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鏢局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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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春曉搖搖頭:「我覺得可能有這麼幾個原因。第一,陳家知道九劫眼在鏢局手裡,深知九門鏢局不好惹,那幫敢押死人鏢的大鏢師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第二,陳家可能並不清楚九劫眼的具體位置,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死人鏢上。再者……」

  他頓了頓,才說:「我有個猜測,真正的九門鏢局不在奉天城內。卷山龍只能算出鏢車的行走路線,卻不知道鏢車是從哪裡出發的。」

  看我不太信,他又解釋:「按奇門遁甲的說法,東北是鬼門所在,所以那兒鬼事多,也就只有東北才有死人鏢。我估計陳家死守東北,就是為了那九口棺材。另外……

  「你注意過傳說中的一個細節沒?據說九口棺材裡的屍體全都被掀開了天靈蓋。如果,骨頭被挖走的地方在這兒……」

  他在我鼻樑上方輕輕一點:「這就說明有人取走了眉心骨。人若長第三隻眼,肯定就在這個位置。」

  我嚴肅地說:「你的意思是,最後一次的死人鏢,其實是運送九劫眼?」

  「這只是我的推測。」池春曉道,「要想揭開當年的秘密,必須先找到那九口棺材。」

  我反問:「傳說不是說,九棺最後出現在老龍喉嗎?」

  「那只是傳說。」他回答,「我去過老龍喉,沒見著棺材。但我找到了一口棺材的下落。」

  「你說的是金坑子?」我首先想到的是金坑子底下,被八妖守著的那口棺材。

  「不是。」他搖頭,「那口棺材確實挺邪乎,但跟九劫眼沒關係。張家並非九大鏢師的後代,只是從啞巴那裡得到了一顆九劫眼,才有了三眼先生的名號。」

  「張天逕當年為啥交出九劫眼,又給了誰,只有他自己知道。連張老實都不清楚這段往事。」

  池春曉的話應該靠譜。

  我爺是個講義氣的人,當初他沒急著要回九劫眼,而是跟張天逕定了個十年之約,就是顧念著他倆的情誼。

  如果張天逕當時把為啥送走九劫眼的實情告訴我爺,我爺也不會氣得跟他斷交。我想,當年張天逕肯定是死活不肯告訴我爺真相,我爺一氣之下才跟他割袍斷義。

  池春曉接著講道:「張天逕雖沒交回九劫眼,卻留下兩條線索。他密函內提及的釣屍人和紅傘女,正是當年那九位鏢師的後裔。」

  「最後一次運送亡者鏢,離奇失蹤,九位鏢師下落不明,那九具棺木中的遺體,或許並非真為九位鏢師。若想解開此謎團,我們只能尋訪他們的後代。你可有興趣陪我走一趟女人村?」我低聲道:「為何非得我出馬?」

  我深知女人堂的實力,且不論三位堂主,單論風至若的修為,恐怕也不遜於我。要探訪女人村,他們自己不行嗎?

  池春曉答道:「我們能進村,但村裡的女人們不願見我們。大概她們嫌我們是女的,不如小哥親切討喜,所以嘛,我得找個帥氣小哥幫我『公關』那些女村民,我看你挺合適的!」

  我頓時感到一陣頭疼:「咱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池春曉笑盈盈地說:「我就是在好好說話呀!你不撩妹,誰去搞定女人村?老劉行嗎?」

  我愈發頭痛,只好嘗試轉移話題:「你們要去的女人村,不是個騙局吧?」

  「我們不是,張老實找的釣屍人才是騙局。」池春曉解釋道:「張老實壓根沒離開過省城,他的任務是對付凡堂,而非尋找九劫眼。我們才是真正找九劫眼的人。」

  「張天逕始終對未能將九劫眼歸還陳家之事耿耿於懷,不斷搜集相關信息。最終找到了關乎亡者鏢和九劫眼的線索。張老實雇我們,就是為了給陳家找回一顆九劫眼。否則,我怎會對亡者鏢的事如此了解。」

  說著,池春曉遞來幾張紙:「這些都是張天逕整理的情報,你看看。」

  我曾赴張家做客,見過張老實掛的張天逕題字畫作。我對字畫並無興趣,只是匆匆掃了幾眼,但仍能辨識張天逕的筆跡。看完資料,我又將其推向池春曉:「張家已退隱,你們的任務結束,僱主也沒了。我想問,你為何對九劫眼如此執著?」

  池春曉搖頭:「我感興趣的並非九劫眼,而是完整的卷山龍。」

  我臉色微變:卷山龍乃我家傳寶刀,池春曉言及對卷山龍感興趣,莫非還想奪我之刀?

