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竇貴妃對聞萱許以正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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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兒聽令而去。

  陸太后又問那名前來稟報的宮人,「竇貴妃除了請聞大姑娘喝茶,還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在場的后妃都是和竇貴妃交惡之人,是皇后這一派的,因此宮人也沒有壓力,把竇貴妃當眾譏諷聞珠一事說了。

  陸太后聽了就冷笑道:

  「聞三姑娘好與不好,都已經是哀家半個孫媳婦了,哪裡輪得到她來挑不是。我們天家挑媳婦,最看重的也從來不是相貌。要說相貌,那青樓里的花魁長得最好看,這樣低賤的女人就配嫁進裴氏宗族了嗎?」

  這話是明擺著說竇貴妃和花魁一樣,都是以色侍人。

  姜皇后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聽著也很解氣,但她勵志要當賢后,這些話陸太后能說,她不能說。

  因為她比誰都怕自己被扣上善妒的罪名。

  倒是剛認下五皇子當養子的德妃點頭附和,「母后說的是,錦兒要娶誰,又不娶誰,那得是母后和皇后娘娘點頭做主,怎麼都輪不到竇貴妃來指點。」

  陸太后看著德妃,頓了頓道:

  「既然說到聞三姑娘,那她和老五的婚事也該定下日子了。這幾日哀家一直在考慮,她和老五成親後給不給正妃之位。現在想來,她和老五在清寧宮的事雖然不光彩,但她和老五都是被算計。既然是被算計,就不該委屈了她,否則世人就要說咱們天家不講理了。她身為武安侯府嫡女,這正妃之位倒也配得上。」

  原本她還沒下定主意給聞珠正妃之位,但不過是幾日之內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竇黨蹬鼻子上臉的,甚至踩在了她這個太后的臉面上,讓她不滿的同時又深感危機。

  竇氏和安王動作不斷,已經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她既然支持太子,也打算把陸家的前途寄托在太子身上,這種時候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觀望。

  必須把所有籌碼都壓在太子身上,拉攏一切能拉攏的勢力,確保太子能狠狠壓制住安王,獲得最後勝利。

  而武安侯府就是她要拉攏的勢力之一,這就是她不再顧及祖宗規矩,決心給聞珠正妃之位的原因。

  德妃本就無所謂五皇子的正妃是誰當,那又不是她親生兒子,她也樂得做順水人情,「有母后做主,臣妾自然是沒意見的。」

  姜皇后在一旁聽著,臉上卻並無喜色。

  她之前和太子見面時,聽太子說,裴璋和聞萱並無讓聞珠登上正妃之意。

  雖然太子告訴她,裴璋說這是他們不想給她施加壓力,是他們誠心合作的表現,但她總覺得,他們這麼做另有原因。

  莫非,是武安侯府不看好這門婚事?

  但這樣也說不通,因為聞珠嫁給五皇子已經是鐵板釘釘,給不給正妃,都是要嫁過去的,怎麼想都是給正妃的名分更好。

  還是說,武安侯府各房之間內鬥得厲害,已經到了長房的人盼不得三房好的地步?

  若真是如此,讓老五娶聞珠當正妃,倒是她和太子虧了。

  聞家三爺不成器,是個爛賭鬼,武安侯府終究是武安侯說的算,聞萱也是長房之女,將來和鎮北王府做親家的是長房,不是三房。

  她和太子真正要拉攏的也是長房。

  但現在聞珠一事,卻並未合了長房心意,反倒是便宜了三房,她們豈不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等春獵結束了,她還得讓太子去弄清楚,裴璋和聞萱到底是怎麼想的。

