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煩人的葉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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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決了礦坑的謎團後,我開始著手處理張晨心的問題。從她那裡,我得知了三個關鍵信息。

  第一,雙目失明的張雲青返回了三眼門,聲稱要閉關反思,此後便再未露面。他心系三眼門,誓與門派共命運,這一點我早有預見,畢竟他尚未揭開棺材的秘密。

  第二,金玉如約解除了張晨心與萬子豪的婚約。

  按理說,張晨心的婚事本應就此告一段落。可萬萬沒想到,經歷過生死洗禮的萬子豪竟對張晨心痴迷不已。他不僅公開宣稱要追求張晨心,更是在當天就在小區里布置了一片玫瑰花海,場面之浪漫讓不少人驚嘆連連。然而,張晨心壓根沒回小區,反而帶著我們去酒店住了兩天,顯然對此避之不及。看來,萬子豪對張晨心的熱烈追求短時間內不會消停,這事兒恐怕還要鬧騰一陣子。

  最讓我意外的是第三件事,艷玲告訴我,葉禪有意加入半月閣。聽聞此言,我脫口而出:「絕對不行!」

  艷玲瞬間懵了:「為什麼不行?葉禪在南方術道界可是響噹噹的人物,他保鏢從未失手過,況且……」

  「甭管什麼重要不重要!」我一揮手打斷她,「我們半月閣不需要個只會守門的傢伙,一條狗都比他有用。不行就是不行!」

  「你怎麼這樣?」艷玲氣得杏眼圓瞪,「你必須給出個理由!」

  艷玲如此激動,恰恰是我堅決反對葉禪入閣的重要原因。葉禪與艷玲早有交情,甚至為了她破了自己的閉口不動禪,兩人關係明顯非同尋常。我要是把葉禪拉進來,豈不是引狼入室?誰也不能動我的盤中餐!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面上我不能顯得太小氣,正在琢磨如何回應艷玲,劉書義突然拉我到一邊:「小師叔,聽我說,你就讓葉禪來吧。他對艷玲沒那個意思,純粹是因為被紅花堂的舟天境追得無處藏身,才想到半月閣避風頭。」

  「那也不行!」我依然堅持,「要避難,有的是地方,讓他去哪個風水好的寺廟當和尚,或者找個會騸豬的獸醫幫忙躲躲不就行了?」

  「我……」劉書義幾乎被我氣暈,「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葉禪來了,那就是一棵搖錢樹啊!就憑他的名頭,一亮出來,銀子還不滾滾而來?」

  「葉禪修禪劍,雖未至心如止水,但也相差無幾。你看舟天境,多漂亮的大美女,追了他好幾年,他都不為所動,他會反過來打艷玲的主意嗎?再說了,就算他有那心思,能斗得過你嗎?你哪點不比他強?」

  「那也不行!」我搖頭,「人心隔肚皮,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還有人專喜歡老太太呢!誰知道葉禪心裡裝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絕不能讓他來!」

  劉書義被我氣得快瘋了:「我告訴你,艷玲那丫頭挺倔,還特講究面子。」

  「你要是一直阻撓葉禪進半月閣,她面子上掛不住,一生氣退出門派,跟著葉禪去南方了,你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愣住了:老劉說得沒錯,萬一艷玲真跑了怎麼辦?

  見我不說話,老劉乘勝追擊:「我問你,防狗偷食,是把它趕走好,還是拴起來好?當然是拴起來!狗跑了,你都不知道它去哪兒了;狗拴起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還怕啥?是不是這個理兒?」

  「嗯,也有道理!」我當時腦子一熱,糊裡糊塗就被劉書義說服了。

  我迷迷糊糊答應了葉禪加入半月閣,結果不到半天他就搬過來了。葉禪一來,我就後悔了,藉口家裡地方不夠,硬生生把他趕到酒店去住。結果,張晨心為了避開萬子豪,連夜搬到工讀學校去住,葉禪順理成章地住了進來。為了盯著葉禪,我又找了個理由——裝修材料甲醛未散盡,不宜入住,硬拽著他住進了裝修工人搭建的臨時窩棚。

  本以為這樣就能看住葉禪,沒想到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葉禪這傢伙,可不是不愛說話,而是話匣子一開就根本關不上,尤其愛跟人擡槓,一旦槓起來,幾個小時都不帶消停的。他還有一個怪癖,無論講啥,開口第一句話準是:「施主,你聽我說!」

  頭一天晚上,我和他從九點槓到凌晨四點,我都快困得靈魂出竅了,他卻還精神抖擻,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第二天,本打算避戰,誰知他自嗨起來,根本不顧我聽不聽,又是一通說到下半夜。

