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八廟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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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眼瞥向小白狸,故意挑釁:「你真有這本事?」

  小白狸頓時炸毛:「你丫瞧不起本小姐是不是?行,你給我把車開回去,不到金坑子,我就給你整來消息!」

  我故意悠哉悠哉地倒著車:「我慢慢開哈,別到時候你找不到消息,面子掛不住。」

  「你丫給我閉嘴!」小白狸被我氣得不行,要不是被張晨心抱著,估計早就跳起來咬我了。

  這一路,我專挑小白狸的刺兒,還順手給它取了個綽號「白春孟「。白春孟被我氣得齜牙咧嘴,恨不能立馬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這麼擠兌白春孟,其實是為了摸摸它的底細。白春孟可是東北仙家中的清風仙。東北仙家中,除了「胡黃常柳灰「五大主力,還有清風仙這一分支。清風仙構成複雜,既有山林精怪,也有遊蕩鬼魂,雖排位低於五大仙,但其中高手絕對不輸他們。而貓,正是清風仙中的一員。

  東北仙家大多時候不直接化成人形,卻能與人溝通無礙,否則出馬弟子哪能知曉仙家的意圖?

  白春孟受傷前估計是個實力不俗的仙家,如今嘛,除了會說話,也就跟普通家貓差不多。

  我邊氣白春孟,邊給張晨心使眼色,示意她:我氣它,你幫著勸勸,最好能把它拉攏過來。

  張晨心沖我翻白眼,那意思分明是:你連只貓都糊弄,你的底線呢?

  正當我和張晨心眉來眼去之際,白春孟突然笑眯眯地說:「陳滿,我找到消息了。不過你得讓我咬一口,不然我不告訴你哦,嘿嘿……」

  我抓起白春孟作勢要扔,張晨心終於忍不住:「不准扔!不就一口嘛,你一個大男人還怕疼不成?」

  我差點被氣炸:女人對萌物怎麼就沒抵抗力呢!

  白春孟得意地看著我,仿佛在嘲笑我。

  我氣得挽起袖子:「來,給你咬!你敢撓我,我立馬把你燉了!」

  「我保證不撓!」白春孟跳起來咬住我胳膊,我立刻緊繃肌肉,我練的是內外兼修的功夫,身體硬度雖不及練鐵布衫的,但運起真氣也能擋刀劍。白春孟那幾顆小白牙愣是咬不破我皮肉,急得掛在胳膊上,用小爪子在我手背狂拍。

  我大笑:「嘿,還算守信用,說咬還真不撓!」

  就在這時,張晨心趁我不備戳了我肋骨一下,我胳膊上的真氣瞬間消散,白春孟的牙齒「噌「地咬入我肉里,鮮血順著胳膊直流。

  我還沒喊疼,白春孟已從我胳膊上滑落,用小爪子猛拍我:「你幹嘛突然卸力?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指著傷口喊:「肉都掉一塊了,你還有臉生氣?哎,不對勁!」

  只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白春孟捂著臉撲到張晨心懷裡哭得稀里嘩啦:「我咬不動他,就用了真元,他一卸力,真元跑他體內去了,我還喝了他血、吃了他肉,成了他的仙寵了,嗚嗚嗚……我不干!」

  我早聽說陰陽師有時機緣巧合能收服仙寵,為示血脈相連,陰陽師需餵仙寵一口自己的血肉,大小隨意,指甲蓋那麼大就行。仙寵契約一旦建立,被咬的傷口便會迅速癒合。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樂得合不攏嘴,扯了扯白春孟的尾巴:「放心吧,這回我不扔你了。來,叫聲主人聽聽。」

  「哇,我不要……嗚嗚嗚……」白春孟眼淚橫飛,看得張晨心心疼不已,忙把它摟在懷裡哄。

  我只好轉移話題:「喂喂,你們一會兒再膩歪,先把情報交給我。快點!」

  白春孟指了指後排座椅:「你問他去吧!」說著又捂臉哭起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后座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他身穿民國時期的長馬褂,帽子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長相,只能從衣著判斷是個男的。

  大白天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我車內,連我都未能察覺的鬼魂,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白晝亡靈「?