  若是他們真不想讓聞珠當正妃,那她要想個辦法,讓陸太后改變主意。

  ……

  涼亭。

  竇貴妃一笑起來,媚眼如絲。

  「聞大姑娘,嘗一口,這是西域送來的貢品茶,味道和中原的很是不同,品起來另有一番風情。」

  聞萱以前只聽說過西域的貢品有良馬封牛、駱駝、香料、獸皮等等,而茶葉則是中原地帶的商人賣到西域的寶貴商品,還是頭一次聽說西域反過來向大梁進貢茶葉的。

  但竇貴妃這麼說,她也只能點頭,拿起茶杯來小小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竇貴妃笑著問。

  聞萱只覺舌尖上傳來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而後又瀰漫著詭異的辛辣之感,實在難喝。

  「臣女愚笨,本就不會品茶,不敢妄言。貴妃娘娘,這種茶葉可有名字?」


  看著聞萱那雙清亮的眼睛,竇貴妃微笑著道:

  「有啊,在西域人們管這種茶叫生命之茶。」

  「為何會起這個名字?」聞萱特別有求知慾似的問。

  竇貴妃嘴角笑意變深,沒有回答聞萱的疑問,反而道:

  「聞大姑娘,本宮聽說你親近之人,都叫你一聲萱兒,本宮也可以這麼叫你嗎?」

  聞萱露出誠惶誠恐的神情,「貴妃娘娘願意如此稱呼,是抬舉了臣女。」

  竇貴妃笑道,「那本宮就當你同意了。萱兒,本宮想問你個問題。」

  「貴妃娘娘請說。」

  「你,可是真心想離家遠嫁,嫁到北疆那樣偏遠的地方去?」竇貴妃眼裡閃著亮光。

  聞萱發現,竇貴妃能將雍帝迷得神魂顛倒,還一迷就是這麼多年,確實是有了不起的本事的。

  她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那雙眼睛亮著光時,卻是如此澄澈。

  她的嫵媚,並不污濁,也不輕佻,反而有種讓人為她目眩神迷,為她獻上一切的魔力。

  裴雲弛的眼睛長得像她,卻沒有她這般明亮的眼神。

  不然,他還不知要多招惹多少桃花。

  「女子出嫁,命也。為了心愛之人,就是去天涯海角也值得。貴妃娘娘當年也是遠嫁進京的,應該能明白臣女的心情。」聞萱半真半假道。

  竇貴妃莞爾一笑,那雙美眸盪起了漣漪,讓人看不清是心有所動的迷離,還是心冷意冷的算計,「為了心愛之人,去天涯海角也值得——年輕就是好啊,本宮已經有多少年,沒聽到過這樣的話了。」

  聞萱低頭一笑,看似是羞澀,實則是掩住眼裡的冷意。

  「萱兒,不瞞你說,本宮很看好你,有意撮合你和弛兒。本宮想把安王正妃的位置給你。」

  竇貴妃見拐彎抹角沒用,直言不諱道:

  「雖說你嫁給鎮北世子,日後也能做王妃,但直接做王妃,和先從世子妃做起,不一樣。在華京當王妃,和在北疆的冰天雪地里當王妃,那更不一樣。

  而且鎮北王府鎮守北疆,你真嫁了裴璋,那日後你的夫君是隨時都要上戰場的。北羌人驍勇善戰,即便裴璋真是戰神轉世,也不可能百戰百勝,天也有不測風雲,你能接受每次和他分別時,都有可能是生死離別嗎?」

  她說的動聽,但實際上她並不打算讓聞萱當正妃,只是拋出噱頭而已。

  聞萱定定地凝視著竇貴妃。

  一代寵妃就是不一樣,說話如此直接,這是根本不怕她事後把這話傳出去,不怕世人唾棄她挖大梁英雄的牆角,更不怕皇上降罪。

  這樣的胸有成竹,這般大無畏的底氣,真是可怕。

  「聞大姑娘,本宮知道你驟然聽見這些話,心裡一定不高興。你覺得,本宮是壞人,要破壞你和鎮北世子的感情。

  但本宮知道你也是聰明姑娘,你一定能想明白的,本宮是心疼你,也是真的看好你,本宮想讓你走一條更輕鬆,也更花團錦簇的路。

  畢竟像你這樣國色天香的女子,本來就該做華京最美的那一朵牡丹,而不是去邊疆傲雪凌霜。

  裴璋確實是松柏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但本宮從你的眉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孤傲的梅,你經不住風霜的摧殘,陪他去了北疆,你只會很快凋零。

