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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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著,慕大侯爺這是長我家了?」

  一見慕北跟在虞笙笙身後進來,虞日重就忍不住板起臉來,陰陽怪氣地揶揄起他來。

  「還是你府上的廚師廚藝不佳,怎麼每天都來我家蹭飯?」

  「父親~」

  未等虞日重繼續把話說完,滿滿就衝過去。

  胖乎乎的小胳膊,勉強扶住慕北的大腿。

  滿滿仰著頭,撒嬌道:「父親,父親,吃完飯你陪滿滿打陀螺,好不好?」

  慕北俯身將小小的滿滿抱起,滿眼寵愛地捏著那兩坨小臉蛋。

  「好,滿滿想玩什麼,父親都陪你。」

  滿滿口水拉絲地在慕北臉上親了一口,嬌柔柔地道:「父親真好。」

  晚餐時,虞笙笙在滿桌子飯菜前坐下時,一眼便瞥見了桌旁的那盆地瓜。

  眼皮抽跳,虞笙笙預感不妙。

  正巧慕北也抱著滿滿在身旁坐下,剛要拿起碗勺餵女兒吃飯,就被虞日重一個筷頭打了下手。

  虞笙笙只見父親對慕北側側頭,示意他看向那盆地瓜。

  「今晚侯爺的飯,就是那盆地瓜。」

  虞笙笙與慕北你瞧我,我瞧你,都明白了虞日重這是在來哪一齣戲。

  虞日重緩緩從衣袖裡掏出一封有些泛黃的信箋,拍在了桌面上。

  得意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虞日重笑道:「萬萬沒想到吧,慕侯爺,你當年氣老夫的信,如今可都成了老夫討債的憑據。」

  慕北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他即使不看那信上的內容,也知道此時該做什麼。

  後悔。

  慕北無比地後悔。

  當年虞笙笙吃那夜香郎買來的地瓜,他也不知道為何腦子一熱,就很生氣,硬是讓管家買來一盆地瓜,來為難虞笙笙。

  更想錘自己的事,他還將此事寫信寄給了虞日重,想要藉此羞辱他一番。

  沒成想,那信今日竟成了砸自己腳的石頭。

  為了討虞日重歡心,慕北乖乖起身,開始往嘴裡塞地瓜。

  虞笙笙看得心疼,忍不住替慕北同虞日重求情。

  「父親,差不多可以了,吃那麼多地瓜會吐的。」

  虞日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長長地「哦」了一聲。

  「原來當時笙笙吃地瓜都吃吐了,行,慕侯爺,今晚就吃到吐。」

  虞笙笙:「......」

  慕北眼神示意:笙笙,你不說話,就是幫我了。

  滿滿不懂事,在旁瞧著慕北吃地瓜吃得香,也湊了過去,爬到慕北的腿上,同慕北一起啃起了地瓜。

  「笙姐姐,這是師父托人送來的信箋,讓我轉交給你跟慕侯爺。」

  虞笙笙從夏澤手裡接過,率先展開瞧了一眼。

  遲到的真相,遲到的歉意。

  慕北沒了統率千軍、馳騁沙場的威風,他嘴裡塞著地瓜,緊張地抱著滿滿,湊到虞笙笙身前,看著武尚景給他們寫的那封信。

  看過之後,慕北聲音含糊不清地道:「算武將軍有點良心。」

  虞日重聽了,剜了慕北一眼,「阿景可比你有良心多了。」

  慕北眸光當時就黯淡了幾分。

  他酸里酸氣地道:「岳父大人叫武將軍,叫得那麼親切,叫我卻一聲一聲的侯爺,我少時,您不是這樣的,您都我叫我小北的。」

  虞日重嗤笑了一聲,「你年少時,還不會在拿劍架我脖子上呢,你小時候,更不會拿著鐵烙在我身上燙奸佞二字呢。」

  慕北被懟得無言以對,只好悶頭繼續啃起地瓜。

  今日的氣,虞日重撒夠了,冷喝道:「行了,別吃了,再被地瓜給噎死,用地瓜謀害權臣的罪名,我虞家可擔當不起。」

  每日晚飯過後,虞日重都不會讓慕北留下過夜,到了夜裡亥末時,便會提著雞毛撣子趕人。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日。

  是日,慕北離開侯府時,同管家確認道:「禮單可都列好了?」


  「回侯爺,都列好了。」

  「笙笙的嫁衣,也安排人做了?」

  「回侯爺,已經在做了。」

  「安排說媒的媒婆,讓她每隔三天就去一趟,直到虞伯父同意。」

  「放心吧,侯爺,您和夫人的喜事,就包在奴才的身上吧,我已經找了都城最有名,最能說會道的媒婆去跟虞丈人提親,又找了都城最有福氣、最吉利的喜婆迎親......」

  昔日,管家在旁絮絮叨叨,慕北只會覺得煩。

  可這說起他與虞笙笙的親事來,便覺得管家說的每一句廢話,都是他愛聽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好好討好虞日重,只待他鬆口,便可將笙笙娶回府。

  慕北拍了拍身上的錦袍,用皮革護腕束緊衣袖,便急匆匆地趕著馬車去尋虞笙笙。

  「來了?」

  不出所料,一跨進院門,就瞧見虞日重老神在在地坐在院內的一把藤椅上,手裡掂著雞毛撣子,正候著他呢。

  慕北匆匆與虞笙笙對視一眼,甩袍作揖,同虞日重禮拜道:「慕北見過岳父大人。」

  「來吧,看看今日咱們玩什麼花樣。」

  虞日重又翻出一封慕北之前寫給他的信,「哎呦,今天這個花樣不錯呀。」

  「阿澤。」

  「阿澤在。」

  「去,把那張圓飯桌搬出來,放在牆根兒立好。」

  夏澤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為何要讓他去搬飯桌來,怔了一瞬,也只好按照虞日重的吩咐,跑到屋內將飯桌搬了出來。

  「去,再拿把弩弓和兩桶羽箭來。」

  慕北和虞笙笙兩人相視而笑,已然知曉今日虞日重要玩的是哪一場。

  當年他怎麼折磨虞笙笙,現在虞日重都在替女兒一一討回來。

  慕北也再次意識到,自己曾經有多麼地混帳。

  圓桌立好,弩弓和羽箭也已備妥。

  虞日重從衣袖裡掏出一條深藍色的錦帕,交給夏澤,「去,把侯爺的眼睛蒙上,然後綁在那個圓桌上。」

  慕北:「......」

  虞笙笙倒是來了興致,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場面,她被綁在箭靶子上轉得頭暈,想想這時討回點也是不錯的。

  她拿起弩弓,箭羽搭弦,不僅沒想著勸阻虞日重,反倒來了興致。

  「阿澤,快呀,愣著做什麼,有些日子沒摸弓了,正好今日拿慕侯爺練練手。」

  慕北扯唇乾笑道:「笙笙,我若是沒了,滿滿怎麼辦?」

  虞笙笙佯怒道:「你竟然是看不起我的箭法?」

  虞日重在旁幫襯道:「害怕可以走啊,那就別想娶我家笙笙。」

  慕北搓了搓眉眼,無奈扯唇一笑。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這就是。

  他主動上前,從夏澤手裡接過錦帕,走到立在牆角的圓桌前背部緊貼上去,並蒙住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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