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重視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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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東的局勢被掃平之後,剩下的那些蠻夷部落甚至不足以對抗朝廷的郡兵。♞👣 ➅➈ş𝔥𝕌x.ⒸỖ爪 ♔🐺

  幾百郡兵前往其族中徵稅,就如同神兵到來,他們根本不敢反抗,酋長帶著族人都戰戰兢兢的看著宋兵在族群內粗暴的呼來喝去,任由他們清點物資。

  帶方郡境內的百濟族曾與公孫氏有姻親,曾乘空虛取帶方郡之民。新上任的帶方太守張既大怒,百濟王古爾恐見討,便驚恐的急忙歸還其民,並遣使朝貢,歲納貢賦。

  恐幽州的將校不允其降,順便就將他腦袋給砍了以充軍功。

  古爾王一邊重金賄賂幽州這些官員,一邊又遣使者乘船出海,攜帶上千斤黃金,數百美女,直接前往建康朝貢天子。

  由於宋室定都建康,此前船隊往來遼東就非常頻繁,因而宋室的海上貿易格外發達。

  朝貢使節的隊伍掛上朝貢旗幟,很容易就混入了其他商船繁華的航線當中,一路暢通的抵達長江口。

  從長江口而西,那就是中原的黃金航道了。

  百濟使節見到長江上商船、漕船數以千計的繁華景象,頓時就驚呆了,自使節以下,所有人無不大開眼界。

  就像一群原始人忽然進入了繁華的文明社會,無數人被衝擊的信念、骨氣與膝蓋全部崩潰。似乎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是他們那個窮鄉僻壤的山區無法比擬的。

  青青子衿的中原美女,身著朱紅錦繡的諸夏貴州,壯麗富貴的中原宮殿,繁華熱鬧的城市經濟,雄壯威嚴的精銳禁軍。

  這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他們的腦海里。

  不用中原的鴻臚寺去教育他們什麼,僅是那發自心底的仰慕與憧憬,就足以讓他們邯鄲學步一樣,摹仿中原的一切文明、制度、文字、服飾甚至說話的語調。

  古爾王的朝貢大獲成功,雖然他沒有見到傳說中的中原天子。

  鴻臚寺卿只派了一位郎中接見了他們,就把他們打發了回去。

  上千斤的黃金,兩百多名美女,只換回了一塊鍍金的銅印,一套中原發給他的一套白色袞服。

  但古爾王還是興奮的在朝中宣布了這個消息,並下令舉國歡慶三日。

  因為這意味著,他的王位得到了中原的認可。自此之後,世襲罔替。朝中任何其他權臣,也威脅不到他和他子孫的王位傳承了。

  世襲罔替啊!

  這是讓多少王公貴族們瘋狂的事情?

  所以消息傳回,半島方向的胡虜、異族都紛紛響應,其中以有內外部壓力的邪馬台國最為積極。

  這也就是倭國靠近朝鮮半島方向的一個國家。

  其遣使從日本從海路至帶方,然後再南下向中原朝貢。

  中原一如既往的派使節冊封其為親宋倭王。

  不要小覷中原對倭國的影響。

  中原王朝對倭國的統治,基本上是在這個時代達到了巔峰。

  歷史上哪怕是曹魏,也是對倭國有強力統治的宗主國。倭國女王卑彌呼死後發生內亂,雖然魏國決定不再派兵支援,但最後也是經過魏廷裁決由壹與繼位才平息其內亂和紛爭,可見魏的影響力。

  而宋庭當下海運尤其發達,對倭國的統治和影響格外強大。

  在朝鮮、倭國稱臣之後,海上絲綢之路的商路直接開赴進這兩個國家。

  由於當地文明還相對落後,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商旅。宋庭就直接由鴻臚寺卿派人,指導他們如何設置官府機構,規定應該設置多少稅收。

