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文媛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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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六

  蜀地的喜樂園今日開園,征南將軍夫人親自坐鎮,引得當地的貴家小姐紛紛來湊熱鬧。

  「快看看這是什麼好地方,咱們蜀地何曾見過這樣繁華的去處?」

  「到底將軍夫人是北都來的大小姐,見過世面,竟建造出來這樣仿若仙境的地方!」

  「這可不是我造的。」姚文媛朝那幾個閒話的小姐笑道,「是我家妹子開的園子,我是來給她做苦力的!」

  「將軍夫人不是只有個姐姐嗎?」

  「是我家表妹。」姚文媛拉著身邊的姚文琪介紹說,「這也是我的表妹,晏文,她啊如今是這個喜樂園的掌柜,大家可一定要支持她的生意,支持她也就是支持我了。」

  姚文琪雖然不用再裝死,但也不好用真實的身份過活,因此改了個名字,隨了晏家的姓,叫晏文。

  「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有人瞧著她眼熟,「這個姑娘是不是在哪見過?」

  「是啊,我也瞧著眼熟,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我記得我記得,這不就是先前在城中發藥治療疫病的那個姑娘?」

  疫病期間,姚文琪曾經往來各地救治百姓,在揚州府待了些時日又來了蜀地,大家小姐們可能不常見她,但各地的普通百姓一定對她記憶尤深。

  「是嗎?將軍夫人,你家表妹還會治病?」

  姚文琪慚愧:「我不懂醫術,只是給郎中打雜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了啊!」

  「是啊,一個姑娘家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治病救人,這也太難得了!」

  姚文琪被說得慚愧不已,「沒有沒有,就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因為這一層,大家對喜樂園越發有了好感,開園頭一天,生意竟不比北都城差。

  「我覺得雪衣姐真是太會做生意了。」姚文琪朝堂姐感慨,「蜀地幾乎沒有這樣漂亮的園子,大家都很稀奇,又是姑娘們的樂園,我瞧著姑娘小姐們都高興壞了,以後生意肯定很好。」

  姚文媛一向不愛承認晏長風好,說到做生意,她不得不承認那女人是有頭腦的,「也就這點好處了。」

  「你就是嘴硬。」姚文琪笑道,「明明心裡就很欣賞人家。」

  姚文媛仰著下巴哼了一聲,「誰有功夫欣賞她,我要回去看我姑娘了。」

  姚文琪笑起來,「我也怪想圓圓了,明日我就去看她。」

  「你想我家姑娘,倒不如趕緊自己生一個。」姚文媛意有所指道。

  姚文琪:「二姐姐你取笑我呢,我一個人怎麼生?」

  「跟我還藏著?」姚文媛笑睨她,「人家牧郎中可是在這裡待了兩個多月了。」

  「他是要幫雪衣姐的藥鋪坐鎮!」姚文琪急道。

  「瞧瞧瞧瞧,你急甚,我又沒說什麼。」姚文媛笑得曖昧。

  姚文琪意識到自己方才反應過於激烈,一下子紅了臉,「你太壞了二姐姐,我們是真的沒有什麼的。」

  「嗯,現在確實是沒有什麼。」姚文媛意味深長道,「窗戶紙兒還沒捅破呢,能有什麼?」

  「你煩死了二姐姐!」姚文琪去推她,「你快回家吧,二姐夫肯定想你了。」

  「他?」姚文媛哼道,「他現在眼裡心裡就只有女兒,哪裡還看得到我。」

  姚文琪看穿一切道:「他要真眼裡沒你,你早抱著圓圓回北都了,分明是身在福中心裡美著呢。」

  姚文媛笑睨她:「就你聰明!」

  姚文媛趕在晏長風后頭生了個姑娘,叫季冉,小名圓圓。小丫頭人如其名,小臉圓得像個南瓜,以姚文媛的審美看,那是不怎麼漂亮,但架不住可愛,一時不見就想得慌。

  她家那位大將軍更是恨不能天天把閨女揣在口袋裡,這不,她回家就聽見屋裡傳出了某人酸掉牙的聲音。

  「圓圓,叫爹爹,叫爹爹啊~」

  「呀!我們圓圓站得真好啊,馬上就能走了對吧,等你能走能跑了,爹爹帶你去騎馬可好?」

  「好什麼好!」姚文媛進門嗔怪道,「一個姑娘家,學什麼騎馬,你還指望她上戰場打仗不成?」

  「姑娘家學騎馬怎麼就不好了?」季臨風把圓圓放在小床里,起身給姚文媛倒茶水,「你看你家長風表妹不就挺好,姑娘家也別養得柔柔弱弱的,受了欺負也不能反抗。」他把茶水擱在她手裡,「再說了,蜀地不比北都,不講貴圈那一套,姑娘家外向些好。」


