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白眼狼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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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萱早就料到宋老爺會豁出臉面上門來鬧,必是有人在背後挑唆,因此在聽到這句話時,她心裡並不意外。

  之前是她識人不清,錯把豺狼當君子,還給了宋澗諸多好處,讓宋澗和整個宋家都嘗到了甜頭。

  餵養白眼狼不僅得不到任何感恩和回報,還要被反咬好幾口——這是她前世就明白的道理。

  而且白眼狼反咬她時,內心不會對她有任何愧疚,甚至還會怨恨她,原因是她之前給過它們肉吃,讓它們吃得膘肥體壯毛髮鮮亮,憑什麼之後就不給它們吃了?她居然敢讓它們餓肚子,這在它們眼裡不是天大的罪過是什麼?

  「宋老爺,您說這話時就不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嗎?」

  聞萱對整個宋家人都不抱有任何希望,又早就做好在口舌上來一場惡戰的準備,因此格外淡定,抓住宋老爺話里的漏洞就冷笑著道:

  「您剛才說,您家哥兒從考取功名到入仕途全都是靠他自己一步步走來,還說皇上賞識他才欽點他入翰林,並未藉助外力,這個我贊同。

  那既然他當官靠的是他自己,現在他被罷官想必也是做了該被罷官的事,才讓皇上對他失望透頂,怎麼還能怪到我一個小女子頭上?

  莫非您是覺得,我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要是您這麼想,您還真是抬舉我,但您就算想抬舉我,也不該妄議皇上。他老人家是真龍天子,那是何等英明,怎麼可能被我這等草芥之身左右定奪?

  您說這話是在抹黑皇上的英名,身為大梁的子民我唾棄你!」

  她話音落下,人群中的喧鬧聲更響。

  「宋公子居然被罷官了?他是做了什麼才會被奪去官職?」

  「宋老爺說這事是聞大姑娘做的,這也太扯了。聞大姑娘整日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她哪裡有這本事?」

  「說是他們宋家得罪了武安侯,被武安侯擺了一道還差不多。他不去找武安侯,跑來找一個姑娘家算帳,這算什麼事?」

  「噓,這話你也敢亂說,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聞大姑娘說得有道理,宋公子被罷官那肯定是做錯了事合該如此,難不成還能是冤枉他了?

  華京街上的一塊牌匾掉下來,都能砸死兩三個當官的。這麼多當官的,翰林院的大人們還有宮裡頭那位何必專門和他宋公子過不去?」

  「這宋老爺還真是膽肥,自家兒子都被皇上罷官了,還敢跑到武安侯府門前來討一個公道。他下一步該不會是要順天府門口擊鼓鳴冤,然後去御前告狀了吧?」

  「皇上是不會弄錯的,一定是他兒子的錯!」

  「對,皇上才不會冤枉好人!」

  他們的反應正如聞萱的意料。

  她微微一笑。

  果然,什麼事扯到皇上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她對皇上也會冤枉好人這件事心知肚明,但能借著雍帝來打壓宋家的氣焰,給這臭不要臉的宋老頭扣上抹黑皇上的帽子,她樂見其成。

  「宋老爺,你們還鬧什麼呀,不嫌丟人嗎?趕緊家去,還能少丟些臉!」

  「那翰林院也不是什麼能撈錢的地方,你家宋公子怕不是做了什麼男盜女娼的事,才被罷官的吧?」

  宋夫人聽到圍觀者都在放肆地議論她的兒子,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她拉著宋老爺的衣袖,承受不住地低聲喊道,「走,我們回府去,事已至此我們得給阿澗留著體面!」

  但她痛苦的請求落在宋老爺耳里,卻煩人如蒼蠅叫。

  他猛地將她一把推開,也不顧她無力地摔在地上,就上前幾步惡狠狠地瞪著站在大門內的聞萱道,「我何時抹黑過皇上?聞萱,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

  見他暴怒著像是要衝上去毆打聞萱,武安侯府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連忙上前將他攔住,就連護院都被驚動了,走出大門將他團團圍住。

  宋老爺見此便大聲喊道,「武安侯府的家僕要打人了,好一個敕造侯府,好一場仗勢欺人!我一個年過半百的文弱書生要是被打出好歹來,我就是一頭碰死在武安侯府大門前,也不能罷休!」

  黎氏厭惡地皺緊眉頭,望著宋老爺的眼神毫無溫度,連對他的氣惱都沒了。

  她原本還想不通,宋老爺平日裡文質彬彬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麼噁心的事來。

  但當宋老爺說聞萱是宋澗被罷官的始作俑者後,她就明白了,一個連臉面和良心都不要的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那幾名護院聽到宋老爺的叫喊都有些遲疑,不敢再上前,聞萱對他們道,「各位大哥先散開,我倒要聽聽宋老爺還有什麼話要說。」

  說著,她抬高聲音對所有在場的百姓道:

  「今日既然宋老爺跑到這兒來,要當眾討一個公道,那我聞大姑娘就也請各位做一個見證。

  他說我是害宋澗被罷官的幕後黑手,那就請他拿出證據來,掰開了揉碎了說,我在這兒聽著,絕不堵他的嘴。

  但若是他一件都拿不出來,只憑著一張嘴就想定我的罪,踐踏我們武安侯府的祖宗名聲,那我絕對不依!」

  「好!」

  「聞大姑娘說得好!」

  群情激奮,此時宋老爺猛然發覺,這些原本都向著他的百姓,竟在聞萱指責他抹黑皇上英名之後,都一邊倒地偏向武安侯府了。

  他暗暗後悔,恨自己剛才一時口快,就不該提到皇上。

  而他現在其實也已經有些打退堂鼓了,因為聞萱的態度根本就不像他想的一樣。

  她不僅沒在他點破她是始作俑者後就不敢回應,甚至還格外強硬地要求他當眾拿出證據來,竟像是一點都不怕他說出她和宋澗暗生情愫的事。

  難道她就不擔心他說出這些後,閒話就會傳遍整個華京,到時她的閨譽就被毀了,鎮北世子也不會要她這個移情別戀的賤人了嗎?

  她這樣有底氣,倒好像是有恃無恐。

  可她又能有何倚仗?

  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不就是那張傾城傾國的臉?

  但對鎮北世子這樣身居高位手握兵權的皇親貴胄來說,這世上的美貌女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憑什麼就一定要對她死心塌地?一旦她壞了名節,裴璋絕不會再娶她為正室,到時候她就知道何為世道險惡了。

  至於他們宋家會不會因此遭到裴璋或是武安侯府的報復,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反正從皇上降下聖旨,吏部永不錄用宋澗的那一刻起,他們宋家東山再起的希望便被徹底斷絕了。

  他自認已經沒什麼可失去,那不如破釜沉舟把害了他兒子的賤人也拉下水。

  想及此,宋老爺眼裡閃爍著冰冷的惡意。

  「聞大姑娘還要什麼證據,是真的不打算要臉了嗎?」他像一條正在朝著獵物吐信的毒蛇似的,陰嗖嗖道,「看在兩家昔日情誼的份上,我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既然聞大姑娘逼我,那就別怪我和你們撕破臉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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