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東陵厭喜歡江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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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母被推出去,整個人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曹氏,似乎不相信曹氏就這麼把她推了出去。

  曹氏甚至都沒有看看江清月有什麼證據。

  當初的事情她知道,做得乾乾淨淨,哪怕有些蛛絲馬跡,也絕對夠不上定罪的地步。

  她不知道,人做了壞事就容易心虛,生怕做錯後果嚴重承擔不起。

  不如趁著還有機會,用最小的代價保住自己平安。

  而乳母,就是那個可以隨時被捨棄的代價。

  「我知你一心為我,看到老爺寵愛林氏,為我不平,但是人做錯了事就得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放心,看在你服侍我一場的份上,你的家人,我都會為你照顧好。」

  一句「你的家人」,乳母已經明白了曹氏未說出口的話。

  若她頂了這罪,她的家人都能因此獲益,若她不認,她作為當初那件事的劊子手,也不會有好下場,而且她的家人也會受牽連。

  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她別無選擇。

  乳母落淚。

  看向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江清月身上。

  「不錯,當初確實是我對林姨娘動的手……」

  事已至此,乳母再沒有隱瞞,把當初的事原原本本都說了。

  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在場的都是人精,聽到這裡哪裡還不知道,事情真相是怎樣的。

  一個乳母再怎麼樣都不會對府中的姨娘動手,定然是主子發了話。

  只是這時候,人家出來應了,誰也不好拆穿多說什麼。

  這都是後宅她們見慣了的伎倆。

  凡是牽扯到主子,都推個替死鬼出來擋災。

  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眾人唏噓。

  那乳母說完,也不等江清月回話,直接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石桌上,撞得狠,頓時血流如注,沒了聲息。

  周圍傳來驚呼聲,有些膽子小的小姐,連忙撇過了頭,不忍再看。

  陳王妃趕緊讓人把乳母拖了下去,遣人送去了江府。

  一旁的曹氏假惺惺的落了淚,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向江清月:

  「雖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到底是我身邊的人,我有督查不力之責。

  「改日定登門,親自向郡主致歉,是我管教不嚴,郡主有什麼補償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這是我欠林姨娘的,自當奉還。」

  曹氏生怕江清月會再發難,索性自己先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態度可謂十分端正,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前提是那件事真的是乳母做的。

  但是,不是。

  江清月看著她,心中早料到了,曹氏一定會拉人出來頂罪,對眼前的事並不意外。

  沒關係,慢慢來。

  今日,開了個好頭。

  起碼,從今往後,曹氏在京城貴夫人中,名聲徹底臭了。

  以後,無論哪一家的宴會,都不會再請曹氏。

  她最好的朋友劉夫人,以後也不會和她來往了。

  等曹氏回了府,還有江朔等著她。

  江清月既出手,就沒有想要放過她。

  推出一個乳母頂罪,她依然要曹氏付出代價。

  慢慢來就是。

  「我不會原諒江夫人,更不會原諒害了我娘的兇手。

  「江夫人若想賠罪,不是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做做樣子,而該去林府。

  「我娘在林府,也是如珠如玉般被捧著長大的,卻不想遭了那般毒手,無論如何,江府都應該給林家一個交代。」

  「是,自然,應該的,是我考慮不周,請郡主放心,我必定說到做到。」

  曹氏的態度很好,若做惡的正是乳母,她的做法實在無可挑剔。

  陳王妃見狀,出來打圓場,將江清月請到了另外一邊。


  又讓二夫人請了曹氏往另外一邊的空桌。

  她不管她們有什麼恩怨,但是不能在這裡再出事了。

  看二人各自坐下了,陳王妃放下心來。

  只是對曹氏,再沒有好臉色。

  若不是今日客人多,她幾乎都要把曹氏請出去了。

  曹氏自知理虧,怎麼剛剛就被江清月牽著鼻子走了,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周圍其她的客人,看江清月和曹氏各自坐了一張桌,那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剛剛鬧得那麼大,還賠了一條人命,眾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語氣一陣唏噓。