  「你這是對我們北都的姑娘充滿了怨恨啊?」姚文媛拿眼睛斜他,「沒少在心裡編排我吧。」

  「我從不編排姑娘。」季臨風說心裡話,「姑娘家都是身不由己的,北都城那個所謂貴圈子就硬生生把姑娘教養成那樣,就以那樣的標準為尊為榮,不是誰的錯。」

  姚文媛噎了一下,她跟季臨風確實不是一路人,互相不認同對方的生活圈子,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居然走到一起了。

  她跟季臨風算是患難中生出的感情,當初蜀地的情形可謂內憂外患,他們是利益捆綁的夫妻,只有背靠在一起團結對外才能立足。

  她最喜歡季將軍的一點是,他非常清醒,從不搞愚忠愚孝那一套。當初婆母對她不好,季臨風百般護著她,多次與婆母大吵,說她老糊塗,只知縱容寵溺季老二,害人害己。

  當時姚文媛滿心感動,其實他們倆無非是合作關係,遇上這樣的事,還是與母親為敵的事,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他說得對,她們北都貴族裡的貴女虛榮冷漠,每日只會計較誰比誰高一等,誰比誰倒霉一點,如果知道哪家媳婦與婆母吵架,不定怎麼嘲笑人家丟人現眼。

  冷漠的事見慣了,她看季臨風就難能可貴。

  季臨風這個人有時也很固執,堅持己見到叫她生氣,可她往往說不出他有錯,就很憋悶。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又會被他潛移默化,就像是晏長風那個女人對她的影響一樣。

  說到晏長風,她是服氣又不服氣,欣賞又想打她,實在是個可惡的女人。

  「文媛,你只把你的優點交給圓圓就好了,北都城那些習氣就別教了,你有身份,人家不會說你什麼,可咱們姑娘沒你的身份尊貴,沾染上那些習氣容易討打。」

  姚文媛無言以對,她高高在上的時候不覺得高高在上很惹人厭,自從被婆母刁難後她才意識到,身份尊貴不代表什麼,總有人比她尊比她貴,當她面對那些「尊貴」之時,也一樣討厭他們,就如別人討厭她。

  現在想想,晏長風那個女人雖然討人厭,但從來不仗勢欺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跟誰嗆嘴,卻唯獨跟她嗆跟她斗,恰恰說明她很討人嫌。

  「我都是一身北都貴族習氣了,難道還有優點?」

  「你有啊。」季臨風不假思索道,「你有義氣,聰明,有氣魄,對女子而言,你身上這種臨危不亂,有大局觀的氣概難能可貴,或許這就是貴族帶給你們的底氣與見識。」

  姚文媛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你倒是很會打一巴掌給顆甜棗,我以為我們貴族女子是一無是處了。」

  「凡事都有兩面,誰都是有優點也有缺點的。」季臨風說。

  「那你說說,長風有什麼缺點?」姚文媛饒有興趣地問。

  季臨風卡了殼,愣了半天沒答出來,「她……我不怎麼了解她。」

  姚文媛笑睨著他,「沒有就說沒有,實事求是的季將軍怎麼能說這樣的場面話。」

  「人無完人,她肯定是有的,只是咱們不了解,怎麼能是場面話。」季臨風抱著圓圓道,「不過長風表妹確實是個叫人敬佩的姑娘,她跟你們幾個姐妹一樣,也是祖母的聯姻工具,可那麼兇險的境地她闖過來了,還帶著你們姐妹一起闖過來,便是有缺點也是瑕不掩瑜吧。」

  是啊,姚文媛承認,沒有晏長風,她或許還固執可笑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哪裡有如今的和樂日子過。

