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幫他弒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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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 幫他弒父?

  大員省。

  「兒臣趙烽--」

  「臣忽必烈」

  「-——」

  「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碼頭上一眾文武大臣跪在地上。

  趙與芮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忽必烈。

  忽必烈是大員副都指揮使,兼大員水師一軍統制,今年已經五十二歲,按大宋現在規矩,再過三年他就得退休。

  多年前忽必烈剛投降過來時,趙與芮召見過一次,如今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

  「諸卿平身吧。」趙與芮笑道:「忽必烈,你也老了嘍,好多白髮。」

  「臣老了,陛下正當年青呢。」忽必烈陪笑道,他的漢語是越來越溜,如果不看他的臉,根本不知道他以前是蒙古人。

  三月二十二日,趙與芮上大員,召見兒子趙烽和大員文武官員,從二品以上。

  每人都是單獨談話,每個人談的都不同,有的是閒聊,有的會說些大員的事情。

  忽必烈在二十三日被召見。

  趙與芮開口問他有幾個兒子,都在幹嘛。

  忽必烈實話實說,說到有兩個兒子在大明省,也是武官時,趙與芮含笑點頭:「虎父無犬子。」

  忽必烈的兩個兒子,朵兒織和脫歡正在趙繹麾下呢。

  「幾個孫子了?」趙與芮又問。

  忽必烈說有八個了。

  成年有幾個?

  君臣一問一答,趙與芮聽到忽必烈長孫去年還參與科舉,不中,今年正在家補習時,便沉思了片刻。

  不一會,趙與芮道:「當年你帶數千蒙軍棄暗投明,對我大宋收復波斯還是有功的,這樣吧,朕特赫,讓你長孫蔭補,你想讓他當文官還是武官?」

  忽必烈大喜,叩謝皇恩,然後道,想讓他當文官。

  於是趙與芮便打算讓忽必烈長孫去其他省當主簿。

  趙與芮和忽必烈聊了有一刻鐘,便讓他離開。

  忽必烈在裡面還是滿臉堆笑,出來後就一臉陰沉。

  「父親。」他的三子忙哥剌,四子那木罕都跟隨他在大員,兩人立刻迎上。

  「回去再說。」忽必烈陰著臉一揮手。

  三人忽忽上馬,帶著一隊親兵回到府上。

  家中還有忽必烈二子真金。

  「父親回來了。」真金看到忽必烈,也趕緊上前,同時揮手示意外面的人關門,也不要進來。

  父子四人直接來到後面大院,有親兵守在院門口,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有沒有電報?」忽必烈回到自己家中,才舒了口氣。

  剛剛在皇帝面前,他還是很害怕,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明王的船隊已經到了馬爾地夫,很快會繞過斯里蘭卡,進入孟加拉灣。」真金道。

  忽必烈皺眉:「他們要從馬六甲走?」那可是趙祺的地盤。

  「原本是打算從馬六甲走。」真金道:「但後來趙祺不知為什麼,突然下令,只能帶兩艘船,兩百人經過,明王的船隊可能一分為二,明王走馬六甲,其他船走巽他海峽。」

  「地圖呢。」忽必烈立刻來到地圖前。

  父子四人盯著地圖在看。

  走巽他海峽要經過雅加達,那也是趙祺的地盤。

  但好在,現在駐守雅加達的,是曾經趙繹大明省的武官牛俊。

  「牛俊是不是自己人?」真金這時問。

  忽必烈一臉茫然,這個他也不清楚,因為趙繹很多事情不會和他說。

  他只能道:「牛俊以前在大明省呆過,從准將干到副統制,當時大明還是波斯,後來明王過去沒多久,牛俊就調走了,到底是不是明王的人,我還真不知道。」

  二子真金道:「明王兵分兩路,一路走巽他海峽,肯定要經過牛俊地盤,十有捌九是自己人?」

  忽必烈則搖頭:「兵則,詭道也,未料勝,先料敗,不能事事想著這般好。」

  三個兒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明王有什麼命令沒有?」

  「暫時還沒有?」

  忙哥剌這時問:「父親,剛剛趙與芮和你說了什麼?」

  「問了我一些家事。」忽必烈想了想,冷笑道:「趙與芮怕是知道自己這套規則不夠好,現在亡羊補牢,悔之晚矣。」

  在忽必烈看來,趙與芮最大的失敗是取消世襲。

  大夥拼了命為你打下江山,你卻要取消世襲,那大夥的努力何在?

