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還疼嗎？
青娘上次從城裡回來時，帶回來二兩多的銀子，這陣子杏兒去城裡賣了幾回雞蛋和餅子，又分了幾百錢，將這些錢湊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兩銀子。
燭光下，青娘仔仔細細地數了數盒子裡的錢，她看了眼自家的房子，很想趕在年前把房子修一修，當初裴顯峰在這兒落腳時，只是將房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有些牆壁已經開裂了，如今天氣越來越冷，還是要修得堅固一些的。
青娘也不曉得修房子的價格，不知道這三兩銀子夠不夠，如今裴顯峰不在家，身邊也沒有個能商量的人。
青娘將盒子收好，剛要歇下，卻聽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仔細聽了聽，這腳步聲是她熟悉的。
她的眼睛一亮，連忙打開了門，果真見到了那道心裡牽掛著的身影。
「相公！」青娘喚了一聲，上前將身子埋在了他懷裡。
裴顯峰摟住了她，進屋後關上了門。
「你怎麼回來了？今天沒有下雨啊！」青娘高興極了，高興得眼睛裡都閃起了淚花。
見自己回來讓她高興成了這樣，裴顯峰心裡既是發軟，也有些發酸，借著屋裡的燭燈，可以看出青娘的氣色很好，臉頰處透著可喜的紅暈，他瞧著微微放下心來，與妻子溫聲道，「這兩天馬場沒什麼事兒，告了兩天假回來看你。」
「你吃飯了嗎？餓不餓？」青娘昂著腦袋看著他，雖然她也在馬場裡住過，曉得馬場裡的伙食不錯，可瞧見裴顯峰迴來了，總還是想著做些好吃的犒勞他，讓他吃一些家裡的飯菜。
「在城裡吃了湯餅，」裴顯峰捧起了青娘的面頰，端詳了片刻，男人眼底有笑意閃過，「好像吃胖了些。」
「嗯，我每天都吃很多很多的飯菜，藥也在按時喝，鹿胎膏也在吃，那麼貴的東西，當然要長肉了。」青娘心裡十分歡喜，這幾日每逢攬鏡自照，青娘也能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圓潤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清瘦。
「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裴顯峰撫著青娘的面容，眼底是欣慰的神色。
「我當然要把自己照顧好了，只有把自己照顧好，才能減輕你的負累，不讓你那麼辛苦。」青娘的鼻子有些酸，她看著裴顯峰的眼睛，輕聲告訴他，「以前村裡的嬸子們都說我是有福相的，可後來生了病，福相才慢慢沒了，但現在我嫁給了你，我想，我的福相一定會慢慢回來的。」
裴顯峰聽著她的話，眉宇間的神色微微一柔，俯身在她的額角處親了親。
青娘心裡很甜，也是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角。
「青娘？」裴顯峰似乎有些意外。
青娘臉頰暈紅，剛要轉身卻被裴顯峰又是抱了回來。
「相公？」青娘有些愕然，看著丈夫一把將自己抱了起來。
裴顯峰沒有出聲，只抱著她向著床上走去，曉得了他的心思，青娘的心跳得快了起來。
雲消雨歇。
兩人守著爐膛，裴顯峰在爐子裡放了兩塊紅薯，青娘又是扔了一把板栗，等著烤熟後剝著吃。
火光映照著青娘的面容，更是顯得肌膚水嫩，白裡透紅的。她穿著棉裙，頭髮已是全部鬆散了下來，柔柔地披在身後，她偎著裴顯峰的臂彎，裴顯峰的大手攬著她，在那裡為她輕輕地揉著腰。
「還疼嗎？」裴顯峰低聲問。
「你自己用了多大力氣，自己不知道嗎？」青娘的眼睫輕閃著，對著丈夫嗔了句。
裴顯峰微微笑了，用木棍挑出了幾個板栗出來，吹了吹，剝給青娘吃。
「相公，我想把房子修一修，好不好？」青娘吃了個板栗，只覺得又香又糯。
裴顯峰點了點頭，「我也有這個打算，天越來越冷了，咱們這房子還是要修厚實些才行。」
見丈夫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青娘微微鬆了口氣，「這陣子我也攢了幾百錢，加上你剩下的工錢，咱們家裡現在有三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
「還差一點兒，等下個月發了工錢，咱們就動工。」裴顯峰握住青娘的手，「既然要修，總歸要修好些。」
「我也這樣想的，咱們要在家裡住一輩子，房子修好了，咱們才能住得踏實。」