  江清月今日赴宴,是貴妃親自請的,貴妃沒來,她不能走。

  曹氏倒是想走,卻走不了。她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了乳母,但是在場的夫人們,哪裡猜不出其中的真相,越是如此,她越要在這裡安安穩穩的坐著,要不然可就坐實了大家心中的猜想。

  這種後宅之事,看破不說破,倒也不是沒有下人幫主子出主意,越過主子行事的,她現在就是要坐實了這一點,才能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清白。

  曹氏暗自瞥向江清月,心中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把江清月生吞活剝了。

  若不是她,自己哪裡會落得如此境地。

  今日是栽了,這後果……

  以後京中貴婦誰還與她來往,誰會給她發帖子,她回府又該如何對江朔交代。

  曹氏越想越心塞。

  越想越恨。

  不過……她到底是尚書夫人,還是丞相的丈母娘,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顧及著體面,等時日一久,就沒事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擔憂起江佩蘭。

  江清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陳王妃安慰了幾句,她默默擦了兩把淚,示意自己無事,不能破壞了宴會。

  陳王妃一走,隨即便有人上前安慰江清月,今日許多人都想巴結貴妃,自然對江清月不同些,而且從眼下的事情來講,江清月是受害者。

  曹氏見狀心中氣得半死,再看自己這邊一個人都沒有,心中又氣又恨。

  沒過多久,前頭傳了一陣騷動。

  遠遠的,便聽到有丫鬟通報的聲音:

  「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往前頭看去,隨即便見著一打扮雍容華貴的宮裝婦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往這邊走來,赫然就是聶千錦。

  她旁邊跟著陳王妃,和幾位有些地位的夫人。

  大家下意識的往江清月看了一眼,然後紛紛上前對著貴妃行禮。

  聶千錦走到跟前,掃了眾人一眼,笑道:

  「都起來吧,本宮來遲了,倒叫大家等,聽聞今日陳王府賞花宴,本宮也喜歡花,便尋思著來湊湊熱鬧,大家不要因為本宮到來便拘束了。」

  貴妃旁邊不知道是哪一位夫人,聽得這話上前諂媚的應道:「貴妃娘娘光彩照人,這滿園子的花都比不上一分,貴妃娘娘一來,倒叫這百花失色了。」

  聶千錦掩唇而笑,那夫人見貴妃高興,好聽話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蹦,聶千錦也聽得高興,讓宮人賞了一隻珠花,那夫人千恩萬謝。

  園子裡早有準備好的位置,陳王妃請聶千錦上坐,聶千錦剛一坐下,便問道:

  「江小姐可來了。」

  眾人都紛紛向江清月看過去,江清月起身,對著聶千錦行了一禮:

  「民女見過貴妃娘娘。」

  「快起來快起來,什麼民女不民女的,皇上都封你為郡主了,你這般也太謙遜了些。」

  聶千錦臉上帶著笑,招呼江清月坐在她身邊。

  江清月沒有上前,走向旁邊的一個位置。

  「貴妃娘娘見諒,民女這幾日偶感風寒,身子有些不適,怕過了病氣給娘娘,便還是離得遠些為好。」

  江清月說著特地咳咳了兩聲,聶千錦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她是真的生了病,還是因為上次落崖的事,要跟她避嫌。

  她心中有些不悅,但想到今日來的目的,沒有發作出來。

  「風寒?可嚴重?」

  「多謝貴妃娘娘關懷,不嚴重。」


  「那就好,你坐下說話吧。」

  「是,多謝貴妃娘娘。」

  江清月坐下,便又聽得聶千錦說話:

  「上回因為本宮落崖一事,讓你承受了不白之冤,你受苦了,本宮應該和你說一句抱歉的。」

  江清月低頭回答:「當時那種情況,確實容易被人誤會,所幸娘娘能平安回來,民女便也不算白白受苦。」

  聶千錦很滿意她的回答。

  「雖說宮中對你做出了補償,但本宮還是於心不忍,今日本宮出宮時,特地帶了些禮物送給你,還請你收下才是。」

  話才落,便有宮女抱了托盤上來,每一個上面都托著禮物。

  從擺件到首飾還有華麗布匹,應有盡有,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多謝貴妃娘娘,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民女受之有愧。宮中已經送了許多東西,民女實在不敢再收貴妃娘娘的東西了。」

