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爺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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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眼目睹其中一名黑衣人揮刀斬向其中一把鐵鑄的剪刀,黑鐵剪刀瞬間被一刀斬斷,隨之而來的是數把剪刀應聲落地,剪刀破空而過的銳利氣息仿佛實體刀鋒,剎那間在那件黑衣上割裂了幾道裂縫,無數幽藍磷火也隨之從破裂的衣縫中逸散出來,原本疾速衝擊的黑衣就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依託,紛紛零落於地。

  剩餘的黑衣人則避開同伴,徑直撲向陳忠厚方向,艷玲轉向陳忠厚厲聲道:「趕快放開陳滿!」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陳滿的衣服不受我操控了。」陳忠厚已陷入混亂,他的所有本領都集中在衣服之上,一旦失去對衣服的駕馭,他甚至無法與艷玲交手。

  我在地面上竭力翻滾:「必須毀掉霞光日照,否則你必死無疑,趕快行動!」

  「我……我……」陳忠厚面色蒼白,但雙手卻死死抱住背包不肯鬆手。

  艷玲緊握陳忠厚的脖子厲聲催促:「你到底在想什麼?還不快點行動!」

  張晨心也焦急大喊:「陳忠厚,黃田次還活著,只要有他在,你的法術根本無效,趕快放手!」

  「不……」陳忠厚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我想再試一次,不是……不是還有陳滿在嗎?他可以抵擋……」

  他們三人交談之際,五件黑衣已被剪刀盡數割裂,滿地跳躍的磷火。陳忠厚得意洋洋道:「你看,你看……陳滿擋住了吧?我就說過沒事!」

  艷玲剛一扭頭看向我這邊,臉色立刻劇變:「陳滿,小心你背後!」

  我仰面躺在地上,藉助腿部力量快速調整姿態,恰好瞥見迷蹤陣外的情形,原本被困在我陣法中的白連平,此刻被人掐著脖子拎在手中。

  從我的角度看不清那人面目,但陳忠厚卻尖叫起來:「黃田次?陳滿,你不是說黃田次已經死了嗎?」

  我不發一語,緊緊盯著黃田次,只見他從白連平手中奪過了雪映梅花,一手提著衣物,另一手緩緩捏緊五指,白連平的魂魄就像被人緊握的氣球般急劇變形,最終砰的一聲化作漫天磷光。

  黃田次用力一振手中的雪映梅花,將空中飄散的磷光盡數吸納其中,當他再度展示那件衣服時,雪映梅花已然帶上幾分空明的潔白,白衣上的梅花猶如北國佳人,遺世獨立。

  當我凝視雪映梅花時,竟有一陣恍惚湧上心頭,那一刻,我甚至有種將其奪取的衝動,面對那樣一件超凡脫俗的寶物,無人能夠無動於衷,女子會為之瘋狂地渴望擁有,男子也會一心想著奪得此物贈予心愛之人。這便是它的魔力,一種由人血浸染而成的奇異之美。

  我僅在雪映梅花上駐足片刻,便迅速回過神來。

  如何擺脫困境,並非來自祖輩傳承之物,而是源自念夢傳授的技藝。如果說,我們陳家的傳承蘊含七分邪氣、三分正氣,那麼念夢授予我的秘術則是九分邪異。以邪制邪,往往是最佳對策。

  我清醒過來後,驟然發出一聲怒吼:「陳忠厚!」

  我運用真氣發出的吼聲如雷霆炸響,震得四周林木上的積雪紛紛滑落,陳忠厚也被喚醒,我急切地命令道:「陳忠厚,白連平已死,接下來獻祭的將是你就。你要活命,就必須焚燒霞光日照,快行動!」

  面臨生死抉擇,陳忠厚仍然死死抱住背包:「你……你不是能對抗黃田次嗎?你……你……」

  「行動!」我突然低喝一聲,一直靜立背後的張晨心毫無預警地朝陳忠厚撒出一把藥粉,對方的臉孔瞬間因劇痛而扭曲變形,蜷縮一團抱住腹部。

  我和陳忠厚的協商各自懷著私心,他一直警惕我和艷玲,卻忽視了張晨心的存在。

  所有人都認為出身名門正派的張晨心,不會使用任何陰險手段,然而恰恰是張晨心擅長施毒。她將毒藥分作兩份,一半混入了我的煙中。我與陳忠厚飲酒時不斷吸菸,兩人皆已中毒,另一半毒藥則掌握在張晨心手中,一旦她出手,陳忠厚便喪失抵抗能力。

  儘管陳忠厚已倒在地上,卻依舊固執地緊握霞光日照不放。

  艷玲果斷上前,一刀砍下陳忠厚一隻手,然後奪過他的背包丟到地上:「晨心,快點點燃!」

  張晨心上前一步,踏住地上的背包,正欲取出打火機點燃之際,我突然感覺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提起。

  我尚未站穩腳跟,即感到身後有人抓著我的衣服將我舉起,當我雙腳逐漸離地之時,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若敢燒衣服,我就殺他。」

  張晨心舉著打火機的手僵在半空,不由自主地看向艷玲。

  艷玲面色陰冷地說:「手中的火別滅,他若敢動陳滿,立即燒掉衣服!」

  氣息微弱至極的陳忠厚,突然間猶如迴光返照一般放聲大笑起來:「陳滿,就算你有能耐又如何?還不是終歸敗在了黃田次的掌控之中?你……」

  陳忠厚笑聲未止,陡然雙目圓瞪:「陳滿,你為何發笑?」

  「我笑黃田次比起你還愚鈍!」在我話語剛落之際,體內真氣猶如狂濤駭浪般翻湧,頃刻間,我身上的戰袍被這股真氣撕裂成片,趁著身體尚未完全墜地,我反腳猛蹬黃田次的膝蓋,借力躍出五米之遙,於雪地中挺身站起,右手凌空一抓:「刀來!」

  卷山龍仿佛感知召喚,從數步之外飛躍而至,穩穩落入我手中。

  我手持卷山龍,斜睨向因膝蓋破碎而半跪在雪地上的黃田次,此刻我身上亦裂開十多道血口,鮮紅的血液瞬間浸染我身披的那條如狂龍般的披風,為其增添了一抹「紅鱗」。

  陳忠厚嘶啞著嗓子尖叫:「你怎麼能破除衣物的束縛?我已布下三層符咒封印!」

  我冷漠回應:「只因你的愚蠢!」

  我爺曾教導我:有時欲勝強敵,須從其最擅長之處著手。他認為無人會在自己最得意的領域設下陷阱,反而易於忽略眼前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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