  可以說,這一片疆域,就等同於中原的市場,卻又不需要中原付諸高昂的行政管理費用。

  也難怪推廣文明這種,每個天朝上國都樂此不疲。

  這簡直是在以最低的代價,收割最豐厚的財富。

  而這一切,也很容易形成買辦。

  因為宋庭還是很寬容的。或者說,宋庭實在是對那些偏遠的地方不感興趣。

  所以在絲綢之路上,允許各國商船往來。

  倭國、百濟的大貴族都非常踴躍的成為這個朝貢體系的擁護者,他們通過對宋朝的貿易,獲得了大量的工業製成品,然後又賣給本國百姓,收割了海量財富。

  這一波一波的貿易,直接促成這些貴族們擁有了海量的財富。


  不過,也不僅僅是這些胡虜本地的大貴族們從中受益。

  中原的一些豪強,也趁機賺的盆滿缽滿。

  千萬不要小覷了這些豪強們的搞事能力,要不是因為中原有著強大無比的中央集權,他們早就不知道擁兵自重,割據多少地方了。

  在倭國周圍的島上、山城上,隨著貿易興盛,很快就有來自中原的豪傑、商賈割據稱王。

  他們占據的地方可能也不大,就幾座島嶼,十幾座山城。

  可是這的的確確是在倭國的疆域內裂土封王了,他們組織船隊,營建島嶼,設置邸閣,建造城市和軍營。

  倭國本土的國家奈何不了他們,也不願意與他們交鋒。

  因為這些人同時也運送海量的資源往倭國之上,解決了倭國所需。

  比如珍貴的香料,這是最受倭國貴族們歡迎的商品。

  為了幾百斤的香料和香料航道,可能會引起數百上千的浪人決鬥、死戰。

  這個問題,很快就引起了宋庭的關注。

  開元十六年,孫策就在昭明宮召見大臣,正式商討了一下關於海上絲綢之路和香料之路的事宜。

  這次會議的規模極大,從三位宰相,到三司使、兵部、到五軍都督府全部列席。

  這個規模是遠超宋室對西域用兵的那一次的。

  這也是看得出來,宋庭的重心在東南,遠超西北。

  這麼多公卿列席,宮殿內卻有一個人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這個格格不入體現在方方面面,對方不僅胡服異發,更是卷髯碧眼,與一眾雍容華貴的公頃相比,這簡直是一個鄉野的猴子。

