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荒唐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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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與瀋陽明的見面遲到,慌慌張張的從法醫室跑了出來。

  一推門,直接撞上了進門的男人。

  陳朝被撞的一個踉蹌,手裡捧著的厚厚的資料散落一地,人罵罵咧咧的埋怨著。

  「餓死鬼投胎!走路能不能看著點……我去,一隊長?」

  我自知理虧,連忙蹲下收拾著資料,「抱歉抱歉,我有急事。」

  陳朝揉著被撞的肩膀,「那……那你走就成,我自己撿。」

  我匆忙撿了幾張,正想遞給他,突然瞥見了其中的一張照片!

  照片來源於法醫室出的屍檢報告,背景是冰涼的解刨台,一張灰色的死人臉占據全部。

  這張臉,這個人……

  見我看著照片發呆,陳朝湊過來問道:「這人,你認識?」

  我皺著眉盯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面熟,他是什麼案子的死者?」

  陳朝愁容滿面的說道:「就蝴蝶酒吧附近被殺害的三名混混,別提了,一點線索跟頭緒都沒有,都不知該往什麼方向調查……」

  蝴蝶酒吧的三名混混……對了!那天晚上的混混!?

  我連忙翻閱著其他的資料,找到了報告上註明的傷痕檢測,手腕、胸口以及肋骨!

  這三名混混受傷的地方赫然就是那晚我打的!

  怎麼會這樣?

  我震驚的問道:「他們怎麼死的?」

  蘇琪見狀,從後方走上前來,「割喉,乾脆利落,一擊致命,瞬間窒息而死。」

  「什麼時候?」

  「二十六號凌晨三點半到四點半,在蝴蝶酒吧的後巷裡。」

  陳朝回答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掏出日曆來回想著,二十六號?我跟李四在蝴蝶酒吧碰面的晚上就是二十六號!

  也就是說,我揍完這三個混混,他們出了酒吧便被人割喉了。

  陳朝繼續補充道:「行兇過程太利落乾淨,直奔目標,現場沒留下絲毫的痕跡,我們懷疑是專業的殺手所為。

  但是調查這三人的行蹤卻發現,他們沒道理會惹上專業的殺手。」

  恍惚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但飄飄忽忽的,就像一縷煙在跟前晃悠,我怎麼都抓不住。

  我甩了甩混亂的腦袋,指著報告上註明的淤青道:「這三個混混的傷是我打的。」

  「什麼!?」

  陳朝整個大型懵逼現場,調查了一星期的傷竟是你打的!?

  我解釋道:「就調查邪教案子的時候,我躲在暗處充當線人秘密調查,在蝴蝶酒吧查全福的時候,遇到有人被打,於是出手相救。」

  陳朝下意識的問道:「凌晨三點半到四點半,你在什麼地方?」

  「在酒吧旁邊的一個黑旅館,我跟朋友在旅店裡喝酒,能夠相互證明。」

  「朋友?叫什麼名字?」

  我難堪的一笑,「抱歉,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是萍水相逢。」

  陳朝露出狐疑的表情,「所謂的朋友,該不會是酒吧裡面的陪酒女郎吧?」

  我正色道:「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男性朋友,偶然在酒吧相遇,所以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喝酒,我可以把他叫過來作證的。

  而且黑旅館的前台位置有攝像,可以提供物證。」

  陳朝滿臉的興奮化為虛無,「哦,那你在……」

  話沒問出來,蘇琪推搡著陳朝,怒斥道:「你在幹什麼!你把程隊當做犯罪嫌疑人了,你懷疑這三個混混是他殺的?」

  「不是不是,我是合理盤問,一隊長不是犯罪嫌疑人,也是目擊證人。」

  我無所謂的一笑,「沒事沒事,我同樣奇怪,這三人怎麼會被殺?!」

  「把奇怪的心情放在下午。」

  蘇琪指著手上的手錶說道:「你中午的相約呢?」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三十七分,「糟了糟了,這下肯定要遲到了!」