  你會想明白的,對嗎?」

  聞萱一直靜靜地聽著,等竇貴妃說完之後,她笑了一下。

  竇貴妃問道,「難道本宮說的話有哪裡可笑嗎?」

  聞萱搖頭,「沒有,貴妃娘娘說的話不僅不可笑,而且還很讓人心動。」

  世人皆捧高踩低嫌貧愛富,女子擇夫通常渴望往高處走。

  能嫁富人,就不嫁窮人;能嫁當官的,就不嫁民商;能嫁京官,就不嫁地方官;能嫁公侯,就不嫁伯子男;能嫁親王,就不嫁郡王;能當皇妃,就不做王妃。

  竇貴妃顯然是深諳人性,才不跟她說任何虛的,直接搬出實際的利益,就賭她會不會心動。

  安王不比其他皇子,他的正妃之位是多少世家閨女趨之若鶩的,要論搶手程度恐怕也就堪堪在太子妃之下。

  更何況,安王是太子奪嫡的最有力對手。

  若是充滿野心的女子,一定會心甘情願坐上安王妃之位,賭自己將來能當上皇后,怎麼可能會拒絕竇貴妃?

  聞萱前世時,也是安王鬥倒了太子。

  「聞大姑娘,本宮不逼你現在就做決定,你好好想一想吧。」竇貴妃柔聲道,「但這正妃之位,也空不了太久。我們女子啊,還是要為自己早做打算,對不對?」

  聞萱起身時,杯里的茶几乎分毫未動。

  竇貴妃看著她就笑,「你放心,本宮雖然很想促成你和弛兒的姻緣,但不會用下藥這樣的卑鄙手段。再說了,今日這麼盛大的場面,就是本宮想用,也用不了。這茶里什麼都沒放,偏偏你如此警惕,倒是個細心的姑娘。」

  聞萱垂著眼眸,一臉乖巧,「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女並未懷疑娘娘的心意,只是這茶的味道太古怪,臣女著實喝不慣。」

  她不喝竇貴妃的茶,是防著竇貴妃,也是因為這茶不好喝。

  就像她選裴璋,就是因為她喜愛他。

  裴雲弛再好,只要她不喜,那她就不要。

  更何況,裴雲弛還和她全家有仇,竇貴妃還讓她喝什麼生命之茶,殊不知,她想要的是她們這對母子的生命。

  福兒帶人趕到時,聞萱已經走出了涼亭。

  聞萱和福兒打了個照面,福兒一臉關切地問,「聞大姑娘,你一切安好?」

  聞萱笑著答道,「當然一切安好。」

  竇貴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福兒姑娘這話問的,就好像本宮會拿聞大姑娘怎麼似的。本宮又不是採花賊,你們也不必這麼防著本宮吧?」

  福兒聽了尷尬地一笑,看向竇貴妃的目光很是警惕,儼然一副對陸太后忠心不二的樣子。

  聞萱看著她們二人卻目光微沉。

  若是她沒算錯,韻芳園裡絕對有太后和皇后的眼線,在她被竇貴妃請去喝茶的第一瞬間,就該有人去通報她們了。

  太后也一定會在聽到消息後,立刻讓人過來尋她。

  即便是算上路途往返,福兒都不該用上這麼多時間,等竇貴妃的話都說完了才趕到。

  可福兒就是緊趕慢趕現在才到,這是為何?

  正當聞萱不動聲色心裡沉思,又有宮人過來道,「皇上和眾位皇子大人都去了獵場,再過一炷香,八皇子殿下和鎮北世子就會開始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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