  第三晚,我索性進門就裝睡,任他獨自表演到凌晨三點。

  這三天下來,我一見到葉禪,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施主,你聽我說」,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實在忍無可忍,我找到艷玲求救:「艷玲,葉禪以前也是這麼話癆嗎?」

  艷玲笑得賊兮兮的:「你能撐三天,算你牛!葉禪雖然號稱無言劍客,但那僅限於執行任務時。平時的話,他可是個話簍子。」

  「他年輕時拜了個雲遊僧為師練禪劍,師父在哪個寺廟掛單,他就能把那裡的和尚全聊飛。連續『摧毀』了三座廟後,師父實在沒轍,只好帶他去了鐵瓦寺,據說那兒的高僧擅長辯禪。」

  「結果,葉禪愣是把鐵瓦寺一半的高僧給槓跑了,寺里上下實在頂不住,逼他修閉口不動禪。可他哪受得了這個,直接逃出廟門了。」

  「按理說,葉禪這麼做等於背叛師門,應該抓回去關禁閉。可鐵瓦寺上下竟一致決定,堅決不能讓他再回來。他們還對外發了個公告,宣布將葉禪逐出師門,終生不得踏入。」

  「還算有點良心,他們在公告裡解釋說,葉禪是因與佛無緣才被逐出的。」

  聽完這些,我臉色瞬間刷白:「靠,這貨我要立馬轟走!放半月閣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艷玲依舊笑眯眯:「誰讓你找他來的呢!跟你說,自從被逐出鐵瓦寺後,葉禪也有所改變。」

  「執行任務時他絕對不開口,但任務結束後,他得把憋著的話一股腦兒補回來,所以最近幾天他必須得說完痛快了才能恢復正常。等他話癮過了,你們就能正常交流了。」

  我一聽,臉都嚇白了:「還得幾天?」

  「看心情唄!」艷玲扔給我一對耳塞:「先湊合用著,堅持住!」

  現在我完全不用擔心艷玲會被葉禪勾搭走,她肯定受不住他這叨叨神功。

  我就納悶了,紅花堂的舟天境到底看上葉禪哪點了?難道她就好這一口,喜歡聽和尚念經?這口味,真是獨樹一幟!

  唉,有些事真不能亂想,一想就成真!我剛琢磨怎麼探探舟天境為啥對葉禪感興趣,紅花堂的人就找上門了。

  池春曉開門見山:「紅花堂要遷堂口,打算買下工讀學校的半邊當新堂口。」

  我下巴差點驚掉,艷玲貼著我耳朵小聲道:「池春曉這是幫舟天境追葉禪呢,你最好答應,不然她們可能動粗——直接搶劫!」

  女土匪啊!

  我本不想答應,但轉念一想,舟天境來了,葉禪估計就得消停了,我賣掉半座學校,簡直就是在自救啊!

  傻子才不干!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不過賣樓的錢又沒我份,買樓時就沒掏過錢,如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債務繼續膨脹。

  工讀學校共有三棟主樓:教學樓、宿舍樓和辦公樓,我們半月閣占了教學樓,紅花堂則拿下辦公樓。

  紅花堂搬家那天,我本以為會來一群美女如雲,結果就四個女人,每人拖個大行李箱,這就算是把家搬過來了?

  更讓我懵圈的是,紅花堂還帶來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讓人忍不住想捏捏她臉蛋。

  我悄悄問艷玲:「那小孩是她們誰生的?」

  「噓!」艷玲壓低嗓音:「別胡說,那是紅花堂的四堂主風至若。她雖極少露面,但在江湖上名氣不小。千萬別提她年紀小,那些拿她外表說事的,都被她拔過牙!」

  「為啥不是拔舌頭?」我正憋著笑,風至若突然扭頭朝我們這邊掃了一眼。

  按照池春曉的說法,張老實似乎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張老實的人品在省城術道圈子內廣受好評,講義氣、豪爽、待人真誠,同時嫉惡如仇,既有江湖大佬的氣魄,又有綠林好漢的骨氣。

  然而,江湖並非只有義氣二字,而且義氣在某些情況下也會變質。

  有句話說得好:「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炷香。梁山有義個個掉頭,瓦崗無義個個封侯。」這話或許不盡準確,但有一點確鑿無疑:人在某些壓力之下,會選擇放棄義氣,轉向對自己更有利的道路。這種選擇或許出於無奈,但對於被拋棄的一方而言,無疑是殘酷的事實。

  瓦崗寨的單雄信就是典型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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