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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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陵厭離開之後不久,大理寺吳大人來了,問了些話。

  江清月除了隱瞞了繩索的事,其它的都照實說了,堅稱自己沒有推貴妃,而是貴妃不小心失足落崖。

  吳大人把目擊者全部問了一圈,然後把人都帶回了大理寺。

  江清月作為主要嫌疑人,直接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牢獄中。

  綠浣作為當場的目擊者,也被帶到了大理寺,不過是分開關押。

  江清月配合安排,沒有半分吵鬧。

  她此時唯一擔心的,是怕林家會做些什麼。

  江清月入獄的消息傳到侯府的時候,侯府譁然。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

  「可是有誤會?」

  下人們私底下都在討論。

  薛非暮正好在慈松院,聽著消息大驚失色。

  當即就要找人去問問情況,被老夫人拉住了。

  「謀害貴妃娘娘是死罪,一個不好就會惹禍上身。這個時候人人避之不及,你居然還要往前去湊。」

  「可她到底是侯府主母,侯府不能不管不顧。」

  經過這些日子,他已經默認了江清月是侯府的人。

  老夫人厲聲道:「侯府哪有不管不顧,咱們不過是相信司法公正,若她真的無罪,大理寺自會還她清白,若她真做了錯事,那我們做什麼都沒用。」

  「可是……」

  「沒有可是,一個侯府主母,你以後什麼樣的要不到,這會子可千萬別犯糊塗,要不然便是害了侯府。」

  「若她真的……」

  老夫人斬釘截鐵:「若她真的做了什麼?侯府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妻,跟江清月脫離關係。」

  薛非暮一愣:「這樣會不會不近人情了。」

  「什麼叫不近人情?事情是她自己做的,怎麼就不近人情了?難道要為了她賠上侯府不成?她既做出那樣的事,就該想到今日的後果。若她做這樣事的時候想過侯府,侯府也不會因為她而陷入兩難。既然她都並不在意侯府的名聲,我們為什麼又不能為了侯府放棄她?」

  老夫人說得振振有詞,薛非暮聽著覺得十分有道理。

  老夫人又道:「若她是被冤枉的,那咱們侯府少不得為她周旋一二,到如今人都被關進了大理寺,定然就是事實,我們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

  「是,祖母。」薛非暮應聲,但是表情看著還是有些不忍。

  「你呀,就是心太軟。但這件事,可萬萬心軟不得,你一定要知道輕重,別壞了大事。今天孫府的人又過來了,孫家那位對你上心,你若有空悄悄的去看一眼,以後少不得有用得著孫府的地方。」

  「是。」

  老夫人看薛非暮似乎還在琢磨江清月的事,想了想開口道: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江清月今日出門,我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跟貴妃提一提你職位的事。她卻不願。說男子的事她管不著。我說好歹你是她的丈夫,她卻說沒圓房算不得丈夫。

  「我知道她是主母,總得給她體面,便也未說太多,現在看來,她的心思半點都不在侯府。

  「她也未將你放在心上,不過偶爾說了幾句漂亮話,便把你唬住了。

  「你對她有情,她卻未必對你有意。貴妃娘娘那般看重她,她若真有心,你這個職位早就換了,現在江清月是自己找死,還要拉著侯府下水,半點不顧你。

  「對侯府無心也就算了,對你也是如此,實在是太不應該。」

  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薛非暮的表情,見他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染上怒意,又添油加醋的說了許多。

  薛非暮聽著,心中越大怒氣。

  怪不得一直不肯圓房,原本還以為她為了自己身子著想,現在想想,實在不對,她連親近自己都不曾。

  若是關心他,應該寸步不離的伺候才是……

  他越想越覺得江清月對他無心,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作為他的妻子,卻不和他一條心,還欺騙他,實在可恨。

  「祖母放心,大理寺那邊,孫兒會讓人關注著,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孫兒便會讓人把休書送去江府。」


  說到江府,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江府那邊怎麼說?」

  因為平時江清月和江府來往少,而且江府對於這個女兒,也並不上心,她竟一時把江家給漏了。

  薛非暮道:「江家那邊沒有反應。」

  老夫人臉色變幻,一時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幸災樂禍。

  既覺得江清月沒有江家,他們休妻就沒有後顧之憂。又覺得江家實在太不近人情,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這女婿有事也不幫些忙。

  「既如此,這休書便不必遞到江家,直接讓人送去給江清月。」

  遞到江家,便是和江家結惡,但遞給江清月,就是江清月一個人的事。正好侯府能擺脫江清月,倒是一舉兩得。

  薛非暮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這職位,怕是不得不去領了。」

  說到職位,薛非暮滿臉的不願,但也沒有辦法。

  只是光想想,就覺得憋屈又不甘。

  若早知道如此,當初便不回了,也免了受這般的屈辱,他跟褚婉兒在外頭過神仙日子,好不快哉。

  想到這裡,薛非暮想到從前跟褚婉兒的日子,心中記掛著得空也去看看她。

  老夫人嘆了一氣:「罷了,這職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金口玉言給的職,也並不難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咱們做臣子的,無論在哪個職位上,都是為皇家辦事,倒是挑不得的。」

  「是,祖母,孫兒明白。」

  「嗯,若有些不長眼的,說了些什麼難聽的話,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並不丟人。

  「前朝宦官當政,風頭無兩,就連文武百官都在宦官的統治之下,現在你管理宦官,若在前朝,那可就是百官之首。」

  這話把薛非暮嚇了一跳,趕忙四處張望,見身後沒人才微微鬆氣:「祖母慎言。」

  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後背發涼:「放心,祖母知道分寸,不過是怕你想岔了,開解你一二。」

