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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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晨心見狀,搶在我發怒前開口問道:「姑姑,你為何要做這些事?」

  她深知我爺是我心中的禁區,誰敢觸及,我定會雷霆震怒,她擔心我會因此失控動手,故而迅速轉移話題。

  張雲青不知是真心想要解釋,還是故意拖延時間,瞬間便轉換了話題:「張家如今正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你應該有所察覺吧?」

  張晨心輕輕搖頭:「我確實有些預感,但爸爸並未詳細告訴我。」

  張雲青直言道:「此事與你哥哥有關。」

  張晨心驚愕不已:「我還有個哥哥?」

  不僅張晨心,連我都倍感意外。陳紹元曾告訴我,張晨心是張家唯一的女兒,張老實一直為沒有兒子繼承家業而惋惜。當初我在省城初來乍到時,他極力勸我認張老實做乾爹,正是出於這個緣由。

  張老實何時竟多了個兒子?聽張雲青的意思,似乎張家的劫難正源於這位未曾謀面的兄長。倘若真是如此,張家的命運實在令人扼腕嘆息。

  張雲青娓娓道來:「這樁往事,在北六省一度鬧得沸沸揚揚,近兩年才逐漸平息。你哥哥周歲那年,被你爺爺帶回了張家老宅,此後再未踏出半步。其中詳情,你需回府詢問你父親。」

  「你哥哥即將歸來,他的回歸之日,便是張家覆滅之時,幾乎無人能阻,哪怕是你父親也無能為力。」

  「哥,遣散修為淺的弟子,逼離幾個同門兄弟,送你去半間堂,都是為了給三眼門留一絲生機。他想獨自扛起張家的危難,我挺敬佩。但我並不同意他的看法,我覺得,只要三眼門還有人在修煉,爸的技藝就沒斷檔。」

  張雲青語調陡然一沉:「我不這麼認為,對我來說,沒張家人的三眼門就不再是三眼門。『三眼先生』這稱號,只有咱張家人才能接。除開咱張家血脈,誰都沒這資格。哪怕十大弟子全折了,我也得保三眼門的正宗。」

  張雲青話語中透出殺氣:「哥沒瞞張家的困境,那些被咱爸一手栽培,得了他獨門功夫的,卻起了二心。比如老四吳江龍,不就總想脫離三眼門嗎?所以他掛了,我一點不難過,反而有點感激陳滿,他算是幫三眼門清理了門戶。」

  「不是……」張晨心下意識為吳江龍辯解:「四師叔沒背叛三眼門,這我知道。他臨終前……」

  「不必替他說話!」張雲青打斷道:「想脫離三眼門就得死,這種背信棄義的傢伙,不值得憐憫。」

  張雲青眼中殺意更甚:「三眼門裡像吳江龍那樣的人多的是,我真想把他們都宰了。可我不得不忍著,哄著他們。絞盡腦汁留住他們,因為沒了他們,哥真就得孤身對抗那場危機啊!」

  「好幾年前,我就琢磨怎麼救三眼門,想了很多招,找了不少人指教。但他們沒人能幫我擺平這麻煩。就在我快絕望時,意外發現了金坑子的秘密,還碰到個出身工匠的陰陽師。」

  張雲青苦笑道:「我自己都沒想到,能忍著噁心,陪那傢伙演戲三年,把他的秘密全挖出來。等我拿到工匠秘法,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他,把他的屍體餵狗,讓狗啃得渣都不剩,這樣我才徹底忘了那個噁心玩意兒。」

  「我又花了三年布置,找齊能引出妖魂的人。只有八妖重現人間,我才能取出那副棺材,才能救三眼門。」

  張晨心輕聲問:「你為了維護三眼門正宗,竟殺了那麼多人?值得嗎?那口棺材……真那麼要緊?」

  張雲青笑答:「那口棺材對我而言,不只是救三眼門,還能洗刷我當年的恥辱。」

  「爸,就因為姓陳的那句話,冷落了我那麼多年。我想找陳平凡報仇,奈何打不過。眼睜睜看著陳平凡的孫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卻不敢動他一下,你不知道,那感覺有多憋屈。有了這口棺材,我就能讓陳平凡給我跪下道歉。」