  她連忙解釋:「從今往後,我將全力幫你找九劫眼。待九眼重聚,我希望你能借我卷山龍一年,一年後定當原物奉還。如你不信我之承諾,我願與你立下術道契約。」


  池春曉首次如此鄭重:「我說的是,鬼神血契!」

  鬼神血契乃術道中最高級的契約,無人敢違。不僅池春曉若不還刀,必死無疑;即便還刀時稍有損傷,她也將身首異處。

  我很想知道池春曉借刀之因,但也明白我們尚未達到交心之境,不便追問。

  「我同意。」沉吟片刻,我道:「我想了解凡堂的情況。」

  池春曉答:「術道中有一組織,專司搜集各類秘術,其全名據說連六處都未查明,僅知設有凡、鬼、仙、神四堂。其中凡堂負責搜羅各行各業秘術,此組織無孔不入,手段無所不用,眾多門派秘術皆落入其手。」

  「凡堂既對九劫眼感興趣,絕不會輕易罷手,我們須警惕。」我輕敲刀柄:「張天逕未竟之事,我來完成。」

  池春曉豎起大拇指:「不愧為四梁八柱。你若退縮,我反倒看不起你。準備一下,我要對你進行特訓。」

  「特訓?」我不認為自己有何需特訓之處。

  池春曉一臉嚴肅:「我教你撩妹。」

  「啥?」我眼睛險些瞪出來:「你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她笑嘻嘻地說:「你這樣的直男進女人村,我賭你撐不過半天。不教你怎麼撩妹,就是讓你去送死。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不……不必了。」我臉色發綠:「我覺得我還行。我是說拼命還行。」

  「真是傻透了!」池春曉搖著頭說,「卷山龍是那種只知橫衝直撞的愣頭青嗎?這世上的事,關鍵就在於靈活應對,光靠一股子蠻力,哪能攀上人生的巔峰呢!明白不?」

  「明白,明白!」我連連點頭,「可問題在於……」

  「沒那麼多問題!」池春曉不容分說,一把拽起我就往門外走,硬生生將我塞進她的車裡,一路疾馳,最後在一所學校門前停下。

  她把車鑰匙塞到我手中:「車有了,你的穿著打扮也湊合能用。現金、信用卡都在這個錢包里,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去搭訕。不論是女學生,還是女老師,只要成功,就有獎勵。」

  我困惑地看著池春曉,她卻接著說:「我這兒還有一份關於『九劫眼』的資料,想要的話,就去完成任務。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沾邊兒了!」

  我有點火了:「池老大,你到底想幹啥?卷山龍講究的是刀尖見血,你這是唱的哪出?不會泡妞,我就不配行走江湖了是吧?」

  池春曉無奈地搖搖頭:「陳滿,真搞不懂你為啥對男女之事這麼牴觸?是不是覺得,非真愛不精彩?」

  「告訴你,魅力有時也是種致命武器。多少豪傑能在千軍萬馬中所向披靡,卻栽在了美人的一笑傾城。假如現在讓你面對個狐狸精,你覺得自己有多大勝算?」

  我苦笑道:「池老大,我並不反對你教我如何對付狐狸精,但我可不想自己變成狐狸,你懂吧?」

  「哈哈……」池春曉掩嘴輕笑,「知道對付狐狸精的最大法寶是什麼嗎?還是魅力,你能把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那才是真正的贏家。」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與池春曉理論,感覺我們的思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池春曉再次搖頭:「你還是沒懂。你不了解魅力的力量,自然無法掌控它。」

  「我可以傳授你魅術,也能教你如何抵禦他人的誘惑。但這些,不是我教了你就一定能學會的。」

  「比如這樣講,你當初學刀時,陳老有沒有陪你過招?」

  我摸了摸頭:「這個倒是有的。」

  習武之人不能閉門造車,必須有人陪練或實戰,才能讓武技運用自如,否則只是空有招式,缺乏實戰能力。池春曉接道:

  「現在,我就是在陪你過招。你覺得對戰時,是該先發制人,還是先穩住防守?」

  我思索片刻:「應當先試探對手,摸清虛實。」

  池春曉豎起大拇指:「答對了。你撩不動妹子,就如同在戰鬥中被動挨打。一味防守容易被對方找到破綻,一擊即潰。除非你能牽制對方,等待反擊的機會。但顯然,你沒那能耐。」

  池春曉的眼神讓我頗為抓狂,明顯是對我充滿不屑。

  我一咬牙:「行,這任務我接了!」

  「祝你好運哦!記住,我這裡有個大秘密等你來揭曉。」池春曉笑著跳下車,留下我獨自坐在校門口。我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學校放學,才叼著煙,斜倚在校門口的悍馬上,引來不少目光,甚至有大膽的小女生想上來搭訕。


  然而那時,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學校里湧出那麼多人,我該找誰搭訕?找漂亮的,還是普通的?搭訕成功後,又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

  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字——「懵」。

  要不,我試試看面相?挑那種面帶桃花,看起來容易搭訕的人?