  我著急忙慌的從門口擠出去,對著陳朝喊道:「二隊長,等下午我去找你,放心,這個案子我們仔細的聊。」


  陳朝收回目光,對著蘇琪說了句,「我不信這孫子在酒吧待了四五個小時,去黑旅館過夜帶的是普通男人,肯定是陪酒女!」

  蘇琪翻著白眼,無語的回了法醫室。

  ……

  我趕到咖啡館的時候已經將近一點,順著樓梯上了二樓,一路跟著服務生走到最裡面的包廂門口。

  「先生,您預約的座位就是這兒。」

  「裡面的人走了嗎?」

  服務生笑著搖頭,「沒有,這位先生從十一點半進去,一直到現在都沒離開。」

  我點點頭,「好,謝謝。」

  我深呼吸一口氣,手放在了房門的把手上,心臟緊繃,帶來無數的緊張。

  從跟邪教交手開始,就一直隱藏在幕後的男人。

  到鬥爭結束,他竟能從容的全身而退。

  我無法想像他是什麼樣的形象,胖子、老頭或者是一個剛畢業的小伙子?

  我一咬牙,推門而入。

  人生生命中總有那麼一個瞬間,無論你什麼時候回想起來都記憶猶新。

  它存在於你的記憶中永遠不會磨滅。

  每每等你會想都能感受到遍體生涼的感覺,它被扭曲的拉長,成為一個永恆的瞬間。

  屋內寬大舒適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相同年紀的男人。

  黑色短髮,消瘦嶙峋,長相有些秀氣,一雙丹鳳眼卻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我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時,渾身都在發麻。

  無數次相見的人,竟一直都在身邊。

  命運繞了一圈,開了一個無比荒唐的玩笑!

  我儘可能保持冷靜的入內,關上房門,甚至從內心深處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

  我開口問道:「瀋陽明?」

  李四照常穿了一件灰色亞麻的襯衫,單薄無比,手中捧著一本咖啡館的閒書。

  再看見我後,他同樣無比的震撼。

  男人滿眼震驚的直視著我,這已經是他鮮少的情緒外漏的時刻。

  瀋陽明輕笑出聲,無奈的搖頭,「那怪!難怪,我早該想到的!」

  看樣子,是了。

  面前這個被我奉為知己相見恨晚的男人,竟然是瀋陽明!

  他展現的比我要從容的多。

  瀋陽明起身,伸出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遞到我的面前,「程宵,你好。」

  我一下子心臟被堵得厲害,幾乎喘不上氣來。

  「你是瀋陽明?」

  他笑著點頭,「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這非常的讓人難以置信。但請你相信,我原先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是刻意接近你的。

  只能說,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我磨著牙,無視掉那隻伸來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我們兩個人都在刻意隱瞞身份,不知為何,我卻分外的生氣。

  氣自己的愚蠢,相互如此的了結熟稔,卻意識不到他是瀋陽明。

  更氣他,自己視作知己的人,竟是個罪惡滔天的罪犯!

  瀋陽明略顯尷尬的收回了手,同樣坐下,並將咖啡往前推了一下。

  跟預想中危機四伏針鋒相對得氛圍不同,整個包廂瀰漫著一股尷尬。

  我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燃一支,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什麼他不願意聞煙味這種事。

  沒什麼好說的了。

  瀋陽明的性子,經歷,乃至所有行動都在我腦海里有了個大概。

  他國外無數的下線都堆積在了中式別墅的客廳茶几上。

  他的談吐學識,自己領略了無數遍。

  包括,他想將下線從南宏市撤出去的那個夜晚,都在跟我談心,詢問的的意見。

  我們毫不避諱的談論著自己的工作,無數次的擦肩都都沒察覺出來。

  按理說,我們不該這樣。

  可事情弔詭的就這樣發生了,造成現在無比荒唐的局面。

  我一根煙抽完,想明白了太多的事,「蝴蝶酒吧打你的三個人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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