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禁地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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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晨心拉了拉我:「陳滿,跟我來,先進議事廳再說,那兒安全。」

  我一邁進三眼門的議事廳,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三眼門議事的地兒,咋跟土匪窩裡的聚義堂似的?

  特別是廳中央那張虎皮座椅,跟土匪聚義堂里的配置一模一樣!

  張天逕那歌的第三句是:「江湖路漫漫,兄弟情深重,美人腰肢輕盈,盡在掌握中。」

  他是提示我打開禁地後直接奔聚義堂?而且,是由個女子引路?

  我不禁看向張晨心,她卻說:「議事廳是咱三眼門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先在這兒守著。」

  我追問:「這議事廳誰設計的?」

  張晨心雖然不明白我什麼意思,還是回答:「我爺。他說他想過把土匪頭子的癮,就照著聚義堂的樣子設計了這議事廳。」

  看來張天逕在聚義廳里藏了什麼秘密。

  我目光如炬,在廳內快速掃視,這時窗外傳來兩個弟子的對話聲。

  左邊那個問:「你說三師伯和大小姐這是鬧哪出?還點人數呢?是不是咱們人少了?」

  「誰知道呢!這次三眼門怕是有大麻煩了,連禁地都塌了……搞不好,咱們人多了呢?」

  「剛禁地牆塌的時候,你覺著旁邊有人經過沒?」

  「你也感覺到了?當時我眼睛看不見,但我明顯感覺到有人從我旁邊走過,還有幾個在我衣服上蹭了兩下,我當時還手往後抓了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另一個弟子驚了:「你還敢伸手抓?你師父沒告訴你嗎?晚上有人碰你千萬別亂抓,萬一抓到啥玩意兒……你抓到啥了沒?」

  那人突然嘿嘿一笑,得意地說:「我抓住了!我抓住了一隻手,他還拖著我向前走了兩步。」

  「你……你……」另一人聲音顫抖,驚恐地問:「你拉出來的,是人還是鬼?」

  「誰知道呢?你讓我也拉你走兩步,不就清楚了嗎?」話音剛落,屋外瞬間安靜下來。

  我一聽這話,立刻衝到窗前,用力推開窗戶往外看。土匪聚義堂只有一扇大門,並無窗戶,無論白天黑夜都要點燈照明,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外人看清裡面各人坐的位置。如果有敵人襲擊,只能從門進入,這樣聚義堂便兼具攻防優勢。

  三眼門的議事廳同樣沒有玻璃窗,窗戶位置與土匪綹子相似,用實木拼接成木板替代窗戶。

  想要瞧瞧外面的情況,我只能打開窗戶。

  我推開窗戶,側身向外望去,只見迴廊上已空無一人,唯有迴廊拐角處露出一雙鞋跟,仿佛有人背對我站在拐角處。

  「你們留在屋裡!」我縱身跳出窗戶,疾步奔至牆角,卻發現那裡僅擺放著一雙被遺棄的鞋子。

  鞋子後跟恰好從牆角伸出約半寸,我先前所見,僅是鞋跟罷了。我伸手指在鞋內探了探,隨即擡頭望向天空——這雙鞋尚有餘溫,顯然是剛剛從人腳上脫下的。

  按照術道上的傳說,只有鞋而無人蹤之處,必然是惡鬼誘人赴死之地。能夠索人性命的鬼魂,要麼藏於地下,要麼懸浮空中。

  我的目光剛一掃向屋頂,便聽到身後有人冷嘲熱諷:「我還以為卷山龍多有能耐,原來也是個一無所知的傢伙。連見到鞋子要退三步的道理都不懂,還敢自稱陰陽師?」

  此人正是張正陽。

  術道上確實流傳著「見鞋退三步」的說法:

  河邊遇鞋,應面向水退三步;崖邊遇鞋,應背靠崖退三步;梁下遇鞋,應避開梁退三步。

  這意味著,在這三個地方發現孤零零的鞋子,萬萬不可好奇靠近,因為怨鬼正潛伏在鞋邊,一旦人與鞋接近,便是鬼魂出手抓人的時刻。

  張正陽語氣陰沉:「我曾說過,你若找不到九劫眼,我每小時便殺一人。如今時限已到,你的同伴只要一出現,我便會取他性命。咱們就看看誰能先來。」

  張正陽聲音愈發陰森:「看在你已找到通往三眼禁地線索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猜得出我此次打算如何殺人,我就放過你的夥伴。你動作要快,你回頭之時可能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張正陽話音落下,身後卻一片寂靜,數秒後,艷玲和張晨心的腳步聲才從遠處傳來:「陳滿,你怎麼了?怎麼站在那兒不動?」