「嗯。」裴顯峰點了點頭，「住一輩子。」
兩人這般依偎著，青娘也是餵著裴顯峰吃了一顆板栗，在寒冷的夜裡一切都顯得格外溫馨。
驀地，村子裡傳來一陣喧譁，似乎有人在哭。
「出什麼事了？」青娘聽見了動靜，有些茫然地從裴顯峰懷裡抽出了身子。
裴顯峰上前打開門，就聽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外面傳進了院子。
「兒啊，我的兒啊……娘等了這麼久，你終於回來了……」
村人也被這哭聲驚動了，三三兩兩地從家裡走了出來，夜色已深，村民手中多是提著燈籠，照著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臉。
「聽這聲音，像是從西頭沈家那邊傳來的。」
有人嘀咕著。
「莫不是沈冠秋回來了？」
「不會吧，走了這些年，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走，咱們瞧瞧去，這大晚上的，哭得多傷心吶。」
街坊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了耳朵。
「相公，咱們也去看看吧，看是不是沈冠秋回來了，他曾經救過我的。」青娘與裴顯峰道。
「在河裡救你的人就是他？」裴顯峰問。
「嗯，是他，當初為了救我他也病了一場，後來沒過多久他就被征去當兵了。」
裴顯峰微微頷首，取來了一件外衣披在了青娘身上，帶著她離開了家門。
兩人走到沈家時，就見沈家院裡院外已是站滿了人，有的村人手裡提著燈，有的舉著火把，倒也是將院子裡的情形照得十分清楚。
青娘看見院子裡跪著一道筆挺的身影，他跪在那，腳旁還擱著一個包裹，沈老漢提著燈站在一旁拭淚，沈老太則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摟著那男子，一旁站著幾個嬸子都是在那裡勸著。
「冠秋啊，快起來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有人上前去拉扯著那男子，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青娘一怔，原來真的是沈冠秋回來了，她看著那道背影，四年不見，沈冠秋的身形似乎要結實了些，他一直背對著她，倒是沒瞧見他的臉。
燭光下，青娘仔仔細細地數了數盒子裡的錢，她看了眼自家的房子，很想趕在年前把房子修一修，當初裴顯峰在這兒落腳時，只是將房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有些牆壁已經開裂了，如今天氣越來越冷，還是要修得堅固一些的。
青娘也不曉得修房子的價格，不知道這三兩銀子夠不夠，如今裴顯峰不在家，身邊也沒有個能商量的人。
青娘將盒子收好，剛要歇下，卻聽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仔細聽了聽，這腳步聲是她熟悉的。
她的眼睛一亮，連忙打開了門，果真見到了那道心裡牽掛著的身影。
「相公！」青娘喚了一聲，上前將身子埋在了他懷裡。
裴顯峰摟住了她，進屋後關上了門。
「你怎麼回來了？今天沒有下雨啊！」青娘高興極了，高興得眼睛裡都閃起了淚花。
見自己回來讓她高興成了這樣，裴顯峰心裡既是發軟，也有些發酸，借著屋裡的燭燈，可以看出青娘的氣色很好，臉頰處透著可喜的紅暈，他瞧著微微放下心來，與妻子溫聲道，「這兩天馬場沒什麼事兒，告了兩天假回來看你。」
「你吃飯了嗎？餓不餓？」青娘昂著腦袋看著他，雖然她也在馬場裡住過，曉得馬場裡的伙食不錯，可瞧見裴顯峰迴來了，總還是想著做些好吃的犒勞他，讓他吃一些家裡的飯菜。
「在城裡吃了湯餅，」裴顯峰捧起了青娘的面頰，端詳了片刻，男人眼底有笑意閃過，「好像吃胖了些。」
「嗯，我每天都吃很多很多的飯菜，藥也在按時喝，鹿胎膏也在吃，那麼貴的東西，當然要長肉了。」青娘心裡十分歡喜，這幾日每逢攬鏡自照，青娘也能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圓潤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清瘦。
「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裴顯峰撫著青娘的面容，眼底是欣慰的神色。