  以前趙與芮壯年,威壓四海,無人不服。

  現在他已經垂幕晚年,恐怕再也壓不住底下的驕兵悍將們。

  「他們漢人中原幾千年歷史,從來都是勛貴世襲,門閥傳承,現在到了趙與芮手上,偏要搞什麼公平。」

  「呵呵,沒有世襲,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大夥拼命為你打江山,不就是為兒孫們打些基業嗎?伱不能世襲,這公平嗎?」

  幾個兒子重重點頭,當然得世襲,不然咱們和普通人一樣去考試?開什麼玩笑,這公平嗎?

  父子四人正在說話,嗡嗡嗡,突然房間裡一個書櫃開始移動。

  大夥紛紛扭頭,裡面走出一個少年。

  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正是忽必烈的八子闊闊出。

  「父親,二哥,三哥,四哥——」闊闊出手上拿出一張紙:「明王最新電報。」

  忽必烈趕緊拿過來,上面寫了一串數字。

  「書來。」不用忽必烈開口,邊上真金已經遞過來一本厚厚的【大宋新律法】。

  接著他抬頭看了眼幾個兒子,兒子們很識趣,趕緊後退,遠離忽必烈。

  這忽必烈非常小心,兒子也防著。

  只見他對照數字,一頁頁打開,然後挑出一個個字,組成幾句話。

  看完之後,他臉色微變,接著紙塞進嘴裡,直接吞掉。

  「父親,明王怎麼說?」幾個兒子都緊緊盯著他。

  忽必烈的表情,緩緩變的猙獰起來:「哈哈哈,都說我蒙古人會父子相殘,原來漢人也不曾多讓——」

  忽必烈厲聲道:「明王要我們,幫他弒父。」

  場中諸子齊齊臉色大變,誰也沒想到,趙繹居然敢弒父。

  「我當年在波斯就看出來了。」忽必烈獰笑:「這個趙繹,沒什麼事不敢幹,為了皇帝之位,他連父親都敢殺,真是無法無天,哈哈哈,好,好,我們當然得幫他--」

  「父親三思。」二子真金這時皺眉道:「趙繹做事不擇手段,萬一事成之後,他翻臉不認人,推到我們身上,咱們就成了他的墊腳石。」

  忽必烈揮手搖了搖手中的電報:「這些年雙方來往的電報我都藏著,全是證據。」

  「還有這電報機,只有趙繹能搞到,這也是證據。」

  「趙繹雖然陰毒,但是個聰明人,只要咱們幫他上位,他沒理由過河拆橋,他要的是皇位,不會在乎名聲。」

  忽必烈是一眼看穿了趙繹。

  趙繹不是那種既要做,又要裝的人。

  趙繹和其父一樣,為成大事,可以不擇手段,更不在乎名聲。

  當年趙與芮先聯蒙,再聯金,然後又背剌金,各種下三濫手段,名聲都爛了,趙與芮在意嗎?

  根本不在意。

  趙與芮主打一個不要臉,臉皮厚,所以他成功了。

  趙繹也不會在意的,只要能上位,哪怕天下人知道他殺父,又如何?

  百姓們能咬他嗎?

  「趙與芮不好殺啊,咱們能調動的人馬,只有父親你的一隊五十人親兵。」真金嘆道。

  趙與芮對武官防範挺嚴,一軍統制這個級別,親兵也只有五十人。

  都指揮使和總督級,才能有一百人。

  忽必烈是副都指揮使,兼軍統制,親兵只有五十人,這也是他能動用的最多力量。

  其他兵馬肯定不能動,一動就能被發現。

  「無妨。」忽必烈道:「明王已經有安排,咱們靜等命令就是。」

  他此時突然回過神來,明王的這些安排,肯定不是這一兩年才有的事,怕是很多年前,就已經在謀劃。


  趙與芮年輕時,皇城司的情報司,錦衣衛還是挺厲害的,對各地大員也有威懾作用。

  隨著後來他皇位越來越穩固,國內也沒什麼戰事,平定四周諸國之後,情報司和錦衣衛對內的作用就大大減少了,這些人也沒什麼事幹了。

  加上趙與芮年紀越來越大,所以這些年內部比較寬鬆,忽必烈估計,趙繹就借這機會,大肆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當天趙與芮住在大員,第二天還在大員四周轉了轉,看到大員的橡膠現在種的相當多,還有專業的橡膠廠。

