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丞相是為了江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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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曹氏要氣瘋了。

  看看綠浣又看看江清月。

  突然發現,綠浣罵了她,她還真不能拿綠浣怎麼樣。

  想到江佩蘭,她硬生生的讓自己咽下了這口氣。

  既然硬的不行,便只能來軟的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讓江清月出手相幫一二。

  她看向江清月,淚水先落下來,仿佛剛剛尖酸刻薄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從前是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

  「我作為主母,確實對妾室有嫉妒磋磨的心思,對庶子庶女們也多有苛刻。

  「今日,我知曉錯了,也鄭重向你道歉。

  「你也別說和江府脫離關係的話,你從侯府和離,一個和離婦人,若離了江家,後頭該如何過。

  「我保證,以前虧欠你的,以後都會好好補償。

  「還請你,找機會和丞相大人美言幾句,放蘭兒一條生路。

  「丞相大人和你投緣,你為你姐姐求情,丞相大人一定會網開一面。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以後定當結草銜環報答。」

  剛剛丞相和江朔的對話,她不敢去細想,江朔為何會罵江佩蘭蠢貨,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大事不妙。

  她嫁入江家那麼多年,自認對江朔還算了解。若江佩蘭真的對江家有損害,江朔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放棄這個女兒。

  就像江清月被逐出族譜一樣。

  那件事雖然有她推波助瀾,但是也因為江朔薄涼,有心這麼做。

  若不然她說什麼都沒用。

  現在她非常害怕江佩蘭也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更慘……

  她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今日沒有江清月什麼事,丞相卻叫了江清月來。

  來了,卻什麼都沒問她,也什麼都沒讓她說。

  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實在是沒必要來的。

  她不知道丞相和江朔之間打什麼太極,但是她能感覺到丞相對自己的打壓。

  有些太過了。

  其他人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她作為當事人,最清楚其中的不對勁來。

  她思來想去,只能是為了江清月。

  再聯想到丞相刑場救人……

  她覺得丞相和江清月之間,似乎有些淵源。

  不管因為什麼,丞相對江清月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她想讓江清月為江佩蘭說些好話。

  沒用也無礙,但萬一有用呢,便救了江佩蘭一條命。

  無論如何,她都要去爭取。

  所以才在這裡等著江清月。

  卻沒想到江清月根本不吃硬,便只能軟著來。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你要我如何才能原諒我,我都去做,只求你能在丞相大人面前為蘭兒說幾句好話。」

  曹氏落淚,卑微地求著。

  把一個可憐的母親表達得淋漓盡致。

  江清月看著曹氏,冷冷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以德報怨?

  「那我,何以報德?」

  「且不說丞相大人那裡我說了有沒有用,就算有用,江大小姐如何,與我何干?」

  「你當真……如此絕情?」

  「明明是你們做了初一,卻不許別人做十五嗎?」

  「已經過去的事,又為何緊抓不放?」

  「對,我就是不放。若我對你們寬容,如何對得住當初被你們欺負,無助的那個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讓我去向丞相大人求情,但是我告訴你,不可能。」

  江清月說著,微微往曹氏一步,淡淡一笑,滿是挑釁:

  「我巴不得江大小姐身敗名裂,受盡苦楚。」

  聽著這話,曹氏面色慘白:

  「你,你怎麼有這般惡毒的心腸?」

  江清月坦蕩承認:「不錯,我就是惡毒。我何時說過我是好人了?所以,你以後最好不要招惹我。


  「至於從前的,我也會一點一點討回來。你們做的惡,我會讓你們付出成倍的代價。

  「當初的江清月,手無寸鐵,懵懂無知,被你們欺負也不懂反抗。現在的江清月,會跟你,不死不休。」

  江清月一字一句說完,也不管曹氏如何想,轉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曹氏愣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一股邪氣湧上心頭。

  只感覺頭眼發花,幾乎要站不住,身後的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才不至於讓她摔下去。

  曹氏大口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指著江清月馬車離開的方向:

  「嬤嬤你可聽到了,她一個庶女,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還敢跟我叫板,這不是我覺得她有些微的一些用處,我怎麼可能對她說那些好話,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是什麼身份。

  「居然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一個人怎麼能變得如此惡毒……」

  曹氏罵罵咧咧。

  身後的嬤嬤替她順著氣,一邊順著她的話說:「夫人莫要氣,這二小姐確實不是個好相與的。」

  「何止是不好相與,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無論如何都好,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她眼裡已經半點都沒有江家,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老爺。若不是看她還有些許用處,怎會允許她對我如此放肆。」

  曹氏憤憤不平。

  江清月走得那麼快,她想要回擊都沒有機會了。心中鬱悶得慌。

  若早知道是這般結果,她斷不會給江清月半分好臉色。

  只是又想到江清月最後說的那句不死不休,臉色一變再變。

  她不覺得江清月一個和離的婦人能做什麼,只是聽著這樣的話,心中很不舒服。

  「夫人先回去吧,眼下,還是府中那邊比較重要。」

  說到江府,曹氏一下便泄了氣。

  今日她犯了錯,回去了還不知道怎麼交代。

  剛剛她一出來,江朔直接上了馬車就走了,完全不管她。

  若傳出去了,她這個尚書夫人是一點臉都沒有的了。

  心中說不委屈是假的,二十餘載夫妻,遇到事,竟然連體面都得不到。

  想到這裡,曹氏眼中忍不住湧起淚花。

  她忍住眼底的眼淚,往外走去,讓身後跟著的丫鬟,快步去前頭叫了一輛馬車,往江府而去。

  另外一邊,江清月坐上馬車。

  綠浣還在喋喋不休的控訴著。

  「這江夫人真是不要臉。明明是江大小姐自己的錯處,江夫人卻企圖把錯處都歸到夫人身上。

  「還想要讓夫人去跟丞相大人求情。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還這般理直氣壯……」

  江清月聽著這些話,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向綠浣,眼露贊同:「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甚得我意。」

  綠浣一頓,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笑眯眯的:

  「是吧是吧,小姐,奴婢也覺得本來就是嘛,反正奴婢沒說錯。」

  「是,我也覺得你沒說錯。」

  綠浣得到認可,心頭喜滋滋。

  之前說完還沒覺得,現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很有些後怕,怕給自家小姐帶來麻煩。

  但現在聽自家小姐這麼一說,一下放下心來。

  江清月腦中琢磨著眼下這件事。

  她剛剛問了季昀之,問他可知道江佩蘭的下落,季昀之給了肯定的回答。

  就說明一切都在他掌握中,倒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再一想到上一世江佩蘭做的那些事情,心中一陣唏噓。

  其實有時候她挺羨慕江佩蘭的,無論曹氏對其他人如何,但是對江佩蘭這個女兒,卻是沒說的。

  事實上,如果江佩蘭不作死,她這一生完全可以過得順遂。

  但很顯然,老天爺是公平的。

  有的人眼看著有個好前程,卻非要作死作鬧,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有些人,看起來沒有好前途,卻奮力一搏,盡力為自己謀得個好前程。


  人的命運,就是這般讓人唏噓。

  江清月心裡想著事,馬車到了別苑,綠浣提醒才下來。

  綠浣見狀也不敢打擾,只悄悄的讓紫蘇做了小姐愛吃的菜。

  關起門來,別苑是另一番景象。

  靜謐安穩,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江清月很喜歡。

  她坐在燕子堂前,準備小憩一會兒。

  才剛剛閉上眼睛,綠浣過來,遞過來一張帖子,對江清月輕聲道:

  「小姐,宮中來帖子了,是貴妃娘娘讓人送來的。。」

  江清月睜眼:「說了什麼?」

  綠浣打開帖子看了,回話道:

  「小姐,貴妃娘娘說上回讓小姐受了無妄之災,這一回怎麼也要補償一二,讓小姐賞臉,去參加陳王府的賞花宴,到時,貴妃娘娘會出宮……」

  聶千錦。陳王府。賞花宴。

  江清月略一凝眸。

  綠浣見自家小姐面色不佳,詢問道:

  「小姐,可是不想去?」

  「這可不是我不想去便能不去的。」

  綠浣眉頭緊皺:

  「小姐若不想去,丞相大人或許會有辦法。」

  江清月搖搖頭:「不必麻煩他。」

  「那小姐……」

  江清月輕嘆一氣:

  「宮中下了帖子,去便是,既然說起補償一二,總不會為難我。」

  聶千錦想見她,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既然躲不掉,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上回發生那麼大的事,雖然聶千錦現在安然入宮,皇帝也沒有追究,但是聶千錦畢竟起了壞心,做了錯事,這會應該還心有餘悸著,不會搞事才是。

  綠浣應聲:「好,奴婢下去準備,賞花宴定在三日後。」

  「嗯。」

  綠浣離開,江清月坐在花樹下。

  一旁紫蘇已經泡好了茶,江清月喝了一口,茶香四溢,心情也跟著靜下來。

  她不知道聶千瑾請她參加那個什麼賞花宴,是想為上一次落崖的事情收尾,還是因為東陵厭。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

  從獄中出來,還拿到了和離書,她便沒想再跟東陵厭有任何瓜葛。

  她不知道聶千錦是怎麼想的,但是無論哪一種,有機會的話,她都想要一次跟聶千錦說個明白。

  也免得她以後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時時來找她的麻煩。

  想通了這個,江清月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她閉目假寐,想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今日去了林家,又去了丞相府,這會子也著實有些累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頭傳來吵鬧聲。

  然後是刀劍相撞的聲音。

  江清月一個機靈清醒過來,往聲音來處看去。

  就見大武小武,掏出了身上的佩刀,跟面前的東陵厭對峙著,

  東陵厭赤手空拳,雙手負於身後。

  眉頭皺得死緊,盯著他們:

  「本將是來找你們主子的。」

  「找我家小姐,一沒拜貼,二不走正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兄弟倆絕對不會放你進去,除非你從我們倆的屍體上踏過去。」

  東陵厭面色不悅:「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小武:「管你是誰,反正我家主子吩咐過,沒有拜貼的人一律不能放進去,更何況是你這種危險的人。」

  東陵厭氣笑了,指著自己:

  「我是有危險的人?」

  小武不假思索:「那可太危險了。誰家正經人不走正門爬牆呢?」

  東陵厭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性子。

  他堂堂閻王大人,居然吃這種憋。

  今日事情緊急,所以他來了。

  以前也不是沒這般過,也不是沒爬牆過,而且爬的還是寢屋的牆,現在倒好,他連院子都進不去了。


  「你讓綠浣過來,我跟她說,和你們說不明白。」

  「讓誰來也不好使,我們主子吩咐了,要麼有拜貼,要麼是我家主子想請的客人,像你這種不明不白爬牆的人就該打出去。」

  東陵厭氣得想打人。卻不敢動手。

  他原本就已經落下了不好的印象。若再打了她的人,以後怕是便要成仇人。

  他忍著脾氣,對著二人道:

  「我今日來是有要事,勞你們去稟報你們主子一聲,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小武嚴詞拒絕:

  「不行,你自己遞帖子到門房。凡事要講規矩,若人人都像你這般,那這個院子還住不住人了。」

  東陵厭要火冒三丈了。

  他十九歲從邊境回到京城,立下赫赫戰功,哪裡吃過這樣的閉門羹。

  卻偏偏,非要進去不可。

  「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你們主子,遞帖子就怕來不及,我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不行。」小武斬釘截鐵的拒絕。

  東陵厭負於身後的手中,緊緊的握著劍柄,心中叫苦不迭。

  萬萬沒想到,回京以後,居然有被女子拒之門外的一日。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讓。

  終於,綠浣從院子裡出來,看了東陵厭一眼,沒好氣道:

  「東陵將軍,我家小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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