「我當然要把自己照顧好了，只有把自己照顧好，才能減輕你的負累，不讓你那麼辛苦。」青娘的鼻子有些酸，她看著裴顯峰的眼睛，輕聲告訴他，「以前村裡的嬸子們都說我是有福相的，可後來生了病，福相才慢慢沒了，但現在我嫁給了你，我想，我的福相一定會慢慢回來的。」
裴顯峰聽著她的話，眉宇間的神色微微一柔，俯身在她的額角處親了親。
青娘心裡很甜，也是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角。
「青娘？」裴顯峰似乎有些意外。
青娘臉頰暈紅，剛要轉身卻被裴顯峰又是抱了回來。
「相公？」青娘有些愕然，看著丈夫一把將自己抱了起來。
裴顯峰沒有出聲，只抱著她向著床上走去，曉得了他的心思，青娘的心跳得快了起來。
雲消雨歇。
兩人守著爐膛，裴顯峰在爐子裡放了兩塊紅薯，青娘又是扔了一把板栗，等著烤熟後剝著吃。
火光映照著青娘的面容，更是顯得肌膚水嫩，白裡透紅的。她穿著棉裙，頭髮已是全部鬆散了下來，柔柔地披在身後，她偎著裴顯峰的臂彎，裴顯峰的大手攬著她，在那裡為她輕輕地揉著腰。
「還疼嗎？」裴顯峰低聲問。
「你自己用了多大力氣，自己不知道嗎？」青娘的眼睫輕閃著，對著丈夫嗔了句。
裴顯峰微微笑了，用木棍挑出了幾個板栗出來，吹了吹，剝給青娘吃。
「相公，我想把房子修一修，好不好？」青娘吃了個板栗，只覺得又香又糯。
裴顯峰點了點頭，「我也有這個打算，天越來越冷了，咱們這房子還是要修厚實些才行。」
見丈夫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青娘微微鬆了口氣，「這陣子我也攢了幾百錢，加上你剩下的工錢，咱們家裡現在有三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
「還差一點兒，等下個月發了工錢，咱們就動工。」裴顯峰握住青娘的手，「既然要修，總歸要修好些。」
「我也這樣想的，咱們要在家裡住一輩子，房子修好了，咱們才能住得踏實。」
「嗯。」裴顯峰點了點頭，「住一輩子。」
兩人這般依偎著，青娘也是餵著裴顯峰吃了一顆板栗，在寒冷的夜裡一切都顯得格外溫馨。
驀地，村子裡傳來一陣喧譁，似乎有人在哭。
「出什麼事了？」青娘聽見了動靜，有些茫然地從裴顯峰懷裡抽出了身子。
裴顯峰上前打開門，就聽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外面傳進了院子。
「兒啊，我的兒啊……娘等了這麼久，你終於回來了……」
村人也被這哭聲驚動了，三三兩兩地從家裡走了出來，夜色已深，村民手中多是提著燈籠，照著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臉。
「聽這聲音，像是從西頭沈家那邊傳來的。」
有人嘀咕著。
「莫不是沈冠秋回來了？」
「不會吧，走了這些年，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走，咱們瞧瞧去，這大晚上的，哭得多傷心吶。」
街坊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了耳朵。
「相公，咱們也去看看吧，看是不是沈冠秋回來了，他曾經救過我的。」青娘與裴顯峰道。
「在河裡救你的人就是他？」裴顯峰問。
「嗯，是他，當初為了救我他也病了一場，後來沒過多久他就被征去當兵了。」
裴顯峰微微頷首，取來了一件外衣披在了青娘身上，帶著她離開了家門。
兩人走到沈家時，就見沈家院裡院外已是站滿了人，有的村人手裡提著燈，有的舉著火把，倒也是將院子裡的情形照得十分清楚。
青娘看見院子裡跪著一道筆挺的身影，他跪在那，腳旁還擱著一個包裹，沈老漢提著燈站在一旁拭淚，沈老太則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摟著那男子，一旁站著幾個嬸子都是在那裡勸著。
「冠秋啊，快起來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有人上前去拉扯著那男子，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青娘一怔，原來真的是沈冠秋回來了，她看著那道背影，四年不見，沈冠秋的身形似乎要結實了些，他一直背對著她，倒是沒瞧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