  「祖母,孫兒不會。」

  「不會就好,按照前……從前來說,皇上應該對宦官有些不放心,如今把你派遣過去,可見是相信你的能力,說不好是想要好好培養你。」

  這話把薛非暮說得心頭一陣火熱,當即便要去把職給領了。

  反正事情已經再無更改,晚一日不如早一日。

  薛非暮離開慈松院,直接去了吏部,領取任職文書。

  朝中官員消息靈通,已經有不少人聽說了江清月的事情,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說些不好聽的話,薛非暮只當沒聽到,只是心中卻對江清月越發惱怒:白長了一張好皮囊,卻只會惹事。

  他回去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寫好了休書。

  就等著時機,把休書送出去。和江清月脫離關係。

  而另外一邊的林府,也聽說了消息。

  兩位舅舅和林致遠第一時間湊在了一起,商量著怎麼辦。

  「無論如何也要把月丫頭救出來,這件事一定有誤會,月丫頭絕對不會對貴妃娘娘不利,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我也如此認為,無論如何,月丫頭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若這樣,我去問問衛大人,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衛大人雖然是戶部的人,但也比我們能說得上話。」

  「還是算了吧,衛大人雖說和祖父交好,但是隔得太遠了,也沒什麼來往,事關貴妃娘娘,怕是不會幫忙。還是我去一趟江家,月兒好歹是江家的孩子,我就不信,江朔真能不聞不問,讓自己的女兒背上這樣的罪名。」

  「父親,二叔,我倒是覺得,當務之急,得想想辦法先見一見月兒再說。」

  「是是,瞧我們,關心則亂了。」

  「就是這大理寺的牢獄……,怕是不能進去。」

  「無論如何,總該去試試。」

  「那我去一趟將軍府。上回東陵將軍來了一趟,也算有些公務往來,照理來說求上門去不妥,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了。」

  幾人商量了一陣,各自出門。

  林致遠去了將軍府。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日落前夕,當得知將軍不在府中,林致遠也不敢多耽誤,直接去了大理寺,想要使些銀子碰碰運氣。


  將軍府中。

  景淮氣得暴跳: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這事明擺著就是貴妃在算計江家姐姐。

  「反正她人已經走了,天大地大,由得她去,為什麼還要搭上江家姐姐一條命,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人,若你不護著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東陵厭不說話,微擰著眉,也不知在想什麼。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江家姐姐可從來沒有哪裡對不住你,你和……你們倆要怎麼都是你們倆的事,可別讓她人受無妄之災。

  「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她根本就不是你眼中那個單純善良的人,而是為了自己能賠上無辜之人性命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她也是逼不得已。」東陵厭出聲,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什麼逼不得已,這條路是她選的,選了就要負責,選完之後又後悔,後悔就算了,還拿別人來做墊背,你告訴我這樣的人善良到哪裡去,我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憑什麼要別人為她自己錯誤的決定承擔後果?憑什麼?就憑你對她的那一點點感激之心,她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性命,那別人又何其無辜。

  「她這樣做實在太無……不地道了。」

  景淮看東陵厭不說話,氣得直跺腳,直接就要往外走。

  「去哪?」

  景淮憤憤:「我能去哪?人家哥哥想見妹妹一面,總不能攔著不讓,別的沒辦法,見一面總行吧。」

  「你不會連見一面都不讓吧。」

  東陵厭揮了揮手,景淮這才放心前去。

  林致遠離開將軍府,到了大理寺,塞了銀子,說明來意,但是對方一聽說看的人是誰,當即拒絕。

  林致遠愁眉不展,想著得用什麼法子或者可以找什麼人的時候,就見著景淮過來。

  「林兄怎麼在此。」

  林致遠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沒有說是誰,只說自己有個親人可能犯了事,想來見一見,說上兩句話。

  景淮聽完一揮手:「這事包在我身上。」

  林致遠喜出望外:「淮兄有辦法?」

  景淮:「正好我有個親戚就在大理寺當職,我跟他說道說道,試試看。」

  「那就多謝淮兄了。」

  大理寺是什麼地方?肯定不是一個小囉囉說了算的,不過景淮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推了好意。

  他看著景淮走上前去,心中很是感激,無論如何,對方有這一份心意已經難能可貴,要換做其他人,早便避之不及。

  林致遠正想著有沒有其他的人可尋的時候,景淮回來:「走吧,可以進去了。」

  「啊……」林致遠看著景淮,又驚又喜,連連道謝。

  只是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把自己要見的人,發生的事都說了。

  剛剛不提是覺得沒必要,現在別人幫了自己,可以進去,他起碼要說清楚,不能讓對方莫名其妙的惹了事。

  聽著這些,景淮心中唏噓,暗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好了,我知道了,沒事,你去就行。」

  「真的可以?」林致遠再三確認,才進了大理寺牢獄的門。

  景淮看著他進去便走了,林致遠記著這份恩情,一路進去,由著人找到了江清月的關押之處。

  因為東陵厭發了話,江清月的關押之處還算乾淨,但是牢獄怎麼能和家裡比,林致遠看到的時候,還是心疼得不行。

  「月兒。」

  江清月抬頭,看到前來的林致遠,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表哥你怎麼來了。」

  林致遠往左右看了看,給了獄卒一塊銀子,那獄卒掂了掂,往後退了幾步。

  林致遠這才道:「聽說你出了事,父親和二叔都急得不得了,讓我來看看,祖母那裡還瞞著不敢說。

  「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洗清你的冤屈。時間緊迫,你和我說說,今日在白雲寺,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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