  張雲青瘋了,她心中執念太深,水底的那口棺材承載了她所有執念,她會不擇手段得到它。

  我嚴肅地說:「你打算把張晨心許配給萬瑞凱又是咋回事?也是為了那口棺材?」

  張雲青搖頭:「在這事上,我一直很糾結!」

  張雲青看著侄女,帶著關切與惶恐問:「晨心,我說我從沒想搶三眼門,你信嗎?」

  張晨心點頭:「我信!」

  「謝謝!」張雲青眼中泛起淚花,淚水裡滿是委屈與釋然。

  張雲青說:「大家都說我太霸道,說我搶了哥的位置。其實我從沒想過奪三眼門。我想讓三眼門在我手中壯大,變得威震全省、乃至全國的門派。然後交給哥,看他成為術道第一人。到那時,我可以功成身退,安心孤獨終老。」


  張雲青又說:「當年,所有人都排斥我,只有哥護著我。哥對我的好,我永生難忘。我想給哥打造一個強大的三眼門,讓所有人都知道三眼門的名頭。就是這樣。」

  張雲青突然止住話題:「我打心底希望晨心能嫁給萬瑞凱,目的就是讓她掌握萬家的命脈。萬瑞凱這傢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離開了金玉,他啥都不是。以晨心的能耐和手腕,擺平他簡直是小菜一碟。所以我寧願簽個陰陽師契約,也要確保她嫁進萬家。」

  「但當我摸清金坑子的秘密後,我又糾結起來,畢竟晨心和萬瑞凱,是接管這兩座大妖墓的最佳人選。憑晨心的修為和生辰八字,她至少能接納八成的妖魂,有了她,開啟那口神秘棺槨就輕鬆多了。」

  「我也不想讓晨心去承擔這一切,可我實在沒時間了,再拖下去,只怕張家的厄運會提早降臨。」

  我緊緊盯著張雲青:「晨心要是繼承了妖魂,那她還是原來的晨心嗎?」

  張雲青身為陰陽師,不可能不清楚,一旦一個人被妖魂附體,她的靈魂就會被吞噬,只剩下一個空殼,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殭屍更為貼切。

  張雲青卻答道:「我當然考慮過。大哥才五十歲,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再生一個孩子肯定沒問題。相比之下,犧牲晨心是值得的。」

  我眼神一寒:「你這是人話嗎?」

  張雲青卻不以為意:「我是為大哥著想,我認為自己的安排最合理。好了,感謝你陪我聊這麼久,妖魂估計也餓了。」

  她像指揮手下般隨意地說:「晨心,你可以過去站好。別讓妖魂等太久,一旦它迫不及待地撲上來撕咬你的靈魂,你會痛不欲生。你配合點兒,能少受點罪。」

  此時,我眼角餘光瞥見一道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黑影,猶如狼一般潛伏在妖墓之上,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張晨心。

  當我手觸刀柄之際,張雲青悠然道:「陳滿,你是我的獵物,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正好見識見識卷山龍傳人的實力。」

  我握著刀柄冷笑:「我不會與你動手。」

  張雲青嘲諷:「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準備束手就擒了?」

  我輕輕搖頭:「我並非怕與你交手,而是覺得沒必要給你證明什麼的機會,因為你根本不配用『卷山龍』這三個字來衡量自己的實力。」

  未等她回應,我便譏諷道:「一個連自己是獵人還是獵物都拎不清的笨蛋,有什麼資格跟我較量?」

  張雲青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直言不諱:「我說你是個笨蛋!你被那個門匠玩弄於股掌之間,至今還蒙在鼓裡。白白被他占了便宜好幾年,到頭來不僅為他人鋪路,還搭上了自己的親侄女。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蠢的人。」

  「你胡說!」張雲青情緒瞬間崩潰:「我已經掌控了八廟中的七座,只要得到晨心,誰能阻止我開啟水底秘棺?」

  我淡然回應:「就算你掌控了八廟,難道你也掌控了金坑四大村的古老傳說?我問你,頭村為何夜晚不點燈,末村為何從不深夜開門,這些是你一手操控,還是另有其人?」

  張雲青臉色微變:「那只是傳說,大家都深信不疑,沒人會去搞鬼!」

  我嗤笑:「張雲青,你自詡為領袖之才,自以為掌控了三眼門,卻不知人都有惰性。規矩這東西,只有嚴格遵守,才不會鬆弛。若無人監督,沒有相應的懲罰措施,人們自然會視規矩為無物。」

  「傳說亦如此,流傳十年可能就無人再信,二十年後,恐怕就無人提及了。金坑四大村的禁忌為何至今仍在,你有沒有想過?」

  張雲青語塞:「我……我……」

  我指向一側,繼續說:「既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八大妖墳,為何你不直接開啟棺槨,釋放裡面的妖物,反而抓人來引妖魂?我告訴你,這些妖墳其實都是空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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