。

  但她越是表現的如此尋常,姜皇后就越是覺得有鬼。

  因為她很清楚,竇貴妃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尋常的女人。

  隨即,姜皇后內心又浮現出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竇貴妃和裴雲馳這對母子雖然想要奪嫡,但和她與太子一樣心中還有最後的底線,不會讓奪嫡的鬥爭凌駕在大梁的安危之上。

  但如果他們根本心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底線呢?

  如果今日的事就是他們所為,他們實際上是在和她與太子鬥爭,為此不惜設計一場刺殺讓裴璋死在華京,再在事後把髒水都潑到她和太子身上……

  忽然,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在了姜皇后的臉上。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天,發現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此刻卻從天邊飄來烏雲。

  那些烏雲層層疊疊厚重陰森,盤踞在人們的頭頂,像是一頭頭齜牙咧嘴不懷好意的怪物。

  姜皇后緊皺眉頭,感覺這是不祥的預兆。

  ……

  忽然下起的雨沒有像人們期盼的那樣很快止住,反而越下越大。

  聞萱騎上馬時,原本的濛濛細雨已經變成了傾盆大雨。

  黎氏在大雨中仰著頭,看著自己騎在馬背上挺直胸膛的孫女,頓了頓問,「萱姐兒,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

  聞萱被問得一怔。

  她竟然忘了,這一世的她仍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還沒嫁到北疆去,怎麼會騎馬?

  「我,我小時候隨父親在北疆時,學過一些騎術。雖然不太認真,但也會那麼一兩下子。」

  情急之下,聞萱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黎氏心裡狐疑得很,要說聞萱是小時候學會的騎馬,那她回到華京後就再也沒碰過馬,也從沒提過自己會騎馬的事,這麼多年過去她早該遺忘了騎術,結果現在她一摸到馬就能如此利落翻身上馬,一點都沒有不熟練的痕跡,比起那些精通騎術的近衛也不差什麼,這說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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