  此時距離漢州秦琛昏迷已經有好幾天,但電報居然一直沒有發過來,趙與芮也渾然不知。

  二十三日,趙與芮準備啟程,前往漢州,讓全康發電報給漢州,聯繫秦琛。

  全康很快收到回電,秦琛安排妥當,等皇帝陛下蒞臨。

  當天下午,趙與芮上船啟航,兒子趙烽派忽必烈率水師兩艘戰船陪行,護送和引路。

  趙與芮本來拒絕,因為他自己也帶著七八艘水師戰船,不過兒子好心周到,他也沒拒絕。

  ——

  時間回到秦琛暈倒第二天。

  安南省都指揮使孟之經正在漢州的府上。

  下個月秦琛退休,孟之經過來接班,安南省都指揮使也得讓給別人。

  今天一大早,孟之經就感覺眼皮老跳。

  起床後,他在院子裡練了會刀,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他父親孟珙已經死了多年,比王堅死的還早。

  孟之經自己也快五十歲了。

  玩了會刀後,他還是把刀扔掉,讓人拿來最新的40式步槍。

  這是元貞四十年的新式步槍,配彈已經達到十五發,更加厲害。

  孟之經剛從軍時,大宋全是冷兵器部隊,一轉眼,現在全是火器部隊。

  他依依不捨的看了下自己的腰刀,這可是把好刀,當年打進波斯後,讓波斯工匠精工打造的。

  但以後,恐怕用的不多了。

  加上這麼大年紀,還是用槍好。

  砰,砰,砰,孟之經打了幾槍,又讓換槍。

  親兵拿來40式左輪手槍。

  這是大宋第二代手槍,六發子彈,左輪單發。

  目前手槍在軍中只有營指揮及以上才有配發。

  砰,砰,砰,孟之經又打了幾槍,然後感覺還是槍好,以後這刀,恐怕要封存起來。

  上午打了會槍,他吃過早飯,問府中人幾點,回答八點半。

  他當即準備出門。

  前天約了秦琛,今天九點談些交接的事,特別是漢州省的重要人事安排。

  秦琛在漢州多年,心腹到處都是,孟之經過來,有些會重用,有些得調離,他得和秦琛好好商量,給大夥一個妥善的安置,他自己也有心腹要從安南省調過來。

  結果孟之經剛剛牽著馬出門,叭嗒叭嗒叭嗒,一隊騎兵從遠處而來,飛快來到他府上。

  「吁。」上面一員武官跳下馬來,先是跪倒:「拜見孟都指揮使。」

  孟之經目前還是安南省都指揮使,漢州省總督的位置,還沒正式接替,對方叫的並沒錯。

  「尤指揮。」對面是個姓尤的營指揮,之前在碼頭接應過孟之經。

  「不好意思,都指揮使,漢州三級戒嚴,六品以上文武官員,沒有得到通知前,都等在家待命。」

  「什麼?」孟之經臉色微變:「為何戒嚴?」我這個總督也不知道?

  三級戒嚴,只有總督府能發,孟之經不明白,秦琛為何不和自己說。

  「末將職卑,也不得而知呀,還請都指揮使見諒。」說罷,尤指揮一揮手,身後騎兵紛紛下馬,噔噔噔,跑到孟府門前,兩邊站好。

  嘩嘩,所有人都是35式步槍,整齊劃一,駐地不動。

  35式和剛剛孟之經打的40式並沒有多大區別,子彈數少了點,射程稍近了些,目前軍中主要裝備的還是35式,40式只有少量部隊開始輪換。

  這些人突然把門守住,孟之經身後親兵隊長何雄立刻大怒:「大膽,你們想幹什麼?這是孟總督府。」


  孟之經是過來接總督的,這三級戒嚴令還得他下呢。

  尤指揮使滿臉苦楚:「何指揮,別為難兄弟們呀。」

  何雄還要上前理論,孟之經伸手攔住:「算了,陶俊。」

  「末將在。」親兵中一個伍長上前。

  「你去總督府,求見總督,問問什麼情況。」

  「諾。」

  尤指揮臉色微變,還想攔住。

  何雄怒道:「陶俊可沒六品?」

  姓尤沒辦法,只好後退。

  「我們回府。」孟之經就感覺眼角跳的更厲害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秦琛前天還約他今天議事,今天突然戒嚴,不可能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他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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