  猴子,不是說他儀態或者文明怎麼粗陋,相反對方身穿絲綢白袍,帶著瑪瑙扳指,看起來可能也出自一個有文明底蘊的國度。

  只是在中原士大夫眼中,出了中原都是蠻夷荒涼之地。除了中原貴胄,所有人都是一群禽獸。

  在這方面,宋室是非常開明的,各個民族異常的平等,諸夏之外,各族都是夷狄禽獸,地位一樣的低。

  所以宮殿裡出現這麼一名胡服異發、身上還有著異味的胡人,諸位滿身朱紫,華貴非常的公卿看到他,就跟在鹿苑裡看見一名大猩猩無異。

  右相張昭最後一個抵達,看到此人站在宮殿內,就眉頭一簇,喝問道:「侍御史,這個蠻夷是怎麼回事?垂拱殿乃是陛下休寢的清淨之地,怎麼允許這名胡人出現在此?」

  正在宮殿內值勤的侍御史立即拱手回道:「稟右相,此乃天子口諭,令其到此等候。」

  聞言,宮殿內的諸位公卿宰相紛紛回首環顧這名體態迥異的胡人。

  對方膚白的令人驚詫,毛髮捲曲,又帶著胡臭氣息,哪怕是濃厚的香料味道都掩蓋不下去。

  這是再典型不過的西戎。也就是西方的蠻夷。

  當下朝貢大宋的異族部落、邦國可能有近百個,直接受大宋鴻臚寺指導,架設國家制度和文明的國家也有二十多個。

  因而大宋的士大夫們可謂是見多識廣,白人胡戎,他們見的多了。

  其中西戎的羯族,就有數以萬計的這種外形迥異於諸夏貴胄的胡人。

  對他們,大家都是一視同仁,感覺他們跟崑崙奴黑色的皮膚也沒什麼區別。

  唯獨他們的少女,讓諸夏貴胄高看一眼,可也僅僅如此,跟東北方向的新羅婢、倭國女在同一地位。

  眾人比較驚詫的是,為什麼這個胡人有如此高的地位,居然出現在了垂拱殿內。

  但沒等他們多交流多久,孫策就進入了垂拱殿內。

  所有人都立即行禮:「拜見陛下,恭問聖安。」

  當下宋室不太流行跪拜禮,除了在大朝賀上,公卿百官要帶著四方州郡和夷人使節行跪拜禮之外,基本上都是拱手作揖。

  所以孫策就直接擺了擺手,說道:「免禮,朕安。諸卿且入座。給秦論也賜座。」

  一旁的尚宮局宮女立即搬了一個胡凳放在了這名胡人身後。

  待諸人都入座之後,孫策開口,說道:「朕特意讓秦論來參加這場廷議,諸卿可知緣由?」

  張紘拱手回道:「臣等不知,只是臣以為,胡人難登大雅之堂,允其入垂拱殿似乎不妥。」


  孫策笑了笑,說道:「朕知道,他的地位與其他蠻夷沒有任何不同。不過朕要他來此,正是為此。他是一名大秦商人,由交趾太守士燮送到了建康。」

  聽說他是一名商人,殿內諸位公卿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宋室相較於秦漢,無疑是極為開明的。

  在四民平等方面,宋室一舉打破了以往的習俗,申明詔令:國家開貢舉之門,廣搜羅之路,如工商、雜類人等,有奇才異行,卓然不群者,亦許解送。

  也就是商人、工匠、技術人才,有卓越不凡者,也允許參軍、參與科考。

  同時本朝的經商環境,也可以說是開歷代之先河,前所未有的公正與寬鬆。

  朝廷推行了「恤商」法令,寬待商人,鼓勵商業,開元元年就頒布了詔令:「榜商稅則例於務門,無得擅改更增損及創收。」

  開元三年又頒布詔令:「自今除商旅貨幣外,其販夫販婦細碎交易,並不得收其算。」

  並嚴禁官吏勒索、刁難商賈,官吏如果「留滯(商人)三日,加一等,罪止徒二年。因而乞取財物,贓輕者,徒一年」。

  以至於宋室內的商人、大戶都盛讚:「本朝於文法之內,未嘗折困天下之富商巨室。」

  在大宋開朝之後,商人更是曾經有一度被邀為朝廷上賓。步騭為三司使,他在制訂《鹽茶法》時,就邀請了茶商、鹽商數十人協商討論「各條利害」。當時的爭論很激烈,茶商提出的方案,是茶的商業利益盡歸商人,商人「取利太深」;官方的方案是國家專營茶葉,利歸官府,商人「滅裂無取」。最後朝廷採納了折中的方案,「公私皆濟」,換言之,即吸收了商人的意見。國家在立法過程中不但給予商人表達利益的渠道,制訂出來的法律還考慮了商人的利益,這在其他王朝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只是有一點是非常明確的,當時參與三司使製法討論的數十名商人,無一例外都是諸夏貴州。

  如今一個胡人的商人出現在了這裡,還是第一次。

  倒是三司使步騭的思緒更加靈活,問道:「大秦?在西域之西的大秦?」

  孫策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彼大秦,傳聞其為西方大國,地廣數萬里。」

  漢室對國外還是了解的,得益於張騫的西拓,早在武帝朝,中原就知道了西方的羅馬,並稱其為大秦。

  至於為什麼起了大秦這麼個名字。

  大概是因為「秦」字在甲骨文中有豐盛的意思,而羅馬帝國在當時的強大形象使得中國將其稱為「大秦」。

  但不論因為什麼,兩國相隔這麼遠,都意味著不可能對彼此進行征服。

  不論羅馬與宋孰強,那都是一個關公戰秦瓊的問題。

  兩國相隔著數萬里,就算以宋軍之堅毅,也走不過去。

  宋軍能爬雪山、越高原、歷長河落日上萬里征程,可是沒辦法跨越後勤掣肘的極限。綿延萬里的征程,跟直線距離萬里的征程,還是有所區別的。

  至於大秦,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離開地中海,疆域範圍就不超過兩百里。他們重步兵的行軍,就註定了沒辦法把勢力範圍推廣太遠。

  只聽過中原這面的匈奴、突厥、蒙古打到地中海去,可從沒聽過地中海附近的軍隊越過蔥領。

  因而兩個文明註定了只能以商業往來進行交流。

  關於對方的軍事壓力,完全沒必要擔憂。

  所以在聽聞孫策之言後,張昭再度看了秦論一眼,問道:「其既然是在西域之西,怎麼會行商到交趾,被士燮從交趾送到建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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