  「季將軍,咱們撮合一下文琪跟牧郎中吧。」

  季臨風意外,「你也干起保媒拉縴的活計來了?」

  姚文媛以前自然不屑幹這些,且在她的認知里,似文琪這樣的情況就該在後院裡守活寡維持體面,根本不應該再嫁。可她不是入了晏長風那女人的邪教了麼,人,尤其是女人,就該為自己活。

  「文琪一個人怪可憐的,雖說我們姐妹不會讓她受委屈,可到底不是一個屋檐下的人,你瞧,她都不肯住進咱們將軍府,咱們的關心就不能體察入微面面俱到,更不能讓她幸福,還是得她自己組個家才妥當。」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不好多言,本來想請牧郎中來家裡做客,大家多接觸接觸,可他謹守身份,不肯與我這個西南軍界頭子交往過甚。」季臨風無奈。

  姚文媛笑起來,「長風那丫頭果然很會用人,商政確實不宜表面上交往過甚,可沒辦法啊,誰讓他看上咱們文琪了呢。」

  「要不這樣,」季臨風有了主意,「圓圓就快要辦周歲宴了,請親朋好友來家裡吃頓飯不過分。」


  姚文媛:「親朋好友都來了,還怎麼撮合?我看就明日,叫個下人去清風堂請牧郎中來給圓圓看病,給我請平安脈,再把文琪叫來幫忙張羅。」

  「還是你想得周到。」

  第二日,牧央被請來了將軍府。

  人是請來了,可人家沒打算久留,請完了脈就要告辭,「將軍夫人,小小姐有點積食,還是要控制食量的,不能她要多少給多少。」

  這一定是下人的錯處。姚文媛暗自琢磨著,得清理一下圓圓身邊的下人,不定被安插了什麼人過來。

  「多謝你了牧郎中,你看你月月來給圓圓請脈,還不肯收診費,我們實在過意不去,今日無論如何要留下吃頓飯。」

  牧央:「應該的,我們清風堂是不收診費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們坐堂不收診費,上門得收。」姚文媛無論如何要留下他,「再推辭就是見外了,如果長風留你,你也不吃來著?」

  牧央有些無奈,「我……」

  「文琪!你還會做飯了啊!」

  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叫人又愛又恨的聲音。

  姚文媛往院子裡一瞧,不是晏長風那女人又是誰!

  「雪衣姐!姐夫!你們怎麼來了!」

  姚文琪驚喜地從廚房裡跑到院中,見晏長風拖家帶口地來了,簡直高興壞了。

  「怎麼不能來嗎?」晏長風把裴小少爺放在地上,再把裴二公子推開,讓這時刻都要粘著她的父子倆自食其力。

  「能,當然能,我們盼著你們來,又知道你們忙,不敢奢望罷了。」

  「瞧這會說話勁兒的。」晏長風抱了抱姚文琪,又看向打屋裡出來的姚文媛,「二姐姐越發精神了啊。」

  姚文媛可恨透了她的油嘴滑舌,朝她翻白眼,「你少說些好的恭維我。」

  「這叫什麼恭維,我本來還想說你越來越好看了呢。」晏長風看向後面出來的牧央,「誒,這麼巧牧郎中也在?」

  牧央頷首:「東家,我來給小小姐請脈,這就要走了。」

  「我讓他留下吃飯他不肯。」姚文媛朝晏長風使眼色,「我說平日裡他不收診費,留下吃頓飯沒什麼,可他偏知好知歹的,我說你這個當東家的也別太苛刻了。」

  晏長風多會瞧眼色,一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笑道:「我說牧郎中怎麼還不回北都呢,原來是有心事啊。二表姐你也是,有話直說就好了,你跟他扯診費,他當然不至於為了那點錢留下吃飯,可你要說今日這飯是文琪親手做的,希望他能嘗一嘗,你看他還推不推辭?」

  「雪衣姐!」姚文琪羞得站不住,扭頭進了廚房。

  牧央也被他說得直撓頭,「東家,不帶這麼打趣人的。」

  「我不打趣,你倆得耽誤到什麼時候去?」晏長風笑,「你娶媳婦兒的錢在我那都發燙了,再不拿走他可就自燃了!」

  被打趣的兩位的臉可真是要燙到自燃了。

  姚文媛哈哈笑,「果然保媒拉縴這種事還得長風這個厚臉皮來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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