  「你因為我的緣故受了大罪,收什麼都是應該的,本宮給你便收下,若不然本宮於心難安。」

  江清月有些躊躇,看了看那些禮物,開口道:

  「既是貴妃娘娘的心意,民女可否將這些東西折了銀錢,捐給京城中的善堂。」

  聶千錦略微錯愕,似乎沒想到江清月會這麼說,她隨即臉上帶上笑容:

  「自是可以,江小姐有心,本宮准了,既是為百姓謀福祉,那本宮另再送上三萬兩銀票,一起捐給京中善堂。

  聶千錦這話一落,立馬便有夫人上前誇讚:「貴妃娘娘樂善好施,實在是京城百姓之福。」

  「是啊是啊,貴妃娘娘菩薩心腸。」

  誇讚聲不絕於耳。

  這件事到這裡便算圓滿結束。

  原本對聶千錦落崖一事,聽到一些傳聞的人,見著這一幕,也不敢再亂傳什麼閒話。

  做了這麼一場戲圓滿落幕,聶千錦心情大好,揮了揮手,讓那些宮女退下:

  「把這些東西交給東陵將軍,想辦法去折了銀子過來。」

  「是。」

  等著銀錢的功夫,園子裡,大家喝著茶說著話,整個場面看起來熱鬧又和諧。

  江清月老實得做著吉祥物,數著時間過。

  只等著聶千錦回宮,便立馬離開。

  聶千錦似乎不急著回宮,時不時的找她說話,倒讓她開不得一點小差。

  不多久,東陵厭便來了。

  手上捧著一個匣子,裡面裝滿了銀票。

  周圍的那些小姐們,見著東陵厭俊朗的儀表,一個個臉上都沾上了羞怯的笑意。

  聶千錦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勾起。

  這般好的男子,心中卻只裝著她,讓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只是……

  她總感覺,似乎自從她回來,東陵厭待她便不似往日那般。

  她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好好的跟東陵厭說說。

  今日出宮,機會難得,她得好好把握。

  東陵厭是朝廷武將之首,長相俊朗,又有權勢,還心裡有她。

  以後一定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不能把關係鬧僵了。

  「辛苦東陵將軍。」

  聶千錦臉上帶著笑意,東陵厭卻只頜首示意。

  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而目光直直的看著江清月。

  聶千錦心中一下警鈴大作,十分警惕的看向江清月。

  東陵厭走向江清月,然後將手中的匣子遞給她。

  「郡主收好。」

  照理來說,他只要讓身邊的侍衛遞上前便可。

  或者交給江清月身邊的丫鬟。

  但是他卻直接給了江清月。

  聶千錦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江清月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匣子,沒有動,看向綠浣,綠浣會意,上前去接。

  東陵厭還有些不想鬆手,但周圍那麼多人,他也只是猶豫了一瞬,便把匣子給了綠浣。


  江清月起身,行了一禮:「多謝將軍大人。」

  東陵厭看著她,拱手一禮退了下去。

  周圍的小姐們循著他的身影看遠,四周響起嬌羞的笑意。

  首位上的聶千錦,默默捏住了衣袖。

  她看得清楚,從始至終,東陵厭的目光都黏在江清月身上。

  怎麼會這樣?

  什麼時候開始的?

  之前宮宴時,她也有過這樣的疑惑,但是東陵厭斬釘截鐵說他們沒有關係,她自是信他。

  而且在她消失的那段時間,江清月差點死在東陵厭手上。

  照理來說,他們二人應該無瓜葛才是。

  但是現在怎麼不一樣了。

  她直覺他們倆一定有事。

  東陵厭那個眼神,她太熟悉了:

  東陵厭喜歡江清月。

  當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聶千錦看向江清月,眼中滿是敵意。

  「江小姐可是和東陵將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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