  這個主意似乎不錯。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池春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要是實在沒轍,就把撩妹當作任務來完成。平日裡怎麼忽悠鬼的,現在就怎麼忽悠人。」

  這也算是個法子。一旦當成了任務,我反而沒那麼緊張了。等我鼓足勇氣擡頭看向校門口時,那裡早已空空如也。

  我故意朝池春曉的方向傳音:「這下咋整?要不改天再來?」

  池春曉冷冰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成,就算搭個老太太,你也得給我勾搭回來。不然,明天任務加倍難度!」

  我差點被池春曉那傢伙給氣炸了:「行,我去……哎不對!」我猛一轉身,瞪著他:「我幹嘛非得聽你的?」

  池春曉從陰影里悠哉地踱了出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就是魅功的魅力,能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按我的想法行動,你能做到嗎?」

  他兩手背在身後,語重心長地說:「陳滿,你知道嗎,這世上最厲害的魅功,其實就是愛情。若我用魅功來操控你,你或許還會有所防備。但我要是不用任何手段,就能讓你愛上我呢?無招勝有招,這才是最致命的。一旦陷進去,你就再也爬不出來。」

  他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嚴肅警告:「當你對敵人動了真情,那就是你走向萬劫不復的開始。」

  我不禁皺眉反駁:「動情也不行嗎?」

  「不是說不行,關鍵在於分寸。」池春曉認真分析:「我觀察你很久了,你是個感情鮮明,愛恨強烈的人。有時感性會壓過理性,這很危險。」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是普通人,你大可以隨心所欲地愛恨,頂多也就是心頭留個疤。但你是術士,是個行走江湖的術士,還是半間堂的大當家。如今半間堂就倆人加一隻貓,未來呢?你能保證半間堂不擴大隊伍?當你所做的決策關乎眾多生命時,你的一念愛恨很可能導致血流成河。」

  「因一時衝動為紅顏而戰,可能會讓無數人無辜喪命。」

  「我不是說術士不能有愛,而是強調,你要看清對方是否同樣愛你。單相思不過是心痛,若是被騙財騙色,那可是要搭上性命的。」

  「你若沒這份辨別力,就別輕易涉足女人堆,那裡對你而言簡直是死胡同。」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質疑:「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叫我大膽去撩妹嗎?」

  池春曉抓了抓腦袋,一臉無奈:「哎呀,和你說話真費勁。換個比喻吧,遇到對手,你是選擇戰鬥還是逃跑?」

  我脫口而出:「打不過再溜唄!」

  「對嘛!」池春曉笑眯眯地說,「同理,如果你連撩妹都不會,還怎麼和人家過招?」

  我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池春曉在我肩頭拍了兩下,鼓勵道:「小伙子,拿出勇氣來,別慫,明白嗎?男人就得硬氣!」

  隨後他又消失在視線中,恰巧這時,我看到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女子從校門走出,氣質典雅,像是學校的教師,與我之前見過的女子截然不同,知性與柔美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既讓人想親近,又不願冒犯。

  我徑直朝她走去,誰知她搶先開口:「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我脫口而出:「小姐,你撞邪了!」

  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顯然對這個說法極為不滿:「先生,我認為這樣的玩笑並不合適。」

  她試圖繞過我離開,我卻沉聲打斷:「七月初八!你應該記得這個日子吧?」

  她身形明顯一震,緊接著加快了步伐。我緊追不捨:「七月初八死了三人,你想再親眼見到第四個人死嗎?」

  她終於停下腳步,目光犀利:「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我是術士。」我轉過身,故作神秘,「與你有緣的術士。」

  術士除了接生意賺錢,也會主動上門幫人驅邪解厄。外人以為這是仙緣降臨,實則是術士修行到一定程度,開始處理自身因果。

  這些因果可能源於前世,可能源於師門傳承。

  其實我和這女子並無瓜葛,我只是以此博取她的信任。


  她還未回應,我眼角餘光瞥見三個人朝這邊走來,領頭那位在距離我兩米處站定。

  他的保鏢上前一步,凶神惡煞地威脅:「小子,泡妞也得看清楚對象,別因為人家漂亮就不知死活!」

  我冷冷看向對方,那女子已搶先解釋:「魏展鵬,你別亂來,我不認識他,他只是向我問路。」

  魏展鵬慢悠悠發問:「如果真不認識,你不會先走又停下,而是直接指路。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我毫不猶豫地將女子拉入懷中,宣布:「我是她男人!」

  女子滿臉愕然,驚恐地看著我,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毫無準備,甚至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魏展鵬臉色驟變,保鏢更是怒喝:「小子,你找死!」

  我冷笑回應:「勸你別跟我裝硬漢,否則誰死還不一定呢!」

  話音未落,我周身殺氣驟然升騰,對面保鏢明顯被震懾,愣了幾秒才回過神,立刻擋在魏展鵬身前。

  被我攬住的女子欲言又止,我輕輕捏了捏她的肩頭,示意她保持沉默:「要動手就快點,不然別耽誤我約會。」

  魏展鵬的保鏢頻頻朝他使眼色,示意冷靜,魏展鵬臉色鐵青卻始終沒有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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