  我心懷警惕地轉過身,語氣嚴肅地問:「你是誰?」

  「區區一個無處可依的遊魂罷了!」對方應聲答道,我頓時一愣,那聲音分明屬於一個女子,可她為何身著男子衣裳?

  她再度開口,語調中透出幾分傲然:「你是白晝亡靈嗎?」

  「勉強算吧!」她含糊應答,緊接著反問:「你不是要打聽消息嗎?怎麼反倒盤問我起來了?」

  我把關於金坑子的事簡略敘述了一遍:「那裡的人,也是白晝亡靈嗎?」


  「他們哪夠格?」她輕蔑一笑,解釋道:「他們之所以能在白天現形,不過是受到某位仙家的庇護罷了,算不得真正的白晝亡靈。」

  聽她如此說,我心中稍安。從她的神情判斷,她似乎並未撒謊,既然她與金坑子那些人並非同黨,那麼事情或許會好辦許多。

  未待我發問,她便主動繼續講述:「清朝以前,金坑子雖是一處金礦,同時也是八大妖修煉之地。後來清朝人發現了金礦,皇太極為籌措軍費派人開採。於是,八旗猛將與八大妖展開了一場生死對決。最終,八大妖因抵擋不住大清國運,被逐一降服。自那時起,金坑子便源源不斷為大清輸送了無數黃金。」

  「然而,開礦之人逐漸淡忘了金坑子下掩埋的累累亡魂。守護金坑的薩滿一代不如一代,金礦內又開始頻現死人事件。」

  「至清王朝衰微之際,金坑守備已送走了最後一位薩滿。無人鎮壓邪氣,礦工們都不敢下礦作業,即便守備砍了幾顆人頭以示警告,仍無人敢下井勞作。無奈之下,守備只得尋覓陰陽師來鎮邪。那次,他找來了一位本不該找的人。」

  「此人的鎮邪之法極為奇特,即在發生死亡的地方建廟,再另行開掘礦口。他所建的那八座廟宇,實則都坐落在礦坑入口之上,底下除了礦道,便是八大妖的墳墓。」

  聽到此處,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那八座廟,並非用於鎮邪,而是……?」

  「沒錯!」她點頭確認:「那八座廟真正的目的,是釋放八大妖。當年大薩滿率領八旗猛將降妖時,毫不留情,不僅降服了妖魔,還將它們的魂魄封印於妖墳之中。妖魔肉身已無法挽救,只能設法解救其魂魄。」

  我凝重地推測:「你的意思是,那人企圖利用香火之力,讓八大妖得以奪舍重生?」

  我想明白了那位陰陽師的意圖:建廟必有供奉之神,否則不成其為廟。他立起妖神像,讓附近村民誤以為是在敬奉神明,村民們遇事祈求大仙庇佑,每一次祈願就如同拉扯妖魂的力量。短期或許無法撼動禁制,但長此以往,妖魂定會被願力牽扯而出,落入廟中,八大妖便可重獲自由。

  她微微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原本,他的計劃堪稱完美,只需假以時日,八大妖即可重生。然而,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就在他即將功成之際,東北局勢突變,日本人侵入,直指金礦。日本兵全然不顧神佛,一到金坑子便立即重新勘探。」

  「勘探結果令日軍欣喜若狂,他們不僅派遣重兵駐紮,還帶來了大量採礦設備。他們首當其衝的目標,便是一座妖墳。」她言語間流露出幾分嘲諷:「那位陰陽師能蒙蔽金坑子的百姓,卻無法與日本人抗衡,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炸開一條礦道。日軍第二次爆破時,直接摧毀了妖墳,妖魂橫行,金礦湧水,這就是當年『水滿金坑』的真相。」

  我冷冷一笑:「八大妖倒也『威風』,敢嚇唬老百姓,卻不敢招惹日本人,白白浪費了『大妖』的名頭。」

  她並未接我的話茬,逕自往下說:「自此,八大妖缺了一位。當初陰陽師以八廟圍金坑的布局,至此已殘缺一半。他也隨之沉寂多年,直至啞巴的出現,才讓他看到了新的契機。我懷疑……」

  話至此處,她突然打住。按照陰陽道交易信息的規矩,賣方只能陳述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實,絕不可夾雜個人情感或猜測,否則信息易失真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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