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去攪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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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之玉在寧王的女兒中行三,今年三十二歲,夫君三四年前重病去世了。她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今年好像有十五歲了。

  聽趙之言提過一句,她兒子叫王茂,一直在外讀書,趙之言也沒有見過幾次。

  寧宴沒有回來前,趙之玉是所有兄妹中年紀最小也是最得寵的,所以她脾氣比較沖,行事也張揚。

  寧宴心頭轉了一圈,就聽到趙之玉冷笑道:「沒回來就到處聽別人提起你,我當是什麼神仙人物,如今看也不過如此。」

  她抱著手臂打量寧宴,眉梢高高挑著,態度很不好。

  「是別人謬讚了,我就一普通人,當然不能和三姐這樣的金枝玉葉相提並論。」寧宴好脾氣地應著,她不想和趙之玉交惡,只要對方不做過分的事,她都決定忍著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

  「哼!嘴巴還甜。」趙之玉掃了袖子,帶著人就走了,走了幾步又回身看著寧宴,「哦,忘記告訴你,你那相好的,受傷了。」

  寧宴一怔,裴延受傷了?

  「在二哥手裡吃了敗仗。我還當他多勇武呢,看來也是個草包。」她笑著邊走邊道,「所以說,人還是親眼看看才行,聽別人吹得天花亂墜,沒有用。」

  寧宴看著趙之玉背影,若有所思。

  「四小姐。」廚娘見趙之玉走了,笑著道,「奴婢們去做事了,您再坐會兒?」

  她們見趙之玉對寧宴的態度不好,怕被牽連,所以立刻拉開和寧宴之間的距離。

  「你們忙,我也走了。」寧宴不遠不近地跟著趙之玉,見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待了一會兒又去了趙之瀾的小院找世子妃去了。

  「我覺得,」白起歪著頭看著寧宴,「這個女人,很壞。」

  寧宴摸了摸白起的頭,「我也不喜歡她,但我先忍忍,畢竟她不是我們此行的重點。」

  晚上,寧宴交代了旺財,讓它咬著竹筒信去找沈思行。

  旺財已經出去過一趟,熟門熟路地出了山。

  第二天早上旺財帶了信回來,信中說寧王擁兵二十萬,起兵也很突然,幾乎毫無徵兆,但好在裴延早有準備,將自己的兵馬分成幾路,早早候在湖廣外。

  只是眼下更為棘手的,除了寧王的兵馬,還有各地的起義軍,那些都是被人蠱惑的普通百姓,打殺起來,到底還是有些顧忌,所以,一直不順。

  「趙之玉也沒有說錯,裴延確實難辦。」寧宴嘆了口氣,滿朝文武,能用的武將確實不多,裴延又不是三頭六臂,分身乏術。

  這樣下去,寧王勝算率很高。

  「得趕緊想辦法才行。」寧宴翻來覆去看著那個趙之銘的信,「我們再去他房間看看。」

  「你說,寫信給他的,是男還是女?」寧宴邊走邊道。

  她一開始沒有細想男女的問題,但常庭說在街上發現了趙之銘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後,她就自動認為寫信的是女人。

  是某個女人為了掩飾她和趙之銘的秘密,而寫信給他。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無法言說的秘密。

  「女的。」白起看著自己腳尖,寧宴一愣,問他,「怎麼說?」

  白起小心看了她一眼,又垂著頭,「感覺。」說著,又指了指信紙,「粽葉香。」

  「如果是女人,那這天晚上約趙之銘去大屋的人,就應該不是這個寫信的女人。」

  這個女人如果想見趙之銘,應該會直接去他房裡找他,沒必要去大屋。

  「嗯。」白起點頭,「怕被發現,要更小心。」

  白起的意思,既然怕被發現,再去大屋就不合常理了。

  「但反過來想,這個發現秘密的人,又為什麼不直接來找趙之銘呢?」都是寨子裡的人,不管對方是誰,應該都是認識的。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找趙之銘?

  事情沒有鬧大,證明這個發現秘密的人,也沒有打算將這件事對外說鬧大了,那他就更應該在趙之銘的院子裡說,這樣保密性更好點。

  卻偏偏選擇大屋。

  大屋裡有什麼?

  寧宴心頭一跳,拉著白起先去了大屋,她還沒有白天來過,那天來的時候她也沒有細細看,現在將裡面的火把點亮,她才發現,大屋的中牆後面還有一間。


  就好像是一間很大的屋子,被隔成了兩間。

  她繞去了背面,隨即愣住。

  背面居然供的是牌位,是趙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這是先帝的牌位。」寧宴指了指左邊的一塊,又看向另一側,「這是先皇貴妃的牌位。」

  寧王非皇后所出,他的母親是鄭皇貴妃。

  「所以,這個人沒有去趙之銘的房裡找他,而是約他來大屋,是因為這些牌位?」

  寧宴是思路開朗了一些。

  如果趙之銘和這個女人是不倫之戀,那麼,兇手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質問趙之銘,合情合理。

  寧宴眼睛一亮。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有資格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質問趙之銘的人,那就只有趙之銘的同宗兄弟姐妹。

  寧王身為長輩,根本沒有必要半夜約著兒子去質問他,趙之言不會這麼做,那麼就只剩下兩個人,趙之瀾和趙之玉。

  趙之玉嗎?

  趙之玉的性格是顧忌體面,半夜對質的人嗎?

  換個角度想,這個和趙之銘不倫之戀的人,好像除了世子妃也沒有合適的人了。

  「有人來了。」白起指著外面,寧宴頷首,兩人大大方方出去,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趙之玉,她打量著寧宴,冷聲道,「你半夜來這裡幹什麼?」

  寧宴指了指牌位,「祭拜。三姐晚上來這裡幹什麼?」

  趙之玉眯了眯眼睛,忽然上前,在寧宴耳邊道:「我不管你回來想幹什麼,但我警告你最好老實點,父王和兩個哥哥會被你欺騙,我卻不會。」

  「三姐誤會了,我回來就是認親的。」寧宴笑著道,「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於我而言是不敢奢想的幸福,我很珍惜。」

  「呵!你最好是這麼想的。」趙之玉拂袖而去。

  寧宴靠在門扉上,盯著趙之玉的背影看,白起上前來問道:「要打黑棍嗎?」

  「嗯?」寧宴不解地看著白起。

  「她討厭,我們去打她黑棍,套個麻袋,砰砰砰打完跑走。」白起一本正經地說著。

  寧宴撲哧笑了起來,戳了戳白起的頭,「在這個地方,打她的黑棍和直接打她有什麼區別?」

  「哦。」白起歪著頭,「那你盯著她背影看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趙子玉的背影和世子妃,很像?」

  都是豐腴的美人,個子也差不多高。

  「臉不像,但背影很像。」

  寧宴嘖了一聲,「這個案子……應該不會這麼刺激吧?」

  她晃了晃腦袋,往前走,白起問她幹什麼去,寧宴笑了起來,「甭管兇手是誰,我想的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攪渾水才重要的。

  她現在就去攪渾水,越渾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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