  此刻,我已不敢輕易轉身,生怕稍有動作便會觸動張正陽的殺意。


  我一手緊握刀柄,問:「我身後有人嗎?」

  「沒人!」艷玲正欲向我走來,我急忙制止:「別過來,先看看我頭頂上方有沒有人?」

  「也沒有人!」艷玲焦急起來:「陳滿,你到底怎麼了?」

  我迅速發問:「白春孟和風至若在哪兒?」

  「他們在屋裡!」艷玲是真的急了:「陳滿,你快轉過身來呀!」

  張晨心的聲音陡然低沉:「你真的是陳滿嗎?」

  我心中一沉:「我是陳滿,你們快走,快!」

  張晨心反而向前邁了兩步:「你是陳滿為何不敢轉身?」

  張晨心話音剛落,我便聽到艷玲拔劍的聲音。

  艷玲也誤會了。

  我若再不轉身,艷玲的劍恐怕就要刺入我的後心。

  我通過腳步聲判斷出艷玲離我不到兩米,以她的劍速,眨眼間就能穿透我的胸膛。

  情急之下,我迅速大喊:「艷玲,你們別過來,回去,回屋去找達摩祖師像,找到後把這雙鞋給達摩穿上,快!」

  說話間,我用腳尖踩住一隻鞋,向後猛踢。

  艷玲還未反應過來,我手中的卷山龍已掉落在地。我緊接著踢出的並非另一隻鞋,而是卷山龍的刀柄。

  彎刀在我的重擊下化作一道流光,緊貼地面朝後掃出,刀尖擦過張晨心的鞋尖,利落地割開她左腳上的鞋。

  我也在張晨心的驚叫聲中轉過身來:「張正陽,我贏了。」

  張正陽並未現身,聲音卻從屋內傳出:「你贏在哪裡?」

  我穩步走向議事廳:「你也算是百行陰陽師,你的祖師是孫臏,我說得對吧?」

  「孫臏不僅是兵法大家,也是五行祖師。鞋匠、皮匠、豆腐匠、燒炭匠、泥塑匠等眾多行業均尊孫臏為祖師。你能悄無聲息地帶走三眼門的弟子,並非你的手段多麼高明,而是你在他們的鞋上下了功夫。」

  我沉聲追問:「我很想知道,你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等你找到九劫眼,我自然會告訴你!」張正陽的聲音消失在庭院深處,我連忙攙扶張晨心退回議事廳,衝著風至若喊道:「把鞋脫掉,扔到外面去。」

  風至若扔鞋之際,我讓張晨心坐到椅子上,替她脫下鞋子扔出門外:「艷玲,快來幫張晨心包紮一下。」

  我話音未落,那雙落在門口的鞋,仿佛被無形之力拾起,整齊地擺放在迴廊邊緣。

  我退後兩步,坐在虎皮椅上:「春孟,關上門。」

  白春孟迅速把議事廳大門一推到底,門外傳來於天縱的聲音:「晨心,人數已經核實清楚了,現在門內還有九十四名弟子。加上咱五人,總共九十九個。是否要把大家集合起來?」

  張晨心轉向我,我沉穩回應:「什麼都不必做,咱們只需固守議事廳,靜候援兵到來。外面那些傢伙進不來。」

  不待張晨心表態,我直接對於天縱下令:「告訴外面的弟子們,甭再操心什麼三眼門的存亡了,一個個都給我想法子逃命去!能突圍出去算他們命大,要是誰不願走,我只能說,只有死人才會守著這三眼門。」

  於天縱臉色一沉:「陳滿,你什麼意思?」

  我語氣冰冷:「我的意思是,這九十九人里至少有三成註定喪命。活人跟死人攪和在一起,誰也甭想安全脫身。索性讓他們全撤出去吧!」

  於天縱的語調也帶上寒意:「陳滿,你並非三眼門之人,有何資格決定門中弟子的生死?」

  我冷笑回應:「三眼門中到底有多少人真心效忠張天逕,我想,你心裡比我更明白吧?」

  於天縱勃然大怒:「陳滿,你到底在胡扯些什麼?」

  我悠然斜倚在座椅上,娓娓道來:「三眼門十大弟子中,至少有四位尊孫臏為祖師的陰陽師,其中便包括張雲青。金坑子那一役,不少人被變成廟裡的泥塑像,表面看是八妖奪人軀殼,實則是張雲青的手筆。她不僅習得了門匠的秘術,還繼承了泥塑匠人的傳承。我說得對不對?」

  趁於天縱陷入沉默,我繼續剖析:「張天逕當年疏遠張雲青,並非因我爺說了什麼,更非重男輕女,而是他早已察覺張雲青掌握了百行秘術。」

  「自那時起,張天逕就開始布下大局,準備清理三眼門的門戶。直至張正陽出生,張天逕才逐漸淡出江湖視線。實際上,那是他開始反擊的時刻。你們以為他始終未離張家老宅?」

  我語氣愈發低沉:「我可以告訴你,張天逕閉關的十八年裡,起碼有一半時間並不在老宅。」

  於天縱驚愕追問:「他去了哪裡?」

  我譏諷道:「現在終於承認自己不是三眼門的人了?」

  於天縱不再掩飾:「既然已被你看破,我也不必再裝。借三眼門弟子身份給你添點小麻煩,不過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倆,拿出來只會讓人笑話。既然你說張天逕在布局反擊,那我們不妨談談這個局如何?我倒要看看,我們與張天逕之間,誰更勝一籌。」

  我嘲諷道:「自然是張天逕。他知道如何破局,你們卻連自己已入局都不知。你說誰更厲害?」

  於天縱冷哼:「原來所謂的卷山龍,不過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末流角色。我們潛伏三眼門多年,連張天逕的女兒、嫡孫都成了我們的傳人。張天逕還能有什麼布局的機會?」

  我笑道:「我說你們愚蠢,真是一點沒冤枉。我進議事廳前,你們可知自己根本進不來?不信的話,我就坐在這兒等你們來攻,看你們能否闖進來。」

  於天縱略一遲疑,後退兩步:「凡堂門下準備……」

  就在他說話間,我突然開啟鬼眼,凝視議事廳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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